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特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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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装特警-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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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他不可能知道杀手的第二个目标是邓凯文,他的一切动作都是下意识的。
——他突然站起身迎面紧紧抱住了邓凯文,同时用力把他往下按倒。枪声响起时,他的左肋部位猛的暴起了一团血雾。
“雷古勒斯……”邓凯文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得完全变了调,“雷古勒斯……!”

“狗日的!”贝克曼知道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两 
 69、Chapter 69 。。。 
 
 
声枪响引起了街上行人的注意,服务生也从厨房奔出来,惊慌失措的尖叫着。
“叫什么叫?!”贝克曼猛的把枪口一晃,趁服务生和那帮颤颤巍巍的老头老太太们齐齐趴倒的功夫,飞快推开玻璃门往大街上跑去。
他的摩托车停在街角,一旦混入人群就再也没能能抓住他了。就算警方追踪到摩托车也没关系,汽油桶已经准备就绪,逃到僻静处他就可以烧毁这辆车。
贝克曼匆忙戴上头盔跨上车,发动的瞬间他眼角余光瞥见邓凯文,这个年轻人正冲到咖啡店门口,对他遥遥举起枪。
这辆经过特殊改造过的摩托车时速超过四百公里,而手枪打中高速移动目标的几率小于百分之四。
贝克曼猛的踩下油门,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已经逃脱了。
他甚至对着后视镜里一闪而过的邓凯文露出一个笑容。这个笑意非常凶狠,甚至有点狰狞的感觉。
然而紧接着他头盔后部瞬间剧烈震荡,那个笑容缓缓凝固在了贝克曼的脸上。

到死他都无法想到,为什么一把普通的迷你手枪竟然可以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追上这么快的车速,然后还精确的穿过头盔打中了他的头。
太不可思议了。
贝克曼尸体一歪,失去控制的摩托车和路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紧接着重重撞到电线杆上。轰然一声巨响,火星点燃了裂开的邮箱,半个摩托车迅速燃烧成一个巨大的火球。

“雷古勒斯……”邓凯文一步步走近,最终支撑不住跪倒在地,鲜血立刻浸透了他膝盖上的裤子。
“……雷古勒斯……”
“我还清你了,”雷古勒斯气若游丝的笑了一下,“我们扯平了。”
邓凯文抱起他鲜血斑驳的上半身,紧紧靠在自己怀里。
雷古勒斯能奇异般的感觉到他手在发抖,那颤栗的频率是这么剧烈,以至于他竟然有点心疼。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模糊的想着。
只可惜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你,还有很多话,我们从来都没有说出口。

邓凯文低下头去亲吻他冰凉的额头,泪水一滴滴顺着他的脸流到地上,和鲜血混迹在一起。
“Kevin,小心那个人……小心……米切尔?兰德斯……”
雷古勒斯呛了一声,血沫立刻从他嘴里涌出来。他费尽全力才动了动嘴唇,最后的话细若蚊呐:
“小心他……是……他是……”
邓凯文竭力贴近他的嘴唇,最后几个字犹如尘埃一般刚出口就散在了空气中。
“Kevin……我……”
“我……”

“我知道啊……我知道……”邓凯文紧紧抱住雷古勒斯被鲜血浸透的身体,用力贴着他柔软却再也没有温度的脸。
“我知道……雷古勒斯……我知道……”
他还想说什么,但是不论任何话,一出口就变成了无法抑制的痛哭。那声音实在太惨烈,到最后简直不像是在哭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

他一遍遍的重复,额头抵在雷古勒斯冰凉的颈窝里,甚至好几个警察都没办法把他们分开。
他想起他们之间从没说过这样的话,他想起他们之间总是一场场罩在温情面纱下冷酷的交易,然后总因为一点小事争执冷战,几个月都不互相联系。
原来他们这样竟然也一起走过了十几年。
——十几年。

那些记忆的碎片就像沉在水底的尘埃,瞬间纷纷扬扬搅动而上,风暴一般占据了他全部的意识。他想起那年初遇时暴烈的夜雨,想起老切尔奇倒在血泊里可怕的模样,想起雷古勒斯冲下楼,气喘吁吁的第一次站在他面前的样子。
“你把门反锁起来就没人能进去了,别怕。”
那是那天晚上雷古勒斯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不怕啊,雷古勒斯,”邓凯文嘶哑的哽咽着,声音仿佛混合着一片片撕裂了的血肉:“有你在外边……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怕的啊……”

鲜血在地板上缓缓蜿蜒,警察在咆哮,警灯在闪烁,人群的尖叫此起彼伏,一切喧嚣仿佛瞬间化作了报纸上泛黄的背景。
雷古勒斯?切尔奇,切尔奇家族掌舵人,保守改革派最年轻的政治首领,因毒贩报复而被枪杀于纽约一座小咖啡馆里。
死前刚新婚不久,终年三十九岁。
 

作者有话要说:

吴沉水小受新文!强烈推荐之! 

