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从他厚实的胸膛上滑下去,流过六块腹肌,流进他薄薄的军绿色四角内裤里。军绿色内裤早已湿答答的,显出他胯间那团鼓鼓囊囊的东西。他独自一人,也没啥顾忌。
痛痛快快地打了二十几分钟木桩,他抹了把脸上的汗,走向浴室。
他在游戏里磨练得厉害,升级得厉害,现实中的身体素质也得到隐隐的强化!就连跛脚,原本半死不活的缓慢恢复速度,也像是突然到达厚积薄发的临界点,一下子有了狂奔的激情,最近恢复得那叫一个快!他现在稍微注意一点,走路将就着,甚至都能看不出跛脚的样儿。
如果不是李其穆现在和他闹得僵,他只怕睡觉都能乐醒。
他照旧一到浴室就扯掉内裤。他不算太高,身材像他的性子一样挺直、阳刚、悍然,麦色的精壮身体,肌肉极其匀称和流畅的饱满着,坚韧结实,性感到极点。
还没从浴室里出来,老式的门铃声被按响。
蒙大志身体一滞,在这一刹那,他极其期待按门铃的人是李其穆,甚至心头有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哥这会儿啥衣服不穿,那小子要是看见,会不会看呆?
胡乱擦了两下,围上浴巾开门:“谁?”
门外是蒙将军的警卫员:“大志少爷,将军有请,三天前我来通知过您做好准备的。”
蒙大志脸皮就寒了下来:“准备个鸟!滚犊子!”左手一动,直接就要关门。
那警卫员见惯了他的臭脾气,忙伸双手撑住房门,但还是挡不住蒙大志一手关门的力气,只得将腿伸进门内隔住。往常端端正正、威武有度的警卫员,这个姿势实在够丢份儿的,沉着脸好声好气地劝道:“大志少爷,您何必为难我这个传话的?就算您将我打残扔出去,将军要见您,您还是得见不是?”
蒙大志冷笑,刚毅的年轻面庞满是寒霜般的杀意,猛然用力关门。
警卫员看得出他一身钢筋铁骨般的庞然巨力,料想这一下自己抵挡不住,大腿都能被门震断,额头瞬间渗出冷汗来,慌忙双手竭力撑着房门,赶紧收腿。就听“砰”的一声,房门撞回他的手,紧紧关闭。
警卫员汗水涔涔而下,脸现苦笑,咬了咬牙,只得再劝:“将军还在等您……”
“滚!老子今儿没空!那老家伙要有脸在这儿对我动武力,大可派警卫队把我绑了去!你回去,替我问他,游戏一‘系统维护’他就来叫我,是想叫我妈留下的最后一个儿子再替他卖命?他军衔儿够大了,让他把被狗吃的良心夺回来点儿,给我妈留下个儿子过年过节烧点儿纸钱!”
蒙大志在房内血红着眼,抱着膀子,一字一句,散漫嗤笑。
他看着客厅墙上挂着的照片,照片里面,大哥拍照时正跟照片外的老妈说笑,咧嘴笑得比那愣头青还显得愣;拍完后被他到处炫耀,大哥还跟他急了两回,说要重新照,这张不好看。他却硬是放大了挂着这儿,大哥拿他没办法,胖揍了他一顿。
后来老妈没了,大哥也没了。他倒是想重新照,可上哪儿找人去?
……
大学生活刚开始,新同学之间认识一小段时间后,每个班级大都会出去聚餐一顿。
李其穆如今所在的班级里,班长不是他,他也不是任何学委。大学毕竟不同初中高中,班长、学委等人在上课之余,有时候会忙得够呛,在校内来来去去的,他一个拄拐的,太不像话,所以当时,他没参与竞选,也没人选他。
班长和学委在外面寻了雅静的地方,便请全班同学一起外出聚餐,沟通沟通感情。
李其穆本是要去的,却突然接到电话,浓眉皱起来,只得跟学委说一声:“我今天有事,实在对不住,你们玩得开心点儿。”又应付舍友们,“改天咱们四个也聚一聚,我请客。”
班长当时不在,知道后,便来他宿舍问:“那地方不远,咱们步行过去,就当放松放松。”拍着他的肩膀笑,“你不来,恐怕咱们班儿的女生们会大失所望啊,她们打扮好了给谁看啊。”
陈飞大嚷:“不是还有我吗?”
