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没完,喻词的指头还在戳:“咖啡、奶茶、果冻、牛奶……居然有口香糖?哦,还有曼妥思和阿尔卑斯……”
“鱼刺……这个要不?”梁少洵忽然一本正经的指着其中一个商品问。
==PS:那是避孕套。。。
喻词正在弯腰从下面拿咖啡罐子,看都没看地说:“嗯。”
他还是没系领带,衬衣上面的第一颗扣子也是松开的,那个显眼的印记仍然牢牢地占据在那位置。
结果,梁少洵就买了……
只有药店的一个袋子根本装不下那么多零食,仅仅饮料,就买了十二罐之多,最后,两个人都只好用手抱着,走进酒店里。
进房间丢下一堆零食后,喻词回到门口插卡,插几次才插进去,扶住墙发了会晕。
“怎么了?”梁少洵这次可吓了一跳,东西一扔,赶紧过来扶他,“外边着凉了?”
“没,”喻词可不想说他傻呆呆地在那个站台上坐了好半天,随便找了个借口:“这个眼镜度数不对,戴久了头晕。”
“……”梁少洵当然知道他是瞎掰,喻词浑身上下的行头梁少洵比他更熟悉,“那你坐下来歇会,看电视,外带吃零食。”
房门还没关,外面忽然伸出一个脑袋:
“要进幻境很容易的哦!我们不能随意进出那里,不过对公子来说,那就是自家的花园,想进就进的。”
那是婴宁,说完,她就神出鬼没地不见了。
“去幻境?上次那个你一个进去带了仨出来的地方?”
喻词突然很恼火,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被这些鬼怪盯着!
不过他倒是想起来了,不止眼镜,连军刀也掉在那个幻境里,得拿回来。
但是一个人去……有点膈应。
在遇到知秋一叶之前,没有在那感觉到任何有生命的东西,那种感觉非常不舒服。
“那儿死气沉沉的,就像电影一样,有一个写着‘兰若寺’的石碑,还有一个可以当影视城的小镇。”
“想诱惑我跟你一块去?”喻词一张嘴,梁少洵就知道他想吃甜还是想吃咸。
这次,喻词老老实实地点头承认:“我不想一个人去。”
“不用诱惑,你张口,我答应。”
“梁少洵……”应该感到高兴吗?但是喻词反而有些不舒服,梁少洵就像在强调他的付出一样,这样的强调,是想要求他的回报。
怎么回报?用什么回报?
脑子有些迟钝,也有些疲惫,他靠在墙上。
“怎么了?”梁少洵怔了一下,不明白,难道自己说错话了?
喻词摇头:“婴宁。”
婴宁立即出现在门外,照样伸着脑袋,笑眯眯地问:“公子是想问怎么进去吗?”
喻词点头,她“咯咯咯”地笑着说:“公子的血就可以打开幻境的门,一滴就可以,然后,只需要想,如果梁公子也要进去的话,拉着手就可以了。”
“谢谢,里面还有谁吗?”
婴宁摇头:“没有了。”
第四十四章
等她再次消失后;喻词打起精神;把门关上;然后从书包里找出圆规;对梁少洵说:“定个闹钟吧!里面的时间是外面四倍,我们去见柳大师之前;还有六个多小时,里边可以是一天。”
“等会;你得先问了她怎么出来吧。”
这次,是黄九郎从窗外露出半截身子说:“跟进去时一样,只需要一滴血;想一下就出来了。”
外面是十五楼……
“……他们都喜欢做蜘蛛人?还是蝙蝠侠?”
喻词摇头,这个问题他真不知道。
扎破手指,拉住梁少洵的手,闭上眼睛一想,书包里的聊斋手抄本发出一道光,等光芒消逝,他们也消失在房间里。
瞬间出现在荒山野岭里,就算有心理准备,梁少洵还是吓了一跳。
喻词抓住他的手紧了紧:“他们说的要是真的,这儿……就是我的花园?”这么荒凉的花园,还真是够渗人的。
即使已经来过一次,可是再看到没有云和太阳的天空,长得比人还高的枯草,还是会带来同样的冲击。
只不过,这次稍好的是梁少洵也在。
喻词指出石碑所在地,半开玩笑地说:“要去兰若寺观光吗?”
“你说这里有兔子野鸭吗?”梁少洵也跟他开玩笑,“有的话,咱们打点,也算是开荤了。”
“有也是成精的。”喻词苦笑。
“……那倒也是。”梁少洵摸摸脸颊上一颗刚长出来的痘痘,跟着苦笑。
“走吧!想吃出去吃。”
喻词就没放开过手,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拉着梁少洵钻进草丛里。
但他没留意到,在石碑背后的裂石缝隙里,长出了两株嫩黄的小草。
“这地方真是死气沉沉的,不过奇怪的是这里明明没有太阳,天是亮的?”梁少洵走在喻词身后,为了不让气氛太沉闷,所以尽量寻找着话题。
喻词扒开草,前面下不去脚:“完了,找不到上次的路了。”
“你只记得上次在兰若寺周围?”
