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纪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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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纪元- 第3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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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丧尸占据的城市。按照他们的说法;现在是非常时期;所有国民都必须为了国家安全而战斗。各地军营已经打开仓库;对所有平民分发武器。

    难民的选择只有两种:要么拿起武器冲进城市射杀丧尸;要么拒绝服从命令被士兵一枪打死。

    短暂的整备;的确遏制的难民群中的混乱。阮文昌和多达上万的难民被裹挟着;沿着来时的公路掉头回返;抵达了位于河内附近的一处重要军营。

第一卷 第三百四三节 缅甸

    在接下来的那段时间;阮文昌感觉自己活得就像行尸走肉;丝毫没有灵魂。

    每天都要战斗;规模从数十到上百人不等。军方给难民们配发武器弹药;军人们驾驶卡车驱赶武装难民朝废弃城市展开一次次进攻。无论投入多少兵力;结局总是失败。那些原本是人类的丧尸丝毫不知道什么是疼痛;子弹打在身上根本毫无知觉。它们是一群不折不扣的怪物;残存的生物本能除了吃人;就是不顾一切抱住其它活物乱咬。

    直到过了很久;阮文昌才知道;丧尸这种东西唯一的弱点;就是头部。

    比起丧尸;军方的高压政策才是真正令人难以忍受的痛苦。每天都有拒绝服从命令的难民被杀;军营内外到处都是残破不堪的尸体。他们衣衫破烂;死状凄惨。由于天气炎热;尸体腐烂速度很快;空气里随时都弥漫着浓烈的恶臭。无人收敛的尸体就这样随意抛弃;它们很快被蚊蝇的幼虫占据;尸块残骸表面爬满密密麻麻的白色肥蛆。数量之多;简直令人头皮发麻;甚至就连最喜欢虫子的鸟类也远远避开。

    阮文昌亲眼看见过;一只贪食的乌鸦因为飞近腐尸啄食肉蛆;不小心被顺着足爪攀爬的蛆虫绊倒。可怜的乌鸦立刻被成百上千只蛆虫淹没。那些肥滚滚白腻腻的虫子在乌鸦身上乱拱;绵软的口器当然无法啃动乌鸦的身体。然而;它们却以无比庞大的数量将乌鸦摁倒;活生生窒息。然后;默默等待这只黑鸟腐烂;成为自己新的肉食。

    如果仅仅只是对抗丧尸;残酷恶劣的环境倒也勉强可以忍耐。可是难民们需要面对的敌人不仅仅是病毒;还有那些原本应该保护自己;却在灾难与死亡面前站到了对立面的军人。

    军营里的军人数量并不算多;大约只有近千。他们统治着多达数万的难民。配发的食物和饮水都很少;每天都有很多女人被召入营区以供寻欢作乐。由于难民们都被编组;以连坐的方式互相监督;一旦有人逃亡;剩下的同组成员就要接受惩罚。在这种情况下;局面只能是越来越糟;人们对“胜利”之类的话题也逐渐失去信心。

    诱发暴乱的原因;是一名上尉酒后对某个孕妇的虐杀行为所导致。他乘着酒兴;驾车冲进难民营;揪出一名孕妇;用匕首破开对方的腹部;挑出六、七个月大的婴儿;然后兴冲冲的驾车离开。

    这种野蛮残忍的做法;使附近的围观者彻底震惊。难民们纷纷相互打听并传播消息;通过各自不同的渠道;最终确认上尉的做法其实是故意的————他当天与其他人喝酒;却没有足够的下酒菜。百般无聊之下;忽然萌发出红烧婴儿肉之类的想法。据说;当天共有六名军人参与聚会。他们分食了那盆新鲜的炖肉;没人觉得不适;也没人恶呕吐;却一致认为那盆肉鲜美可口;爽嫩无比。

    孕妇的丈夫弄来很多大块的木柴;摆成焚尸架;把腹部洞开的妻子尸体放在木柴堆上。在这个过程中;多达上万的难民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人们围站在四周;看着那个沉默的男人用火把点燃柴堆;看着面目全非的尸体在火焰深处被烧至焦黑;人油从尸体表面溢出;流淌到燃烧正旺的木柴表面;发出“滋滋”的响声。

    没有人牵头;也没有激动人心的豪言壮语。当死者丈夫拿起突击步枪;带着无神的面孔慢慢走向不远处军营的时候;几乎所有难民都跟在了后面。人们手里拿着武器;朝着每一个他们认为值得射杀;被憎恨的目标猛扣扳机。

    就这样;在短短一夜之间;看似牢固的统治彻底崩溃。

    阮文昌逃到了文罄附近;在红河边上扎了一个简易窝棚。此前噩梦般的遭遇;使他再也没有了前往北方大国避难的想法。阮文昌毕竟接受过高等教育;他分析了目前已知的种种情况;认为这是一场世界性的灾难;而不是专门针对越南一个国家的危机。既然如此;呆在这里可能要比前往异国更安全。至少;我对自己的家乡很熟悉;也不用为了食物和水发愁。

