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个贱货给我拉开!”大佬叫道,“你的朋友也耍了你们,钱根本没打进去,都过去五个小时了,钱不可能还不到账!你们敢用这种小儿科的手段戏弄我,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我今后还怎么在道上混……”
两个人过来把林茹拖到一边,大佬从瘦子手里接过一把锋利的匕首,“噌”地插在小桌上,冷冷一笑,“华仔,是你自己动手还是……”
“不,等等,”林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求道,“求求你啦,再等等,我的朋友不会骗我的,她表哥是省行的行长,她不可能骗我,广州那边的银行,上午系统出了故障,是她表哥帮她把钱打进我卡里的,绝对不会有错,钱入进去后她还给我打了电话,她不会骗我的!”
“哈,把银行行长都搬出来了,”瘦子阴笑道,“靓女,这会就是把财神爷搬出来也救不了你的情哥哥了。我们大佬是认钱不认人……”说着他从小桌上拔下了匕首。
“慢着!”华仔叫了一声,“给我,我自己了断!”
“华仔,不能,你不能呀,”林茹跪着往前爬了几步抱住了华仔的腿,“华仔,要相信阿染,她不会骗我们,你不能伤害自己。”
“天哪!我罪孽深重……”就在华仔举起匕首的刹那间,大佬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手机号码,喊了声,“住手———”
“大佬,”手机里传来了一直在银行守候的手下人的声音,“钱到账了,整整两万。”
华仔的脸色惨白,手里的匕首“当啷”一声落在了地上,钱,终于在银行下班前到了,他的手指保住了,可他的心却如同戳进了匕首一样的疼,一样的流着血……
“华仔———”林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了过来,看看窗外一片漆黑,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我现在就回广州去,不然就来不及了。”
“阿茹,”华仔伸手按住她,“你一夜没睡,又一整天几乎没吃什么东西,你的身体……”
“华仔,我一定要连夜赶回去,明天就是天塌下来,我也要把钱取出来,最晚后天我就能赶回来。”她扬起了头,深情地看着他,“等着我,我爱你,记住,千万不要再干傻事了,我要的是一个完完整整的华仔!”说着她在他的额角印了一个深深的吻。
“阿茹,我,我不配,我欠你……”
“不许你这样说,钱是你的,你不欠我什么,是你在救自己……”
林茹洗了洗脸,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冲着门口喊道,“有出气的吗?给我进来。”
“小姐有什么吩咐?”应声进来两个人。
“告诉你们大佬,我现在要赶回广州,最晚后天回来,华仔不能住在这里了,你们最好在这附近的太子宾馆给他开个房间,他的手机必须二十四小时开着,我随时和他通电话,他如果有一点闪失,我就报警,大不了同归于尽!”
“我们大佬已经备好车了,”其中一人对她说道,“房间也可以开,不过到了广州,你如果有别的什么企图,华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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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废话!”林茹打断了他的话,“转告你们大佬,我知道该怎么办,我爱他,他在你们手上,我不会拿我心爱的人的生命当儿戏的。”
第二天傍晚林茹走进蛇口太子宾馆大堂时,疲惫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了。两个晚上她几乎没睡,她把手里的皮包紧紧抱在胸前摇摇晃晃地走进了电梯。靠在电梯里每上升一层她就有一种和华仔更加贴近的感觉,从电梯出来,她理了理纷乱的长发,努力使自己镇定,这才朝7006房间走去。
看到华仔,她激动的脸上泛起了一抹红晕,美若桃花,刚要扑过去,瘦子伸手拦住她阴笑道:“先别急,钱带来了吗?”
她甩掉瘦子的手从皮包里拿出钱放在桌子上,“点点吧,”她冷冷地看着瘦子,“二十八万整,一分不少!”
“不用了!”瘦子龇牙一笑,把钱塞进手提箱里,对手下人说,“我们走!”
“等等!”她喊了一声。
“怎么?靓女……”瘦子淫笑着咧开了嘴。
“拿来!”她冷若冰霜地把眼一瞪,“把华仔的借据还我!”
瘦子从怀里掏出了借据,她上前一把将借据夺过来,“哈哈……”她狂笑着把借据撕得粉碎,抛向空中。“滚———”她挥着拳头冲着瘦子一边跺脚一边声嘶力竭地喊道,“给我滚出去,永远也不要让我再见到你这张丑陋的脸!”