“嗯,看到石碑就吓得往反方向走,走着走着就到小镇上了,是在山脚,但是现在根本看不到哪是山脚。”
梁少洵站在原地叉着腰看了一会,对喻词招手说:“咱俩走的有点偏了,跟我来吧,那边应该是下山的路。”
“你从哪看出来的?”梁少洵就比他高几厘米而已,不至于说梁少洵看得见他看不见吧?喻词很怀疑地扫过梁少洵头顶。
“看树木和苔藓。”梁少洵指着一块石头,“这地方没有东南西北,但是总被太阳照到的地方,应该是没有山势遮挡的方向。也就是背着山的一面。”
喻词先点头,可是在跟着走了一截后,发现脚下的路在往上爬,立即“噗”一下笑出来:“我老觉得不对劲!你胡诌!”
“……我真不是胡诌的。”梁少洵泪流,“绝对是这里的法则和外边不一样。”
“管你呢!要是有条路就好了……”
“嚓嚓嚓嚓”的声音从脚下面的土里传出来,吓得喻词朝外跳了一步,拉得梁少洵一个趔趄。
一条小路像匍匐着爬行出来一样,就这么出现在荒草里,能看到远处的草叶也在簌簌地动,路还在向远处延伸。
“这地方果然是你的后花园,要不你再说一句‘要是有电梯就好了’怎么样?”
喻词紧张的神经都被梁少洵给打回原型了……
虽然说电梯不现实,不过他还真试了一下:“铺上平整石板的路。”
隐隐的轰鸣声照旧从地面下传来,泥土被石块顶裂开,分向两旁,一块接一块地出现——最让喻词有抽搐冲动的是,还跟学校小路上的石板一样,雕着防滑的花纹。
“梁少洵,不是真的,我在做梦!快点告诉我!我在做梦!”
一把揪住梁少洵的领带,喻词慌乱地说着。
“你不是在做梦……喻词,你快勒死我了……”
喻词放开手,手都有些抖:他真是个妖怪?
“感觉有点像玩RPG游戏。”梁少洵拍了一下喻词的肩膀,“记得游戏叫‘我的世界’吗?随你创造。干脆把这里建成恐怖乐园,然后收门票赚钱怎么样?”
“我……十八岁?或者二十岁会变成妖怪?太……”离谱?离谱的事情已经一件一件地发生在眼前,再发生更离谱的事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喻词走上石板路,一再地想找出不真实的地方来,可是不管脚下的触感,还是扫过手背的草叶,都真实无比。
他很想要梁少洵说点什么,可是今天以来,梁少洵一开口就是玩笑话,非但不能给喻词任何安慰,反而让喻词觉得梁少洵在回避。
妖怪,还是GAY,梁少洵在回避哪一样?
“你是妖怪又怎么样?你不还是你?”梁少洵说话时有些激动,因为,这不只是说喻词。
喻词没什么情绪说话,满脑子都是“我不是人”这种念头的他,听不出梁少洵的另个意思。
梁少洵犹豫了一下,抓住喻词的手,自己加快一步,把喻词拉进了怀里:“你答应我了,对不对?”
“嗯。”喻词应声,可是想挣脱开,“放开。”
“那好,”梁少洵不松手,“你在想什么?告诉我。”
“……想以后怎么办?回家怎么办?上学怎么办?我爸我妈知道以后会怎么想?为什么家里没有其他人像这样,就只有我?我难道不是他们亲生的?如果知道了,他们会怎么看我?害怕吗?我爷爷一直对我抱很大希望,如果传到他耳朵里,他还会乐意看见我?而且!”
喻词稍微喘两口气,憋在心里那些东西,不是这样随便说一说就能缓解的。
“我还和他们生活在一起,他们也会碰到跟你一样的事情……”短短的两天时间,梁少洵已经经历了两次危险,每次都是侥幸才能逃命,理智叫喻词远离梁少洵,远离他在乎的人,可是又做不到。
推开梁少洵,喻词朝前走,声音低落异常:“一会拿到眼镜出去,还是用药店的药擦一下,纱布我也买了。”
“嗯。”喻词的这个问题,梁少洵没办法像过去那样自信的回答,因为他也面临着同样的困难,甚至,喻词的还是将来时,而梁少洵的已经是现在时了,“不管别人怎么样,我永远在你身边。”
这句永远,对还是学生,什么都要依赖别人的他们来说,太勉强。
走了半个多小时,破败的小镇才像突然间冒出来一样呈现眼前。
说是小镇,看起来似乎也只有一两条街的大小,但实际上进到里边一看,路口直往的那一头还是路口,顺山走的石板路,到顶头回身一看,下面竟然是茫茫一片不见尽头的黑瓦。
“你的眼镜还记得忘在什么位置吗?你看到周围如果有熟悉的地方,那我和你分头去找。”
喻词叹气:“那时候被知秋一叶追着跑,只记得那家酒馆外面挂着个破烂的旗幡,门前比其他地方稍微整洁点,石砖烂得不太多。”
怎么会有这么大?
