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让他们送过来不就行了嘛?”程可不满地说,伸手就要去按呼叫按钮。
“不行。”顾朗抓住程可的手,“飞机上有个孕妇突然肚子疼得厉害,好像是快要分娩了,现在飞机上乱得一团糟,她们根本顾不上,你帮我去拿,快点,反正也没多远。”
“可我怎麽知道那药放在什麽地方,要不,我们一起去吧!”
方璃默低著头,手竟然颤了一下。
他知道顾朗有晕机的毛病,所以从前每当顾朗要出差时,他都会提前在他随身携带的公文包中放入晕车药,并再三告诉他具体所放的位置,生怕他找不到。
每次临别时,顾朗都会紧紧的抱住他,亲亲地吻他的额头,这所有的一切就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一样。
身体上的一阵冰冷瞬间让方璃默清醒了许多,他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抛出脑外,起身说,
“我帮你去拿药吧!”
顾朗听到他的声音,小小的,他看向他,眼睛里闪过一丝喜悦。
“好啊好啊,让璃默去拿,你陪我去看看那款香水,对了,我还看上了一款跑车──”
方璃默没听他们说,径直朝机舱外走。
顾朗皱起眉,等著方璃默走出视线,才在转过身向座位走的程可脖子後猛的一击,不管使出什麽样的手段,他都不会将这次好不容易制造出来的良机浪费掉。
方璃默一个人在过道走著,他对飞机里的设置不是很熟悉,还好半路上遇到一个空姐将他领到了配餐间,并给了他两片药。
就在方璃默准备转身要走时,突然想起了什麽似地转身问她,“请问一下,刚才我听广播里说有个女人肚子疼,不知道现在情况怎麽样了?”
“哦,是个孕妇,可能是快要分娩了,刚才有个说自己是医生的男人过去了,现在情况已经基本控制住了。”
“是这样啊!”方璃默又问,“那,能不能带我过去看看,我是那个男人的朋友。”
“这个不行,因为这关系到孕妇的个人隐私,所以──”
“没关系,我理解,谢谢你给我拿药。”方璃默道了谢,刚走出配餐间没多久,就与顾朗夹道相逢。
“跟我来,有些话我一定要跟你说清楚。”顾朗拉著他就朝前走。
“顾朗,你──”
方璃默几乎是被顾朗挟持到了狭窄的洗手间,然後砰地一声关紧,并且从里面将门反锁。
“顾朗,你到底想做什麽?”方璃默伸手就要过去开锁,却被顾朗撞倒在马桶盖上。
“璃默,你别紧张,我不会对你做什麽的,我只想问你一句话。”顾朗抓住他的手腕,欺身压上。
方璃默脸色蓦地发白,“有什麽话你就说,但是请你先放开我的手。”
顾朗不放,反而捏地更加紧,“我不放,如果我要是放了,你一定会再次从我身边离开,所以,我不会放。”
、(8)第55章解释
方璃默又使劲动了几下才停下来,偏过头,盯著旁边的洗手池,“有什麽话,你说吧!”
顾朗平静了一下情绪,看了看已经被自己捏出了红印子的手腕,终於一根根的松开了手指,
“璃默,我知道,两年前,我的不辞而别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恨他,但是,我想请求你相信我,我真得是情非得已。”
方璃默慢慢垂下双臂,目光一点点地从洗手池转移到自己的膝盖上。
“两年前的那个晚上,我本来是要去找你的,可是我突然接到了从美国打来的一个电话,说是我母亲病了,我当时就懵了,当晚就订了飞法国的机票,璃默,你懂我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失去双亲的滋味是怎麽样的吧!”
“……”
“你理解我的对不对?”顾朗见他沈默不语,又重新问了一遍。
方璃默仍旧没有吭声,顾朗落寞地笑了笑,靠向了身後的门,接著说,“到了法国,我才知道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个骗局。”
骗局?方璃默打起几分精神,他抬头去看顾朗,却发现对方垂著头,耷拉著双肩,这样萎靡颓废的顾朗,他从未见过。
心,开始有一丝痛。
顾朗似乎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又说,“我去了法国以後,才知道我母亲生病是假的,她的目的就是骗我去法国,然後,她没收了我的所有证件,把我禁足在一个小房间里,像个囚犯一样,每天定时定点的被人送来三餐。”他自嘲了笑了两声,不经意间抬起头,慌措间,方璃默连避开视线的时间都没有,只能定定地望进那双似乎深藏著痛楚的眸子里。
“我本来是想给你打电话的,可是没想到啊,我母亲居然把我手机号停掉了──”
这句话结束後,顾朗没有再说话,方璃默一直看著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才意识到什麽似地低下头,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他知道,顾朗家的家教很严,这也是他们从前交往时从未在外面过过夜的主要原因,因为他有宵禁,每天晚上必须十点以前回家。
那个时候方璃默还有些不理解,顾朗都已经成人了,怎麽还要像个未成年一样被母亲实施宵禁,直到那一次──
方璃默记得很清楚,那晚是自己的生日,顾朗叫了一些朋友给他庆生,在酒店包厢吃完饭後
一群人又去唱了KTV,顾朗那天高兴喝了很多酒,连回家时间都忘了,直到十二点,大家才陆陆续续地散了,当方璃默搀著喝多了的顾朗走出KTV时,一群黑衣人就冲了上来,二话不说就躲过顾朗将其塞进了车里。
整个晚上,方璃默都在给顾朗拨电话,开始是没人接听,然後就关机。
再次见到顾朗,已经是一周後的事情了。
顾朗还是像往常一样对他好,对於之前发生的事情或闭口不言或采取搪塞迂回的战术,方璃默也知趣地不再追问,可吃饭的时候,他分明看到顾朗的手腕上有一道像是被绳子勒过的红痕。
“是……因为我吗?”
