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人认为这是无可厚非的,乱世才能出英雄,谁斗输了就乖乖当狗熊。
结果话题以一个匪夷所思的拐弯变成讨论外面传的关于最近玄魏同时泡上当年牛郎界两个传奇,现在娥皇女英享齐人之福的八卦。
玄魏靠在沙发上笑着抽了一口雪茄,心想娥皇?老子他妈的连鹅毛都没碰到一条。
做房地产生意的宋琦拍了拍玄魏的大腿:
“你别说,几年前我见过廖晋。”
“我不久前看见过他一次,觉得他跟以前不一样了。”
金融界的吕季伟说。
“一不一样我不敢说啊,我就见过他一次。”
宋琦弹了弹烟灰,摇了摇头感叹道,“终身难忘。”
“看你陶醉的样子…看来收获不小啊。”
吕季伟说。
宋琦指了指他,笑着说了句挑拨离间:
“玄魏你别误会啊,我对男人没兴趣的,当然我知道你一般对男人也没兴趣…”
“什么?那谁是男的?”
旁边一直在听他们说话的向少铭差点把烟灰撒自己身上。
玄魏笑而不语。
“我们不说男的女的,就说凭他,也值得这么多年了仍让很多人念念不忘。”
向少铭自认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觉得宋琦不免夸张,于是看向玄魏:
“这么厉害?”
玄魏反而不置可否:
“我说的话不客观,你还是听老宋说吧。”
“六七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和几个爱玩牛郎的香港客过去的。可能是我那时候也嫩,女的是看多了,男的真没那雅兴。可那个廖晋当时一进门,站那,眼光就随便那么一扫…我就酥了!”
他看着向少铭半信半疑的表情,强调道,“真的!全场就没人出声,估计感觉都跟我一样!你说往后这么多年,我什么没见过?可就再没一个像他一样的!我估计他想要什么,什么都不用做,一个眼光!搞定!”
于是向少铭又看向玄魏:
“这样你都不带出来遛一圈?故意藏着的?”
玄魏无辜地摊手。
“他巅峰的时候我也见过,唯一能和他比的也就一个余欢。”
吕季伟说,“不过有一点,余欢脾气大谱大。这些毛病廖晋没有,或者可能有我们不知道。”说着看了看玄魏,问他,“是吧?”
玄魏心想你们确实是不知道。
宋琦对他说:
“他现在怎么样了?你下次带他出来嘛,我们又不会抢,让老向也饱饱眼福。”
“行。”
玄魏干脆地答应道。
“是你自己迫不及待想见你梦中情人吧。”
向少铭对自己被宋琦拿来当借口这件事表示相当不满。
吕季伟倒了点红酒,说:
“我上次看见过他,觉得他不一样了。没有以前那股媚劲儿。”
“听说现在是做老板了吧?”
宋琦问玄魏。
玄魏点了点头:
“是吧。”
“我真佩服你,人都收山了还被你得手了!”
宋琦拿起酒杯跟他碰了碰,那表情认真得让玄魏觉得相当好笑。
吕季伟笑他:
“要不让玄魏帮你跟他拿个亲笔签名?”
弄得宋琦连连摆手。
笑了一会儿,吕季伟冷不丁问:
“玄魏,你是怎么搞定那个余欢的?”
玄魏当然不会告诉他们,其实自己连那个余欢长什么样都没印象,最后,他以一句神秘莫测的“说来话长”把他们通通敷衍。
在回去的路上,玄魏一路开着车,就一路地不爽,极其不爽。他觉得一听到从别人嘴里说出那个名字,就他妈想把对方的嘴封上。
——“那个廖晋当时一进门,站那,眼光就随便那么一扫…我就酥了!”
特别是想起那句话,玄魏觉得更加不舒服。
此时一个危险的想法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要不,找个地方把那人锁起来,从今以后只有自己能看到,这样的话那个人就永远只属于他一个了。反正他想让一个人从此人间蒸发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情,只要他想。
那个人似笑非笑的眼神,那个人勾魂摄魄的笑容,那个人的利嘴,那个人时而愠怒时而狡诈时而忧郁的神情,包括那个人所有肢体语言,他都想据为己有。而且还想看更多不同的表情…比如在他身下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表情……
他看着前路,正认真地在考虑这件事情。
他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他按了车载免提,就听到的是惬川的声音,一进来就直入主题:
“我查到廖晋五年前发生什么事了。”
“哦?是怎么回事?”
“待会儿跟你说。我现在手头上拿到了个东西,不知道怎么处理,跟他有关的。”
“拿我看看吧,你家还是我家?”
“你家,我在路上了。”
同一时间,小凝正呆在仇昧办公室里呆得不亦乐乎,他旁边还有余欢的两个朋友。之前那紧身衣的名字其实叫薛文,他今天穿了一件机车皮衣,而粉红衣服的方楷瑞今天围着一条桃红色的围巾,他们三个一起,在这已经坐了不止一个小时。
“哥,我叫你们哥行了吧,我求你们走吧。”
仇昧已经在崩溃边缘,“要不我请你们喝酒?想喝多少喝多少?可那件事我真无能为力!”
