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
美青年摸摸他的头,肯定地点点头。
当年的他们两个,从来不觉得什麽掌门盟主之位,究竟有什麽了不起。都还是少年心性,一个是打小从乞丐窝里滚出来的,一个是被隐居在世外的女子秘派所养大,虽然懂得敬老尊贤、执剑任侠的道理,但确实和世俗里的慾望权力,太过格格不入。
两人後来只参加过一次对魔教的讨伐,乔大山头一次对上魔教教主,但那不是在公开的战场之上,而是发生在讨伐之前的那个夜里。
唯一的观众就是美青年自己,说实在的,两人联手练功之後,他从来不曾真正为乔大山担心过。
那个晚上,是唯一的一次。
而後,他们不再参加讨伐,魔教教主却反而派出他的光明右使暗杀乔大山──结果当然大出教主意料,他向来没有太多感情的光明右使曲正风,不禁没有完成任务,反而被对方驯服。
魔教气焰逐渐被削弱,正道势力大涨。
而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那件事。
魔教气焰逐渐被削弱,正道势力大涨。
而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那件事。
接下来会有长达三天的旅行,尽量在出发前写完学长的比赛。。。。》w《
一○八
程亚捷咬牙坚持着,一边观察对方的行动,一边盘算着己身还剩多少胜算。
是的,就算对方已经展现远高於他的武功,他仍觉得自己还有机会。
毕竟,赢得擂台赛不一定要「胜」,让对方落到擂台之下,也是一个方式。
对方似乎认为自己胜券在握,也或者,他反而能利用这心态上的松懈,制造让对方坠落擂台的机会。
在这个多年来以拿到「少侠擂台」之冠为目标的少年心中,压根就没有放弃这个选项存在。
如果能引诱对方到边缘一点的地方的话……
一瞬间,崆峒派新任掌门曾经说过的话浮现在他的脑际。
「对付这个对手,不能有『或许』、『可能』的那种想法。」梁乐山这麽告诉他,「可以就是可以,办不到就是办不到,这没有什麽好丢脸的。反而是认不清自己实力的人,才是愚蠢。」
当时他只觉得老生常谈,自己有几斤几两,他清楚得很,当然不可能会为了一次的擂台赛,去断送自己的武术之道。
但像莫元那样放尽所有内力,帅气地取得一胜,虽然已经无法在本届擂台赛继续走下去了,却是值得骄傲的。
少年人总是有股宁直不弯,百折不催的血性,他看似脚步踉跄、颠颠倒倒,实则聚精会神关注着对手的动静。
但那林子卿嘴角始终噙着笑意,像是对他的所有想法,早就了然於心。
「自从进入现代之後,我好久没有看到,像你这样年轻,却又如此纯粹於武道的年轻人了,崆峒派的梁掌门,倒是运气很好啊。」长相普通的白衣青年表情像是惜才,可转身拂过来的,却是带着尖利内劲的的沈重掌力,被轰到一次可不是开玩笑的。
程亚捷虽然堪堪避过了要害,可他的四肢、肩胛、後背和腹部,仍受了不少重击,瘀青破皮还是小事,内伤的状况,才是堪忧的部份。
他和莫元双修练功,在极短的时间内,内力累积到让他自己都稍微有点害怕「这麽快真的好吗」程度。
内力的提升也让他的五感比过去更加敏锐,他知道了师父、大师兄究竟比自己强到什麽程度,也知道自己或许不只是超越了五师兄的程度而已。
而林子卿的深不可测,让他有种站在深渊边缘的感觉,一跃而下的时候,有可能漂亮入水,征服悬崖;也有可能粉身碎骨,失去性命。
内力在丹田慢慢盘旋起来,《玉女心经》的内功功法导引着他阴阳磨的内力重新聚集起来,他咽下口中腥咸的血味,准备再度出击。
他或许终究会走上主动认输一途,但在那之前,他要让自己了无任何遗憾。
七伤拳禁招「七伤总诀」是目前为止唯一能伤到对方的招式──固然对方也仅仅只是咬破一点嘴角罢了。
他双腿微曲,气沉丹田,双手微阖。
林子卿嘴角的笑意收了起来:「这麽倔的脾性,最让人讨厌。我看,就废了你的功夫吧。」
不能因为言语就感到害怕退却,就算对方真的办得到这种事。
他脚步动了,在对方的话语还没有结束之前。
◎
身在崆峒VIP包厢当中的梁乐水,打从徒弟的擂台赛开始之後,就眉头紧锁。
「这根本不是少侠擂台的真意。」他怒道:「胜之不武!」
新任掌门则没有言语,目光紧盯擂台。
其余弟子们则聚集在两人旁边,或严肃或紧张,常敬之脾性较躁,又十分疼爱程这个小师弟,早已待不住包厢:「让小师弟认输吧!让我来会会对方!」
他平时最讨厌「认输」这种事,可眼前情况分明就是有人作弊!
