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旋地转中重新聚起视线,便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张无与伦比的俊美容颜。还未来得及做出抗议,霸道的热吻便铺天盖地笼下——
尚未经过任何纠缠摩擦,紧密相贴的唇瓣就已经灼热得快要燃着,呼吸似乎也受此影响迅速自紊乱变得粗重,唇舌换着各种角度缠斗不休,宛如烟火纷飞的激烈战场,在不知餍足的吮吸间不断发出淫靡的啧啧水声,炙热的温度自缱绻交欢的唇舌蔓延至全身,仅是接吻已不够抒发此刻激昂的欲求,双手急切地剥开遮蔽物在对方身上抚摸、召出更大的火焰。
体位变换为玖兰枢端坐、而千夜咎跨在他腹间的姿态时,这一轮的激吻总算暂时告一段落,千夜咎伏在玖兰枢颈间大口大口地吸入新鲜空气,却因为手掌仍然流连在滑腻胸膛的缘故,窒息感并没有明显缓和,不住的喘息使得他的话音断断续续,“小枢、犯规啊,应该是、我唔——”
“阿咎吻我或我吻阿咎,没有什么区别。”被捏着后颈强行以吻堵截艰难的控诉,玖兰枢贴着他的唇瓣低低地笑,灼热的呼吸全部喷吐在千夜咎唇舌间,让他更加难以呼吸,“开始下一局,嗯?”
盈满宠溺的诱哄蛊惑着千夜咎脆弱的听觉神经,随着心脏的鼓点不断颤动的视线滑过衣襟大开袒露出的腻白胸膛、沿着胸线落在玖兰枢紧致的腹肌,最后定格在凌乱敞着的裤子下、鲜明隆起的部位——
唇边突然勾起邪肆的弧度,千夜咎得意的笑着猝然伸手握住那里,突兀的动作硬生生逼出了玖兰枢一声诱人的低喘,“……阿咎……”
于是语气也带上了大获全胜般任性妄为的调戏,“小枢都这样了,我怎么忍心啊。”
……
直到那一日下午茶的时候,辉夜突然毫无征兆地昏迷。
“血液的力量被激发到极致,衰败同样也会非常迅速。”玖兰枢握着千夜咎冰冷的手,面色冷肃地给出结论,“这种程度,即使是纯血之血也无力救治。”
未能尽早发现一直跟随在身边的同伴身染恶疾,强烈的自责使得眉心忧虑地紧紧蹙起,千夜咎凝视着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少女苍白的面孔,“但至少能够渐缓衰败的速度吧。”
“嗯。”
得到了肯定的千夜咎立刻上前准备咬开自己的手腕,却被玖兰枢阻拦,深渊般的眼瞳波澜不惊地看着他,里面尽是沉冷的不容拒绝,“我来吧。”
前一夜玖兰枢才吸取过他的血液,千夜咎自然是清楚这番阻止是出于关心,然而在浓重的阴霾笼罩之下,所有的负面情绪如同雨后春笋一般、乘隙纷纷破土而出,脑海中闪过锥生零大口吞噬玖兰枢血液的画面时,丑恶的嫉妒将那双眼睛灼得一片赤红,“不行!一次就已经够了!”