他试着说:“把我的眼镜和军刀送来”,或者“我要一条直达那酒馆的路”都没有任何反应。
是要求超出权限?
“看来那个酒馆是个比较特殊的地方。”梁少洵说,“这样的话,你问问这条路能不能把你送到上次离开的地方?”
这话提醒了喻词,他稍微换了个方式:“指出我上次离开时的位置。”
没有声音,可是又像听到声音,喻词看向那个方向,那边在梁少洵眼里没有什么异常,可是喻词一拉他:“这边。”
梁少洵有点好奇,但也没多问,喻词对于他奇怪的能力已经惊恐而厌恶了,还是少问的好。
就像一个熟门熟路的人,喻词拉着梁少洵毫不犹豫地左拐右拐,走了约莫十几分钟,回到上次的酒馆,里边一片狼藉,知秋一叶和宦娘打斗的痕迹还原封不动地留着。
“就在里面掉的,干活吧!”
“这地方可真够破烂的……你确定咱俩进去了这里不会倒?”
“埋这里的话……就不怕被盗墓了,挺好。”喻词掳起袖子走了进去。
“唉……”梁少洵叹气,喻词学坏了,也会说冷笑话了。
不知道是不是地太邪,梁少洵一走进去,上面的屋顶就发出要破败垮塌的呻吟,一根挺大的横木忽然从梁上断开一头,悬悬地支在半空。
梁少洵朝前快走一步,想要尽量躲开这横木的“感应范围”,谁知道又是“吱噶”一声,横木不但又落下了几寸,还转了一个方向,正好指着梁少洵。这下,梁少洵不敢动了。
喻词看着那木头,急忙说:“修好房子!”
“咚”一声,横木背离地心引力地向上,撞回横梁上,不止如此,他们周围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木头挪动,嵌牢,碎瓦贴合,飞回屋顶,石基弥补上缝隙,把木柱拉直……桌椅板凳滑来滑去,摆放整齐。
第四十五章
“……”梁少洵嘴巴张得有点大;不过;刚才正像是玩游戏建房子;所以;他也有点怀疑自己不是在做梦了,直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这一疼,也让他发现他们要找的东西了;“鱼刺,你的眼镜!”
喻词的眼镜就在一张桌子的下面。
“在这里说话千万要小心……”喻词扇着面前的飞灰,颇无奈地说。
“我也这么觉得…”梁少洵点头;但那种惊讶的劲一过,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这也挺好玩的,真的挺好玩的。”
喻词趴下去拿眼镜,说:“那是啊!3D真人版的帝国时代,现在才开始建筑中。”
有点头晕,他甩了甩头。
手指一碰到眼镜,镜片就掉下来了,还一分两半……
梁少洵蹲在他旁边:“要不然你问一句,能修理眼镜吗?”
“修眼镜。”
“修一下眼镜。”
“给我修一下眼镜!”
这次,喻词没得到任何回应,梁少洵还挺讨厌的在旁边笑。
喻词一推,蹲着的梁少洵一下子坐倒下去。
梁少洵躺在地上就开始扮死狗,还是癞皮狗,四仰八叉的死活就是不动弹了。
“喂,起来。”喻词大半个身子在桌子下面,两面是墙,一面是罐子堆,还一面被梁少洵堵住,“让我出来。”
“我累了,要休息,要喝水,要吃饭,要按摩。”
死狗翻了个身,依旧不动。
“你……”本来只是被落了灰的衣服,现在可好了,跟土堆里爬出来的一样,喻词用力把梁少洵推开一点,这才从桌子下面出来。
“脏死了,明天要上课,来不及送洗哦!”
“对了,你说这里有河没有?”梁少洵来兴致了,“咱俩把脏衣服塞河里,然后来一句洗衣服?会不会就有全自动洗衣机了?”
洗衣服估计不行,不过风干衣服倒是够时间——在把军刀也找出来以后,喻词把梁少洵拖到了一眼井旁边:“反正是土灰,不需要肥皂洗衣粉,梁少,劳驾了。”
把外套一脱,喻词扔给梁少洵:“洗干净点。”
“……”梁少洵结过了衣服,眼睛盯着喻词的下半身,“我不介意把你另外两件也洗了,真的。”
喻词不理他,在旁边的铺子里找出一张桌子,推到墙边顶着,然后坐在那杵着头。
梁少洵叹气,但是能怎么办?还是老老实实把水打了洗衣服了。
“你还会洗衣服啊?”这样说的时候,喻词取下眼镜,用手心按压了一下眼睛,头昏沉得越来越厉害了,眼睛很痒,好像进了灰。
“不会,但是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走吗?只要搓应该就行了吧?”
喻词歪过头,想看看梁大少爷怎么洗衣服的,却发现只能看到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就算没戴眼镜,也不至于会这么模糊,他把眼镜戴上,可是仍旧没有改善不说,好像还更加模糊了。
看不清,不管脱戴几次眼镜,都看不清楚,几分钟的时间里,喻词就发现眼前慢慢地黑下来。
这里,会天黑?
梁少洵搓啊搓啊搓的,不过……他真看不出来搓了和没搓有什么区别的,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