班长就笑着作势踹他:“你长得比我还磕碜!”
张恒阳和邱河又好整以暇地坐着帮忙打趣:“李其穆同学接了个电话就有事儿了。他在这儿能有什么事情?绝对是见色忘友,李其穆,我问你,前阵子有人给你写情书,是不是?”
李其穆被他们催得没法子,也笑起来,只得说:“我二舅来看我,今天傍晚来到才给我打的电话,很突然,我事先不知情。”他二舅叫张廷生,他记得小时候,二舅挺疼他的,也常来家里做客,是个总笑呵呵的老实男人,现在却越走越远了。
摆脱了同学舍友的热心好意,李其穆给老爸李唐去电询问二舅来意。
这才知道那场还钱居然一波三折。
李唐在电话里简单地跟他说:“我和你妈过去还了钱,你二舅推拒两三回,扭扭捏捏地接了。等我们走了,你二舅不知怎么又跟家里吵架,过来想把钱退过来。你二舅妈就差点吵到咱们家门口,把你妈气哭了。还是你张松表哥过来,才把你二舅和二舅妈拉走……”
李其穆听得面色铁青。
李唐说完,沉吟了一下,又叮嘱他:“去见见你二舅也好,他想退钱,多半还是看在你的前程上,人,总归越活越实际,都这样儿,你也不用怪他。只不过,那个钱的事儿已经闹了出来,不可能再不了了之,你二舅要是想把钱给你,你别接,就说数目太大,拿着吓得慌。其余的事你别问,也别乱想,你还小,家里的事有你老爸处理。”
李其穆心里突然有些难受:“我知道,爸你放心。”
李唐就呵呵笑着,说了两句别的,临到挂电话之前,还郑重地说了一句:“该找女朋友了,大学恋爱,结成正果的也不少。你看你弟,高中没毕业呢,女朋友换了两个,虽然你爸不鼓励甚至打压他这种不务正业的态度,但是你这种小书呆儿,更让你老爸担忧……”
李其穆听得心底慌张,更有些沉沉闷闷,强笑说:“嘿,我不怪二舅了,男人娶了媳妇儿,谁不像老婆变化点儿?老爸你都变得跟我妈一样唠唠叨叨的了。”
李唐就大笑一声,说:“好,老爸不唠叨你,挂上吧。”
李其穆如蒙大赦:“老爸再见。”那头已经把电话挂了。他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想想蒙大志,觉得有些茫然。
傍晚,三个宿舍的男生,会同一小群清纯优雅的女生,绿叶红花,间隔一米,浩浩荡荡地往聚餐地走。李其穆又亲自遗憾地解释了一下,目送他们离开,才给二舅张廷生打了电话:“二舅,其它地方我不熟悉,你来到我学校门口了吗?”
