《谁饮春色醉 作者:楼小苏(小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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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饮春色醉 作者:楼小苏(小混蛋)-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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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尤其漫长,谢宁双靠在赵五的肩头,没多久就打起瞌睡。赵五低头看著他睡熟的样子,不禁无奈地笑了,想起皙华当初说的话,赵五不得不承认,疯疯傻傻的谢宁双才是什麽都不怕的。 
那些帮众以为他们俩真是寻常兄弟,又见他们从头至尾没有抵抗,对他们的看守渐渐松懈下来。尤其前方还在埋伏劫镖,更是没人在意他们的情形。 
赵五见看守他们的人稍稍走远,轻轻把谢宁双叫醒,朝後面使了个眼色。谢宁双听话地点头,紧紧跟在他旁边,不著声色地往後挪动。他们一直退到大石头的地方,终於看见暗处有一个大笼子,足有一个寻常男子这麽高。笼子里面睡了一个人,侧躺在地上似乎是睡著了。 
那人的脸几乎是埋在地上,只能隐约看出是个年轻的女子,却始终看不清她的样子。半晌,她似乎是惊醒过来,缓慢地撑起身体,仰头看向前方,恰巧和赵五的视线撞在一起。 
少女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眉眼轮廓无一不美,身上只有一件单薄的白衣,乌黑的头发柔软的披在身上,远远望去就瞧见双眸明亮,犹如一潭深水,令人不由得移不开眼。只是她的容貌美得嚣张,偏偏神情又楚楚可怜,带有一种少女的稚气和天真,难免令人觉得十分违和。 
两人对视的瞬间,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凝结,赵五不由得握住掌心,试图克制心里的惊讶。 
少女看了他们俩很久,终於开口,用稚嫩的声音问道:“大哥哥,我好渴,你有水吗?” 
此刻,赵五已经恢复镇定,轻笑摇头,对她说道:“我们和你一样是被马贼抓来的。” 
少女一怔,微微皱眉,朝四周看了看,说道:“你们可没这大笼子。” 
说罢,她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脸上没有丝毫害怕。 
或许实在口渴,她翻来覆去好半天,终於还是决定不睡了。慢悠悠地坐起身,靠著栏杆看向赵五他们,问道:“你们真是被他们抓来的?” 
赵五点头,答道:“他们求财,可惜我们兄弟俩身上没有多少银两,所以就被抓来干活抵钱。” 
闻言,少女乐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你骗我呢,他们是青云帮的弟子,和寻常马贼不同,哪里会抓你们当苦力?” 
赵五挑眉,问道:“你倒是很清楚?” 
少女叹气,无奈道:“我都被他们的笼子关了好多天了,怎麽可能不知道?” 
赵五问道:“你一个小姑娘,他们抓你干什麽?” 
这次,少女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轻轻地看了赵五一眼,笑道:“你没听说吗?重雪宫的人到处在抓华月阁的弟子,不管男女老幼,只要送来人就有重赏。” 
赵五佯作轻视,大笑道:“看不出你小丫头还是江湖中人?” 
少女小声嘀咕道:“我确实是华月阁的弟子,可惜,武功低微,只是在岛上帮忙捕鱼而已。” 
她顿了顿,懊恼地皱起眉头,说道:“若不是我贪玩,跟著渔船上岸後,偷偷跑到集市闲逛,也不会跟阿姐他们走散了……” 
说罢,她深深地叹了口气,遥遥望向月夜的方向,失神道:“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回到岛上。” 
赵五别开视线,似乎不愿和她对视,问道:“华月阁没有派人来找你?” 
少女轻笑道:“像我这样武功低微的弟子,在阁中数以百计,又有谁在乎我的安危?阿姐就算再著急,以她的武功和身份也不可能贸然离岛找我。” 
赵五皱眉,沈声道:“一直听说蓬莱岛犹如仙境一般,华月阁弟子更是上下一心,难道阁中弟子有难,竟然连一个派来救人的高手都没有?” 
