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是不是应该让我这个出钱的,检查检查效果如何呢?”
每每听到也瑞这种极具暗示性的戏谑之言……
方森就抑制不住颤抖。
可是渐渐的……这种颤抖的来源,开始变得模糊了……
是恐惧?
抑或根本就是……
兴奋?
方森直到现在才发现,无论单独的时候有着怎样的锐气,可在见到也瑞之后,他整个人就会疲软下来。
如果把他比喻成男性的某个部位的话……那就是……无法“勃起”。
不过,
在被也瑞紧紧地拥抱在怀里时,
“要让他爱上我。”
这个念头又开始慢慢地,从方森的脚底,沿着背脊骨,爬上了他的脑袋里。
然而可惜的是,方森尽管对于怎样让别人爱“上”自己很在行,可对于怎样让别人“爱”上自己却是一窍不通。
因为,他根本就没接触过“爱”这种东西。
在黑街里,谈“爱”,是一件引人捧腹的事情。
而方森,更是从未想过要爱上个什么人,或是让什么人爱上自己。
就连最基础的“喜欢”这种简单的感觉,他都未曾有过。
因为他的骨子里,全是冷漠。
曾经想要当JOKER的人,心里怎么还会存着温暖的“爱”呢?
方森对于“爱”的所有认知,全是来源于地下录影馆的影片。在黑街那些必须在暗地里营业的录像馆里,可以看到很多战争之前的影片,了解古时候人类的生活……
不过地下录影馆的最重要功能,还是让黑街里的小孩精通某种“人事”。
所以,方森只曾在自己十分年幼的时候跑过进去看黄色影片,后来长大了,那些排着队的床伴他都应付不过来,更别说往录像馆里跑了。
那么……
“爱”是怎样的?
他知道“爱”要怎样“做”,却不懂得“爱”要怎样“来”。
在这方面,方森毫无心机。而他的对手,却是也瑞那种情场老手……
所以他只能尽自己所能的——
服从;
骚气;
欲求不满。
他用尽了一切的手段,仅仅是为了给也瑞传达这么一个信息——
我需要你。
一直都挺着傲骨的方森,
只有在床上的时候,才可以忘却那份不应被自然人所拥有的“骄傲”。
因为在他的价值观里,
勾引,
就从来不是罪。
“喜欢用生殖器来思考问题”的自然人,所能想到的“手段”,就只有“色情”与“淫秽”这类肮脏、廉价的东西。
用最原始的资本去吸引人。
于是乎,
方森最近在床上的表现,不仅“乖巧”,甚至是“主动”。
“这家伙,究竟是在玩些什么把戏呢?”
虽然明知道自己的玩物最近表现得颇不正常,但是看到他这副很努力在酝酿着什么阴谋可却又因什么都不会而表现笨拙的模样,也瑞就无法忍住想笑的冲动。
比如说接吻。
自从方森变得主动以来,有时候他会趁也瑞还在处理文件的时候,就自己爬到也瑞的大腿上坐着,然后开始吻他。
不过——
当也瑞第一次将舌头伸进他嘴里的时候,方森竟然被吓得不知所措地咬了他一下。
“他还以为我又是为了羞辱他才把舌头伸进去的呢。”
一想到这里,也瑞就会笑了又笑。
不过自然人的学习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强。
方森很快就投降,沉醉在也瑞的吻里了。
虽然心里还误会着那是一种羞辱,可生理上却已无法拒绝地堕落了。
其实不仅仅是吻——
也瑞还能很明显地感受到,方森的身体,其实敏感得像个处子。
完全就像是个未被开发的宝矿。
虽然他确实曾跟不少男人发生过肉体关系,但却并非如也瑞所想的那般,对“性爱”,真的那么熟悉……
之所以会发现这个秘密,全是因为方森近来的“乖”,使得也瑞心情大好,于是便会在真正做之前,耐心地为他松弛——
正是这种前戏十足的性爱,使得也瑞发现了方森的真实面目。
“恐怕以前在黑街里,没哪个男人会好好待他,所以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真实的快感吧。”
确实——
方森从前所得到的满足,更大一部分是来自于心理的,而非生理。
只因为看到了强势的男人被自己所吸引而迷失,他就会兴奋不已。其实从粗鲁、没有半点情调的自然人身上,他并没有得到过很多的生理刺激。
而且,会跑到自由大道去“猎食”的人,大多还是为了解决原始的反应——“饿”了,或者纯粹只是为了彰显他们的男人味。
只求发泄,只求释放。
会将性爱当成寻乐手段的,大概也只有有钱得发闲的人。
比如说也瑞。
发掘方森的敏感带,已经成为了他目前最大的乐趣。
他无法忘记方森在床上所表现出来的一丝一点。
想要抑住呻吟而轻轻咬住的嘴唇……
因为激动而抓住床单的双手……
淋漓满头的汗水……
不断想将快要迷失的自己拉回,但却又无法抵挡住诱惑,一次又一次地开口向也瑞索求更多的激情、更多的高潮……
这些旖旎的景象,总是时不时就涌上也瑞的脑海。
“没有什么,比自己亲手调教出一个淫荡的人来更有成就感了。”
方森,就像是一只从小吃素长大的狼——
可是自从被也瑞喂了一片肉以后,他就恢复了狼性,而且变得比其它正常成长的狼都要饥渴急躁、欲求不满。
大概“R3”也要为方森的变化负点责任——
好像是因为身体的发育受到了非自然因素的限制,多余的精力就要从别处得到宣泄——
会使得人的性需求更加旺盛。
“最近,真的是变得非常非常的乖呢。”
不过又不是“顺从”那么简单。
不像是以前那种因为恐惧而无法拒绝的绝对服从——
现在倒更像是,
对待恋人时的撒娇。
“恋人吗?”
