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我坦诚；我知道赵城确实对我有意思。但是……我对他，没有半点感觉。”
柳以昕吸了一口气，从没有如此狼狈；身边的穿着盛装的嘉宾人来人往，而司机在不远处狐疑地看着两人。可不知道为什么；柳以昕总觉得此刻若不解释清楚的话；佐安卉随时都可能真的头也不回地走开。
“而且，婚嫁的事情；我真的不知晓。我能感觉到父母的希望，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柳以昕的语速有些快，比平时还要急上半分；佐安卉已经转过的半个身子让她有些无措；也管不得周遭那些打量的眼神。大概，也只有佐安卉能够让自己如此窘迫了。
“柳以昕，你想过我们的以后吗？”佐安卉的眼神更暗了。一朝踏错，她结束了自己悲剧的上一世。这一世，还是选择了柳以昕。若说命运使然，也是自己的选择。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重新开始，佐安卉比谁都渴望获得安乐美满的生活。
“当然。”柳以昕回答地很迅速。她一度觉得陷入幻想中的自己是个傻子。但是，一看到佐安卉，便会止不住地开始规划两个人在一起的人生。不管好的坏的，美满的抱怨的，一旦开始，就无法停下。
“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成熟的，可是，同时这也代表着我无法完全了解你的那种不安。”佐安卉喃喃地说道。手心能感受到柳以昕源源不断的温暖，可心头却怎么也捂不暖，就像是太久太久的寒冰。
“我……”不是这样的，柳以昕想辩解，却又觉得十分无力。清傲狭长的眉尾微微挑起，比起任何时候都要焦急一些。
“柳以昕，你想过吗？这是你父母你上辈的决定，你会为了我去抗争吗？如果有一天，我们不得不面对，你会告诉她们你是喜欢女人，是喜欢我的吗？等到那天，我们都无能为力地被众人知道，私生活被无限放大，你还愿意牵着我的手，就像现在这样吗？”
你愿意，为了我，与世界为敌吗？
这句话，佐安卉问不出口。她害怕，自己的答案会和柳以昕的答案截然相反。
“我们都要想清楚，如果只是过眼云烟的爱，那倒不如从未爱过。”
狠话佐安卉从没有对柳以昕说过。当她说出口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竟然是那么地痛，痛地连腰都有些挺不直了。
身上的礼服别扭地箍着身子，美艳的外表加上精致的妆容，一颦一笑都如同天仙一般受人追捧，可谁又想到，现在的佐安卉心里在淌着血。她不是不知道柳以昕会做出最合理的抉择，最睿智的判断。可如果所有感情都能拿来计算的话，那她还是输了。
“安卉……”
柳以昕不可置信地看向意兴阑珊的佐安卉。那张已经开始祸水到令人迷醉的脸上竟然有和她这个年龄的女孩子极其不符合的苍凉感，蓦地刺伤了柳以昕。她只是幽幽地喊出佐安卉的名字，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是自己伤害了她吗？明明非自己所愿啊！
柳以昕的眼神从隐忍克制变得再无法收敛。爱人的剑总是异常地锋利，只需一下，就可以刺中要害。佐安卉的话让柳以昕感觉到了一股寒意从脚底上升起，像是否定了过去的种种，想来便有一种绝望的气息。
那些问题，自己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还没有到那种不可调和的时间，所以，一再地被自己拖后考虑。而现在，佐安卉将这些全都摆在了台面上。自己真的可以打包票，全都能为了佐安卉而做到吗？
柳以昕不是心虚，只是还来不及问清自己的心。
“你……好好想清楚吧。我们都各自静一静。我……先自己回去了。”
佐安卉说话的时候，舌头都在发抖，背上全都麻了。她知道，柳以昕会需要这个时间的。她已经不是那个靠着撒泼，赌气，说些无理取闹的话来引得柳以昕注意的人了。这些奋斗的日子，有别于上一世被包养的人际交往让她明白，有很多东西，你以为一定是你的，到最后，也不过是镜花水月。而过激的行为，只会让失去来的更早些。
那些问题，不单单是问柳以昕的，也是在拷问自己。佐爸爸和佐妈妈这一世依旧在世，总会有一天，他们也会知道柳以昕和自己的关系。那个时候，自己是否也能勇敢地说非君不嫁。
“我……”
柳以昕后半句的“送你回去”被佐安卉低垂而婉拒的表情噎在了喉咙之中。她从未见过如此落寞的佐安卉，就像是被全世界都抛弃了的样子。寂寥而凄美，遗世而独立。她伸手，却发现，握住的只是虚无的空气。
佐安卉转身，感受着手心温暖的逝去，突如其来的凉意，袭上手掌和心上。心头竟然不是上一世死时的那种窒痛。而是一种类似针扎一样密集的刺痛。双脚像是灌了铅一样，万分艰辛地抬起，才能离柳以昕的注视远一米。
那种感觉就像是木偶拉扯着线，硬要分离。
即便是重生，人生依旧是一场没有退路的旅行。无法回头，一回头，佐安卉觉得自己就会失声痛哭起来。憋着一口气，佐安卉走出了鸟不拉屎的会场，还好苏乔她们尚未走远，眼尖的苏乔叫住了脸色铁青的佐安卉，这才避免了雪上加霜。
