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顾羽芹柔柔的目光,顾妈妈淡淡地笑了,“刚动了手术,闭上眼睛歇会,又不是没见过妈妈,干嘛老是盯着看?”
满是宠溺的话语,顾羽芹的眼眶热了,“妈妈,也坐下休息会,趴下睡会也好,累了吧?”
顾妈妈微笑着摇头,“不累,没事就好,把和爸爸都吓坏了。”
顾羽芹转着脖子看了床的另一边和床尾,“爸爸呢?”
顾妈妈犹豫了一下,“和许灿外面。”
惊讶显露脸上,顾羽芹不能想象顾爸爸和许灿单独相处的情形,“妈妈,能不能帮叫下爸爸?”
顾妈妈弯唇笑了,顾羽芹的心思实太明显,“是叫她走的,现又护着,爸爸帮出气,反而拖他后腿,到时候爸爸要生气了。”
“爸爸他……”
“放心,放心”,顾妈妈不希望吓到顾羽芹,“爸爸有分寸,更何况这种情况下,爸爸难道不应该说许灿几句吗?”
顾羽芹闷声不言语了,虽然顾羽芹觉得委屈,但两个闹别扭传到父母那,就不是顾羽芹愿意看到的了,偏偏这急症来得这么不凑巧。
病房门被轻声推开,顾羽芹和顾妈妈一齐看向进来的顾爸爸和许灿,顾羽芹多看了许灿两眼,又担心又觉得许灿活该。
“羽芹,觉得怎么样?” 顾爸爸单手撑着床沿,看了看顾羽芹的脸色,“要是累了就睡会,和妈妈就先回去了,给煲点汤,再把洗漱用品拿过来,好吗?”
“爸爸,外面黑,和妈妈小心点,要不……”
“别担心,小秦送们回去。”
顾妈妈看了看门口的秦楚,想要留下,“老公,一个回去吧,们都走了,羽芹这……”
“没关系,让许灿守着,这是她应该的。” 顾爸爸拉起顾妈妈就离开了病房,秦楚带上房门,示意许灿有事就通电话。
许灿舒了口气,一脸拘谨地床边的凳子上坐下,一会儿看看输液的速度,一会儿帮顾羽芹拉好被子。顾羽芹的目光随着许灿的移动而移动,发现许灿有意逃避,抓着许灿的手臂,让许灿躲不了,把许灿吓了一跳。
“羽芹,别这么用力,还打着针呢,要什么?跟拿。”
“只要告诉,爸爸和说什么了?”
许灿听见顾羽芹这样问,脑袋就耷拉下去了,顾羽芹一看就知道不好,难掩心疼,“爸爸骂了?”
许灿还没想明白告诫和骂是不是一回事,思绪就被顾羽芹抓着手臂一阵晃,晃乱了。
“许灿,的手……爸爸他,他还咬了?”
小臂上深可见血的牙齿印曝光,许灿掩饰性地往自己这边抽手,又觉得顾羽芹的猜想好笑,“羽芹,觉得有可能吗?叔叔要是不嫌弃,倒是不介意,说明没把当外。”
“还笑得出来?让看看”,顾羽芹硬拉住许灿的手,许灿用一分力,顾羽芹就用三分,指尖抚上那些凌乱的红紫色的牙印,顾羽芹的眼睛也染上了红色,“许灿,属狗的吗?对自己这么狠,讨打啊?!”
“对啊,皮痒,所以啃一啃。”
看着许灿欠扁的笑脸,顾羽芹也想咬许灿一口,不过看许灿满是疮痍的手,最终只用愤怒的眼神表达了不满,只不过许灿不把这看作警告,而是笑得更欢的,把顾羽芹的手拉近唇边,带着笑意,亲亲柔柔地吻着。很近的距离,顾羽芹能看到许灿仍然湿润的睫毛,略显浮肿的眼睛,心也软了下来,另一只手贴许灿脸颊摩挲着。
“羽芹,别乱动,一会针头歪了,护士要来重新给扎针了……”
“不怕打针”,顾羽芹固执地不放手,看进许灿眼底,“怕不理。”
本来是一句最简单的陈述,顾羽芹都没想到说出来的时候,声音会颤抖,眼睛也热了一圈,而许灿听了,鼻尖泛酸,忍不住坐床边,俯身抱住了顾羽芹。
“傻傻的,怎么可能会不理?没有那样的事,向保证。都不知道有多害怕,多担心,多后悔,知道错了,不会再有下次了,以后所有事都听的,好不好?”