少女沈默良久,终是答道:“也许从前是这样,至於现在……我只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在阁中只能做些杂事,怎麽会有人在意呢?” 
想起先前在酒楼听到的话,赵五确实很在意,这些年以来,华月阁究竟变成什麽样子,而傅青桓是否真的性情大变。 
“你叫什麽名字?”隔了很久,赵五忽然问道。 
少女似乎一愣,转头看向赵五,惊讶之余,仍是答道:“阿瑟,我的名字叫阿瑟。” 
她顿了顿,浅浅地笑了,问道:“那你呢,大哥哥,你叫什麽名字?” 
赵五答道:“我叫赵五,他是谢七。” 
话音刚落,原本靠在他肩头的谢宁双忽而惊醒,怒视地瞪向阿瑟。兴许是察觉到他的敌意,阿瑟惊讶地瞪大眼睛,不由得往後退了一点儿。赵五见状,轻轻按住谢宁双的手,低声道:“她只是一个孩子。” 
闻言,谢宁双终於收回视线,只是他的怒气未消,严肃的表情看起来仍有些吓人。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惊叫。 
“快,待命的弟子都速速赶去支援二当家!” 
听到这话,赵五顿时明了,一定是青龙帮的人和镇远镖局打起来了,他看一眼马车的方向,再看包围在他们旁边的情况,虽然还有二三十名帮众留守,但是,他们一个个脸上露出焦急的表情,似乎正在担心首领的情形。 
赵五低头看向谢宁双,果然,谢宁双已经伺机待发,右手掌心握有几块小石头。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立刻明白彼此的意思。 
此刻,只有阿瑟好像一头雾水,茫然地看向慌乱的人群。她正想问什麽,突然,赵五低声道:“你知道这铁笼的钥匙在谁身上吗?” 
阿瑟连忙答道:“把你们带来的那两人身上。” 
眼见那两人渐渐走近,其中一人朝他们大喊:“你们怎麽跑到这里来了?谁让你们接近铁笼的!”

、谁饮春色醉之四 03

话音刚落,谢宁双使足全力,把手中的石子扔向那人。石子虽小,却有十成内力,那人一时不慎,狼狈地跌倒在地。他还来不及站起来,谢宁双已经飞身逼近,从他腰间抽走长剑,猛地刺进另一个人的肩膀。与此同时,他亦是夺走另一人的腰中剑,然後,扭头扔给了赵五。
赵五接过剑,轻而易举地制服他们二人,赶在其他人追来以前,他飞快地从他们身上搜到钥匙,然後,利落地赶回去打开了铁笼上的大锁。
等到阿瑟从铁笼里走出来,留守在周围的帮众已经察觉到动静,快速地帮他们团团围住。而赵五和谢宁双一左一右,恰好把阿瑟保护在两人之间。
赵五看著谢宁双,对阿瑟吩咐道:“不管等会儿发生什麽事,你跟紧他。”
阿瑟茫然地看向赵五,惊异地问道:“你们要救我,为什麽……”
赵五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玩世不恭地答道:“好好一个俏生生的姑娘关在铁笼里,岂不是可怜?”
说罢,见周围的人渐渐逼近,赵五顿时严肃起来,沈声道:“别分神!”
此话一出,谢宁双率先朝前方杀去,见他身上满是杀气,赵五退至後方,一边看顾两侧,一边护住阿瑟。两人的武功虽然高强,奈何青龙帮弟子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人,围在他们面前的人数众多,实在很难讨得便宜。幸而谢宁双尤其拼命,招招直逼对方死穴,很快就杀出一条血路。
三人乘势逃上马车,谢宁双在前面驾车,阿瑟躲在马车死角,赵五在後面断路。
这时,青龙帮二当家带人追上来,大约是知道阿瑟被他们救走,焦急地大喊:“来人,放箭!”
霎时,几十支箭如鹅毛飞来,简直就把他们当成靶子。赵五飞身跃至车顶,以剑挡箭,竟然悉数挡下来。
“往马车里面射!”