他的口气那样的焦躁,宛如燃着的火焰发出令人不安的哔剥声,这一天仿佛是被诅咒过的,玖兰枢似乎也被剥落的火星殃及。
血族只渴求爱人的血液,只有爱人的血液才能够满足他们的饥渴,然而从千夜咎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以后,从来没有一次向他索取过血液——千夜咎的话语仿佛嗤嗤作响的导火索,那些刻意被忽略、他强制自己去纵容去压抑、努力用“千夜咎是有苦衷的”来说服自己去理解的、潜藏在二人之间的罅隙,终于此刻轰然炸裂、陡然坍塌、化作深不见底的沉渊沟壑,“原来,阿咎还是在意我的血液的——”
清冷淡漠的声音染上了许久不见的讥诮,即使隐晦到几乎令人无法察觉,即使玖兰枢也很快意识到异样的失态、并且立刻试图挽回,“抱歉。”他顿了顿,薄红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僵直的短线,低垂的眼眸一直定格在两人交握的手上,而后仿佛决定了什么一般、断然松开了千夜咎兀自转过身背对着他,“阿咎不想看的话,就先出去等我。”
失去了依附的手掌兀自孤单地滞在原处,伸出去的姿态似乎仍然在渴求那虽然温凉、但对他来说已经足够温暖的温度。
静谧得近乎死寂的偌大空间,却连一声呼吸都听不到——千夜咎的确屏住了呼吸,冰冷的空气重新裹挟了他的手掌,从指尖渗入的寒意一点一点沿着血脉、妄图虏获整具躯体。
他怔怔凝望着咫尺处沉默的背影,而后义无反顾地上前一步、狠狠地抱住玖兰枢——即使双脚已经踩空、整个人极其危险地悬于那道沟壑的正中央、甚至能够感受到自深渊底部涌上、令人毛骨悚然的凛冽寒风——
“小枢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渴求你的血液。”
只是稍微看一眼那白皙漂亮的颈项,就几乎无法克制露出獠牙的冲动,当年在那场骗局里他表现得有多完美,对他血液的渴望就有多强烈。
他的下颔抵在玖兰枢温热的颈窝,再度收紧了已经非常用力地环在紧窄腰身上的手臂,玖兰枢紧实的背部毫无罅隙地贴在他的胸膛,淡暖的微温却并不像平日那样令他安心、反而化作诱惑着他的毒药,加剧了不安的心悸,“你对我来说究竟有多重要,这根本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因为太过渴求,所以、害怕会沉迷其中、从而失去理智。”
爱着他却又想杀了他——品尝爱人的血液本是一种再无隔阂地诉说爱意、无与伦比的享受,然而他却必须在这场盛宴里克制自己、甚至拖累玖兰枢帮助他一起保持警惕,这根本就是对他珍视的血液的亵渎。
“我无法忍受……”仿佛于深渊中挣扎得精疲力竭,低郁喑哑的声音浸染示弱的战栗,他语无伦次地说着,眼瞳缓缓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不能是我……”
——“阿咎。”
清冷的声音不高不低、平淡漠然波澜不惊,却拥有振聋发聩的力量,决绝地撕开千夜咎耳畔轰鸣的喧嚣。
玖兰枢以几乎弄伤千夜咎的力道,拉开紧紧禁锢着腰腹的手臂,再回以同样的力道将他抱住,强势的拥抱几乎使千夜咎肩背处的骨骼发出咯咯的悲鸣,“你忘记了,你亲手在我的心脏刻下你的名字,从那一刻起、我的血液因你而生,只有它成为你的供养,才真正具有存在的意义。”
并没有得到言语上的回应。
深深埋在他肩头的脸贴着他的颈侧亲昵地蹭了蹭,环在腰际回抱他的手臂也随之收紧,即使身体被这样紧密的拥抱勒的发痛,也无法阻碍玖兰枢完美的嘴唇勾出柔和的微笑。
……
在玖兰枢血液的维系下,辉夜终于在第三天的夜晚苏醒。
然而就在下一个白昼即将来临前,装饰着华丽幔帐的床上已空无一人,被褥也依照少女的习惯被叠得整整齐齐,当千夜咎看到放在床畔的信封时,在另一个房间安静等候的玖兰枢也仿佛察觉了什么一般、骤然沉下眉宇。
急促的脚步声分明是远在走廊尽头,玖兰枢已经站起身绕过桌几行至门畔,下意识地微微抬起双臂、摆出拥抱的姿势,下一秒便被粗暴推开门闯入室内的千夜咎抱住。
“……辉夜……不见了……”
『咎大人,我有要事急需处理,很抱歉不能再为您分忧,请不必担心,我会尽快回来的。』——少女留下的辞别语就像她的性格一样干练简洁,平淡的字里行间透露着令人安心的气息,仿佛真的就只是单纯出远门解决急事而已。
然而对于早已与家族脱离关系、甚至连名讳都是出自千夜咎之手的辉夜,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大概就是不能成为千夜咎的累赘吧。
元老院费尽心思、专为暗杀打造出的完美试验品,她隐匿潜伏的能力甚至强过纯血种,想要找到铁了心要避开的辉夜,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千夜咎紧紧抱着玖兰枢。
肆意篡改辉夜的生命、拥护玖兰李土夺走悠和树里、藏匿玖兰李土、勾结猎人协会,妄图伤害玖兰枢——造就这一切罪孽的元老院……
酒红色的双瞳陡然泛起锐利的冷光,薄如冰刃、细细斩开发丝投落的阴翳——
作者有话要说:开虐神马的其实也就这种床头吵架床尾和的程度,直到那一天——【打死
这么俊美的作者你萌就不要霸王他了嘛嘛嘛!!!