顾羽芹拥着许灿的背,笑着打趣许灿,“就会说得好听,许灿是那么容易就放弃权的个性?”
“恩”,许灿贴顾羽芹耳边,温温的气息,糯糯的嗓音,“没有什么能比更重要,有了,就有了一切。”
顾羽芹抚过许灿的头发,捏了捏许灿的耳朵,“花言巧语,就快要比麻醉药还厉害了,是看准了会纵容,对不对?可是某些方面,有的原则,糖衣炮弹行不通!”
“听的,都听的,只要赶紧好起来。”
已经过了上班的早高峰,秦楚一路无阻到达公司也已经临近中午,去了一趟经理办公室,才有时间给席梦宜回个电话,而席梦宜一上午的坐立不安也就为了等秦楚的答复。
“顾羽芹没事,走之后,麻醉药过了就醒了,说了让别担心,回去也没有听话睡一会吧?”
被秦楚说中,席梦宜也没什么要辩解的,“多多少少会担心羽芹,然后也守那,怕没休息好,影响上班,也会担心啊,相互的。”
席梦宜说话的间隙,秦楚就打了两个呵欠,席梦宜听出来了,理直气壮地让秦楚趁着午休时间眯一会,不然不放心让秦楚开车。
“梦宜,说的都记心里,安全第一,清楚明白,时刻注意,现有另外一件事要和商量,忙不忙?”
席梦宜停下碎碎念似的关怀,“什么事?如果很重要,电话里说得清楚吗?”
“能,这件事确实非常重要,但是内容很简单,只不过刚听到的时候肯定也很难理解。”
能感受到秦楚话里的笑意,席梦宜心里莫名的紧张感散了几分,“秦楚,别卖关子,不然自己琢磨,懒得和猜来猜去!”
“好了好了,告诉”,本来就是和席梦宜有关的事,当事不参与怎么行,秦楚可不想这件事情上唱独角戏,“梦宜,不想等到爸爸妈妈点头,先带回家吧,那些猜测和假设都不需要,们直接去面对父母们。”
“秦楚,是说?”
“恩,让的爸爸妈妈也知道们的事,同意的话,最近就安排,好不好?”
席梦宜完全没反应过来,她想问秦楚为什么突然做出这个决定,又想问秦楚去了家里该怎么做,该怎么说,还有很多很多的疑问,因为秦楚这次太出其不意了。
“秦楚,那许灿和羽芹呢?如果她们没做好准备的话……”
“梦宜,放心,已经和许灿商量过了,们四个一起回去。”
席梦宜从惊讶中慢慢回神,“秦楚,和许灿也太疯狂了,有们这样擅自做主的吗?羽芹刚被许灿气过一次,也学样是不是?”
关于席梦宜生气的情况,秦楚已经了解透彻,眼前这一种,不是席梦宜真的觉得秦楚做得很过分,而是席梦宜真的对秦楚这个决定感到紧张,这样的席梦宜往往让秦楚觉得可爱。
“不是,怎么舍得气,关键许灿也是听命行事,只是负责配合,因为提议的是……猜猜看?”
“秦楚!!”
席梦宜正听得一头雾水又带了好奇心,秦楚这回是拍马蹄上,只得收敛着如实相告,“是顾爸爸。”
中间被秦楚打岔,前后间隔太久,席梦宜不太确定,“什么是顾爸爸?”
“顾爸爸让许灿尽快带着顾羽芹回L市见许灿的父母,明白了吗?”