“你就再帮我们去求求廖老板吧。”
方楷瑞双手合十拜托他。
“爷,我刚才打电话你又不是没看到,他那边就两个字——不行。”
仇昧觉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近期求神拜佛不够虔诚,怎么老是有这种匪夷所思的麻烦事主动找上门。
小凝翘着二郎腿,舔着草莓味棒棒糖:
“那你就再去求他,求到他说行,不然我就住你这了。”
——我靠,你怎么跟你老大一个德行。
“我说,你们想让余欢来这上班,明天就能让他过来,廖晋又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好吧虽然他看起来像…”
仇昧千般纠结万分无奈,“你们这样还不满意,竟然要廖晋亲自去请他。我说我去请吧,你们还嫌不够大牌,你们不觉得这样太强人所难了吗?”
“不觉得。”
小凝用棒棒糖指了指他,“可是毕竟他是我嫂子,让他开条件吧,要怎么样他才肯去。”
——合着你是怕你老大所以不敢自己去找他,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仇昧抚额:
“我觉得吧…可能性真的不大。”
“其实你跟欢哥也认识这么多年了,我连不该说的那句都跟你说了吧,欢哥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
方楷瑞可怜兮兮盯着仇昧,“可是他性子倔,拉不下脸去求人,我们不帮他就真的没人帮他了。”
被那种楚楚可怜的眼神盯着,搞得自己真是个大恶人一样,仇昧叹了口气说:
“我理解你们…他那臭脾气我又不是不知道,我不是不想帮你们知道么?我是真的无能为力。”
“那你就帮人帮到底再打电话给廖老板试试吧。”
薛文说。
仇昧抓了抓自己头发,下定了决心正想拿起电话。只见办公室门被打开。
“廖老板”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扫了眼那几人的脸,把一个文件夹往仇昧桌上一放,而后靠着那张桌子看向他们:
“还赖着不走呢?”
“廖。。。廖晋哥。”
那俩人战战兢兢站了起来。
廖晋没理他们,反而看向仇昧,只见仇昧的表情苦得快吐了,用下巴指了指他们,对他说:
“要不你。。。伸下援手?”
廖晋闻言,就用复杂的眼神盯了他们半响,直到他们快被盯得发毛了,才说了句:
“把余欢电话给我吧。”
他们心中一下子狂喜,却仍小心翼翼,生怕廖晋改变主意。
他们看着廖晋拨通电话。
“欢,是我,廖晋……听说你最近在享受人生啊?没什么,就是你几个护花使者在我这欠了三十多万酒钱……是啊,我说你要再不重出江湖,我看他们得不吃不喝白干几年了……明天过来嘛,好久没和你聊了……那就说定了,明天见。”
等到他挂了电话,薛文立马着急地叫到:
“我们什么时候欠你。。。”
话未说完就被一旁的方楷瑞及时挡住:
“白痴!廖晋哥在帮我们呢!晋哥!你的大恩大德我们没齿难忘!”
廖晋笑了一笑,什么也没说。
而薛文这才反应过来,赶紧道:
“对对!让我们白干几年我们也愿意!”
看着这一切,感觉自己终于脱离苦海的仇昧在心里长长舒了口气,就看小凝早换掉飉琎没来之前那个拽的二五八五的表情,说:
“嫂子!你太讲义气了!不愧是江湖儿女!我服你!以后外面谁再敢说你娘娘腔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他这番话让所有人当下冷场了几秒钟,仇昧又开始擦汗。
强忍着掀桌的冲动,廖晋笑得非常有风度,对他们说:
“不用谢,有三十万呢,我何乐而不为呢?”
谁是你嫂子谁是江湖儿女谁他妈又是娘娘腔!! 果然是那个混蛋的手下!都他妈没学过说人话!
不知道自己又在廖晋心里被无辜地骂了十遍八遍,玄魏此刻已经回到自己家中,他正看着桌面上的一张光盘,问惬川:
“这什么东西?”
惬川告诉他的是——
“他被轮jian的视频。”
、你等我
其实人很多时候都不得不承认自己无能为力,管你是百万富翁还是国家总统,你总有不能实现的梦,不能挽回的遗憾。玄魏有时候总会听到别人奉承他说——魏哥,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但凡听到这种话,玄魏就会断定那个人是在有计划有预谋地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认为说出那句话就等同在问一个失明人士说——你觉得林志颖帅一点还是郭德纲帅一点?
