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恩允的车装有卫星导航系统,所有季氏的人的车都在同一个系统图里,季恩允一打开导航系统,果然看见有很多辆季氏的车朝他追截过来,他的导航系统,暴露了他所在的位置。
季正成的魄力是不减当年,这场对季恩允的拦截,不亚于对A级通缉犯的追捕,声势浩大,所有的车都会停下来观望这浩浩荡荡的车阵。
季恩允气得恨不得把车上的导航仪给生拆了,他知道,这样的网,让他插翅难逃,他现在必须尽快换车或者去机场,有本事老爷机再搞个几百辆飞机拦截,总是没有这个天大的本事吧。
季恩允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了那部白小染的手机,他摩挲着它,上面尽管已经没有了她的温度,但是,睹物思人,想着它曾带给自己的那些条“垃圾短信”,他的眼泪落了下来,落在了方向盘上。
他想着自己几乎都没有为自己去活过,虽然他叛逆,但是终究每一件事都是在老爸的安排下去做的。放弃学医,放弃藤蓝,现在也是,他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为自己失去了那么多,他却浑然不知。
他捶打着自己的头,痛苦不已,一个女人,为他独自承受了这么多,而他,只知道做梦。他以为只要自己努力把公司维持发展好,努力创造好的业绩,老爷子就会开恩,接受白小染。原来,季正成压根就没有这个打算。
季恩允恨自己,为什么到现在都想不起小染的记忆,她为自己在零下十几度的雪地里,流了一雪地的雪,季恩允还记得当时他苏醒时,他看着自己身上撕下的十几个小贴袋。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还是医生告诉他,那个是一般女孩子用的暖宝宝,就是这十几片暖宝宝救了他的命。
他那时就还开着玩笑说:“救我的不是个男人吗?怎么还随身带这些女孩子用的玩意,没想到还真的是救了我的命。”
季正成搪塞过去说:“可能那个人就是冲我悬赏的二百万去的吧,所以带齐了保暖的物件,有钱你怕什么,总是有人会用自己的命来救你的命的,前提是钱。”
一切都是季正成撒的谎,这个老爷子一直都自诩自己做得一切都是对的,他的独裁和自居,所以,季恩允和他一直都格格不入。
季恩允甚至有些狠心,这次如果在漠河找到了小染,就不回来了,他老爷子一天不承认白小染,他就一天不认这个爸爸。曾经因为孝道,他失去了藤蓝,难道这次还要在听老爷子的话,最后,除了钱,什么都没有。
有人说,商人的爱情是论斤两计算的。季恩允他是商人,是个成功的精明商人,但是在爱情上,他有时就是个流氓,有时就是个尾生抱柱的痴情人。
车开的很快,飞速的绕过一个个的路口,在高速上飞驰着,如果顺利,很快就可以逃脱季正成的追截了,突然,一辆车紧随其后,接着超在了他前面,一个转方向回杀,车横着停在了季恩允的车前面。
这可是高速公路,这样的危险是无法估计的。很可能会引起连环追尾,这究竟是谁,这么的疯狂,不要命了吗?冒这么大的危险在高速公路上拦下了他。
横挡在前面的车门打开,一个身影站了出来,这个人,让季恩允差点惊呼了。
恩允和陆高的战争 第一百六十六章:漠河,我来了
横挡在前面的车门打开,一个身影站了出来,这个人,让季恩允差点惊呼了。
这个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季恩允的妹妹得得,季恩允一把拉住得得,说:“你跑来干嘛,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啊?这很危险难道你不知道吗?疯了啊你。”
得得望着季恩允傻傻一个劲的,她伸手拉住季恩允的手腕说:“哥哥你要去哪里啊,我一路上都跟着你的,你不知道吗?爸爸到处找你,我就开着管家的车,跑来找你,你跟我回去啊。”
季恩允真是哭笑不得,幸好这条路上的车辆很少,他安抚着得得说:“好妹妹,你快点像刚才一样开车回家,马上回家,我现在要去找一个很重要的人,你知道吗?这个人,对于我而言,比我的生命还重要,和你说这些你也不会明白。”
“哥哥,我明白,虽然我傻,可是我有我的世界哦,你是去找你喜欢的女孩吧,不然,你是不会有这样心急的表情,可是你告诉我,你找的是哪个姐姐啊,我认识吗?”得得依旧是拉住了他的衣袖不放。
“我去找白小染,你认识她吗?哥的头曾经受了伤,关于她的所有记忆,我都不记得了,现在她为了救哥哥受了伤,哥哥不可以不管她是不是?”季恩允希望得得可以明白,可以放开他。
“噢,小染姐姐啊,我知道啊,她会教我画画,她画的王子很像哥哥你哦,我好久好久都没有见着她了,我想她教我画画,画我的王子,哥哥那你快去找她吧,我给你帮忙。”得得说着松开了手,掏出了手机是打给季正成老爸的。