「亚捷看来没有放弃。」二师兄宗维侠忧虑道:「那孩子,难道要效彷古今馆的莫元吗?」
「如果只是那样还好。」大师兄关能道:「林子卿不是冯陌锋,不是现在的亚捷,可以打败的对象。」他说着便站起身来:「师父,掌门,无论如何,亚捷的安危最重要,必要时刻,我会上去。」
听得大师兄率先发言,唐文亮、常敬之两个也跳了出来:「我们也是!」
可他们的师父梁乐水,却铁青着脸色:「不许上去。」
「师父!」
「这是『少侠擂台』。你们忘了大会规范了吗?擂台上的胜负需由参赛者自行负责,若是有人胆敢插手,不仅对其人有所惩罚,背後所代表的门派,更会被取消资格。」梁乐水面色凝重:「我身为华会会长,怎可率先破例。」
不等弟子们抗议,梁乐山大手一拍乐水後背:「说这什麽话,弟子的性命,难道不比死规定重要?」
梁乐水咬牙怒道:「你以为我不疼亚捷?若是不疼,我会在赛前要你教……」顿了一顿,前掌门刻意不去看现任掌门:「爽快破例那麽容易,事後要收拾却是大大的难事!无论如何,不准上台对林子卿出手!」
「对我们来说,亚捷的安危重於一切。」大师兄关能语气平淡,却展现了十足的决心。
几个师弟同声一气,惟大师兄马首是瞻。
梁乐水见徒弟们如此顽孽,只大大叹了一口气:「维侠,我以为你至少知道师父的顾虑。」
宗维侠不着痕迹地瞥了大师兄一点,低头恭谨道:「师父的顾虑维侠明白,可,那毕竟是我们的小师弟。更何况,那人还重伤了老五,弟子们老早就已经……坐不住了。」
「有一件事,你们师父说的对。」梁乐山语气严肃道:「你们,全部都不准出手。」
◎
程亚捷一瞬间,是真的觉得自己有机会。
崆峒派弟子用一次「七伤总诀」已经非常罕见,在同一场打斗当中使用第二次,那几乎是绝无仅有。
要知道,这可是损己不利人,几近同归於尽的禁忌之招。
其实他现在身上之伤,至少有四成,是自己对自己造成的伤害。
决心有多强,力量就有多强。
少年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还能够击出这麽强劲的力道,令林子卿忍不住也要感叹一声:「这孩子若没有遇上我,未来将无可限量。」
可问题就在,你今天遇上了我。
对於折断还没有茁壮起来的幼苗,从过去到现在,他不知道做过了多少次。
有的时候是像眼前这样青春充满潜力的少年,有的时候甚至会扩大成初初开始的门派。 须臾,少年欺至他的身畔,「七伤总诀」其实并没有固定的招式动作,它是一种决心,让施招者浑身上下,皆可伤人。
白衣青年杀机立现。
崆峒少年的最後一击确实不凡,但还是太嫩了。
他轻轻一带,非但没有如之前避开洪流般的内力,反而迎了上去,双手握住少年两只手腕,轻道:「百川汇海」
程亚捷只觉理应攻击对方的内力,一瞬间竟像是被驯服一般地,源源从手腕的穴道,流到对方的掌心。
他心中一惊,「这是、北冥神功!?」
「倒是有见识。」林子卿挑挑眉头。
程亚捷曾经见过小柯被佟方的北冥神功侵袭之後的惨状,当时佟方的北冥神功,不过是散功多年剩下的残余罢了,但眼前这位,很明显的是正在功力强盛的时候。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再执意下去,就算再怎麽不想认输,也非做不可。
可一旦被北冥神功沾上了身,岂有那麽简单可以脱离,他的两只手腕被紧紧吸附,无论怎麽挣扎,都完全没有脱离的迹象,最後连用脚踹用头撞的低级招式都使出来了,却也只能绝望地感到,自己正被绵绵不绝地吸取内力。
「之後,只要打断你的琵琶骨,或者挑掉脚筋,大概就够了。」那中提琴般悦耳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耳际,「乖乖的接受吧,小朋友。」
难道自己就这样完蛋了吗?程亚捷模糊地想着,师父、师兄们和小元,应该都担心得不得了吧?自己……是不是太过得意忘形了呢?
还有没有什麽办法……还有没有……什麽办法!?
「亚捷,只有一日时间,我也只能教你一招。」
「对付身具上乘内功之敌手,可以这麽办。你且将口诀、身法记牢,紧要功夫的时候,会有大用。」
在这无法可想的时候,他想起了师父的兄长,梁乐山教予他的口诀。
「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後面的他已经不记得了,但忆起口诀,身法自然也跟着想起。
他无意识地低了身体,被紧扣住的双手往侧边反转,脚踏乾坤步,身似风雷转,也不知怎麽地,居然就稍稍转出了白衣青年的箝制。
一得到自由,少年即不敢稍待,随即转身就跑,准备跳下擂台。
林子卿见此身法一愣,但他又怎麽可能会放过已经到手的猎物,随即往前一扣,却又再度与对方在微如细发的间隔中,擦身而过。
他哼了一声,程亚捷已经被他吸了七八成剩余功力,此时就算使出再惊天的身法,也改变不了最後的结果。
而且,他已经没有耐性。
「碧波来迎。」他斥了一声,双掌旋了一个半圆,「倾天巨浪。」
一手吸取对方内力,一手又将吸取的内力转为强力震出,以彼之力还之彼身,让其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就在他要抓住少年後领的同时,一股巨力突然反震而来,他未敢怠慢,退了三步。
「欺负晚辈,这麽有趣吗?」
来者身形高大,气势惊人,不是别人,正是崆峒派新任掌门,从未真正在人前露面过的高手,梁乐山是也。赶在出发前贴上来。》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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