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话音刚落,朔司出来了,英俊的脸上依然面不改色,那脚步,稳如泰山,估计现在让他下去跑个1000米也没什么问题。他一步一步朝余欢走来,就在他还差最后一步就走到的时候,突然一脚踩地板的西瓜皮上,一个后仰倒了下去,碰,一脑袋撞墙上嗑出好大动静,一个一米八的大男人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了。
“哇!!!”所有人都被他吓得站了起来,脸色各异地围在沙发旁俯视着他。
薛文颤抖的手里还拿着那开酒器,踢了踢脚边的西瓜皮:“卧槽……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
方凯瑞更是吓得六神无主,抓着他的手臂使劲摇:“怎么办怎么办弄出人命了!要坐牢了!!”
“别慌。”
廖晋掐灭了手里的烟,如一个杀手般冷酷、冷静、面无表情,他对徐佳奇说,“先看看他还有没有呼吸。”
徐佳奇咽了咽口水,没敢动,还是余欢算是看清了这群不靠谱的,亲自俯□去,用手背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说了句:“没死,估计晕过去了。”
此时玄魏刚好接完电话回来,以为这群人围在一起做什么,揽住廖晋的腰把下巴搁廖晋肩上往包围圈里一看——操,尸体?
又看了看薛文手里举着的开瓶器,玄魏皱眉来了句:“你们太冲动了。”
朔司全都想起来了,他当时在喝下第三瓶的时候其实已经醉得不行,别人以为他若无其事,那是他演技好!结果一块西瓜皮再加后脑勺磕了那么一下,让他彻底晕死过去了。
可是他为什么会在酒店?是谁带他来的?在那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些他全部一点头绪也没有。
想着待会儿打个电话问玄魏,他就下了床,穿上拖鞋,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了。其实他刚才是被尿憋醒的,喝了那么多酒却一晚上不省人事没解决问题,两个肾都快没知觉了。
走进洗手间,把灯打开了,拉开裤子拉链就开始解决问题,一时间洗手间里除了排气扇的呼呼声,就是哗啦啦的水声,憋了一晚上那量自然不少,他百无聊赖开始看这洗手间里的结构。黑色洗手台还算高档,洗手盆的形状也还不错,突然,一晃之际看到镜子里有什么不对劲!他仔细再一看,看到自己的脸……
两秒钟之后,隔壁收拾房间的阿姨,就听到哪里一声悲痛欲绝不像人类可以发出来的惨叫,简直就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阿姨摇了摇头,心说,哎,又是一个无知少女被借酒乱性了,真是世风日下。不过这无知少女的声音,也太粗犷了点……
回到昨夜,众人看着躺尸一样躺在那的朔司。
“现在怎么办?”廖晋碰了碰余欢的胳膊。
余欢盯着朔司那张脸思考了半晌,问众人:“谁有眉笔或眼线笔么?”
之后,他们去跟服务员借了几根眉笔,在那半个小时里,玄魏就围观了一场集思广益众志成城的人体涂鸦。
“你家朔司哥的身材不错嘛。”
廖晋看着朔司被解开衬衣露出完美的胸肌,对余欢说,“左边眉毛,再画粗一点,这左右不对称。”
“我这是故意的,待会儿那胡子也左右不对称不就行了。”
余欢跨坐在朔司腿上,正一笔一笔认认真真地在朔司脸上涂鸦。
此时朔司已经被画上了几条鼻毛,左边脸被画上一只乌龟,眉毛已经让余欢画得跟蜡笔小新一样了。
“欢哥,你待会儿再给他画点胸毛,还有乳晕那里,乳晕那里画大一点,看起来霸气。”
“掰得开他的嘴么?要不给他涂两颗黑门牙?”
“好主意!谁来帮帮我!”
、我也爱你
那晚恶整了朔司,廖晋的心情很不错,身体也刚好差不多,断断续续加起来还真喝了不少酒,散场的时候跟余欢他们抛媚眼飞吻,明明路都走不稳,却拉着玄魏说要散步回去。
玄魏的房子在江对面,说远不远,沿着江边走个几百米,再过座桥就差不多到了。难得他心情这么好,玄魏自然乐意陪他。
夜晚的江面倒影着江边建筑的霓虹灯光,玄魏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他就像是这江面波光潋滟的倒影,没办法真实地抓在手里,就算有那一瞬间抓住了,也会渐渐从指缝里溜走。
爱情这玩意儿很牛逼,能让一个大老爷儿们突然之间患得患失,玄魏觉得再过几天,自己估计就能出版一本诗集了。
怎么着都好,此时此刻廖晋的手确实就牵在他手里,如无意外,他还想要一直牵下去,如果有意外……下去了也要继续牵。
他们一路走着,一直到上了桥,夜风懒懒地吹,把潜伏着的醉意都给吹了出来,直把廖晋吹得开始犯困,越走越慢,话越来越少。玄魏暗笑着跟着他的速度,到最后完全变成龟速。
终于玄魏忍不住停下来了,拉起他的手放嘴边:“走不动了?”