    渐渐的;在河边定居下来的难民越来越多。除了本国的逃难者;还有一些操着北方异国强调的陌生人。他们非常友善;每个人都拥有在乱世中足堪大用的技能。在阮文昌的窝棚旁边;就有一对讲中国话的兄弟。哥哥是医生;弟弟是熟练的机械修理工。凭着几句简单的日常对话;他们很快融入庞大的难民团体;逐渐成为其中不可缺少;也渐渐被众多难民认可;甚至尊敬的人。

    阮文昌一度怀疑这两个人可能是中国间谍。后来发现;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对方从未宣扬过关于国家主权之类的东西。他们和普通难民一样;每天都在为了衣食忙碌。医生治疗病人的方法不过是草药;简单的外科包扎还可以;大手术就绝对不行。由于缺少医疗器械;医生甚至用菜刀对一个诊似急性阑尾炎的病人实施剖腹切除。虽然没有弄出人命;可阮文昌毕竟在医院里担任过半年党委书记。以他的眼光;不难看出病人其实患有肠胃炎;根本不需要白白切除阑尾。

    他们对周围的难民很热情。

    渐渐的;说中国话的人开始多了起来。这让阮文昌觉得惊讶。因为那些人和自己一样;都曾经是越南国民。阮文昌下意识的认为是彼此之间加深认识的语言学习。直到某一天;医生找到自己;微笑着拿出一管针剂的时候;阮文昌的世界才真正产生了变化。

    只有“工蜂”才会主动学习汉语。在彼此同为一个族群成员的情况下;语言同化的速度极快;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困难。

    廖秋是新安沛基地市的最高指挥官。当然;“新安沛”这个名字;目前只存在于505集团军的机密档案里。无论国内还是国外;都没有类似的记载。

    从最初决定派出“工蜂”建设“新蜂群”开始;前后共有七百多名“工蜂”进入越南国内。特殊强化体质使他们在遭遇危险的时候足以自保;密切的联络在困难时候能够相互支援。这些先遣“工蜂”没有选择人口密集的大城市;而是以田地广袤的村庄建立发展基点;以食物、饮水、安全吸引到足够数量的难民之后;再逐渐进行意识转化。

    这是一个以几何速度倍增的过程。尤其是像阮文昌之类的越南平民转换达到一定数量后;新建“蜂群”的扩张进度也会迅速提升。至廖秋带领新编70沛穿越国境的时候;重要城市越池与国内的铁道线已经畅通无阻。阮文昌甚至组建了一支两万余人的工程队;在预定的新安沛基地附近开始建造城墙。当廖秋部队抵达后;短短一周的时间;已经建立起完备的初级防御工事。

    阮文昌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在叛国。他不想死;他必须活着。潜意识当中;成为“工蜂”的阮文昌已经对“蜂王”产生强烈认同感。在这种单纯以生物信息为支配的思维灌输面前;人类固有的很多理念轰然崩溃。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强烈集体意识;以及个人对集体的贡献欲望。

    聚集在新安沛基地附近的难民越来越多。一周统计下来;新增难民数量已经突破六万。如何处理这些人;就成了阮文昌和廖秋必须首要解决的问题。

    “让他们尽量迁往北面。”

    廖秋扔掉手里的香蕉皮;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认真地说:“在孟东和青湖(越南城市)地区;还有两座基地市也在建设。有了充足的工作机会;意识转化速度也会更快一些。另外;要强化对这些人的筛选;抗拒理过于强烈的对象要坚决剔除;用不着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阮文昌点了点头;不无忧虑地说:“我们对民众的管理方式;与你们国内不太一样。虽然同样都是军队;我们要求平民绝对服从军方的命令;所有人都必须编入武装部队。这种准军事管理对难民的人身自由限制极大;部队驻扎点其实就是居民点。想要得到更多难民;就必须与军队发生交火;甚至可能引发战争。”

    “战争?”

    这番话使廖秋不由得发笑:“现在不就是战争期间吗?人类与病毒之间的战争;生物战争。”

    阮文昌也颇为尴尬地笑了起来。他终究是越南人;虽然转化为“工蜂”;部分意识仍然停留在过去;考虑问题仍然有着固定思维的局限。

    “冲突是不可避免的。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扩张。当然;套用和平时期的特定术语;就是侵略。”

    廖秋淡淡地笑着;脸上始终充满自信:“河内周边没有太多的防御设施;我们可以在短时间内打通前往海防的铁路。如果进展顺利的话;说不定;还可以打到岘港。”

    缅甸境内;密支那西面;靠近钦敦江。

    十几辆沾满污垢和尘土的卡车从远处驶来。虽然是在公路上行驶;可由于道路长期无人养护;柏油路面早已破烂不堪;很多位置坑坑洼洼;甚至连土石铺就的低等级土路还不如。轮胎从坚硬的石块表面碾过;总是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引擎更是在不断颠簸中哀嚎着;如同濒临死亡的哮喘病人。