“喂,爸爸,我迷了路,我偷偷开车出来玩迷了路,你快叫大家来救我……呜呜”得得还装哭挤出了几滴眼泪。
季恩允明白了,看不出来平时笨笨的妹妹现在竟然都学会了调虎离山了,戏演的还不错,看不出来是个智商停留在六七岁的女孩。
季正成这边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宝贝女儿竟然一个人偷偷开车出去了,她是个智商低的孩子,开车在外面多危险,什么事都随时会发生,万一她觉得追公交车好玩,真的就会追的,她还是个孩子。季正成急忙通过对讲机让所有人暂时先不要找季恩允,都去追得得。
得得朝着季恩允做了一个鬼脸,说:“哥哥,一定要找到你的美人鱼,不要让她变成了泡沫,快去吧。”得得进了车,开始和一大群人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季恩允笑了笑,做了一个手势,他继续完成他去漠河的路线,这次,总再遇上什么雪灾了吧,他看着卫星导航系统里,所有围追他的车都朝得得的车的方向追去。
他总算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车速还是尽量减慢,保持自己的体力,他要尽快开到漠河,现在手头上连小染的一张照片也没有,只知道她叫白小染,腿没有行走的能力了,在漠河。
他在一家旅馆停歇了一晚,没有住豪华酒店,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又是一大帮记着和狗仔们跟踪的对象了。他合衣靠在床上,想着还有三天,车就可以顺利通过呼伦贝尔大草原,抵达漠河了,只要三天。
小染在画室里静静的画着一幅秋荷图,满池的萧条和残荷。这时画室门外有人敲门,敲的很急,已经是傍晚了,怎么会有人这么急着敲门呢?
开门一看,是小染在漠河认识的一位朋友的爱人,这位朋友在小染这里买过几幅画,他来看画的时候,也曾带着他的爱人来这里过,所以也熟识。这位朋友姓冯,他的爱人,小染也就叫她冯太太。
冯太太一脸的哀恸,望着小染,她的胸前别着一个白牌,上面黑字写着“冯石新的未亡人”
小染一下就明白了,在这里,一般女人的丈夫死了,就会别上一个悼牌,上面就会写某某的未亡人。
“冯太太,冯先生他…。。。?”小染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前几天还来这里看过画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究竟是怎么了。
冯太太眼圈红肿,脸色很是苍白,她平静了一会,说:“老冯前几天突然就中了风,进了医院时,就来不及了……“说到这里,冯太太说不下去了,嗓子就那样的哽咽住了。
“他走的时候,临终托付我,他喜欢画画,也喜欢你的画风,他说,他死后他的遗像不用照片,他希望你给他画一幅画……白小姐,你一定要答应我……”冯太太握住了白小染的手,泣不成声。
白小染使劲地握着冯太太的手,说不出什么话,小染使劲的点头,她决心一定要将这副画画好,了冯先生的遗愿。
等冯太太心绪稍稍平静点,她拉着小染的手说:“老冯的葬礼,是我亲手操办的,我们做了一场夫妻,他待我不薄,他走了,那就留下我和儿子相依为命了。”
冯太太告诉小染,老冯去世的很突然,很多事情都没有来得及说,他的那些财产还有收集的名画都成了一笔糊涂帐。这两天,又突然的冒出了好几个女人来,都说是老冯的情人,而且,有的还带着所谓的老冯的孩子。
可想而知冯太太的心情,难过和绝望,悲愤和难言……她要哭着去应付老冯那些个情人,老冯尸骨未寒,家却已经散了。
恩允和陆高的战争 第一百六十七章:面对面却不相识
可想而知冯太太的心情,难过和绝望,悲愤和难言……她要哭着去应付老冯那些个情人,老冯尸骨未寒,家却已经散了。
冯太太走后,小染望着家暮,他的发烧症状越来越频繁了,小染握紧家暮的手,眼泪落了下来,她说:“冯先生才四十岁,怎么这么突然就走了呢?你一定要去检查身体。”
现在很年轻就死的事情越来越多,过度的操神,冯先生的死吓坏了小染,她一定要家暮去医院检查,她突然对死亡有了种万分的恐惧。
家暮总是笑着说:“我没事的,你放心吧。”
白小染帮冯先生的遗照画好了,冯太太看着画就哭了,太像了,冯太太执意要给钱,小染没有收,就算是帮冯先生的忙了,以后都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人已经走了。
小染忙着画室的事,白天还会去呼伦贝尔的草原,在那里有很多的游客,可以给游客画画,这样可以多挣些钱,家暮就可以少去几个酒吧的场子唱歌了。
小染告诉家暮:“我呢,要多画画,等我有了钱,就先给你买个车,看着你在这么冷的环境里骑摩托车,我心疼,要不是开始为了给我治腿,花了你的积蓄,你哪里会这样艰辛呢?”