也瑞低头笑了一下。
“究竟在谋划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呢?”
不过,也瑞既无兴趣拆穿他,也没有心思去细想方森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因为他很清楚,
方森跟自己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无论方森即将要做些什么,在他看来,都不过是小孩子无谓的挣扎罢了。
最近就连在办公的时候,也瑞的脑子里都会突然就冒出来方森躺在床上时的样子。
而对于他这种“不认真”的态度,最不满的,自然是满恩了。
“他终究只不过是一个自然人,你冒险把他带出黑街关在自己的房间里养着就算了,没必要晚晚都那么激烈吧?”
跟几位经理的会议结束以后,满恩开始在会议室中数落起也瑞来。
因为当他看到也瑞的嘴角上落下了因为和方森的“初吻”而受的伤时,他已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了——
更别说当他们俩去水疗脱下衣服后,满恩看到也瑞背上的指甲抓痕时所瞬间爆发出来的长篇大论。
“本来我以为你只是想随便找个自然人来玩玩取乐就算了,真没想到你还会亲自去抱,还‘越战越勇’啊。”
坐在桑拿室内,满恩又开始了他的“长期性”指责。
但对于这些,也瑞都是笑而不应。
他并不想让满恩插手管得太多,不然就会没完没了,像后代权那件事一样。
所以满恩对方森一事的棱角,已被也瑞的冷淡回应给磨平了——现在的他,就算看到也瑞身上明目张胆的吻痕,也不会再多说些什么。
只是——
[也瑞对方森,好像有些特别。是不是……太“纵容”了?]
满恩最近常常会发出这样的疑问。
也瑞明明是不太愿意让别人在自己的脖子等会暴露出来的部位留下印记的——
可却唯独放纵方森。
难道是因为方森难得主动,所以他就忍了?
满恩完全无法想象,这两个人的日常,都是怎样相处的。
他也完全无法想象,也瑞怎么可能会对一个人抱有浓烈的兴趣长达半年之久,并跟他同室共住了这么长的时间。
“也瑞,你这些天来,究竟有没有抱过方森以外的人?”
满恩终于忍不住问了这个埋在心里已久的问题。
“你不是比我自己还要了解我的行程吗?我都上过谁,你应该要比我记得还清才是啊。”
也瑞的私生活,确实从未隐瞒过满恩。
这次,只是满恩自己的侥幸心理在作祟,所以才“不肯相信”。
“呵,那小子每晚都把我榨得干干的,我要是还有多余的体力去碰别人,倒不如早点回去满足他算了。”
一声自嘲式的轻笑,竟然从也瑞的喉咙里发了出来。
这,该怎么说呢——
“溺爱”?
这是满恩脑子里首先蹦上来的词。
这可不好了……
他不想也瑞在这场本应早就结束的游戏中陷入太深。
尽管他一直都希望也瑞做人能够不要那么冷淡、无情……
但这种改变,
不应该在一个自然人男性的身上实现。
现在,满恩是一肚子的后悔。
如果当初没把方森这样的“半JOKER”也捉回去就好了,他们之间就不会产生瓜葛。
难怪方森会怨我。
因为我也怨我自己。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太迟了。
也瑞的思想,是不受任何人所控的。
相反是方森……
仿佛在这种日复一日讨好他人的生活里,发生了点滴变化。
就好像——
“取悦也瑞”这件事,变得自然起来了呢。
那可能是因为——
在他心里的那个擂台上,“贪婪”选手,成功将“恐惧”选手KO掉了。
对“性”的贪婪,以及对“权”的贪婪。
方森发现,自从那日与梅宁见面并立下了誓言以后,他对也瑞所拥有的那一切的渴望,就日益膨胀起来。
明明就是以前想也没想过的事。
可能是因为,这段日子以来方森的生活实在是发生了过大的扭曲,新生活和旧生活之间的泾渭就像是黑白对色一般分明,所以——
人难免的,就会想多。
以前只能睡在“丧尸沙发”上;现在每日都是高床暖枕……
以前只能饱一天饿一天;现在每日都能够自己点好吃昂贵的食物……
以前只能在连自然人都唾弃的“死街”中残存;现在每日都住在城市里的超高级酒店……
因为不想再回到旧生活去,所以拼命地,也想要捉住新生活的衣尾。
“温饱思淫欲”,好像当真是如此的。
当初在Ball Money,方森就被强迫激发出来的赌性而蒙蔽了双眼。
而现在在城市里,
会不会又再次被那种强制激发出来的“贪婪”而昏了头脑呢?