“谁说的?”廖晋扬了扬眉毛,这么问道。
注视他那醉意和傲慢糅在一起的眼神,玄魏笑了:“走不动你要说,我可以抱你。”
“是么?”
廖晋好笑地打量着他,两人目光在这广阔江面的高桥上交接纠缠着,谁也没有先说话,倒也不显尴尬。
突然廖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回自己的手,留下一句“追得到我可以考虑一下!”拔腿就跑。
玄魏还站立在原地,那只还有某人余温的手插着口袋,一手拿着烟,嘴角带着痞气的笑,就这么偏头看着他欢快地和自己迅速拉开距离的背影,也不追。
直到廖晋发现后面这人没追上来,回过头。
酒气让他白皙脸颊泛着淡淡红霞,此时一阵夜风突地拂过,卷起他那半长的发丝,纷飞在夜空里。他慢慢往后退,依然笑着,看着玄魏的眼神,是满满的挑衅。
突然,他看到玄魏慢悠悠把烟头扔地上,一脚踩灭,抬起头对他扯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抹笑稍纵即逝,下一秒便突然发力追了上来,那速度就像一根离弦的箭,像一头追赶猎物的猎豹,廖晋吓了一跳转身就跑。
其实他已是醉意熏然,刚才的奔跑早花光了他的力气,跑了没几步速度就明显慢了下来。数秒后,他毫无悬念落入了身后那个有力的怀抱里,贴着身后的温暖胸膛,他尽情地笑。
“追到了,你想被怎么抱?恩?”玄魏把笑个不停的他抱在自己怀里,边亲吻着他的耳廓,边这么问。
“哈哈……”
廖晋被他弄得耳朵发痒,转过身双手抱住他脖子,抬头反问他,“你是不是搞错了?我有说是抱么?”
看着他那水光盈盈的眼眸,玄魏环着他的腰,笑问:“那你想怎么样?祖宗。”
“祖宗走不动了。”
廖晋这么说着,突然狡黠一笑,“要不你背我?”
玄魏皱着眉笑意不减,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的脸半晌,便在他面前转过身一弯腰,回头对他说:“上来。”
“你背得动么你?”廖晋抱臂,一脸怀疑地打量他。
“操,对你老公这么没信心?一只手都能把你弄回去。”玄魏说。
廖晋边往他背上攀,边说:“别,我怕你那手指待会儿又断了,还得去接。”
玄魏笑了一声,而后双手往后托着他腿窝一下就把人背身上,轻而易举站直了,边往前走边说:“手指断了有什么关系?那里没断,上了床能喂饱你就行。”
“还敢贫?”
廖晋踢了踢他,嘲讽道,“裙子都还没穿我看呢,就想上床?”
玄魏赶紧说:“咳,刚才在厕所那娘炮还跟你说什么了?”
知道他故意转移话题,廖晋也无所谓,反正这裙子他总得穿的,就说:“问我知不知道那是谁的地盘。”
玄魏笑了:“那你怎么说的?”
廖晋抬头望了望那夜空,说:“谁的地盘?我还真不知道。”
玄魏回过头,皱眉看他:“连我们晋哥的老公都不认识?你怎么出来混的?”
廖晋挑眉:“我怎么不知道江湖上有这号人物?帅么?介绍来认识一下?”
玄魏说:“帅,那简直是帅绝了,迷倒万千少女,忧郁的眼神,健硕的肌肉……”
廖晋一捂嘴:“不行了,再这样下去我要吐了……快给我兜着!”
“我操,还兜着?用嘴行不行?来,我给你兜着。”玄魏说着就回过头坏笑着把嘴凑过去。
廖晋赶紧躲:“你恶心!”
这夜吹着凉爽的夜风,玄魏就这么背着他,在桥上打着闹着一路往下走。
“唱首歌我听吧?”
“行啊,听着啊。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有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等等等等,老子成驴了是吗?”
“哟,你不满?那我不唱了。”
“别!你继续唱你继续唱。”
“那你说,你是不是?”
“是!当然是!不就是驴么?我爱当,谁也别跟我抢!”
