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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怀疑
年纪不大的大夫脸色难看地瞪了一眼门外，张小牛走的地方，冷哼道：“能有怎么回事，不就是又有人失踪了吗？年年都有这种事发生，明知道自己的老婆怀孕了，也知道这段时间失踪的都是孕妇，还让妻子一个人到处走！”大夫看了一眼夏侯翎和他怀中的苏子汐，口气缓和下来道：“公子是外乡人所以不知道，我们这个小镇已经失踪好多人了，所以你们办完事还是赶快离开吧！”说着让开了一条路让夏侯翎进入里屋。
“这又是怎么回事？”虽然知道这件事，但夏侯翎还是佯装疑惑地问道，说话间已经抱着苏子汐进了大夫接待病人的里间。
“怎么回事？”那大夫看起来脸色带着一副鄙夷的神态，一边接过苏子汐的手腕把着脉，一边说道：“一年前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山上突然开始融化冰雪，雪水从山上一直流下来淹没了庄家，这还是情况比较轻的，半个月以后停止了融化，大家都以为终于变好了的时候，镇子上的人开始接连不断地失踪，开始还只是老人和小孩，渐渐地，这两个月来失踪的就变成了怀孕的妇女，从老憨家的媳妇开始，到现在差不多失踪了二三十个了！”把着脉，大夫沉吟了一会儿看向夏侯翎：“这位小公子没什么事啊，只是身体比较虚弱，一路上又太过疲惫，休息几日就好！”
夏侯翎的一颗心放了下来，想到刚才的问题，又继续问道：“那个老憨是谁？”昨晚倒是没有听那老者掌柜的提起过。
“老憨不就是镇口的那个傻子嘛，人太老实太本分，他妻子一开始是不甘寂寞的，就老憨那样还娶了个漂亮年轻的老婆，人家肯定有不愿意，因此一开始失踪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他老婆跟着别人跑了，可是第二个，第三个再次失踪的时候，就知道不是他老婆跟着别人跑了，而是怀着孩子失踪了！”大夫提起笔开始写药方，“接二连三的，镇上的孕妇失踪得越来越多，那小子明明知道自己妻子怀孕，竟然让她一个人来看大夫！”
“哦？那个老憨呢？后来呢？没有去找他妻子么？”莫名其妙地，夏侯翎倒是对这个所谓的老憨很感兴趣，一般情况下，一个又老又傻的男人能够娶得一个年轻漂亮的妻子，那么这个男人一定很不简单，像武大郎那样运气的人不是没有但是却少之又少，所以像老憨娶得美娇娘的男人，说他老实巴交，其实夏侯翎还是不怎么相信。除非有两个原因——要么就是老憨太有钱，而那个女人正好需要钱；另一个就是老憨根本就不是众人传说中那么老实傻蛋。
“怎么没找！”大夫不高兴地哼道：“老憨虽然老实憨厚，但是他还是很爱他妻子的，那女人失踪以后，老憨每天都要出去找一次，后来镇上的人见他可怜，也跟着他出去找，可就算找遍了镇上方圆十里，还是找不到任何东西，别说一个活人了，那女人还是坏了五个月胎儿的！后来，镇上才接二连三地失踪怀孕妇女！”
“呐，这位小公子的补药，虽然他身体很虚弱很疲惫，不过我还是奉劝你们过了这个镇子才找休息的地方，这里毕竟太不安全，我们是出不去了，你们外乡人可不同！”大夫说着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恐惧的冷光，这个镇子从那个女人失踪起就已经被诅咒了，所以整个小镇上的人都不能走出去，只有外人能进来。
夏侯翎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明显话不多但却对他透露了很多信息的大夫，看起来年轻，眼睛里时时刻刻透露着一种精明的信息，这样的人，会傻兮兮地将镇子所有的信息都透露给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这样的人，一定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回来啦？”未倾城一看见夏侯翎怀抱着苏子汐走近客栈，就露出他那张自认为打遍天下无敌手魅惑尽所有人的俊脸，当然，夏侯翎除外！面对未冥王的热情招呼，夏侯鬼王也只是不冷不热地挑了挑眉，继续抱着人往楼上的雅间走。
“夏侯，我们什么时候启程去天山？”凤天君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未倾城身后问道。
“不去！现在不去！”夏侯翎强调了一遍道，知道那两个男人如果不解一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果然，未倾城和凤天君已经抬脚跟了进来。那两人用一副不可置信地眼神看着他，这一行人中所有人都知道，夏侯翎是最希望快点到天山的人，可是这个人此刻却说不急着去天山，那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嘛？