席梦宜愣了足足有一分钟之久,秦楚一直安静地等着,然后就听见席梦宜又是哭腔又是笑声,最后只有一句“太好了”,反复秦楚耳边重复。
、三136第一百三十六章
迷糊中睡醒了;外面已是晴朗天气,感觉到身上披着的薄毯,许灿笑着伸伸懒腰,目光从睁开眼睛开始就停留顾羽芹的睡脸上;终于还是没忍住,嘴角带笑地倾身亲了顾羽芹的脸颊,心就像蓝天之上的白色云朵一样变得软绵绵的。
“咳咳。”
顾妈妈接了一盆水进来就正好看见许灿的小动作,一旁的顾爸爸瞪着眼睛出声提醒。
就算许灿脸皮厚或者心理素质好;还是被吓到了;脸色变得更红润,急忙站起来呆呆地打招呼。顾羽芹还睡;顾妈妈轻轻地把脸盆放床头柜子上;示意许灿过去洗漱。
“先洗脸,然后吃早点”,顾爸爸一说,许灿才看到柜子上热乎乎的豆浆和包子,顾爸爸走到床边看了看顾羽芹,话是对着许灿说的,“吃完之后跟出去一趟,羽芹这里就交给她妈妈,有事和说。”
许灿停下擦脸的动作,看向顾爸爸也看不出什么,乖乖地点头答应了。
没有走太远,顾爸爸和许灿一前一后坐进了医院附近的一家麦当劳里,相比第一次的西餐厅,这儿更让许灿摸不着头脑。那时候是坐立不安,心里担心的事情,顾爸爸一件一件都说到了,现许灿是好奇,当然更希望顾爸爸不会旧事重提。
“有点等不及了是吗?” 顾爸爸喝了口饮料,神态轻松,“觉得会和说什么?把唯一的女儿弄成这样,觉得有什么要和说?”
许灿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闪过的词都是许灿不想听的,抵触和害怕的情绪一下子涌了上来。
“,……” 许灿放腿上的双手握成了拳头,脸上是错综纠结的表情,认真到固执地看着顾爸爸,一副做好了死磕准备的样子,“叔叔,可能说什么,您都不会相信,承认这次是不对,但是保证会用十倍,百倍的努力去弥补这一次的错误,并且不会让同样的事情发生第二次,保证,会像您和阿姨一样照顾羽芹,珍惜她,爱护她,因为,不能没有她……”
许灿也不知道怎么的,说着说着,鼻子泛酸,眼睛就想哭出来,可是许灿真的不能想象没有顾羽芹的生活,光是假设,就已经让许灿的心摇摇欲坠,坠入未知的深渊。
许灿擦掉了渗出眼角的眼泪,“叔叔,羽芹对的重要性,不需要用‘失去’来提醒,珍惜也感激和羽芹一起的每一天,是认真的,从一开始就是,正将的话付诸实践,从单纯的校园到复杂的社会,从理想的爱情到现实的生活,从稚嫩的青春到成熟的生,都会和羽芹一起!”
许灿不屈的语气里夹杂了哽咽,顾爸爸不费劲就能听出来,听着许灿说完这一段话,顾爸爸没有打断,也没有显得不屑和不耐烦,而是慢慢地换了另一种目光审视许灿,这个握着拳头,全身都微微颤抖的,说要和他的女儿走过一辈子的女生。
“不愿意失去羽芹,羽芹不愿意失去,可是羽芹因此失去了和她妈妈,甚至其他的亲朋好友,觉得,羽芹会真的幸福吗?” 顾爸爸的这个问题比任何责骂都更让许灿难受,因为这是许灿和顾羽芹没有办法解决的两难,于是许灿沉默着,还是不愿意说一个“不”字,顾爸爸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了什么放到许灿面前,“解决不了的也硬着头皮死撑,这就是们两个年轻的态度。说到底,羽芹是的女儿,再怎么说,都不能完全相信会比们对她更好,好一辈子。”
顾爸爸制止了想要反驳的许灿,“既然羽芹幸福的圆满需要走出这一步,那就试一试,相信一次,只有一次,许灿,记住面前说过的所有的话,如果对不起羽芹,就是说破天,只要还有一口气,都会让她离开,永远地不再见,最好是不要伤害她,不然的话,不会放过!”
