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丝安一脚踹在白小染身上,哭着骂道:“如果不是你一直这样缠着我们恩允,他怎么会这样,是你害死他的,你害死他的……”
白小染呆坐在地上,心疼的要窒息,她颤抖着掏出电话说:“救护车,救护车……求求你快点来,求你快点。”
“我已经打过电话了,如果恩允死了,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你滚,你快点给我滚。”花丝安抱着恩允的头,他就那样无声息的躺在她怀里,血也浸在了花丝安的裙摆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害死了我最爱的男人。”白小染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发,她哭到最后都没有了声音。
小染将季恩允冰凉的手,放在嘴边不停的哈气,不停的揉搓,“拜托你,恩允,你不要离开我,我再也不会吸了,你醒来,你醒来啊……”
白小染看着花丝安陪着季恩允的担架,上了救护车,救护车关上了车门,急速的驶出,她突然追在后面,边哭边喊道:“季恩允,对不起,对不起……我根本都不值得你爱……”
那天,是白小染度过最冷的一个冬天,桫椤树在寒风中颤抖着,而小染,赤着脚,走在冰凉的地上,边走边哭,到最后,放生嚎啕。
她走在这个院子里,想着她在这里和他度过的每一天,尽管,她还是想不起他的脸,这个为自己付出生命的男人。
他们曾渴望一夜之间老去,季恩允曾对她说:即使你老了,头发全花白了,牙齿掉完了,腮瘪了进去,即使得了老年痴呆症,不停的开冷气,我一定是那个会跟在你身后,然后你开我关,你关我开的男人。或者她老得走不动卧在了床,他定是那个为她端痰盂,给她梳那点白发给她涂了口红,推她在院子里转转的男人。
你的毒瘾,我的毒药 第九十章:片刻惊心的薄凉(2)
白小染赤着脚,在庭院里的青石路上走着,她想,自己该离开了,她拿了只带着了他送她的那部手机,她给他的植物都浇了遍水。
她就像《爱的发声练习》中的小猫,内心极度凉寂,穿着长裙寂寞游走在空旷的马路上,漫无目的的游走,被绊倒在马路中央,躺在马路上,内心平静的睡了一夜。
时光就这样在我们的掌心里溜走了,时间,带走了人,也带走了情。我们没有办法拒绝衰老、死亡、离别,就像我们的青春拒绝不了的哀伤。
是的,她想,我该是世界上最坏的女人了。
她偷偷去医院看过季恩允,他被抢救过来,但是由于脑部严重失血,好多天都没有苏醒。花丝安就坐在病床边,握着恩允的手,说:“恩允,你千万要好起来,我们都等着你,等你回来。”
白小染看了一会儿,看的好不薄凉。她在病房外跪下,说:“恩允,我走了,只要你好起来,我此生都不会在出现,我会戒掉毒瘾,重新做人。”
她多希望,可以重新开始,可现在,她只有勇气,说重新做人。就像《春光乍泄》里荣宝说的,一起去那个瀑布下,让我们重新开始。倘若真的可以重新开始多好,倘若老天让她遇到的第一个男人就是恩允多好。
季恩允是在昏迷后的一个星期,醒来的,他昏迷着的时候,一直在梦境中一样,他梦见藤蓝一直哭一直哭,到最后,藤蓝说:“恩允,你快走吧,你要好好的活着,你要好好的去爱,不要再追蜂引蝶,我才可以放心。”
他觉得脑袋像炸了一般,看见花丝安梨花带雨低着头哭的样子,说:“别哭了,我还没有死呢!”