苏乔看着反光镜里柳以昕那从未有过的呆愣的表情，站在车子的后面，看着后车窗出神。原来，上一世那个那么不可一世的女人，也有如此落魄孤独的时刻。苏乔不助地摇了摇头，一看佐安卉，哪有比柳以昕好上半分。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就像是被谁勾走了一样，连眼神都是无焦的。
连向来好修养的秦宁都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看起来好生骇人。唯一还算正常的大概就是没心没肺的自己了吧。苏乔自嘲道。
或许此刻的佐安卉依旧纠结于自己这么决绝地说了那些话之后立马就后悔了的矛盾情绪。却怎么也没想到，一向理智为先的柳以昕也会有那么冲动的时刻。
整整一个星期，佐安卉将自己埋在《天下妲己》的试镜和前期准备上，逼迫自己不要主动联系柳以昕，腾出绝对安静的空间去给柳以昕思考。可每当午夜梦回，佐安卉都会觉得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
存满记录的BB机，堆满抽屉的信件，曾经发烫的话筒，熟悉的情话。此刻都变成了一种恼人的折磨。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每次转到最后一个数字，佐安卉都硬生生地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只好把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化成了文字，如同着了魔一样在日记本上不停地描摹着那几个字。
如果不是在第八天接到柳以昕一如往常的嗓音打来的电话，佐安卉几乎都要绝望了。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柳以昕将柳庆陆陆续续转到自己的名下的股份和公司全都以市值变卖成了现金。被盛怒之下的柳庆和章小蕙锁在家里闭门思过了整整三天，饿了整整三天。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就是虎毒还不食子。虽然生气柳以昕几乎神经病的行为，但也已经造成这样的结果，就算饿死自己女儿也无法挽回。
柳庆和章小蕙只好选择了妥协。
柳以昕在电话里听不出半点情绪，就像前面生里来死里去的一周的女主角并不是自己一样，她只是淡淡地佐安卉说了一句话，一如平常，没有什么剧烈的情绪起伏，仍旧还是那个带着些许冷漠疏离的柳以昕。
“咳……我会努力把我心里想的，关于我们的未来……变成现实。”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养肥不要养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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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嘛只要不是甜文就各种评锐减呢！这是为嘛！为嘛！为嘛！
最后一段：那就是——我会努力把我心里想的，我们的未来，变成现实。
这事儿呢还没完，新的事儿呢又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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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你……”佐安卉听到柳以昕那么直接的话有那么片刻的反应不过来。
柳以昕和自己不同。她说的想清楚了那就是真的想的很彻底地清楚了。但佐安卉的心态也不同了。如果放在重生之初；她大概会觉得狂喜地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当柳以昕说她的未来预留了一个位置给自己的时候，佐安卉会觉得美好地过于不真实了。
但现在；喜悦和满足自然是有的，只是没有那么不切实际了。反而多了一份笃定的信心。如果说分开的一周时间因为什么而难熬；佐安卉觉得大概是思念和迫于现实的压力吧。那种随时会失去柳以昕的感觉；在越来越深的接触中变成了安全感。
念头至此，这个傲娇的小姑娘随即贱贱地说道：“切……我都没答应呢。你怎么这么有自信？你想好了；我可没想好。”话虽如此，但佐安卉的语气确实轻快的。等了这么久，等到这个答案；好像几天来的阴霾情绪也确实拨开云雾见青天了。她不想那么快原谅柳以昕；可也生气不起来，毕竟，这也不完全错在她。
“你怎么样我不管，反正我想好了。”柳以昕莞尔，难得地贫起嘴来。一想到电话那头有可能炸毛的佐安卉，前几天受的罪也仿佛轻去了许多，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混蛋！你这个无赖！”佐安卉额头上三条黑线。柳以昕还真是秉承了原始的本性，霸道地让人无话可说。佐安卉恨得牙痒痒的，柳以昕是哪里来自信，觉得自己就一定会在原地等她。