“好,那我就等着你挣大钱,成为张大千那样的人物,一幅画可以抵我唱一千首歌的钱,我就在家里不去卖唱了,就被你包养好不好?我给你当小白脸”家暮嬉皮笑脸的说。
白小染说他是流氓,她打着他,黏着他,然后又是嘱咐他:“你真的要去医院看看,老是发烧老是犯恶心,那怎么行。”
“也许是胃炎呢,我有老胃病,好多年了,胃病就是老犯恶心,早晨起来就觉得恶心。”家暮轻松的说着,他根本没有把自己当回事,这么年轻,能有什么事?
季恩允一路都尽量避免休息,车开始驶入了呼伦贝尔的草原,一路上,到处都是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他关掉了手机,拒绝任何人的来电,他要在这里,寻找一个叫白小染的女子,他没有关于她的任何记忆,却决心就算是把漠河翻了个遍,也要找到她。
他的车开到了快到漠河的时候,他看见草原上有一个卖画的女子,支着画架,在给一些游客画画,他停下了车,走到了她的画架旁,他坐在画架对面的椅子上。
“你好,如果要画画,请你稍等片刻,这幅画结束我就来给你画。”小染没有抬头,只是说着,眼睛仍盯着画板,在认真的给一个游客画草原的落日。
很多事物,并不是拍照就是最美好的,画出来,有些远,就会更觉得美。
季恩允坐在椅子上,不说话,看着她画画的认真劲,不想打扰她,等她画完再向她询问是否见过坐在轮椅上的白小染来过这里。
他没有想到,对面的女子,就是他朝思暮想疯了相见的女子,他开车开了五天,就是要见的女子。
不知道老天为什么对这对有情人特别的无情,它让一个天生就是面盲的女子和一个选择性失忆的男子相爱,然后分开,在茫茫的人海中去寻觅彼此。
寻着了,那便是缘,寻不着,那便是债。
章家暮去了医院,阳光很明媚,他以为只是一般的发烧吧,顶多开点药吃或者吊水,很快就会回去,没有大碍的,他还要回去做饭给小染吃呢。
医生听了章家暮的病况,有些急,皱着眉,然后说:“你得详细的彻底的查一遍,这好像不是感冒和胃病这么的简单。”
当时,家暮没有想到事情有多么的严重,他想也许是这一年他太累了,心力交瘁的,所以,难免有些虚弱,查查就查吧,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坏事的。
B超,肝功能,验血,血压……整整一个上午,他都在医院各个门室里穿梭着。中间小染打来了一个电话,她说:“我今天去草原给游客画画,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傍晚你直接来草原这边接我,我回去给你做红烧肉吃。”
“好,那你先忙,我现在也在忙着,晚上就等着你的手艺,我好饱一饱口福。”家暮笑道。
“你在哪里?”小染随意的问。
家暮没有说自己在医院,他说:“我在酒吧化妆室呢,待会要去唱歌了,正在化妆呢。”
检查完后,结果要在下午才能出来,家暮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等着结果。当他拿到报告的时候,脑子里一嗡,上面有三个字:尿毒症。
是的,是尿毒症。
章家暮呆呆地看着那三个字,好像觉得这世界在和他开玩笑呢。
怎么可能呢?
章家暮对满脸爱莫能助的医生笑了笑,转身往医院门外走,他手里拿的,就是死亡通知书,就快要幸福了,就和幸福一步远的时候,就要和小染一起白头偕老的时候,死神在后面拉了一步。
他感觉好像不是自己在笑,面部表情特别的麻木,。医院里依旧是川流不息的人群,有人捧着鲜花看病人,有人走在走廊里痛苦的申吟,还有人在担架上疯狂地叫着,疼死了疼死了……还有一个刚出车祸的人,血一滴一滴的落着,可是这一切,与他无关。
而小染正在草原上画着落日,对于家暮的病情,她丝毫不知。
恩允和陆高的战争 第一百六十八章:一幅画的记忆有多深
而小染正在草原上画着落日,对于家暮的病情,她丝毫不知。
季恩允安静的坐着看对面的女子画画,他在想,很久以前,是否白小染就是这样在他的面前画着画呢?对于画画的女子,他有了一种微妙的感觉,是不是画画的女子,都是这么的安宁呢?
小染终于画好了这幅草原落日图,她将画晾干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