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指着伤员,连理头脑发热,怒道,“成不成年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从没听说史上的廉亲王是个同性恋啊!不,就算历史的真相是你的确是同性恋,我也不可能看上你的”。
“同性恋?”
胤禩忍痛询问不理解的词汇。
“就是龙阳癖!龙阳癖你懂了吗?”
“……”
“懂不懂?”
“……你才有龙阳癖!”
“我有又怎么了?我现在不管这些,就只是告诉你,哪怕我有,你也休想和我凑一对!”
“……”
“擦!你凭什么摆出防御的姿势?!老子还想防御你呢!动不动就赤条条出现妄想肢体引诱的人是谁啊?!你是暴露狂么?”
一脸血的看着出拳护在身子前面,还边往沙发后面靠的八爷,连理真想把这个搞不清楚状况的家伙给扔出去。
“算了,我干嘛和个活化石一般见识”,缓下怒气又看了看那人,连理转身往厨房里走。
“你、你去干做什么?”
深怕此人是在预谋什么吃掉自己的计划,胤禩结结巴巴的问出口。
“做饭啊!做饭啊!亲!老子又不是淘宝卖家,事无巨细都要汇报吗?!难道我还要求你给我打好评给五分啊!”
连理觉得自己再和这个人同居个几天,肺肯定会被气炸。他懒得去理客厅里的动静,手脚麻利的从壁柜里拿出方便面的包装袋拆开,往碗里一倒,加上水,塞进微波炉。真的是,简便的不能再简便的做法。
“给,爱吃不吃。”
再次回到客厅,连理已经不想为了沙发被拖到离卧室最远的位置上的事情发火,只是把碗往茶几上一搁,自顾自的吃起来。胤禩见对方没什么动作,小心翼翼的挪过来,端起碗嗅了又嗅。
“没下药!真要下药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命站这?”
胤禩被他突然的发声吓了一跳,稳了稳心神,试探性的夹起一口送到嘴里,表情比吃了黄连还难看。
“……真难吃。”
“我说了,爱吃不吃。”
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把这个麻烦精交给其他人,连理恶狠狠的瞪着吃面跟吃毒药似的那人,嘴巴里吸进最后一根面条,站起来把碗送到厨房,随后就进了房间。
“啪——”
“啪——”
不久之后接连响起的两声脆响,使连理不得不又从私人小空间里钻出来。他站到厨房的门口,看见碎满一地的瓷片,揉着太阳穴无力的问道:“你到底是多用力气,才能把碗摔得粉碎成这样?”
“……抱歉,我平生未曾做过此事,没想到帮了倒忙。”
胤禩有些失落的道歉,他也从来没想到,原来自己离开了锦衣玉食,竟然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算了”,见那人神色黯然,连理也没狠心责备,扫了一眼对方出血的食指,无奈叹了口气,上前抓住胤禩的手腕拖着向外走。
“你、你这是——”
不理会他反抗,连理放缓了语气,“天潢贵胄也有天潢贵胄的难处不是么?我是平凡人,懂不了生在皇家的辛酸,而你,如果不是阴错阳差到了我家,也不需要体会茶米油盐的民间疾苦。慢慢来吧,都会好的”。
听到这话,胤禩不再挣扎着停下脚步,他看着前面不到一个手臂远的这人的背影,心里涌出从未有过的异样感。接下来,任人拉拽到卫生间,看他给自己冲洗掉伤口上的血迹,又接到被带到客厅的沙发上,等他不知从哪翻找出一个箱子,拿出无法辨认的药粉洒在指头上,随后用白色的长方不明物包裹起食指的半截。胤禩始终不发一语只是注视着跟前总是莫名其妙发怒,但偶尔会说出温柔的话语的男人,连十指连心的疼痛都忘了感受。
“好了,最近两天都不要碰水,我去收拾厨房,你休息吧。”
“嗯。”
应声答了对方的话,他出神看着连理起身的地方,凹陷的位置慢慢鼓了起来。龙阳癖?哼,笑话!他爱新觉罗·胤禩才不可能有龙阳癖!不过……不过是对在此困境中向自己伸出援手的人心怀感激罢了。
第二日一早,连理的闹钟七点就响个不停,他还记得,今天是去新部门报到的第一天。拉开衣柜看了看有段时间没穿的制服,最终还是将这套行头取了出来,顺便又拿了套正装准备扔给借住在沙发上的宾客。
“胤禩,起床……”
“早啊。”
笑得温文尔雅的那人此刻已经穿着前一日给他的那身,站在门口等候多时了。
“这套不行,太休闲了,对于上班来说不合适。换这套吧,可能大了些,就先凑合吧。”
把手上的衬衣西裤递过去,连理看了一眼对方身后移回原位的沙发,没多说什么,转身往卫生间洗漱去了。
等两人都准备妥善,时间正好走过半点。拍了拍望着自己身上的警服眼睛闪闪发光的胤禩,连理拿起写有地址的便签,看了看不熟悉的路名,开门下令道:“走吧。我敢打赌,如果我们迟到,一定会在那个女人手上死的很难看。”