方璃默终於开口问,声音很低,却足以让对方听到。
其实自从那次生日过後,他就感觉到了他和顾朗交往的被顾朗的妈妈发现了,虽然说像他们两个这样游走在社会伦理边缘的爱情已开始被某些年轻人所接受,但是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觉得这样的爱情简直就是变态,更可况是像顾朗母亲那样恪守陈规的女人。
顾朗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缓缓地直起身体,伸手,让手指轻轻的在方璃默脸颊划过。
“璃默,让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的语调很轻柔,似乎还带著某种哀求。
方璃默身体猛地一阵,慌忙地让脸离开了那丝久违的温暖。
顾朗没有硬来,而是收回手,说,“我不急著要你给我答案,你可以慢慢想。”说完,他握住洗手间门上的把手,顿了顿,然後打开,“你回去吧。”
方璃默起身,在经过顾朗身边时,问,“你呢?”
“我等会再回。”
方璃默没动脚,又问,“你和程可……”
“我和程可的事,我以後会你解释,但是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他。”
方璃默咬了咬唇,走了出去。
回到头等舱时,江慕天已经坐在座位上了,他努力让自己的笑容好看一些,解释说,“我去了趟洗手间。”然後,走回座位,坐下。
心开始使劲的扑腾乱跳,连拿毯子时手都抖个不停。
江慕天只是瞟了一眼,并没有对他异常紧张的表情做任何提问。
五分锺後,顾朗走了进来,与江慕天礼节性的点头笑过後就径直朝後面走去,方璃默从顾朗走进来的一刹那就开始提著心,生怕江慕天会说些什麽,可他们两个只是笑了笑。
还好,没有被他发现什麽破绽。
、(7)第56章忘带睡衣
飞机在纽约时间凌晨12点抵达美国肯尼迪国际机场,江慕天和方璃默在机场外与顾朗程可分道扬镳,临走的时候,顾朗别有深意地看了方璃默一眼。
这里距离曼哈顿有24公里,开车差不多15分锺就到了。
夜晚的曼哈顿很漂亮,到处都是闪耀著迷人的灯光,尽管已经是深夜,但路上还是能看到很多勾肩搭背的年轻人嘻嘻哈哈地到处乱逛,有时还会看到男男女女拥吻的激烈场面,方璃默脸一下子就红到了耳根,连忙别开视线看前面。
江慕天拿著手机打电话,目光一转便留意到他羞涩的表情,嘴角微微的向上弯了弯。
黑色的宾利在曼哈顿酒店停下,江慕天下了车的同时,方璃默也走出车门,正要去拿後车厢中的行李,江慕天拦住他,“有门童帮忙拿行李。”
方璃默向旁边一看,果真有个穿著制服的年轻小夥从後车厢中拿出了行李,江慕天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五美元的纸钞递给门童。
门童欣喜地向江慕天说了句Thankyou;拖著两个黑色的行李箱朝酒店大厅走去。
江慕天要了一间套房,里外两个房间,带著一个宽敞的大阳台和一个小型泳池,方璃默看著里面豪华的布置,不由得问,“这里住一晚上要花多少钱啊!”
江慕天脱掉西装,开始解领带,“我是这里的会员,有折扣,所以花不了多少钱,喜欢这里吗?”
方璃默走到里间看了看,虽然比外间小了一些,但是也配有一间单独的浴室,而且那张床大的三个人睡上去都绰绰有余。
有钱人就是有钱人,拿钱当纸花。
他小小地感叹了一句,转过头再去看江慕天的时候,发现他已经脱地就剩下一条黑色的三角内裤了,而且就在眨眼睛的瞬间,对方已经弯下身子将内裤褪到了膝盖,两瓣极具质感的屁股就那麽跃入了方璃默来不及遮挡的眼睛。
等到江慕天转身,他才慌忙地避开视线,装作什麽都没看到,心脏像是被上了发条,跳动的速度超乎想象快。
算起来,这应该是他第一次直面男人的裸体,感觉,怪怪的。
江慕天明明可以用外面的那间浴室,可偏偏鬼心思上来了,招摇过市般地走到方璃默身後,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让一下。”
嗯?让一下?