那晚玄魏就这么一路把他背回了家,到了家洗完澡,他陷入软绵绵的被窝里,很快就睡了。玄魏一直等到他睡着,就走到阳台跟惬川打电话了。
其实这段时间玄魏一点没闲着,坤爷葬礼刚刚完,眼看着选龙头的日子近在眼前,可是龙头棍丢了。
半个月前泰哥拿出龙头棍宣称自己是坤爷的代理人,之后龙头棍就一直在他手里。在玄魏干掉他后,当天同一时间,龙哥齐哥就派人去找,用尽所有办法,泰哥的家里、办公室、底下的场子、银行保险柜所有有可能的地方都找不到。
在廖晋回来后,玄魏也得空了,泰哥的家人、家仆、亲信,抓过来他亲自一个个轮番审,偏偏还有漏网之鱼,那就是泰哥的妻子,还有泰哥和去世发妻生的11岁儿子。
泰哥是老来得子,11年前他妻子为他生了这么个儿子,没多久就去世了,后来泰哥没再娶,主要是因为他这人迷信,又疼自己那宝贝儿子。自己是不打紧,就是非得要对方的八字和自己儿子掐得合,他才肯娶。
终于几年前让他遇到一个海归的小他三十岁的年轻姑娘,那姑娘和他也是旧相识,重见后一拍即合打得火热,泰哥几乎重拾回初恋的感觉。跑泰国叫算命的算了,算命的说这姑娘只要一进门,你生意保准风生水起,比现在再翻两个翻——重点是,和你儿子命理也合。
于是没两个月,道上各帮各派大头目小头目都收到一张红灿灿的帖子。当晚泰哥婚宴,宴请100围,宾客比肩接踵,新娘美艳动人大方得体,泰哥笑得合不拢嘴。
而当初那个新娘,如今,在泰哥死后,就失踪了。
玄魏让手下什么招都用上了,从那些人嘴里确确实实挖不出什么,只有司机透露了一个细节,当时泰哥拿着龙头棍开完会,是回了家的。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那龙头棍并不是藏在哪里,而是在泰哥他老婆身上。
所以现在,满世界都在找那女人和小孩。
玄魏和惬川打完电话,知道今天又没有任何收获。他嘴里叼着一根烟,站在阳台上,俯视着底下波涛荡漾的江面,表情淡漠,用牙齿磨了磨那被他咬得变形了的烟嘴,他沉思着。那娘儿们拿了龙头棍也不能当上龙头,那她拿去干什么?操,总不能是拿去自慰吧?玄魏估计她就是想用那龙头棍自保了,可全世界都在找她,她一个女人带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能躲到哪里去?能想到什么办法自保……或者,她会找什么人寻求帮助……
就在这时,卧室里的一声动静,打断了他的思路,他皱了皱眉,掐灭了烟就转身往卧室的方向走。
他打开卧室的门,那屋里关着灯,床上躺着他最心爱的人。他放轻脚步走过去,看淡淡的月光洒在那拱起的被窝上,突然,又是一声低泣从被窝里传出来。
他知道,这是廖晋又做噩梦了。
自从廖晋回来以后,身体渐渐好了起来,也没再提起那件事,表面上回到以前那样。但其实,睡在他旁边的玄魏最清楚,那些他独自遭遇过的事情,根本不可能一转眼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他平日里那傲慢的小眼神后面,究竟隐藏着多少恐惧多少心悸,那些东西就像是故意的,总会在午夜的睡梦里,在这个漂亮的人平静安睡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出现,将他带回那个他一辈子也不想再回去的小黑屋里,摧毁他的梦。
“不要……求求你……不……”
此刻他又哭了,在这凉爽的春夜里,他的额头被冷汗打湿,几缕额发黏在白皙的肌肤上,好看的眉毛紧紧揪着,平日里倔强的薄唇此刻吐出那一声声悲伤无助的鸣泣,让玄魏的心阵阵抽痛。
玄魏像以往无数次那样,掀开被角躺进被窝里,抱住了那无助如孩童般不停颤抖的躯体,一次次亲吻着他的额头,一次次在他耳边低语:“嘘……别怕别怕,我在这里,没人能欺负你……好好睡……你回家了……乖……”
男人的耳语就像魔咒,渐渐让他恢复了平静,等到他终于不再哭泣,玄魏本想伸手去抹掉他眼角的泪水,他却突然迷迷糊糊睁开眼。
见他醒了,玄魏也就不动了,耐心地等待着他的反应。
他就这么在黑暗里看着玄魏的深邃眼眸,听着彼此的鼻息,好久才开口:“你……”
一开口却带出哭腔,他被自己吓到了,说不下去了。
“我怎么了?”玄魏假装若无其事,温柔地问他。
他大概是还没清醒,皱眉想了想才又问:“你刚才去哪了?”
玄魏看着他的眼睛,小声说:“我去打个电话。”
“我刚才……醒了没看到你……”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玄魏抱紧了,他似乎感觉到玄魏在压抑着什么,但是他现在没有力气去想,只听到玄魏过了好一会儿才告诉他:
“对不起,我保证没有下次了……下回你醒了我就在旁边。”
他应了句:“嗯……”
“睡吧,你今天累了。”
“嗯……”
“我爱你……”
“……我也爱你。”
、小郁闷
此时傍晚六点多,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时,这里是J。I。N对面的一条小巷子,巷口堆了一人高收了摊的报纸摊,一个头戴黑色货车帽遮住半张脸的长发女子,背着个黑色双肩包,就背靠着粗糙的墙躲在那摊子后面。
她脚下那张地摊大叔留下的一小凳子上,坐着一个胖乎乎的十岁出头小男孩。他穿着灰色运动卫衣,肉鼓鼓的脸颊有两片红晕,此刻正专心吸着手里那袋果冻爽,活像一只胖仓鼠。
那女孩子时不时往巷子外面探出头去,看着街对面的情况,又回来看着自己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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