瘦子带着手下人一溜烟地跑了。
“阿茹,我该怎样……”
“华仔,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爱你,跟我走,离开这里,我们回广州去。”
林茹拉起华仔就往外走,刚走到门口,一阵头晕目眩,她倒了下去,华仔张开臂膀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8。 一夜之间成为千万富翁并不是神话
“有一个大树一样的男人固然好,”沈染在键盘上奋力敲道,“可如果大树倒了,那你必须自己生根长出躯干,我们女人只有靠自己的力量长成参天的大树,才能永远不被伤害。”
“是吗?”视频里雨洁抬头看着她,“你现在是有清扬这样的大情圣,千般爱你,万般呵护,你才能如此讲话,有一天他真的离开你,你真的会靠自己的力量长成参天大树吗?”
“会的,”沈染坚定地敲击着键盘,“我一定会,我不会靠任何男人的……”
新开发的FH…J产品,经过技术验证很快就在广州黄埔开发区的工厂投产了。刘总继续担任公司的总经理,段承志是公司最大的股东,沈染代表他出任了公司的副总经理兼财务总监。
虽然每月工资七千元,可拥有公司的股份已经使她步入了中产阶层,她不再是每天战战兢兢、为了生存挣扎的小白领了……
她答应段承志出任公司副总兼财务总监,当然不完全是因为他的身份不能经商,而自己又是他唯一最可信赖、有血缘关系的亲戚;更主要的是她要证明自己的能力,在这座城市里靠自己的力量她已经顽强地拼搏了四年,以她的资历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她读过企管又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为了新产品的推广和销售,根据自己做业务员积累的经验,她做了一个完整的宣传推广销售方案。得到两个大股东的认可,她策划的方案很快得以实施。
FH…J的产品首先在广州铺开,占领了全市的大小储蓄所和银行后,再向全省推广。
忙了一段时间,沈染发现林茹近来怪怪的,经常夜不归宿,“看来她一定是爱上什么人了……”
周末沈染决定和她谈谈,下班前她拨通了林茹公司的电话,“林小姐已经走了,早就不在这干了。”
沈染心想,什么样的男人能令她连广东台这么好的工作都放弃了?她马上拨通了林茹的手机,“阿茹,你在哪?怎么,这么好的工作说不干就不干了,你到底是为什么呀?怎么可以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自毁前程……”
“行了,沈总,”林茹讥讽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话一点都不假,你现在的身份和地位不同了,说话的语气也不同了,张口竟然教训起我这个前辈师姐来啦……”
“嘻,好姐姐,”她马上嬉笑道,“我算服了你这张利嘴了,我们都三天没见了,今晚你回来吧,我请客,我们好好聊聊。”
“嗯,”林茹犹疑了一下说,“好吧。”
“你在哪?反正公司的车送我回家,顺路接你喽!”
“不,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半个小时后在花影食街的东北菜馆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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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茹,”一见面沈染就急切地问,“为什么离开了广东台,是你的原因还是……”
“我饿了,先点菜吧,”林茹没有急于回答她的问话,对服务生说,“酸菜粉,酱排骨,东北大拉皮,两瓶珠江纯生啤酒。”
“来,”她端起酒杯和沈染碰了一下,“好久没一起喝酒了,祝你更加美丽,情人多多,事业更上一层楼,我们干了这杯!”说完她仰头喝了下去。
“阿茹,”沈染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她皱着眉头说,“我不喜欢你这种玩世不恭的态度……”
“哈,我玩世不恭,”她眯起了眼睛,“怎么,我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我不该爱的男人,”她给自己又倒了一杯,一口气喝了下去,“为了他我把工作丢了,你知道吗?我带他回到广州,才知道,那天我为了赶到他那儿,急急忙忙剪好的那条广告的胶片被煮了。这都怪我运气不好,偏偏就是那天晚上,花影的洗印间出了事故,当天夜班的全部胶片都被煮了,损失了两百多万;光我们这条广告的拍摄成本就有三十多万,还有香港两家公司的胶片。我是被炒的,被台里炒了鱿鱼……”
“怎么,你爱上的男人就是你珠海的表弟?”
“嗯……”
她含糊地咕噜了一句又抓起酒瓶。
“为了一个小靓仔?”沈染诧异地问,“这不像你一贯的作风呀?”
“喝酒!”