方璃默本能地要转头,可突然想到身後的男人光不留丢的什麽都没穿就立即刹车,绷紧了身体,左腿僵硬得向旁边跨了一小步。
江慕天还想刁难他一下,可想了想还是作罢,从他身边经过径直走进了浴室。
呼!方璃默松了口气,朝浴室瞥了一眼後心有余悸地走到外间去拿自己的行李,在飞机上做了半天,出了一身的汗,他也得赶快去冲个凉。
可是,整个行李都翻遍了,就是没找到睡衣。
怪了,他记得临走的时候明明把睡衣放进来的,怎麽找不到了呢?
又翻了几遍,还是同样的结果。
难道,是他记错了?
这麽一折腾就是十几分锺,江慕天都从浴室洗完澡出来了,方璃默还在努力回想著自己到底有没有把睡衣装进行李箱里。
“怎麽了?东西找不到了吗?”
江慕天的声音让方璃默吓了一跳,忙把被自己拿出来的衣服往行李箱里胡塞,“没、没什麽,我就是随便看看。”
“是吗?”江慕天擦了擦带著水珠的头发,转身在行李箱旁边坐下,“去洗个澡吧,水很热乎。”
“哦!”方璃默匆忙盖住行李箱的盖子,正要往地上放,却被江慕天大掌盖住,“我帮你弄,你快去洗吧,洗完早点睡。”
方璃默点点头,眼睛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江慕天被浴巾裹住的下半身,起身就朝里面的浴室走。
浴室里面雾气腾腾地,散发著一股淡淡的香气,他再次确定了一下被反锁住的门,才放心地脱掉衣服叠好整齐地放在一边。
左边是浴缸,里面已经放好了水,他伸手试了试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正要抬腿往里迈的时候,又一个问题猛地钻进了他的脑子里。
刚才是不是江慕天也在这个浴缸里洗过澡?
他正琢磨著,浴室门被敲了两下。
“如果需要帮忙就喊我,我就在外面。”江慕天的声音隔著磨砂玻璃门闷闷地传进了方璃默的耳朵。
、(9)第57章内衣风波
方璃默连忙朝那里扫了一眼,江慕天的黑影就被映在玻璃门上,他匆忙地答应了一声,就见那个黑影渐渐变小。
呼!他一手按压在心脏的位置,然後迈进了浴池坐下,拿过旁边的一条毛巾浸湿慢慢地擦拭身体,在他对面的墙上挂著一幅油画,画的是的一对恋人相互拥吻的场面,但这副画的重点不是这里,而是,那一对年轻男女居然都是一丝未挂,而且画家还画得很是精细,什麽细节都看的一清二楚。
方璃默红著脸,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外国人还真是开放,居然会在酒店挂这麽不雅的图片,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算是一种艺术了──人体艺术。
泡了半个小时差不多了,他起身走出浴池,拿起那些浸著汗渍的衬衫闻了闻,然後摇摇头,这个不能穿了,味道太大了。接著他又去翻裤子,结果发现裤子居然被盥洗台上的水浸湿了一片,似乎也不能穿了。
再接著,他发现,他居然在进浴室的时候,忘记带一件至关重要的东西。
他的──内裤!
完了,他什麽都可以将就,唯独内裤不能将就,他内裤都是要天天换换的,尤其是在洗了澡之後。
焦急中,一个想法窜进了他的脑子。
要麽,让江慕天帮自己送进来?
不行不行,内裤在自己的行李箱里头放著,他从来不习惯别人乱翻他的行李箱,而且内裤这种私密的贴身衣物……
经过慎重缜密的思考,方璃默终於下定了决心。
於是,当躺在里间床上的江慕天听到浴室门被开启的声响後,拿开了挡在眼前的最新一期纽约时报,眼睛里先是震惊,然後是疑惑,最後演变成了淡淡的笑意。
“怎麽穿成这个样子?”江慕天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後停留在了他的裤裆处,盯著看了一会,又看向他的脸,“我不是在浴室旁边给你准备了一条浴巾吗,怎麽没穿,是不是觉得酒店的衣服不干净?”
方璃默有些囧,电线杆子般站在原地,他也考虑过围一条浴巾算了,可是没穿内裤只裹那麽一条玩意实在是太没安全感了,可他不能说呀,只能胡乱编了一条理由说,“哦,我刚才不小心把那条浴巾当毛巾给使了,弄湿了。”
事实上,未免江慕天多心进去查看,他确实把那条浴巾扔进水里弄湿了。
“是吗?那我打电话再让服务员送上来一条。”江慕天说著就拿起了电话。
“不用不用了,这麽晚了,我穿自己的衣服就行,不用麻烦她们了。”方璃默著著急急地向外溜。
“穿著那衣服怎麽能睡好,你自己带睡衣了没有?”江慕天说著走下床,打开了衣柜往里面看。
“我──”方璃默犹犹豫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