毕竟入夜后的城市——
是那般流光溢彩的绚丽,炫目的灯光似是珠宝匣子中流泻出来的金光……
真是美好。
漆黑的夜空,虽无繁星的点缀,可只要肯稍稍地低下头……
就是万家灯火扑面而来。
完完全全的玻璃飘台——
无论是“地板”,抑或“护栏”,
都是彻底的透明。
这是天空酒店唯一的玻璃飘台,就在310层的套房里。这房间本是留给酒店持有人木汉明的私人套间,可却破例地在勒拿帝公司“进军”黑街的这段期间,让给了也瑞。
一张简单的沙发,一张摆放着红酒与酒杯的小圆桌,构成了也瑞今晚的“惬意”之地。
而被迫坐在他脚边的方森——
却是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如果不是因为不想被看扁——
他其实甚至想要紧紧地抱住也瑞的小腿的。
在黑街里,连超过十层的建筑都甚是少见,别说三百层了。方森虽并没有畏高症,可被人放到了三百多层高的高空中,踩着透明的玻璃地板,随便一睁眼就看到了被踩在脚下的城市的全景——
大概只有也瑞这样的人才不会觉得脚软。
“你很害怕吗?”
也瑞打趣式地问道,然后把手放到方森的下巴处,硬是抬起了他的头,逼他看着自己,然后灌他喝了一口红酒。
“咳、咳……”
被强行喂喝,方森不可避免地噎着了。
“喝点酒就不会那么害怕了吧?”
看到方森因噎而咳嗽,也瑞眯了眯眼睛,然后弯下腰,
伸出舌头——
舔住了那些从方森嘴角里流出来的酒。
而方森,一被也瑞的舌尖触碰到就——
立即整个人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呆在也瑞身边那么长时间了,
方森的身体,已经完全记住了也瑞。甚至连也瑞在床上对付他的招数,都已经玩得无法再更新了。
不过——
对于也瑞这种时不时就会上演的,饱含些色情意味的温情攻势,方森不仅始终无法习惯,甚至是无法接受。
出身黑街的他,习惯了“直接”。
有什么不爽的,就直接开打,无需勾心斗角。
有什么想爽的,就直接邀请,无需多作勾搭。
所以,他的心里,实在是很难接受也瑞那套用来跟女人调情的东西。
可是——
身体接不接受,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事实上,刚才也瑞舔他的时候,他身上就有某个地方紧了一紧。
自从被也瑞禁锢在身边,已经多久了?
方森并没有特别地去留意过。
以前在黑街里混的时候,每日不是在性爱、流血、酒精中度过,就是浑浑噩噩地一整日无所事事,全然不知道自己干了些什么。
但现在,
他的生活作息,都像是有了个模板:
每日,大概到了中午时分,他才会睡醒。
然后吃个午饭。
下午,他被迫亲自洗完了也瑞的内裤后,就会自己呆坐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发呆。
然后,就是也瑞回来了。
接下来的一整晚,都得陪着也瑞。也瑞叫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
周而复始的性奴生活。
虽然曾经立下过“要让也瑞爱上我”这样的壮志,可方森亦不觉得,也瑞对自己有过多少改变。
不过自己再怎么卖弄风骚……
也瑞看起来,仍是那副不痛不痒的该死模样。
真是壮志未酬啊。
在方森的想象中,如果真心爱一个人的话,是绝对舍不得如此粗暴地将他幽禁,而后绑在身边的。
“唉……”
不自觉地,他叹气出声,连自己也未曾察觉。
“你叹气什么啊?”
“没……什么。”
也瑞笑了笑,
“你是不是在叹气,为什么我今晚还不碰你啊?”
说着,
他将地上的方森拉了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而另外一只手,则不安分地从领口处,滑入到方森的衣衫内。
方森抿了抿嘴,
将手搭在了也瑞的脖子上。
这么长的日子了——
就算心理还在不断地反抗着也瑞,可身体
早就已经有了自觉。
接受也瑞的爱抚,
回应也瑞的感觉。
这些,都已成为了方森身体里的自然信号,难以再作出更改。
而且,
“我要让他爱上我,一定要。”
只有这样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