张廷生叹息着:“其穆啊,二舅刚找到房子,打算租下来暂时住着。那个家啊,唉,被你二舅妈折腾得不成样儿了。你二舅妈无理取闹的事儿,你别往心里去。二舅马上来你校门口,你先等等啊。”
李其穆默然,听完才嗯了声。
过后果然如李唐所料,张廷生想把存折还给他,李其穆好歹没收,陪张廷生去饭馆吃饭,赫然发现以前老实巴交的二舅已经这么能说会道,喝酒喝得唾沫星子满桌飞。李其穆这场饭就没吃,说在食堂吃过了。
张廷生喝了不少酒,喝着喝着还挤了两滴眼泪。李其穆看得面无表情,饭后送他回出租房,见房子挤挤巴巴的,好在就在北大附近,也就放心。
下楼的时候,还被一个长相精明的大叔叫住,问他:“小伙儿,你是要租房子的?我这儿刚有一间好的空下来。”
李其穆摇摇头说不租房,拄着拐杖离开。原本的感叹和不舒服莫名其妙地浓重,突然感觉着,难怪自己喜欢上了蒙大志,这样庸碌平凡的生活,和庸碌易变的人在一起会过得很难过,瞧这一晚流水账,要是那家伙在这儿,就会不一样了。
回学校后沿着林荫,缓缓沉思着走,走过拐角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他:“李其穆。”
是个女声,有些熟悉。
李其穆回头,愣了一下,笑说:“是你啊。你知道我的名字?”
是那天他去听心理课,坐在最后一排时,对他介绍陆讲师的直爽女生。她仍旧扎着两个年代久远的麻花辫,独自坐在柳树下的阴影中,很安静,要不是出声叫他,他沉思之下,还真注意不到。
“我叫闵敏。原来你是校草,我也是刚知道。”
女生双手撑在膝头坐着,托着下巴对他笑。
李其穆也忍不住笑起来,向她走了两步:“别奚落我了。这么晚,你怎么坐这里?”
闵敏望着他,叹息道:“无处可去啊,去哪里都被人堵着。”
李其穆想起心理课堂那个对他满怀敌意的男生:“哦,有男生追求你?”他也没绕弯,反而带着轻松地笑意。明明只是第二次见面,也刚刚知道名字,却仿佛比同班同学都更熟悉一些。
闵敏噗嗤一笑,无奈道:“是啊,可他就是个小屁孩。”
李其穆觉得有意思,心里不知不觉地放松下来,刚要说话,突然手机又响。他皱眉,以为又是二舅,拿起来电话,却见是陈飞,便按下接通,转身道:“陈飞?你那里怎这么吵?”
陈飞在电话里笑得很大声:“李其穆,你朋友真够劲儿!你快来,不然我们非得被灌醉。”
李其穆疑惑:“我什么朋友?”
陈飞嚷道:“我没见,班长说的,你那朋友要你来,你不来,我们谁都不许走,醉倒了,自有人送我们回去。班长和你那朋友认识,一口答应晚点儿叫你来,我就替他接了这活儿。你见过你二舅了吗?要是见完了,就快来啊!”
李其穆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心底一动:“他是不是姓刘?”
陈飞那边很吵,还有人飙歌的吼声:“我不知道啊,张恒阳叫我呢,你快点过来啊。这群家伙,原本斯斯文文的,谁知越玩越火,就闹成这模样,我还想在女生面前表现表现风度呢,这下子形象全被他们带坏了!”便说了一个地址,一个酒吧名字,一个包厢号码。
李其穆皱紧了浓眉,沉声问:“你们不是去吃饭吗?怎么去酒吧了?”
陈飞似是被人拉扯着,笑闹着回答他:“我们吃饭的地儿出了点小事儿,没吃成,班长出去就遇见了你朋友,不多说了,我挂了啊!”电话挂断了。
李其穆打电话给班长,电话忙音。
“走吧。”
闵敏起身,拍了拍单肩的小布书包。
李其穆举着电话,讶异地扭头:“什么?”
闵敏笑:“我没地方去,跟你去看看热闹。”
李其穆失笑:“就不怕我把你带哪儿卖了!”也就放下电话,走出校门,拦住一辆出租,报了目的地。
酒吧包厢是有监控的,而且是高清。
蒙湘涛倚在藤木老板椅上,看着监控里由斯文变得活泼的二三十个男生女生,打了个响指,旁边恭敬立着的人立马过来:“二少,事情已经办妥,人马上就到。赵山子也灌醉了,正在撒泼呢。”
、第 85 章
等了二十来分钟;监控镜头里;宽敞、雅致、喧嚣的包厢中,一人起身过去开门。门开;显出一人来,正是李其穆;直眉黑眼,短发俊朗;拄着拐杖轻笑着和开门人说了什么。
——不错,是你!木齐里……把老子当猴儿耍;老子今儿就办了你!
