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鬼 作者:五月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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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有鬼 作者:五月咸鱼-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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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不禁皱紧了些。

郑天弈把脸转向佟警官,带点期盼,带点热切地问道:“我能见一面任默吗?”这一刻的他,天真得犹如不谙世事的孩童,明明知道会得到什么样的答复,仍是傻傻地问出那个在此刻看来不切实际的问题。

这样的他,让我有一瞬的晃神——

好似,他不是那个犯下滔天大罪的人,好似,他自己将要受到什么惩罚他都不在乎……对他来说,此刻最重要的,却是见一面他的那个秘书——

佟警官的眉头也紧锁得松不开,他缓缓摇了下头,道:“不行。”

郑天弈自然知道会得到这样的答复,些微遗憾、担心,但却没有气馁。

他那气定神闲的模样,总让我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自始至终林清麟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他的目光,也并没有在郑天弈本人身上停留太久。我注意到,林清麟一直在“观察”着郑天弈周围的东西,在我看来是空气,但也许,在林清麟看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内容……

离开看守所前,我回头看了一眼。

虽然两名嫌疑人都已经被关押在看守所内,但我的直觉却告诉我:这件事还没完。

任默的“体质”是这桩案件的一个“异数”,郑天弈悠哉的表情代表另一个可能的“变数”——

知道实情的人心里估计都没有太大的把握——不过,也许,林清麟除外。

任默似乎有些事情没有说,而林清麟却知道那是什么,他们之间有某种互动——

至少,我就很好奇,林清麟给他的那盒烟到底是什么。

回到酒店后,我立刻冲进浴室洗澡。

说是洗澡,目的却也不是洗澡。我关上浴室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水龙头,把手腕伸到水龙头下,用冷水冲刷。然后取了洗手液,胡乱抹在手链上、手上。感觉润滑得差不多了,就用另一只手把手链从手腕上硬剥下来!

那种勒进皮肤的疼痛终于得到缓解,我不自觉松了口气。

最近时常会这样,黑玉石手链不知是缩水了还是怎么的,时不时将我的手腕勒得生疼。今天在看守所更是夸张,有那么一阵子,它就像要深深嵌入我的皮肤似的,疼得我大气不敢出。但因为林清麟就在身边,我又怕被他发现让他担心,所以硬是忍了下来。这不,一回酒店房间,我就再也忍不住,将它暂时脱下来了。

身体突然觉得有些疲惫,我脱掉衣服,打开莲蓬头,连水的冷热都懒得调,将就着草草洗了个澡。

用浴巾擦身体时,我的视线落到洗手台上静静躺着的黑玉石手链上。

犹豫了下,我朝它伸出的手还是有些顾忌地收了回来。

明天吧,等明早起来我就把它戴上……

从浴室出来,弟弟见我精神不太好,体贴地没有多缠我,还帮我吹头发。

在他帮我吹头发时,我就已经昏昏欲睡了,等他说了声“好了”,我像是得令的士兵,一下子倒到床上,眼皮重的睁不开,昏天黑地地睡着了……

黑暗无边蔓延,好似没有尽头。

31第31章

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但是,在睁开眼的瞬间,不复记忆。

还在摇我的弟弟见我睁眼,松了口气:“哥,你总算醒了。”

我疑惑地爬起来:“我睡很久了?”转头看窗外,天色晦暗。

“是啊,你都睡一天了——林大哥找你,好像有急事。”弟弟示意我赶快起床。

听弟弟这么说,我赶紧下床换衣服穿鞋,动作一气呵成。

我正想去敲对面的房门,弟弟对我说道:“林大哥说他在楼下门口等你,好像是要出门。”

“哦,我知道了。”我手握着门把,回头对他交代道:“阿悠,我们不知道会几点回来,你困了先睡,没事别乱跑,有事打我手机!”

“知道了。”

“嗯,那我走了!”我匆匆开门离去。

搭电梯到1楼,小跑向酒店大门,然后就见林清麟已经叫好了出租车,正站在车边等我,他的手上提着那个“工具包”——

不用他亲自告诉我,我已经知道,肯定是出事了!

“警察带郑天弈去犯罪现场辨认,车子在回看守所的路上发生了意外——郑天弈伤重,正在医院抢救。”出租车上,林清麟面无表情地道。

闻言,我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年头交通事故也太频繁了吧,不到一个月,郑天弈已经遭遇了两次车祸——是意外吗?还是……

看了看挡风玻璃前的马路,我要确认一下:“我们现在是去?”