对方见赵五的剑法如城墙一般,转而把箭射向谢宁双和阿瑟。马贼本就擅长骑术,很快就逐渐逼近。赵五心中大急,正欲想办法的时候,一支箭“嗖”得一声从他眼皮底下闪过,径直射进马车里面。
“阿瑟!”
赵五心头大惊,偏偏後方的箭如流星飞来,令他根本无法脱身。而马车里面,谢宁双单手搂住阿瑟的肩膀,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面前。看到那支箭插进谢宁双的右臂,阿瑟惊叫道:“谢七……你,你没事吧?”
听到阿瑟的声音,赵五顿时明白发生了什麽,只是他还来不及作声,谢宁双眉头紧蹙,瞪向阿瑟,不耐烦道:“吵死了。”
说罢,谢宁双把阿瑟往外推,命令道:“你驾车。”
不容阿瑟回答,谢宁双已经跃至车顶,怒视地瞪向追来的人,说道:“杀!”
赵五见谢宁双手臂上插了一支箭,袖子上渐渐开始渗血,不禁皱眉,问道:“你怎麽样?”
谢宁双满不在意地看了伤口一眼,答道:“不痛,不过,他们该死。”
赵五叹气道:“你以身为她挡箭……”
话未说完,谢宁双抬头看向他,理所当然道:“你要救她,她不能死。”
闻言,赵五心头大震,一时不知是何滋味。他还来不及吭声,青龙帮弟子几乎已经要追上来,看著他们一副穷凶极恶的模样,赵五大笑,恶狠狠地说道:“确实该死,他们让你留的血,必定要数以百倍地还回来!”
赵五拔起射落在马车顶部的箭,以内力向前方袭去,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他手持长剑,飞身朝那群马贼逼去,动作利落,招招狠绝。而谢宁双毫不相让,不顾手臂的伤,剑法如行云流水,每一剑都是致死的杀意。
突然,其中一名弟子大惊,尖叫道:“玲珑阁的武功……他是谢宁双!”
身为玲珑阁唯一的男弟子,不是谢宁双还能是谁?
赵五和谢宁双互相对视,谢宁双冷冷道:“一个都不能留。”
赵五点头,看著谢宁双右臂的伤,又看著正在驾车的阿瑟,心中不免百感交集。
华月阁弟子众多,为何偏偏要救阿瑟?谢宁双根本不会问,而阿瑟也问不到答案……其实缘由并不复杂,因为赵五在阿瑟的眉眼之间看到了故人的影子,而这位故人就是他自己。
青龙帮弟子确实难缠,一路追出数十里,等到他们把人杀干净以後,天色已经渐渐亮了。
赵五驾车,阿瑟照顾谢宁双,三人终於找到一条小河,总算可以歇息一会儿。马车停在河边,阿瑟赶紧下车,顾不上口渴,先是撕了一块衣料,用河水清洗干净,然後快步跑来递给赵五。
此时,赵五已经把箭拔出来,接过阿瑟递来的布料用以止血。
阿瑟坐在谢宁双的旁边,不忍看见渗血的伤口,苦著脸问道:“你疼吗?”
谢宁双头也不回,只是看著赵五,答道:“不疼。”
阿瑟见状,视线在赵五和谢宁双之间来回,总觉得两人周围有一股无形的网,而自己是被隔绝在外的。
她拿了水囊离开马车,小心翼翼地装满水,乖巧地递给谢宁双。终於,谢宁双抬头看向她,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喝。”
阿瑟奇怪道:“当然是你喝,你流了这麽多血。”
谢宁双说道:“你说,你很渴。”
阿瑟心头一怔,顿时不知如何开口,手里紧紧捏住水囊,低头沈默不语。
“你喝吧,谢七撑得住。”
这时,赵五突然开口,著实把阿瑟吓了一跳。阿瑟慌乱地看向他,心不在焉地喝了几口,然後又把水囊递给谢宁双。谢宁双仍然不动,只是目不转睛地看向赵五,赵五会意地笑了,接过水囊,亲手喂给谢宁双。
终於,赵五为谢宁双包扎好伤口,这才疲倦地坐在地上。谢宁双的视线细细扫过赵五的脸孔,然後缓缓往下游走,最终,停在了赵五身後的地上。
看到地上的血迹,谢宁双皱眉,一把抓住赵五的手臂,硬是把他的背扳过来,果然发现衣服上已经被血染红了。
“你受伤了?”