最可恶的是，自己还真被吃准了。
“你不就喜欢嘛！”柳以昕傻傻地笑道。也就是面对佐安卉的时候，她觉得很轻松，不用算计，不用每说一句，每走一步都要想好。那样的活法或许精彩，却也如鸟笼里的金丝雀，异常艰辛。“说真的，那天我吓到了。”柳以昕的嗓音低了点，显得更加清冷。
佐安卉的脾气柳以昕觉得自己是清楚的。虽然有时候迷糊有时候无理取闹，但很多情况下都属于嘴硬心软型的。所以，那天佐安卉如此决绝地丢下一堆问题，着实让柳以昕有些招架不住。现在想来都有些心惊。
“是我先受到惊吓好吗？而且，我说的都是认真的话。”佐安卉气不打一处来。“你和……赵城，到底怎么算呀？”佐安卉本不想提起这个扫人兴的话题，但是，柳以昕说起那天，佐安卉便不能否认地想起从秦宁嘴里说出的让人觉得沮丧又讨厌的事情。
“只不过是谣传而已。他未正面提起，我也只当装傻。而且就算提起，不答应就是了。我已经告诉我父母了，不能将我的婚姻作为筹码来换取利益。只有这件事情不可以。而且，我还需要和Jane解释一下。”
柳以昕哼了一声，有些不屑。她一个大活人，还能被逼着去成亲？赶鸭子上架什么的，最起码这鸭子也要能赶得动。似乎为了佐安卉而反抗，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艰难。像是一个蓄谋已久的缺口，让柳以昕有了更充分更幸福的理由。
而对于秦宁，她确实有愧。但因为持有者不是自己，柳以昕除了唏嘘，也别无他法。
对着电话那头的佐安卉，柳以昕想起前几天自己对柳庆和章小蕙说这话时，两人几近铁青的脸色。如果不是自己坚决的行为，柳庆大概绝想不到一向听话的女儿的反应会如此之大。而最后，柳庆一句话也没说，就拂袖离开。也不知道是否应承了柳以昕的决定，但决定就是决定。柳以昕的倔强和她的父亲如出一辙。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如何经济独立。否则……”但经济不独立的话，柳以昕说什么话都没有立足点，也无法令人信服。这一点，在她看来是耽误之急，特别是在试婚年龄之前。柳以昕想要保护佐安卉，那么势必需要绝对的话语权。
“是嘛？！柳大小姐要净身出户啦？”佐安卉吓了一跳，像是早有所料，并没有觉得很沉重，反而调侃道。只不过她知道，柳以昕的语气越轻松背后付出的努力就越多。柳庆和章小蕙都是狠角色，而经济独立也远没有说说那么简单。
“怎么可能。出户但是不净身。”柳以昕勾起嘴角，大概也被佐安卉带不正经了，时常会冒出以前没有过的玩笑话。想起自己手头现有的钱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只是，柳以昕还没想好投资在哪里。
“呃……”佐安卉挑眉，暗忖着什么时候柳以昕也变得俏皮了。“你要真说起赚钱，我马上要拍戏了，要不然你投资这部戏？铁定赚钱。”佐安卉口风一不露，就把苏乔的大买卖给卖了。
《天下妲己》的前期投入不多，道具啊服装啊各式各样的东西都不是很上档次，但就是瞅准了当时市场对这个类型戏剧的空缺，才一炮而红，四两拨千斤。而且，收益期短，很快就能看到成效。
苏乔对此可是下了血本，保密功夫做得跟保安局似的，打算独吞这一香饽饽。佐安卉威逼利诱也偷偷参了一股，准备捞一笔。所以，柳以昕提起的时候，佐安卉难免会想到上一世大红大紫的剧集。要是被苏乔知道，佐安卉又一次当了叛徒，应该会气得直跳脚。
“铁定赚钱？”柳以昕狐疑了起来。投资电视剧在当时不像上一世是一个兴盛的做法，很多人对于电视剧还停留在在CCTV1的黄金档抗战系列。而娱乐也不过刚刚起步。所以，柳以昕并不清楚佐安卉如此确定是哪里来的消息。
“信我呢就赌一把，要不然，除了去抢银行，没别的来钱快的方式。”佐安卉知道柳以昕以后会进军娱乐事业，提早让她加入也没什么不好。这种行业，资历越老，掌握的资料就越一手。而且，加上柳以昕的经济头脑，搞不好这戏的利润还能翻上几番。
“你让我考虑一下，是哪个公司投资的？我去了解一下情况。”柳以昕自然不会傻到佐安卉一说，她就把钱都掏出来。
“行吧。明天来找乔姐，她可不愿意被人知道这个投资项目了呢。”佐安卉咕哝着补了一句。
“不如你今晚来……我家？”柳以昕的声音无端被压低了一些，听起来有种幽幽绵绵的感觉。“我好久没……”
……
没怎样啊！！！
佐安卉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想歪，没情趣如柳以昕这样的女人，要想她给你性暗示，不如指望天上掉馅饼儿。一番自我说服之后，佐安卉的心还是跳得极快。
“没见你了，想你了。”也不知道柳以昕是不是在偷笑，不太高级的电话里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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