夏侯翎斜睨了那两人一眼，将苏子汐放躺在床上，温柔仔细地盖上被子，才说道：“我们首先要去拜访一个人，也许会有什么收获也不一定呢！”夏侯翎冷笑着，想起那个大夫说的话，老憨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而且很爱他的妻子，所以自从妻子失踪以后寻找了很久，每天都会去找一次，那么现在呢？现在还会去找么？
“谁啊？难道你在哪得到什么信息？”未倾城惊喜地看着夏侯翎，他们在客栈里其实也打听到了不少，“老掌柜说昨天又失踪了一个，是一个叫张小牛的妻子，怀孕已经有几个月了，昨晚去医馆找大夫看胎儿的稳定性，就再也没回家！”
“你从哪听到的这个消息？”夏侯翎挑眉，他才从医馆回来不久，这件事竟然传得这样迅速，这么快就传到了客栈这边。“你们是不是还听说了一个叫老憨的人，第一个失踪的孕妇就是他的妻子，从此以后才接二连三地失踪孕妇的！？”
“咦？这个我们倒是没有听到过！”凤天君挑眉沉吟道：“夏侯，你说的要去拜访的人就是这个老憨么？为什么要去拜访他？”难道就是因为第一个失踪的是他的妻子？夏侯翎不是这么盲目的人啊……“这个，秘密！”夏侯翎难得地有心情开玩笑道。
镇口，这个时候的小镇的街上已经有了来来往往的人们，正是正午，太阳当头的时候，所以小镇的人们根本不用顾虑什么，只要不是一早一晚，都不会发生什么事，夏侯翎一行四人散步走到镇口那间小茅屋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佝偻着背的男人扛着锄头从外面回来，那人走近了，看起来长得很平凡的一个人，是那种平凡到一丢进人群里面就找不出来的长相，个子不是很高，佝偻着的背看起来就更矮了，那人扛着锄头，蹒跚着脚步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自己的屋子……真的是一个看起来很老实的男人。
“你就是老憨？”未倾城皱眉看着眼前的男人，明明年纪应该不是很大吧，可是脸上的纹路看起来沧桑无比，就像经历过许多的困苦磨难一样，这样的长相显然是不符合未冥王的审美观的，未倾城那双似醉非醉的桃花眼中闪过一瞬间的不自然，面对这样沧桑的老男人，不知为何，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很不自在。
“你们是谁？”老憨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眼前的四个长相不俗的男人，尤其是那个全身黑衣的冷酷男人和问他话的红衣男子，简直没得不似人间的人，这样美丽的人，竟然会出现在他们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镇，老憨只是傻傻地看着眼前的男子，惊得说不出话来。
“嗤，夏侯，是谁说他叫老憨的？本君看果真是说的一点都没错！”未倾城嬉笑地说道，然而说话中却隐约地夹杂着强装镇定的不安，未倾城这话一说出来就后悔了，从未见过他有这么不稳定的情绪的时候，果然，最了解他的夏侯翎立即转头疑惑地看着他。
“你们到底是谁？”老憨的眼中带着一丝警惕，这几日镇子上没听说过来了陌生人，现在突然有陌生人来找，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想到此，老憨的脸上一阵惨白地支支吾吾：“我……我，我家里没有钱，银子都被娘子藏起来了，我不知道银子在哪里，所以你们……你们快走吧，我，我不会去报官的！”老憨握紧了手中的锄头，似乎一有什么不对劲他就拿着锄头来和这几个男人拼命。
“不会吧，他把我们当成抢钱的土匪了？”牛竟夸张地长大了嘴巴，看向身边的未倾城，那双狐狸眼明显地闪着晶晶亮亮的光芒，竟真的有一种魅惑人心的感觉——即使是男狐狸，眼前这中还是狐狸！未倾城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心想还好此刻那个小鬼没在这里，否则岂不是又要乱吃飞醋了？牛竟就像没看见未倾城的躲避似地，笑嘻嘻地对老憨说道：“喂，你看我们就那么像缺钱用么？再说要钱也不会问你要吧！”牛竟大笑着，眼睛若有所指地看了看老憨背后破破烂烂的茅草屋。
老憨立即闹了个大红脸，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我，我不是有意的，我老婆她说……”老婆说有些人总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所以……未倾城等人一看老憨提起自己的老婆就通红了双眼，心里也是不好受的滋味，毕竟他们看见的那些尸体中，搞不好就有其中一个是他的老婆，还听说他老婆失踪的时候已经怀了五个月的身孕，他们看见横七竖八地躺着的那些尸体中，看起来有五六个月的孕妇并不多，很可能，那其中就有一个是他的孩子和老婆。
“你妻子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夏侯翎突然开口问道。
老憨听见这个问题，蓦地愣了愣，似乎是很努力地想了一会儿才说道：“两个月前。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和她说我们家的粮食不够了请她去镇里面要一点，她也不会……”老憨说着，眼睛里面已经隐隐地闪着泪光。