蒙湘涛在李其穆现身时就蓦地坐直了身体,面沉如水的脸庞隐现复杂的挣扎,再看李其穆一侧身;让出身后一个清清纯纯的平凡女生;他猛然怒容上脸,沉声道:“打开声音。”
侍立者手脚麻利,立即调整监控声音,就听一个醇厚的声腔响起来,泛着略显低沉的磁性:“……这是闵敏,被一男生追得害羞了,小姑娘在犯别扭,正巧认识我,就借我的出租车过来暂时避难。”
侍立者听得心头微动,偷瞄蒙湘涛,见蒙湘涛果然神情恍惚了下,不禁暗道:二少什么时候换了胃口,这个男生可是爷们味儿十足,没见出那点儿有柔弱样儿。
镜头里,闵敏大大方方地跟着李其穆走进包厢,笑着问候:“的确只和李其穆见过两次面,奈不住我是个脸皮厚的自来熟,大家别嫌弃我来混饭吃就好。”
包厢里的男生就哄闹怪叫起来:“哦哦哦~~”明明没什么,却被他们叫得平添暧昧。女生也有的捂着嘴偷笑,有的则面色稍微不好,看了看李其穆又看了看闵敏。
李其穆从容的笑容依旧,在男生那里坐下了,才转头向闵敏直白地道:“我说吧,会有人误会,回去那个追求你的男生知道了,恐怕会找过来揍我,我也糟了池鱼之殃……”
蒙湘涛脸皮绷紧:“准备将赵山子放过去!”如同说关门放狗。
侍立者优雅地一躬身:“是。”转身到外面吩咐。
蒙湘涛听着和游戏里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心头跳动得厉害,有种莫名的罪恶和兴奋,死死地盯着李其穆的眉眼鼻唇,目光往下滑,就望着薄薄衬衫下的宽肩坦腹,幻想着李其穆被迫脱衣服时,会是什么样子。
他屏气听看,只见监控里面热闹了一会儿,先前给李其穆打电话的男生就对李其穆解释他们来酒吧的原因:“……都知道只是一家普通饭店而已,你来我往,吃饱了就走呗,班长说他来吃过,挺对味儿的。偏那女的一盘盘地点满一桌,尝几口就大吵大闹,说什么:你家做出来的菜空有其名,连五星级大酒店一半都比不上,肉多菜少,油油腻腻,这种菜居然也有人来吃?那老板遇到这种找茬的,实在倒霉!那女的闹得没完没了,我们就坐了一小会儿,扫兴得很。”
李其穆听得嘴抽,转头问:“班长,你们是我朋友带来的?我那朋友呢?”
班长描述了一下相貌,翘着二郎腿说:“你那朋友,我前两天在学校里见过,还向我问过路,说是去找你,听说我是你同学,喜得直笑。他今晚硬拉我过来瞧地方,我瞧着是正经的,就同意了,他也就没露面,怕你揍他。”他描述的相貌和刘祯极其相似。
李其穆嘴角翘了翘:“我知道了,的确是我那朋友能干上来的事儿。他就疯疯癫癫的。”
蒙湘涛听他说话随意中透着一股亲切,脸色更为沉冷,拿起桌上一只手机狠狠摔碎。这只手机是刘祯今晚刚丢的,而上面最新的一个未接电话,则是李其穆刚刚打来的。
侍立者回来:“二少,一切妥当。”
蒙湘涛听了,张了下口,却又闭上嘴巴,双唇抿得僵硬,眸底闪烁着最后的犹疑。
镜头中,因为陈飞讲起那个闹事女,话题不知怎么绕到人生上面。
张恒阳端着眼镜,醉醺醺地与陈飞勾肩搭背:“……你要相信,世界上大多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