花丝安突然听见他轻轻的一声,立即喜得发了傻,她扑在他怀里,说:“恩允,你总算是醒了,要不是我去的早,你就真的没命了,你知道吗?我每一刻都守在你身边,就盼着你醒来。”
“我怎么会到医院里来的啊?出了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恩允疑惑的问。
花丝安嗲着声音说:“都是怪那个臭女人,我把她赶走了,你以后再也别理她了。”
“谁啊,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记得有什么女人啊,我知道自己就这样的在医院了,别的,我都不清楚了。”季恩允茫然的说。
花丝安心里一阵欢喜,难道是他忘记了白小染了?那样就太好了,再也不会有任何女人可以和自己争了,她叫来医生给恩允再检查。
诊断后,医生告诉了季正成和花丝安,季恩允的脑部受了重创后,造成选择性失忆,很多事都记得,但是那些曾经痛苦的刻骨铭心的事情,都记不得了。如果以后康复的好的话,也是有记起来的可能的。
花丝安想,最好永远都不要记起来。
季恩允遗忘了生命里,他最心爱的两个女人,他忘了藤蓝,他回家后,不再打那个十点的电话,不再认识照片里的女子,不再记得有个白小染,他包容她的毒瘾,为她付出生命。
恩允他不再直呼父亲季正成的姓名,他尊敬的像五年前一样,喊爸爸,他变得温和而有礼。这样反而吓坏了安许和得得,大哥怎么换了一个人死的。
得得问安许:“大哥是不是和我一样,傻了呢?否则,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安许也是满心担忧的望着满脸笑容的大哥,不知道,大哥知道自己忘了他最心爱的两个女人之后,会不会很痛苦。
而只有两个人是开心的,当然是季正成和花丝安。季恩允对他们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弯,尤其是对花丝安,他感激她在自己昏迷的时候,一直守在病床前,他开始主动和她讲话,也带她出去应酬和洽谈业务。
季氏财团又回到了原来的繁盛时机。一切的日子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只是莫莫和安许还没有放弃寻找白小染,他们不得不在烟花脂粉地里寻找小染。
没有谁愿意相信白小染会沦落风尘,只是事实上,大多的吸毒女子不是以贩养吸,就是出卖rou体来获取毒资。好怕白小染毒瘾犯了走投无路时会堕落,想想她竟然为了吸毒,把季恩允推下楼,莫莫就觉得心里好不寒凉。
莫莫去监狱探望了白姨,白姨很惊讶的问:“莫莫,怎么是你一个人,小染呢?都这么久没有来看我了,没什么事吧?”
莫莫说:“白姨,小染怎么会有事,她很好的呢,长得白白胖胖的,正在准备国际美术大赛,跟大师去外采景了,忙了这一阵子,就会来看您了。”
她说谎掩饰的时候,好希望白小染真的就和自己说的一样,她是出趟远门去写生了。短短的探监三十分钟,莫莫一直在强忍着,强颜欢笑,生怕被白姨看出什么。
走的时候,在狱警的看管下,即将跨出接待室的时候,白姨白姨突然满眼的泪,望着莫莫喊道:“莫莫,如果小染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告诉我,我这个做妈的,我欠她的太多。”
莫莫忍住泪,使劲的点头,转身的时候,莫莫心好像被压的喘不过来,出了监狱大门,她放声大哭,小染,你究竟在哪里?你到底还好不好现在的小染下落不明,和上一次失踪不一样,这次她是个隐君子,她面临的是魔鬼缠身。
流失的年华,掌心的剪影 第九十一章:时光带走的年华(1)
毒品真的会把一个有情有爱的女子变成魔鬼,莫莫真的很担心失去理智毒瘾上来的白小染,独自在外会做出来什么样惊悚的事情。当下必须尽快找到白小染,否则莫莫真怕她会路死无人收的。
寻觅了三个月,始终没有任何音讯。白小染就像从这个城市里挥发了一样,莫莫甚至连各个监狱看守所戒毒所都查了遍,查无此人。
莫莫担心的也要疯掉了,甚至看到认尸启示都会去看看,她真的好怕小染会死。
莫莫跑遍了各大娱乐场所,拿着白小染的照片追问很多小姐,是否见过这个女子,都毫无结果,在她累的没有喘息的时候,她遇见了一个人——沈砚。
这还是那个白衣的温和画家吗?他的衣服没有扣好,手中还握着一瓶酒,搂着一个小姐,朝停在夜总会大门的车走去,他不修边幅,对着小姐说着疯话:“今晚我们好好的玩个痛快,我要把你干死,哈哈。”
小姐在沈砚的脸上重重的吻了一下,格格的欢笑着说说:“你可别骗我哦,否则,我就不会放过你的老二,我要把他榨干。”
莫莫一下就脑门充血了,她跑上去,按住车门,说:“沈砚,你这个王八蛋,你竟然嫖妓,你忘了你是老师吗?小染还下落不明你知道吗?”
那个穿着超低胸的女人,伸出手,使劲的拍拍莫莫的胸部,说:“你说他嫖妓你什么意思啊,你看你的胸没四两肉,拍上去和门板一样,你有什么资格要求男人喜欢你!”