虽然更新速度不给力,但仍然请给人家留言、用力地疼爱人家啦!
小冷文本就无收藏无收益,再木有留言……那尊是太虐鸟嘤嘤嘤呜呜呜抱住你萌的大腿狂卖糙
、第四夜~狂王~
星炼带回关于元老院动向的重要情报时,玖兰枢正抱着刚睡着不久的千夜咎。
侧脸的线条流畅精细,肤色细瓷般白皙无垢,在晦暗的光线映衬下,俊美的轮廓幻做风致卓绝的完美剪影,纤长的睫毛低垂、半掩着深沉的眼瞳,玖兰枢的视线无疑是焦聚于枕在胸口的头颅上,他的表情安静宁和、温煦柔软,轻轻拍抚的动作俨然昭示着正进行着哄睡千夜咎的任务。
辉夜离开以后,虽然千夜咎并没有表现出太久的难过、很快便冷静下来,但这几日睡不安稳却也是被玖兰枢看在眼里,脸色苍白憔悴却仍然若无其事地对他微笑,于是在这天被他抓过来按在床上强制入眠,玖兰枢用尽手段、无微不至地哄了好久,千夜咎才终于在即将入夜的时候睡着。
极为耐心地仔细控制着拍抚的力道、由重到轻缓慢过渡,以便完全停下来时可以不显得那样突兀、从而惊动了千夜咎,玖兰枢轻柔地将怀中的躯体松开一些,却立刻得到了不适蹙眉的敏锐反应,他只好停下手中的动作,在温热的眉心落下几个轻吻、直至抚平了那里的浅痕后,才重新站起身。
偌大的客厅里,一条拓麻正与远矢莉磨百无聊赖地进行着抽鬼牌的游戏,早园琉佳则是兀自在一旁欣赏着精致花瓶里艳丽的花朵,架院晓似乎仍然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协助远在黑主学园月之寮的蓝堂英查证些什么——此次度假的地点分明是蓝堂家的别墅,然而夜间部众人之中变数最多的蓝堂英却并没有与他们同行,这样荒诞的做法,玖兰枢却也并没有出手去阻止。
比起渺无生气、任人操控的死寂棋子,他或许……也是在期待着看到他们,究竟能够凭借着微小的力量、努力到怎样的地步吧——慵懒地端坐于置于露台上的典雅木椅上,在听到星炼说出“他们已经开始行动”的结论时,玖兰枢漠然应声,“嗯,我知道了。”
早已从千夜咎的血液里得知玖兰李土重新出现,对于星炼此时已在预料之中的报备,除了压低声线的阴郁低语之外,从容的尊贵君王并无多余的惊讶——
“他应该永远……不要苏醒的。”
那双暗色的眼瞳陡然被一片猩红裹挟,随之逐渐漫起浓郁的厌恶,凛冽的视线落在不知名的虚空中,轰然爆发的汹涌魔压却硬生生地将琉佳面前的花朵化为齑粉!