雷古勒斯说“我们扯平了”,是因为之前他被狼牙狙击的时候邓凯文也帮他挡过一颗子弹;
俺最近一周七天连续打工,但是这星期放假,争取十月上旬完结!



70

70、Chapter 70 。。。 
 
 

邓凯文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
克莱尔医生把温度计从他嘴里抽出来,看了一眼说:“有点发烧,可能受了刺激。”
埃普罗俯□,仔细整理好邓凯文的头发,说:“你和一个叫雷古勒斯?切尔奇的人在咖啡店里见面,发生枪击事件,雷古勒斯死了,你杀了那个对他开枪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邓凯文茫然的看着他。
“警察赶到时你昏了过去。”同时还抱着雷古勒斯的尸体——这句话埃普罗省略没说。
“……发生了……什么……”邓凯文沙哑的问。
埃普罗不答反问:“你想起什么了吗,Kevin?”
邓凯文盯着他灰蓝色的眼睛,神情疲惫而无辜。

“可能是短暂性的二次失忆,”克莱尔医生疲惫的道,“请过来吧,埃普罗先生,让他睡一会儿,醒来后再做个催眠就完事了。”
埃普罗俯身亲了邓凯文一下,亲在额头上,嘴唇带着淡淡烟草味和浓厚的男性气息。
“我明天再来看你,Kevin。”
他刚起身要走,突然邓凯文伸出手,颤抖着搂住他的脖颈。
这个动作实在太亲密,埃普罗心跳稍快了一下,反手紧紧抱住邓凯文,低声道:“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我等你回来。”邓凯文颤声道。
埃普罗甚至有点不想走了。他们稍微亲昵了一会儿,他最终掖了掖邓凯文的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病房里重新陷入安静,过了好一会儿,直到门外的走廊上都悄无声息之后,邓凯文突然睁开眼。
他的眼睛清明透亮,带着冷冷的锋芒。
紧接着他翻身坐起,抽出藏在被子里的枪。
那是他刚才趁埃普罗分神的时候从他后腰里摸出的枪。这个举动非常危险,一旦埃普罗发现佩枪没了,就会立刻发觉事情有变。
但是要他此刻并无其他选择。没有武器,他逃不出这里。

走廊上徘徊着一个保镖,邓凯文稳步走上前,那人停下来殷勤的问:“您不再多睡一会儿了吗?”
邓凯文对他笑笑,突然把手枪从衣底下伸过去,瞬间顶在那人小腹上。
“别出声,保持安静,我保证你能活下来。”
那保镖脸色完全变了,颤抖着问:“您……您……您想干什么?”
“车在哪里?”
“在……在楼下。”
“什么车?”
“奔驰,雪佛兰……还有辆UIMOG。”
“很好,”邓凯文勾住他的肩,枪口隔着衣服亲热的定在他身上:“现在就带我过去。”

楼下果然停着几辆车,邓凯文直直往那辆UIMOG走去,其他的看都没看一眼。
保镖看着他,突然产生一点不好的预感:“您……要离开纽约?”
邓凯文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保镖手足无措,又不敢叫人,还没来得及上去拦,邓凯文突然调转枪口说:“把钱包和手机掏出来。”
那保镖才去赌过马,钱包里有六百多现钞,邓凯文毫不客气全拿光了,又抽走了证件和驾照,把钱包丢还给他:“埃普罗会还你的。”
保镖欲哭无泪:“不不不,这不是重点。埃普罗先生命令我守在门口,叫我看着您哪里都不要去……”
“他还说什么?”
“叫我们守着门直到他回来,晚上我们还有一个人换班……”
邓凯文笑了一下,那笑容非常疲惫。

“您要去干什么?”那保镖终于鼓起勇气问。
“一年多前,我有一件事情被打断了,没有做完。”邓凯文转身上车,砰的一声把车门关上,“——我现在要去把它完成。”
保镖目瞪口呆。
越野车发出低沉的轰鸣,车头很快调转,猛的飞驰出去不见了。

保镖的手机电池还是满格的。
邓凯文对这个习惯很赞赏。他凭记忆拨出一个号码,很快被接起来,米切尔的声音道:“喂,这里是兰德斯警官。”
邓凯文唇角掠过一点古怪的笑意,“是我,警官。”
“Kevin?你在哪里?”
“你可以帮我个忙么,警官?”
米切尔立刻道:“你说。”

“我和埃普罗发生了一点争执。”邓凯文轻松道,“我想去洛杉矶,但是他阻止。所以我一个人出来了。”
“……”手机那边沉默片刻,“你现在在哪里?”
“路上。我在往486号高速公路开。”
“你要去费城?”
“我要经过费城。”
米切尔飞快的报出一条接近高速公路的街道名,说:“我准备点东西,马上就来跟你会合。你需要什么吗?”
“哦,我什么都缺……带条毛毯,墨镜,GPS,压缩饼干和水,别忘了带一套衣服。”
“衣服?”
“我才从医院跑出来,身上只有睡衣。”
事实上他光裸着上身,底下只穿了一条棉质长裤和拖鞋。
“好的,我立刻就给你准备。”米切尔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别给埃普罗抓到。”
他想起邓凯文很久以前告诉他的一切,有关于在G。A时的背叛和出逃,以及被抓回去后生不如死的折磨和软禁。一想起这些他就觉得疼痛,甚至觉得很悲伤。
但是邓凯文反应很平淡,说了句:“我知道。”紧接着就挂了电话。