“你这样喝是要醉的。”沈染伸手抢过她的酒瓶,“醉了好,我现在只想醉,”她突然抓住了沈染的手,“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爱情,像我这样,漂在这座城市里的打工妹,每天还在为一片面包、为生存挣扎,爱情简直就是奢侈品!可自从这个男人闯入我的生活,一切都变了。我的心、我的灵、我的肉,一下子被他牢牢攥住,动弹不得,从此我掉进了爱的旋涡,我为他哭,为他笑,为他的痛苦而痛苦,为他的欢乐而欢乐,我可以为他牺牲一切!”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变得可怕,“可你知道吗?他睡梦中却永远喊着别人的名字……”
她说不下去了,又抓起了酒瓶,沈染没有拦她,自己也端起酒杯仰头喝了下去。她知道那种痛苦的滋味,她爱过王志南,可他却为了仕途抛弃了她;她曾用生命爱过华仔,而华仔却不辞而别;现在她又和余清扬在一起,她说不清楚,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感情是不是爱。爱是什么,也许只是一种不断被异性吸引、不断占有异性的本能,只不过是人类给它冠上了最美丽的花环,把它叫Zuo爱情。
“阿染,”林茹从手袋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这是上次我借的那两万块钱,谢谢你,多亏你仗义出手,才救了我们,我会感谢你一辈子的。”
“你不要这么说,”沈染握住她的手,“我们是患难与共的姐妹,再说,这笔钱要不是华……”
林茹知道她想说要不是华仔为她出头,也不会有这笔钱。看来一切都是天意呀,华仔也想不到当初他为沈染要回了这笔钱,在关键的时候却救了自己的命。
“来,吃菜,喝酒,”沈染说,“今天我们不谈男人了,只是为了我们女人,为了我们自己……”
“对,不谈什么狗屁男人,”已经微醉的林茹把手一挥,“让他们统统见鬼去吧!”
又要了两瓶酒,两个女人你一杯我一杯地喝了起来。
“阿茹,公司决定给我配车,我准备在公司附近的驾校报名学车。我想,反正你现在也有了男……”沈染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沉吟了片刻才说,“看我这张嘴,我们已经说好了不谈男人。我想搬到公司附近的公寓住,这样我上班、学车都方便,嘻,”她笑道,“我搬出去你也方便了,省得像现在这样牛郎织女地唱《天仙配》……”
“算了,”林茹神情暗淡地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不是你搬出去就是我搬出去,这是早晚的事。”
“阿茹,你千万不要误会,”沈染忙解释道,“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当然感谢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帮了我,只不过现在……”
“不必解释了,”林茹把手一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这是不可抗拒的自然规律,不是我们人为的主观力量能阻挡的,”她端起酒杯又一口喝了下去,若有所思地说,“算了,算了,一切随缘吧,缘分尽了,早晚都要分的……”
“阿茹,你没醉吧?”
“没醉,我现在清醒得很,酒真是好东西,越喝越使人清醒……”
“阿茹,”沈染诚恳地抓住她的手说,“你如果……”她知道林茹的自尊心很强,所以她拐了一个弯说,“你如果做腻了影视这行,想在新的领域尝试一下,就来我们鸿雁吧,做业务主管。”
“谢谢你,阿染,”林茹激动地握紧了她的手,“有你这句话就足够了。”她凄然一笑,“有一天我实在混不下去了,一定去找你……”
这半年来,沈染一直处于紧张状态,因为她不光是公司的财务总监,她还是副总。刘总主抓开发区的工厂,公司的事务基本都要她来处理,没完没了的应酬,工商税务都要她跑,下了班还要学车。好在FH…J产品的性能越来越稳定,她针对销售环节做了完整的方案,加上段承志强大的社会关系网,产品已经被市场认可。
最近余清扬总是有点不对,每次见面都好像心事重重。有一个月没见了,沈染太忙了,已经无暇过问他的事了。再说他们的这种关系,就是他真有什么事,也和自己无关,因为她毕竟不是他的老婆。
“他是个大男人,有什么事他自己会搞定的。”
中秋节将近,今年广州的天气比往常闷热,下班前接到了余清扬的短信:染,下班能一起吃饭吗?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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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马上回了条短信:好,七点,你们公司附近的南海城酒家见。
吃过晚饭已经八点多了,余清扬一反常态,没有和她争着买单,她从服务生手里接过账单,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他。
买了单,坐进车里沈染握着方向盘偏过脸问:“我送你回去吧?”
“染,今晚我……”
其实一见面沈染就发现,余清扬那双一直以来让她心动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吃饭时他就心不在焉。见他这会儿说话吞吞吐吐,她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于是她问:“晚一点回去没关系吧?”他迅速瞥了她一眼,“嗯,没事,她回娘家了。”
沈染的公寓房间不大却布置得很温馨,书架上、电脑旁的花瓶里插着象征生命的绿萝,她大概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