沈砚在小姐的脸上摸了一下,说:“亲爱的你说的很对,这个女人啊,就算是倒贴给我,我都不会上的,哈哈。杨莫莫,我怎么说你好呢?你怎么那么不识相呢,你不就是有个当官的老子吗?我根本不喜欢你,没有白小染的存在,我和你,就什么也不是了。”
他伸出手指,在她眼前做出一个没有可能的手势,用力推开莫莫,带着小姐,开着车,扬长而去。莫莫傻在那里,自己这些年的情有独钟,都不过是一相情愿而已。
莫莫站在那里,自己的胸部,和那个小姐,确实是要矮下去一截的。看着自己寂寞的白球鞋,像安妮宝贝文中的女子一样,寂寞着,孤单着。
可是,即使是这样,莫莫还是爱着沈砚,她爱那个画很好的中国画,睿智儒雅的沈砚,爱那个穿着素白的粗布和亚麻衬衣的沈砚。那个会吟着王维的田园诗,修长的手指画着山水画的素净的沈砚。
她爱他,即使这样,她还是爱他,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别人了,她以为人的一生只能有一次爱情。
首发网址无第九十二章,不是缺章
流失的年华,掌心的剪影 第九十三章:温柔的慈悲
季恩允真的是彻彻底底的记不住曾经有过白小染这样的一个女子了,他曾是那样的和她痴缠着,迷恋着,而今,他就像忘记了一切,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他回到宅子里,花丝安早已亲自检查了很多遍,扫除了一切关于那两个女人的痕迹,她望着那张恩允的大床,沉迷的说:“恩允,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而他和花丝安真的越来越像金童玉女了,心机重重的花丝安,在季恩允住院的时候,背地里让医生去掉了恩允左额上的刺青了,那是白小染认识恩允的唯一依据。她没料想到恩允既然选择性失忆了,这样更好,两个人,一个是面盲,一个是间歇性失忆。
就算老天帮助,他们也是不会再相识,不会再走到一起去了吧。他季恩允,是跑不掉了吧,花丝安想,再也不会有人和自己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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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iLon为冬款珠宝首饰做世界宣传的时候,需要去世界时尚风向标——巴黎,而这个任务,季正成安排季恩允和花丝安去,这样,也可以给大病初愈的季恩允一个康复的时间。
在去往机场的路上,恩允开着车载着花丝安,这就是被商界广谈的金童玉女,男才女貌。恩允开着车,一只手握着花丝安的手,花丝安望着恩允灿烂的笑着。
花丝安想:这样真好,或许该感谢那个笨女人,是她让恩允失去了那些记忆,这样,让一切重新开始,在季恩允的记忆里,他的女人将会只有花丝安。
在车等红灯的时候,季恩允车的左侧,是一辆计程车,车里坐着一个洁净而独立的女子,白衣仔裤,和他梦里的女子是那么的相似,她就像是自己前世的女人,他看着有了些恍惚。
短短的几秒,她的眼睛始终看个前方,不肯给季恩允一个正面,红灯跳过的时候,车开了,季恩允的车很快超过了计程车。
这是,车内传来阿桑的歌——《温柔的慈悲》,因为懂得,所以慈悲。爱大抵就是这么回事吧,兜兜转转,直到彼此不相识。
白小染此刻坐着出租车,也在去往机场的路上,她要去的是漠河。以前画画的时候,就很想去,那时和莫莫是最要好的,她们曾相约着一起坐50个小时的火车去漠河,在那里画北极光。
她想,或许,看了北极光后,一切,都可以遗忘,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了吧。而那个她记得刻到骨子里的男子,应该已经重新开始了新的生活。在飞机起飞时,机舱里传来阿桑的那首——《温柔的慈悲》
她是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她望着这个城市的上空,满心的怀念,是谁说爱上一个人,就会爱上一座城市,如今离开了,竟会不舍到如此的地步。她掩面哭着,她哭到最后都有些痉挛了,是的,别了,别了我爱的男子。
自此以后,恩允,你要好好的过,你还是继续做你的流氓总裁,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老死不再往来,只要你好,什么都好说。她对着窗外喃喃地说。
窗外,一架开往巴黎的客机,与白小染乘坐的飞机擦云而过。
是谁说的?——既不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又是谁说的?——所以的离别,都是为了再次的重逢。
可是恩允,我们还会有重逢的那天吗?
几个月前,白小染在看着季恩允送往医院的时候,就告诉自己,就是死,也要戒掉毒瘾再死。她重新回到了之前的那家戒毒所,安静的接受老大夫的治疗。
白小染很幸运,因为大夫告诉她,现在出现了一种新的戒毒药物,叫美沙酮。一种可以代替毒品的绿色液体,她看着小瓶里的绿色液体,想着这就是恩允最喜欢的颜色。这个药尽管很贵,每30毫240元,但和毒品比起来便宜多了,这些费用白小染用自己攒的钱支付了。
她想着第一次来戒毒所的时候,是恩允送她来的,她还缠缠绵绵的不舍得他走,他还说每隔十天就来看她,但是到最后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她告诉他,离开了一秒都活不了。
现在不在一起了,即使是十天、一个月、十个月他都不会会来看她了,但她不还是独自在戒毒所待了下来,她想,戒了毒,才能对得起他的深情。
美沙酮有些酸,而且很难下咽,可是白小染每次都坚持地把它吞下去,有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