“那她走的时候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夏侯翎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老憨家的茅草屋，看起来真是很贫困的样子，其实这个小镇的生活原本还算不错的，但只有镇口这一家，老憨的屋子是用茅草盖成的除外，其他清一色都是高墙瓦房，老憨的屋子从外面看起来很小，从外面看进去裂开的缝口看过去，只看见里面简简单单的摆设，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把椅子。“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不记得了！”老憨开口否决道。“我真的不记得她当时说了什么……如果，如果可以看出来，也许小莲她就不会……小莲是我娘子的名字，我以为她不过是出去帮我买粮食，那她就不会……”老憨说着，眼睛里的泪水轰然流下……“我听说你娘子很漂亮？”夏侯翎不着痕迹，状似不经意地问道，说话的时候，夏侯翎那双深邃如大海的眼眸瞟过老憨的茅草屋周围，茅草屋很简单，一眼就看出里面的摆设，但是茅草屋周围却奇怪地栽种了一些竹子之类的东西，竹子生长得很好很茂盛，看起来土里的养分不错。
“是啊，小莲她是镇上最漂亮的女人！”老憨说到自己的妻子，脸上换上幸福的表情，其中夹杂着沉痛的呼吸。“我是在镇外的河边救起了落水的小莲，小莲说什么一定要以身相报，于是就嫁给了我，可是我让她吃了这么多苦……”
“她原来不是这个小镇上的人么？”凤天君开口问道，夏侯翎环顾四周的眼光，他当然也注意到了，只是现在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那些竹子，似乎生长的很不正常，周围明明是一些干涸的土壤，然而那些竹子却长得很茂盛，即使生命力再顽强，也不可能比得上沙漠中仙人掌吧！
“她不是！”老憨神情恍惚地说道，不知道他的思绪飞到了哪里，只见他眼神迷茫，脸上也带着微微的笑容：“我救起她的时候，小莲都差点没救了，腹中全部是水，还是镇中的文大夫将她腹中的水全部弄出来才救了她一名……”回想起自己的妻子，老憨的脸上竟是带着幸福的笑容……夜晚，小镇的夜晚总是来得特别快，没有什么预兆地，天色就黯了下来。老憨收拾了凉在茅草屋外面的麻布衣服，抬头看着暗色下来的天空，天空中竟然下起了微微的小雨，将他的麻布衣服湿润了，老憨傻傻地一笑，将麻布衣服搂进怀中，赶快地走进了自己的茅草小屋。
“呼……呼……”竹林里吹起了一阵阵强烈的风，风的吼声传到了茅草屋里，小小的茅草屋有一点摇摇欲坠的感觉，老憨早早地就爬上了床，煤油灯里面的油已经快要点完，灯光一闪一闪地，在小小的茅草屋里竟然闪烁着一丝诡异的光芒。
“呼……”茅草屋的门突然震响了一声被吹开，砰地一声撞击在土墙上，一抹白影从窗外忽地飘过。老憨猛地爬起来，看着窗外——“谁？”
第174章 双眼看到鬼
“呼！”茅草屋的门突然被一声震响了猛地吹开，砰地一声撞击在土墙上，一抹白影从窗外“忽”地飘飞而过。老憨猛地爬起来，看着窗外一闪而逝的白影——“谁？”老憨颤抖着嗓子问道，然而只是忽地一声，就像一阵风似地，诡异地飘忽而过，如果有别人在这里，肯定会说是他看错了，老憨抖着全身，颤颤巍巍地爬起来走向大开的木门。
老憨的双脚都在颤抖，他舔了舔自己有些发干的嘴唇，就算离门口不远，明明只有几步的距离，他却恨不得那扇木门离自己有万水千山，屋外的冷风吹进来，吹进他单薄的麻布衣服里，他粗糙的皮肤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甚至能看得见自己露在空气中的手臂上，立起来的寒毛。老憨搓了搓双臂，咬牙大步跨过去，一下子就到了木门边，就要伸手关上门“嘻嘻……”门外突然传来一声令他毛骨悚然的嬉笑声。
“谁！？”老憨壮着胆子吼了一声，就连他自己也听出来了自己声音里面的颤音，老憨跌跌撞撞地跑到门边，强装镇定地壮着胆子看向门外……“谁在外面？”再次壮着胆子再问了一声，依然得不到任何回答，老憨拉拢自己单薄的衣襟，顺手操起门边的一把锄头，走出茅草屋初冬的寒风吹过，屋外不远处的一片竹林摇曳着剩下的黄叶子，说来也奇怪，老憨门前这片竹林生命力实在很强悍，明明就是冬天了，竹叶还相当茂盛，在夜色朦胧的地上摇曳出各种不同的形状，泥土地上落下的叶子化入土中，踩在上面发出不甘寂寞的“沙沙”声，老憨甩了甩脑袋，他明明就放轻了脚步，却还是发出了响声很大的沙沙声。
“嘻嘻……”就在面前不远处，又是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发出来。
老憨脚下一个踉跄差点被吓得摔在地上，声音正是从竹林里面发出来的，他扶着锄头才勉强抖着双腿站起来，握紧了手中的锄头，老憨没发现自己额头上全是冷汗，竹林里突然发出来沙沙的响声，老憨后背的寒毛全部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