“看守所。我怕任默那边出事。”

果然!我就觉得这条路是常走的去往看守所方向的。

我点点头。

郑天弈那边,只能交给医生了,反而是任默他——

要是知道郑天弈危在旦夕,他还会“沉得住气”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今晚的看守所气氛特别凝重。

看守任默的警员估计被特别交代过,见是我和林清麟,主动替我们打开了铁门。

已经有一段不短的时间没有“进食”,不知道林清麟给的烟他抽完了没,任默单薄的身躯蜷在角落里,显得了无生气。

我们的脚步声惊醒了他。

他抬起头,看向我们。

发现来人是昨天刚来过的林清麟,任默的瞳孔微缩——

“……是不是——他出事了?”他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惊恐,但是,他的直觉,却也敏感得骇人!

我无措,下意识把求救的眼神投向林清麟。

兴许是我的小动作泄漏了秘密,任默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疾走两步,双手手掌“乓”地拍上铁栏杆:“回答我!是不是他出事了?”

林清麟倒也没打算骗他的样子:“警车出了车祸。”

任默脸上血色全褪:“他呢?郑董,郑董他怎么样了?”

“正在医院抢救。”

“不行……”任默苍白的嘴唇嗫嚅着,“不行,我要去救他——”他的手握上铁栏杆,紧紧地,指节泛白:“再不快点的话……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他着急地对林清麟道。

任默的表情让他看起来有些可怕。

“冷静点,你现在这样帮不了他。”林清麟试图安抚住他。

“不行,‘那些人’会害死他的——”任默十足困兽状,在牢中快步来回走动。

那些人?谁会害郑天弈?

林清麟的眉头,也紧锁着。

“快点,我必须快点出去——不然他会没命的——”任默焦躁不已的话音戛然而止,“砰”地一声响,在我们反应不及时,他竟然双膝撞地,狠狠跪在了地上!

***

被他吓了一跳,我后退半步!

除了在电视上,从没真正亲眼看见别人在自己面前下跪,我的震撼难以言语!咬咬牙,我试着劝他站起来:“任默,你别这样,快起来——现在除了医生,没人帮得了郑先生——你这样,也无济于事啊!”

任默惨白着脸,双唇抖动着:“你不明白,你们不知道……有‘东西’想要郑董的命——”

刚才他也说有人要害郑天弈,到底指的是谁?

林清麟略一沉吟:“是怨灵吗?”

我吃惊地看他一眼。

任默跪在地上摇摇头,浑身脱力了似的:“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能感觉到‘他们’,很不祥的感觉……我试探性问过郑董,他自己并没有察觉。那些东西身上有股很强的力量,曾经三番两次想要至郑董于死地——都被我拼了命地拦下来了。”

我想起郑天弈前一次遭遇的车祸。莫非那也是?

“郑天弈一直都没发觉不对劲吗?”

“我不知道……但是次数多了,他也有可能会怀疑——郑董很聪明,没什么可以轻易瞒过他——他虽然从没和我提起过,但我总觉得,他知道的事情,比我还多。”任默抬了抬自己的胳膊,看着细瘦但线条流畅的手臂道:“包括我的这具身体,究竟是怎样的情况。”

林清麟曾说任默看起来“很惊人”,我突然间,有点想看看他“真面目”的念头,但下一瞬,便打消了——可以的话,我倒宁愿任默能永远维持这副来之不易的模样。

林清麟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

我和任默一样,瞬间紧张得屏住呼吸——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林清麟接通电话,简单应了几声后挂断。

从他的表情,我们看不出端倪。

林清麟开口:“佟警官说,他已经脱离危险,转入加护病房了。”

是好消息!让人不禁松了口气。

但任默的担心并没有消除:“‘他们’不会放过郑董的,我求求你们,放我出去——我只是要守在郑董身边,决不会逃跑的!”

我对着他摇了摇头:“就算我们想放你出去,可是这里戒备森严,我们又怎么帮得了你呢?”虽然有些残酷,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啊。就连林清麟那么神通广大,也不是铜皮铁骨能对付得了枪林弹雨啊。

任默呆了一呆,好像才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处。接着,他把求救的眼神投向林清麟。可能是在祈盼身为驱鬼师的林清麟能替他想想办法。

“你站起来。”林清麟掷地有声地道。

任默又是一愣。

林清麟的话像是让人无法违抗的命令,任默有些迟疑,但仍是乖乖从地上站起身。

这下,牢内牢外的两人隔着铁栏杆变成平等的对视。

林清麟说的话很严肃:“你想救他?”

这次任默反应很快,没有迟疑地点头。

“为了救他,做出任何牺牲都无所谓?”

坚定地:“嗯。”

“甚至是违背他的意愿,选择死亡?”

任默的眼睛微微睁大。

我不知道他在与他对视的林清麟眼里看到了什么,但显然,他终于意识到林清麟要教他的方法可能会毁了他努力在维持的东西——任默笑了。

他轻抿了下嘴角,万般风情像春风一样拂过,消逝。

“我已经死了,不是吗?”