……
平静安逸的长假在一条拓麻说他必须听从一条麻远的命令、前去元老院一次时,终于还是提前绘出漆黑的休止符。
重新回到黑主学园依旧是夜幕将临的时刻。
自从千夜咎在登上阶梯的时候一个晃神被绊了一下后,玖兰枢就一直握住他的手拉着他走——之前似乎还会顾忌身后随行的诸位,然而经过了这个荒淫无度的长假,玖兰枢已经成功进化为与千夜咎一样的目空一切,对此千夜咎表示非常的喜闻乐见。
穿着黑主学园制服、规整得佩戴风纪委员臂章,黑主优姬与锥生零正在学园正门迎接他们的回归——终于站在平地上互相寒暄的时候,玖兰枢也并没有放开千夜咎的手,甚至直接无视了锥生零看不下去的无礼吐槽。
……
漆黑的斗篷在骤起的风中猎猎作响,飞扬的衣袂翻出猩红的衬里,硕大的兜帽掩去了半张脸,只露出精致的鼻尖、薄红的嘴唇与一节苍白尖细的下颔。
纵然月辉明丽茭白,穿透层层密林之后也清减不少,完全无法与环绕在这栋建筑物周围的阴霾抗衡——这似乎也为千夜咎提供了很好的隐匿条件。
这是返回这个城镇后的第二夜。
他离开月之寮的时候正是傍晚,经过了旅途的劳累与一整晚的忙碌,怀中的玖兰枢看上去睡的很沉,本想瞒着他自己出来的,却在轻手轻脚走出卧室准备穿上外套的时候,被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的玖兰枢叫住,“阿咎。”
千夜咎蓦地一僵,随即认命地闭了闭眼转过身去等待着即将来临的质问,所以在脖颈接触到毛茸茸的触感时,他失态地怔了怔。
修长的手指耐心地系好他风衣外套的纽扣,玖兰枢仔细为他戴好围巾,认真地做着这一切时,他纤长的睫毛安静地低垂,终于在打好一个完美的结后抬起眼来,看到千夜咎睁大了眼一副惊呆了的模样时,唇角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弧。
漂亮的手掌携着温凉的暖意轻柔覆上他的颊侧,亲昵的摩挲接踵而至,极尽细致的挑逗下,满意地看着千夜咎酒红色的眼瞳里氤氲起朦胧的水意时,玖兰枢终于将他拥入怀中,骨感的肩胛适时掩去了浮现在千夜咎脸上、对他来说太过诱人的迷乱。
“笨蛋,怕什么。”徘徊在耳畔清冷的声音尽是纵容的宠溺,“外面这么冷,要多穿一些。”
被玖兰枢放开的时候千夜咎更加呆了,脱离了眷恋的温度使他愣愣地眨眼,一片混乱间听到君王带着低笑的无奈调侃,“怎么。还不走?”话音落下时竟然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到寝室门畔,那双沉渊般的眼瞳认真地凝视着他不曾稍瞬,“照顾好自己,然后……早点回来。”
……柔情攻势效果拔群。
千夜咎不知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下扑过去压住玖兰枢狠狠亲吻的冲动,在对方的注视下转过身、迈开步履渐行渐远的那一刻,他甚至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玖兰枢再给他一个临别的拥抱,他丝毫不怀疑自己会干脆打消今夜这次对他来说无比重要的行动,屈从于虚假的安逸就这样留在玖兰枢身边。
玖兰李土对他来说有特殊的意义,并不仅是作为杀了悠与树里、伤害他的心肝宝贝玖兰枢、让他深恶痛绝的存在。
玖兰悠与玖兰树里双双辞世之后,玖兰李土就是唯一知道千夜咎身世的人。
并不是像字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单纯,千夜咎的身世足以颠覆纯血种的荣耀,虽说不能动摇整个血族的根基,但是引起一场不大不小的动乱也是能够做到的。
他苏醒的那一天,恰逢玖兰李土在玖兰始祖祭坛上杀死真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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