一路靠着GPS才找到偏僻的目的地所在,连理实在不能想象自己以后就要在这么个阴森诡异的地方工作了。他抬头看了看爬满爬山虎,仿佛笼罩在乌云之下的三层旧楼,只觉得背后吹起一阵阴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来的很准时嘛,还有三分钟到八点半。”
时舞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身边跟着也选择了穿着制服,脸上挂着“我就快死了”的笑容的离散。看见连理,那人勉强把笑容憋得灿烂了一些,说了声“hi——”,孰不知这样看起来只让画面更加凄惨。连理和胤禩不忍观看,都偏头转向一旁。
“哈哈哈——人到齐了,我们走吧。来见识一下,你们今后将要工作的地点。”
率先一步走上古旧的阶梯,时舞推开朱漆掉的差不多的门,发出“吱呀”的声响。黑洞洞敞开的地狱之门和女人罗刹般血红的笑容,让三位来客全身汗毛倒竖,不自觉捏紧了拳头。
作者有话要说:╯﹏╰发烧了,病了两天。
没有及时更新,我的错我的错。
求GN们出来抚摸下我这个病人吧。
以下~感谢某位大人友情帮忙画的人设。是制服装的连理哟~~~话说,这货很少穿制服呢~~~
~(≧▽≦)~咩哈哈。表情虽说严肃了点,不过嘛~~~到底也是个蛮体贴的人啦~~~
、不疯魔不成活(一)
看着时舞鬼魅的有些狰狞的笑容,离散和胤禩都火速转移到连理身后,一个劲的抵着这人往前推。没空去教训两个狼心狗肺的兔崽子,连理已经被时舞伸出的魔爪抓在手里,那深红的指甲油,细长的手指,看得人心惊肉跳。
“哟,还客气什么,来吧。”
几乎是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人从台阶下面拎了上来,离散和胤禩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连理脚都离地了。眼前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居然把一八五个头的男人轻松提了起来,不是妖怪是什么!
为免自己也受责难,两人带着惊恐万分的表情,识相的跟在被捉得牢牢的连理身后,一同进入了仿佛连接十八层地狱的大门。
“时小舞,你究竟带我们去向何处?”
很顺畅的叫出那人的昵称,胤禩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颤抖。毕竟,大白天的,这楼里却一点光都进不来,三人全都由时舞带领,踏着脚步前行,实在有些诡异。
“很快就到了。”
敷衍的答了一句,时舞依旧拖着新下属们踩住吱呀作响的老旧旋转楼梯,往上攀爬。连理在紧跟在她身后,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总算能看见脚下的阶梯不至于绊倒。他抬头看了看前方只剩模糊轮廓的娇俏背影,不禁怀疑这人是不是拥有夜视的特异功能,难道自己以后都要在这全黑的环境下工作?也不知道到了习惯的那一天,自己算是进化了还是退化了。做着不着边际的猜想,他跨上最后一级台阶,时舞却在这时从黑暗中拉开一扇门。突兀进入的光线,刺得众人不自觉遮住双眼,适应不了明暗的急速变换。
“长官!眼睛会闪瞎的啊!”
离散发出一声哀嚎,眯起流泪的眼睛看向新上司。他还是有点接受不了,这个被自己和连理判定为精神病的女人,怎么会真的是实权在握的一级警监。当然,比起连理的遭遇,他更加悲惨。今天早上,是新上司带着调职令直接杀到他家,丢下一记重磅炸弹就将人“请”了过来,根本没给哪怕一分钟的缓冲时间。
时舞听见抱怨,回头瞧一眼捂着眼睛的众人,鼻子里不屑的“哼”出声,“以后都是要和超自然力量作斗争的人,这么点考验都承受不了,还有什么出息”。
假装没有听到对方句子里的“超自然力量”,离散跟着上了门外连接着的空中长廊,偏头对胤禩媚笑:“没想到连大人会把你也带来,是不放心你一人在家吧?没事的,有我在,我会好好看住你的。啧啧,这衣服穿在你身上,真是完美的体现了其价值啊!呃,除了大了一点之外……”
离散越看这套衣服越觉得眼熟,片刻之后突然意识到原来是连理曾经穿过的。于是,邪笑着向对方伸过去罪恶的爪子,半途却让人给拦截下来。正要发火,转头见拦截的人不是连理,居然是时舞,只好悻悻地缩了手,一脸怂样的窝回去。
时舞见状清了清嗓子,故作正色道:“话先说在前头,你时时刻刻想着要猥亵的这位,是你新长官我的搭档。如果再让我看到有预谋不轨的举动——哼哼,你懂的。”
“是是是,属下明白。请问长官,我向新同事表示欢迎没问题吧?”