当他笑着这么说时,是怎样的心情,终究是无据可考……

林清麟略一点头。

他突然转身,拉住我,不去看任默,抬脚就要往外走——

在铁门开启之前,只丢下一句——

“只要你不是‘人’,就没什么可以拦住你。”

“咣当”一声,铁门在身后关闭,我的心,也跟着震了三震!

林清麟依旧拉着我往外疾走,我的手腕上,传来他持续火热的温度。

直到奔出看守所的大门,夜风扑面袭来,我才终于镇定了些——

“林先生……”我迟疑着开口,“你教任默的方法,是不是——”让他自杀?

林清麟握住我手腕的力道紧了紧:“……很残忍?”声音低低的。

我叹一口气:“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严格说起来,任默不算是个活人……

“那他?”我抬头看向林清麟的眼睛。

林清麟却闭上眼,掩去了一切情绪:“过不了黎明。”

看守所外,林清麟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示意司机不要熄火,然后让我先上车,林清麟站在车门外侧,破天荒地点起了一根烟。

他极少在我面前抽烟,此刻他孤孤单单站在车门外抽烟的模样,却让我抑制不住地心疼。

我擅自下车,来到他身边。

林清麟稍许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手上的动作似乎是想把烟掐灭,我阻止了他。

在司机看不见的地方,我握住他的手,然后垂在我们之间。

林清麟默许了我的动作。

烟他没再抽,但也没弄灭,只是任火红的烟头燃烧着,以自焚的姿态,缓慢而又坚定地。

略微刺鼻的味道振奋着我的精神,我们一起远望着看守所大门的方向。

虽然我并看不见,但我仍是希望自己和林清麟注视着同样的地方,舔舐同样的哀伤……直到有一天,我能够看见,他眼中的风景……

“来了。”小声说了一句,林清麟丢掉烟头,转身打开车门。

我先上车,坐在后座,然后是林清麟,接着车门被关上——这是司机眼中看见的。

但我分明看见,关车门的不是林清麟的手,而是“空气”!

我的心脏,“噗通噗通”,以飞快的节奏跳个不停。

林清麟吩咐司机开往郑天弈所在的医院。

一路上,没有人说话,气氛有些压抑,连出租车上的收音机,都莫名出了故障,吱呀的声音太过吵耳,被司机关掉。

到达医院,我们下车后,跟着林清麟走到树影中,他为我贴了“见鬼”符纸。

任默就站在我的右侧,乍见他,我朝他笑笑,笑容中难免有几分无力。

一个刚才还和我正常说话的人,此刻却成了这副模样——我的心中有点落差。

我们,二人一鬼,朝着郑天弈住的加护病房前进。

医院是上演生老病死戏码的专业舞台,被贴了“见鬼”符后,我的视野里,一下子拥挤起来,不仅有形形□的人,还有奇形怪状的鬼——

但林清麟看不见不知来头的鬼,所以他面色正常,也就是面无表情地往前走。

任默虽然身为鬼一只,严格算起来还是死了有蛮久的“老资格”,他应该看得见,但他心中只挂念着那个郑天弈,所以对这些游魂视而不见。

剩我一个人,有苦难言,只好假装镇定地跟着他们往前走,时不时绕开“挡道”的非生物体。

在等待电梯时,我还以为自己进了电梯可以松一口气,结果事实证明我忘了电梯是众鬼怪特别钟情的东西——下至一层,人都走光的电梯厢,我却只能用“爆满”两个字来形容它!

估计是我“刷”地变白的脸色太引人注目了,再加上我进入电梯后一直努力保持踮着脚尖紧贴着厢壁的站立姿势,不仅林清麟,连一起进入电梯不认识的人都向我投来了“你没事吧?”的目光。

我僵硬地朝他们笑了笑。

本来站在一侧的任默,突然跨了几步,挡在我身前。

我一愣。

接着就看见那些以电梯为家的鬼魂们,纷纷后退避开了任默,从而让出小半圆“空位”来。

我又是一愣。

其实刚才我也有发现,不过碍于这里鬼魂实在太多,没分神去注意——这些个病死、老死在医院的鬼魂,似乎有些忌惮任默,在他靠近时,总是有意无意地退避开……

我在任默的身后审视着他。

可能如同动物一样,他们在任默的身上,嗅到了危险而又邪恶的味道吧。

“谢谢……”我很小声地说。不知为何,心里却有点难过。

任默回头朝我笑笑。

到达我们要去的楼层,迈出电梯后,他回头看了看复又大肆霸占电梯内空间的众鬼魂,突然低声说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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