米切尔没有食言,他开着一辆普通日本车等在约定的地点,一见邓凯文,就立刻下车从后备箱里搬出大包。
“你一个人开车去洛杉矶是不现实的,我陪你一起走。”他一边把东西从越野车后座上丢进去一边说:“既然你已经出来了,我在纽约就没意义了。我跟你一起去洛杉矶。”
邓凯文□上身靠在越野车门边,小麦色光滑细腻的皮肤下包裹着紧致的肌肉,腹部肌肉精健内敛,线条削瘦而性感,完全不像一般白种人那样夸张并且虚浮。
米切尔看着有点口干舌燥,把外套和牛仔裤丢给他说:“穿上去休息一会儿,我来开车吧。”
邓凯文没有拒绝,坐进车里坦然自若的脱下睡裤,换上牛仔裤,穿上高帮皮靴。

“你的日本车怎么办,就丢在路边?”他坐在副驾驶上,一边戴墨镜一边问。
米切尔说:“留着给埃普罗出气。”
“哦……问题是你现在开的这辆UNIMOG是他的财产。”
“那就半路上丢了,抢一辆更好的。”
邓凯文凝视他半晌,“咱们一个警察,一个曾经是警察,干这种事不好吧?”
米切尔猛的抬起头:“你终于相信你曾经是警察了?Kevin!你是不是想起一点什么?”
邓凯文淡淡的摇头,一言不发。
“……没关系,回洛杉矶以后我们再找人做催眠,做手术……总之用一切办法,你能想起来的。”

米切尔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紧紧握住邓凯文的手。那略带粗糙又有点凉的皮肤触感是那样的熟悉,瞬间让他鼻子发酸。
他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再也无法触碰邓凯文的双手。
昨日种种苦难,仿佛在地狱中走过的无数个来回,却终究噩梦过去,返回人间。

离开纽约不到两个小时,他们就抵达了费城。在这里加满油之后,午夜时分他们抵达华盛顿,继续往西南方向走。
高速公路连绵无际,和远方的天际交接在一起。
邓凯文裹着毯子睡了一觉,醒来时看见米切尔还在开车,脸色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
“去睡一会儿吧,我来开。”
米切尔摇摇头,笑道:“我还撑得住,放心。有烟吗?”
邓凯文点起一根递给他,“你这样不行,还是去睡一觉,别搞得好像我不会开车一样。”
“我知道你会。但是你不刚从医院出来吗……放心,我曾经不吃不喝开过四十个小时的车。”
邓凯文不说话了,靠在车窗上看着高速公路飘渺的灯光。

车厢里一片安静,半晌他突然说:“聊聊你的事吧,米切尔。”
米切尔非常意外:“嗯?”
“你脸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米切尔摸了摸伤疤,半晌低声道:“自己划的。你不在这一年多,我情绪经常很低落……”
他顿了顿,突然道:“我出生在警察世家,我祖父曾经当过警察局长,我父亲是加州警察厅长,我母亲家里是经营酒店和投资银行的。小时候家里虽然不说怎么奢侈吧,起码非常殷实优渥……我的好日子过到十几岁,直到某天我遇见了一个人,他的名字叫Jazy Den。”

邓凯文转过头,静静的看着这男人英挺而忧伤的脸。
米切尔把当年遇见Jazy的经过对邓凯文再次重复了一遍,这次他说得非常详细,包括后来Jazy被害身亡,希伯来家族送来贿赂金,以及事后他对自己父母的诸多怀疑。
邓凯文听得很仔细,有时还会询问一些细节。
“Jazy给我的影响非常深,他是个非常特殊的人,既有一点混黑道的果断冷酷,又有社会普通民众的纯善和热心。他不相信法律,但是相信规则,坚信正义和道德。他身上有一种非常奇妙的价值和是非观。”
邓凯文沉默片刻,“……他把这种是非观传递给了你?”
“Kevin,我以前……做过……一些错事。”米切尔艰难的道,“但是我也在尽量做我认为正确的事,保护我想保护的……人。”
他忍不住转过头,把手指插进邓凯文柔顺的黑发:“这里还有弹痕吗?你还痛吗?”
邓凯文安静的摇摇头。
“对不起……”米切尔哽咽了,半晌之后他再次说:“对不起……”

他情绪越来越崩溃,最终把车停下,把头伏在方向盘上,夜色中可以模糊的看见他肩膀耸动,头发毛茸茸竖立起来,就像一头受了伤害,呜呜哀鸣的大狗熊。
邓凯文目光一寸寸变软,最终他叹了口气,揉揉米切尔金黄色的头发:“坐过来一点,换我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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