听闻胤禩以后会变成共事的同僚,离散才没空去想应该懂得的东西,满脑子只剩下“朝夕共处”四个字。不等时舞首肯,他就凑到那人身边,虽然很规矩的没有动手动脚,无节操的表情却还是止不住流露出来。
“连家弟弟,我记得是叫胤禩吧。嘿嘿,这么说来,以后我们就要一起共事了对吧?对吧?对吧?”
“得瑟个毛线。”
面对殷勤向自己多番求证的离散,胤禩皱着眉回了这么一句。时舞当即大笑起来,拍了拍被骂得瑟的那人的肩,继续往前走。离散哭丧着扯了扯连理的袖子,对方捂着脸转过来,同样拍了拍他的肩,跟紧上司的步伐往前去了。胤禩根本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他不过是礼貌的应和了一声,此刻看着众人各异的表情,眉头拧得更深。
“到了这地方,掩人耳目的东西也就不需要了,”打掉胤禩头上和他这身行头不太搭配的帽子,时舞笑着领他们穿过长廊尽头的另一扇门,面前赫然出现向下的台阶,连接着散落着不少穿着白色病人服闲逛的院落。
连理吃不准对方露出那人显眼的清朝发型的用意,碍着下属身份又不好质疑,只是本能往胤禩身边靠了靠,深怕这人被当做精神病,又让人围观。时舞见状笑意深了些,“啧啧”两声解释道:“放心,他们不会当你家这位是精神病的。因为这些人,都是精神病。”
“精神病?难不成这里是精神病大本营?!……长官,我脑子很清醒,我不需要治疗!”
离散瞬间又激动了,穿着警服脑袋摇得和拨浪鼓似的,一点警察的威严都没有。时舞无奈的看着现场唯一不开窍的绣花枕头,阴森的道:“你知道吗?我们科现在就你一个人不正常!……不过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就会和我们一样正常的。”
离散苦着脸,也不敢说不要,只能乖乖的闭上嘴,跟着前面的人一起往扎满精神病人的院落里前行。前脚刚从阶梯上下来落到柔软的草地上,一个满头银丝褶子满脸的老妇人就扑了上来,无神的眼珠瞪着跟前人,一把拉住他的皮带不松手,嘴巴里念叨:“主子,妾身终于等到你了。”
“你……你是谁啊!放开我!”
也不好和老人家动粗,离散象征性的扭动了两□体,想不明白,前面那么多人,怎么偏偏就来抓他。
“主子,你不记得二十年前大明湖畔的容嬷嬷了吗?”
“哈哈哈哈,”连理非常不顾情分的大笑起来,“看来是你二十年前惹下的风流债啊。”
“……风流你妹啊!你当老子是乾隆啊?大妈,您放开我好么?您认错人了,我是男人,我只喜欢男人啊!”
费力的想去掰开老妇扣得紧紧的指头,离散触到对方松弛起皱的皮肤,不自觉起了鸡皮疙瘩,硬憋着不让自己出现不礼貌的表情转头向袖手旁观的同事们求救。哪知道,一转过去就看见胤禩对着时舞扬扬头道:“他说的乾隆是谁?”
时舞微笑作答:“是你四哥未来的儿子。”
连理紧接着一副担忧的神色,在旁接话道:“长官,你告诉他历史的真相是不是不太好?毕竟,在他经历的时代里,这些事情还没有发生。”
离散凌乱了。他完全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被这群人甩到了另一个次元,来不及哀嚎抱怨,就又看见同样梳着清朝发型的半秃跪倒胤禩前面,开口就喊:“微臣救驾来迟,吾皇恕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下,胤禩也吓到了,赶紧去扶,嘴上惶恐道:“这位大人折煞我了!我不过是贝勒之爵,怎敢觊觎皇位,此等大逆不道的说法,还望三思啊!”
那边倒是受用,借着力道站起来,躬身回道:“微臣老眼昏花,错识了贝勒爷,还望贝勒爷恕罪。实在是因为,您和圣上颇为相像啊!”此人不过二十岁上下,居然说自己老眼昏花,胤禩这才想到原来真是闹剧,有些尴尬的看了看扶额的连理,退回他身边,就见这位大臣又晃晃悠悠跪别的人去了。
离散此时已经憋得脑门上青筋暴起,眼见就要爆发,时舞终于大发慈悲,对着紧抓他不放的老妇人柔声道:“容姑娘,他不是你的乾隆,你认错了。去那边找吧,我刚刚瞧见你的心上人在湖边呢。”
任离散怎么苦口婆心劝说都不松手的妇人,听罢了时舞的话,居然羞赧的仰头向离散一笑,道:“这位公子,认错人了。还请见谅。”随即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离散被折腾的心力交瘁,看了看仍旧淡定非常的连理,挣扎着扑到他身边,盯着赏心悦目的俊脸使劲补充能量,边还开口道:“时小舞长官,我说,咱就不能有个正常的办公地点吗?再这样下去,我也要穿着白色的病人服和他们作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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