感受到顾爸爸前所未有的严肃,许灿听出了顾爸爸话里的重量,伸手拿起了顾爸爸递过来的一张银色的银行卡,“这是……”
“这里面有二十五万,密码是羽芹的生日,买房子的事,爸爸妈妈出多少,就从这张卡里取多少,剩下的部分,们两个能负担贷款就靠自己,不行的时候再说,反正不能让羽芹受委屈,丑话说前面,许灿,拿了这个钱,要是对羽芹好,们就好好过日子,给了机会,就按照说的证明给看看,相反,要是对羽芹不好,就当用这笔钱买离开羽芹,从此不相往来,也说到做到。这之前,尽快安排,带羽芹回家见见父母,不管父母的态度是怎么样的,必须陪羽芹身边,理解体谅和关心羽芹的一切想法,是让她陷入这样的困境中,就要负责到底!……”
顾爸爸还有一堆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因为许灿哭得越来越大声,从开始的不解,到震惊,到明白,到惊喜,到感动,到泣不成声,到嚎啕大哭,许灿双手捏着那张银行卡,低着头,笑着哭着,一直说着,“会,会,会做到,会对她好,会……”
看着情绪陡变的许灿,顾爸爸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其实多数时候,流眼泪是脆弱的象征,但是从昨天晚上许灿顾羽芹手术室门口的哭泣道现许灿的泪流满面,顾爸爸从许灿几乎不堪一击的脆弱表现里深刻看到的是许灿对顾羽芹的乎,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成了最有力的说服,让顾爸爸和顾妈妈花了一晚上,从另外一个角度重新看待许灿和顾羽芹的感情,然后有了这样的决定。顾爸爸和顾妈妈依然觉得这是冒险,但不同的是,他们给了许灿和顾羽芹支持和信任,而不再是一而再,再而三地举起“前方危险,禁止通行”的警告牌。
一个星期之后。
许灿靠着椅子,捏揉着下巴若有所思,没办法的时候,抬起右手对着衣柜开始点兵点将,但结果还是……
“羽芹,要穿蓝色长裙还是白色连衣裙?”
洗净脸上的泡沫,顾羽芹擦着脸从浴室出来,“随便。”
“……”
许灿又恢复到为难的状况,又继续点兵点将的选择。回到房间的顾羽芹正好看见,笑得无可奈何,毛巾往许灿脖子上一圈,俯身把许灿拉到眼前,“玩这么幼稚的游戏,很闲吗?今天不是还有件很重要的事吗?”
扶着顾羽芹的腰,许灿抬头反问,“让穿成美美的不重要?”
顾羽芹佯怒地瞪着许灿,盯着许灿看了一会,笑中带了玩味,拖长了语气,“哦~很重要,那就像这样穿着嫩黄色衬衫配浅蓝睡裤来衬托吗?呆子,先把自己收拾好再管。”
顾羽芹收回圈住许灿的毛巾,转身从衣柜里挑出一件白色长裤交给许灿,自己取了那件让许灿纠结的白色连衣裙,背对许灿就要脱下睡裙换上。
“羽芹,来帮。”
“哎!哎!哎!” 顾羽芹先许灿一步拿衣服护胸前抵住许灿,一脸警告,“许灿,自己可以,给老实地去穿自己的衣服!”
许灿倒没有嘻皮笑脸,但也不见得老实听话,顾羽芹话音刚落就被许灿抢走一个吻,想说的话也许灿的手抚上腰间伤疤的时候顿住了,许灿深情的注视下,顾羽芹变得脸红起来。许灿微笑着,把顾羽芹拉近,近乎贴近自己的身体,然后展开顾羽芹的连衣裙,细心地替顾羽芹穿上,拉上背后的拉链就是一个见爱的淑女。
“十年如一日的漂亮,十年如一日地让心动。”
一句情话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