而这个夜晚,他一个人坐在阳台的沙发上,外面下着倾盆大雨,他手里抓着一罐啤酒,就这样看着雨水在外面铺天盖地地倾倒。
惬川已经走了,光盘还原封不动放在客厅的桌面上,他没有看。
惬川走之前告诉了他,廖晋当年被遭遇那些的原因。
廖晋有个妹妹,叫若儿,小廖晋五岁。
他们从小不知道自己爸爸是谁,因为他们母亲是个ji女。廖晋15岁那年,母亲因为艾滋病去世了。自此廖晋辍学做了牛郎靠卖yin为生,从那时候开始负担妹妹的学费。五年前妹妹拿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却因为误交损友,认识了那时候的黑帮老大陈旭。具体细节惬川也不清楚,只知道后来若儿死了,抛尸路边两天后才被发现,死因是可卡因中毒,尸检报告颈部动脉处有针孔,全身有疑似被殴打伤痕多处。
而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的廖晋,在没有任何部署计划的情况下,单人匹马拿了一把枪找到当时正在夜场寻欢作乐的陈旭,他也牛逼,还能干掉陈旭三个手下。可最后还是没能报到仇,反而被抓住了。
他在惨遭拔指甲等酷刑之后,被轮jian了。
如果不是刚好那天是玄魏策划了很久的计划执行日,找到了那里,廖晋可能已经死了。
其实玄魏当时到那,他已经被惨无人道地凌ru了一天一夜,从拼命反抗到崩溃到如玩偶般任由那些人发泄,他全身,特别是下半身,根本惨不忍睹。据说当时参与这件事的三十多个人,有人录了视频有人拍了照片。
听到这里,玄魏看向惬川,眼神冰冷,没有感情起伏,骇人到极点,:
“我们去的时候,那里也就十个人。”
惬川知道他的意思:
“有些人,现在还在我们下边做事…”
“那不是更方便?”
玄魏不是到了今天才恍然大悟廖晋那时候遭遇了什么,他之前毕竟还是有看出些头绪来,只是这次终于从头到尾地清楚了整件事情,他感到非常不舒服,以及极度的愤怒。
玄魏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的任何一种行为,然而这次,不一样了。他想如果他们能够早认识几年,他怎么可能会让他遭受那种事情?如果五年前第一次见面,自己不是交代完送他去医院就马上转身离开,他就不会在遭受完非人的侵犯之后一个人孤零零在医院。
一般人,现在可能已经在精神病院的重病区里大小便失禁流着口水自言自语。
他终于知道什么叫所谓的回天乏术,他根本没办法回去拯救那段擦肩而过。他更无法想象也不忍去想象这些年廖晋是怎么熬过来的。
经历了这些——你竟然还能这么美?
你是坚强的吗?可你的背影怎么永远那么悲伤?让我每次都有欲望将你紧紧拥入怀里。
你其实脆弱吧?可你倔强的眼神怎么能每次都轻易直击我的心?挑衅我的占有欲。
雨持续地在下,啤酒喝了三罐半,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号码,电话那边传来淡淡的熟悉的一声回应。
玄魏问:
“你在哪?”
“在店里。”
那边回答。
玄魏看了看天:
“下雨了,很大。”
那边只回答了一声:
“嗯。”
玄魏说:
“我去接你。”
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那边依然是:
“嗯。”
“我很想你。”
“嗯。”
“我有话想跟你说。”
“嗯。”
玄魏突然问:
“你想我吗?”
“嗯。”
听到这句回应,玄魏终于笑了出来,他发现刚才自己竟然紧张得连拿手机的手都微微地抖:
“你等我。”
“你今天好啰嗦,是脑袋被门夹了么。”
那边终于忍无可忍用回平常不耐烦的口气。
玄魏在这边宠溺地笑了,也用回以往坏坏的语调:
“我还想说你今天出奇地温顺。”
廖晋掐灭了一根烟,说:
“给你15分钟,15分钟之内不来,我就自己打的回去。”
玄魏站了起身:
“马上就到。”
那边看了看时钟幽幽道:
“还有14分58秒。”
玄魏挂了电话,拿了车钥匙就出门,他迫切地想告诉那个人
——我要得到你,我会保护你,我不会让你再遭受到任何的哪怕是一点的伤害,我要让曾经伤害过你的人都他妈付出惨痛的代价!
然而,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当他看到一个湿漉漉的消瘦人影站在他门外,伸手正准备按铃时,他彻底愣住,脑子刹那一片空白。
眼前的人有张精致的绝美容颜,微卷的半长发湿漉漉地正滴着水,有几缕此刻正贴在他无暇如玉般的脸颊,整个人站在那里有一种羸弱的病态美感。
玄魏震惊地,难以置信地注视着他的脸:
“……憬翊…?”
美人也抬头看着他的脸,仿似虚弱之极却仍然优美地朝他微微一笑:
“我回来了。”
说完这几个字,他就如用尽全身力气一般,一下子栽倒在男人怀里。
憬翊这两个字,是曾经玄魏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存在,他的优雅,他的美貌,乃至他的羸弱无力,都让玄魏深深地疼爱怜惜。
那些美妙的早晨,他单薄的身躯只穿着一件属于玄魏的,对他来说有点大的白色衬衣,坐在大落地窗前,温暖的阳光洒在他象牙白的漂亮肌肤上,让他整个人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