谢宁双的语气不见著急,但是,没有受伤的手已经把赵五握紧。
“一点小伤而已,我等会儿自己包扎一下就好。”
赵五虽然这麽说,谢宁双却不答应,猛地拽住他的衣襟,说道:“把衣服脱了。”
赵五轻笑,朝阿瑟看了一眼,打趣道:“你要我在小姑娘面前脱得精光?”
谢宁双头也不抬,说道:“你说过,她只是个孩子。”
说罢,他对阿瑟吩咐道:“再去弄些布来,我要给他包扎。”
阿瑟不敢耽误,赶紧跑向河边,胡乱从下摆撕下一块长布,然後又从袖子上撕下一块小心洗净,作为给赵五擦拭伤口之用。
等阿瑟跑回来的时候,赵五已经解开衣襟,松松垮垮地散在身上。看到一个成年男子赤裸的上身,阿瑟并未露出羞涩的表情,反而焦急地把东西递给谢宁双,顺便打量起赵五背部的伤口。可是,等她走到赵五背後,不由得惊呆了。赵五的武功高强,但身型算不得精壮,紧实有力的背部满是伤疤,从两侧的肩胛骨一直到腰部上方,几乎可谓触目惊心,尤其是头颈後面有一道很长的剑伤,以疤痕深浅来看,已经足有十年以上。
阿瑟不由得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後颈,渐渐地失神了。这时,谢宁双粗鲁地从她手里拿走布料,开始为赵五清洗伤口,而阿瑟终於回过神,只是目光仍然没有从他後背移开,两只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勒得掌心开始泛红起来。
见阿瑟许久未出声,赵五轻笑道:“你看,把阿瑟吓坏了。”
谢宁双满不在乎地答道:“有何可怕,行走江湖,谁没有受过伤?”
话虽如此,赵五相貌俊朗,整天都是笑嘻嘻的,哪里会让人想到身上竟然有这麽多伤。很快,谢宁双为赵五包扎好伤口,虽然样子不怎麽好看,总算能够止住血。
见阿瑟仍然盯住赵五的背部,谢宁双不悦地皱眉,随手扯下赵五的外衣,胡乱地披在他的身上。
“还看什麽?”
谢宁双向来神情阴冷,阿瑟难免对他有些畏惧,突然被他这麽一吼,赶紧就想躲到马车上。反而赵五好笑地看向她,说道:“怎麽衣服破成这样?”
先前天色昏暗,阿瑟没有看不清自己的模样,如今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身上的布料被撕得乱七八糟,实在狼狈至极。
她紧抿嘴唇,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找不到能包扎的布料,所以就只能从身上撕了……”
闻言,赵五大笑起来,神情温柔道:“等到天亮进城,好好给你买一身衣服装扮。”
阿瑟连忙道:“不,不用了,我……”
话未说完,赵五接著道:“你穿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跟在我们旁边,让人见了还以为我们对你不好。”
阿瑟一时不解,困惑地看向赵五,问道:“为什麽我们要同行?你们到底是什麽人?”
赵五不动,朝谢宁双使了一个眼色,谢宁双立马会意地站起身,飞快地点了阿瑟的穴道,令她全身无法动弹。
此时,赵五的表情仍是温柔,好像哄孩子一样,耐心解释道:“我们只是普通人,在大漠经营一家客栈,恰好近日要到蓬莱岛探望一位朋友,既然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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