    穿过茂密的灌木丛;在一个拥有高大围墙的新建城镇外面;车队缓缓停住

    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从车里跳下。他们上身穿着很是破旧的灰绿色军服;下面则是尚未过膝的军制短裤;脚上的鞋子五花八门;各种品牌都有。乍看上去很是显得古怪;不像军人;反倒像是一群武装难民。

    为首的卡车驾驶室里;跳出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从军服款式和肩章判断;应该是一名军官;也是这群人的头儿。高强度日晒使他的皮肤颜色黝黑;表面附有大量油腻的污垢。但他的肌肉却颇为结实;军服领口中间袒露出块状的胸肌;膝盖和双手的骨节异常粗大;充满令人生畏的力量。

    他们都是缅甸国的军人。

    眼前这座城镇显然与别处不同。五米多高的围墙将整个镇子环绕其中;周围靠近墙壁的中、下段;还圈有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城门旁边的角落里堆砌着沙垒;里面架着威力巨大的联装机炮。这玩意儿口径大得可怕;一炮就能把人活活打成两截。但凡老兵都不愿意靠近;也从未产生过想要与城镇驻扎者为敌的念头。

    天气实在太热了。

    军官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几把脱掉外衣;袒着上身。也许是觉得这样做的确有失自己的身份;他略微想了想;还是把外套穿上;只是没系纽扣。同时;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皱巴巴的香烟;抽出一支点燃;大口吸着。

    远处的城门开了;走出大约二、三十个人。从身上穿着的衣服判断;应该都是平民。他们手里握着突击步枪;朝着车队停靠的位置慢慢走来。

    缅甸国内同样爆发了病毒危机。军官和手下这些士兵都是幸存者。他们趁乱从军用仓库抢运出很多武器和物资;在野外建立了新的据点。当时;军官手下总共有一百多人。

    说是据点;其实就是一个人口稀少的村子。付出了三分之一的手下;军官终于杀光了村子里的几十头丧尸。由于缺乏建筑材料;他只能用最简单的方法;沿着村子挖出一条壕沟用以防备丧尸。那些该死的变异生物不会跑也不会跳;遇到沟、坑之类的障碍;只会傻乎乎的掉进去。虽然不会摔死;却也无法爬出来。等到天明;巡逻人员发现;朝着脑袋上补一枪就算完事。

    这些;都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丧尸已经进化成变异生物。它们从不离开废弃城市。只要人们不进去骚扰;它们也不会主动跑出来吃人。人类与怪物之间的平衡就这样变得微妙。只是每当月圆;或者逢至年节的时候;包括军官在内的很多难民;都会朝着远处废弃城市密支那方向默默眺望。

    缅甸国的政权依然存在。只要一直向南走;在首都曼德勒的西南面;在废弃城市敏建和东枝之间;就有一个庞大的基地市。

    军官当然有名字;他叫梭乃。

    在众多逃亡人员当中;梭乃算得上是颇有眼光的人物。他在村子附近建立防御;利用现有设备搭建起电台。就在病毒爆发后的第二个月;梭乃所部收到了来自新曼德勒基地市的信息。

    那是一条非常简短的通讯。内容不过是要求散落在各地的人员和军队报告各自位置;同时向南面的基地市靠拢。

    这任务在当时的梭乃看来;无疑是不可能执行的。他手上只有百余名士兵;武器弹药勉强够用;一旦在野外遭遇丧尸;根本就是自杀。

    梭乃拒绝了来自基地市的命令。他在话筒里咆哮着发泄愤怒。那个时候;梭乃并不知道这是世界性的灾难;只认为是政府那些混蛋乱搞生物实验;弄出了如此之多的吃人怪物。

    从此;梭乃所部从缅甸军方的“军事据点”名单上被彻底清除。直到一年后;他才从几名流亡士兵口中得知;如果当时按照命令前往新曼德勒基地;就能成为被正式认可的军人。最重要的;是可以得到一阶强化药剂。

    药剂并非中国独有。为了应对全球性的病毒灾难;早在战前;核心国集团已经约定:在病毒爆发后公开一阶强化药剂和免疫药剂配方。当然;其它各国的产量多少;具体配发情况;以及平民的日常配给等等;那就是各家自己关心的问题了。

    从镇子里走出的人越来越近;已经可以看清楚对方的脸。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削瘦、高大的男子。他似乎不会笑;永远都保持一副森冷刻板的模样。

    梭乃很清楚;这些人根本不是自己缅甸同胞。他们是东面国境外的异族人。虽然同样都是黄皮肤黑眼睛;但他们说中国话;自己却说着缅甸掸邦土语。

    对方虽然穿着平民服装;从走路和各种动作却能看出都是军人。比如现在;他们从走出镇子就一直保持着散兵线。两、三人为一组;行进之间总是依托各种障碍;相互构成掩护。通常;只有在老兵和精锐部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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