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薛大人!”姬栐故意做了一个辑,惟命是从的模样,倒是薛蟠觉得自己这次也太过分了一些,也就是这个皇帝脾气好,两人又是最好的朋友,不然哪个皇帝能容忍大臣这般放肆,一旦想通了,薛蟠也不再别扭,从从容容的给皇帝添了一杯热茶,笑道,“尝尝看,就是上次你送来的茶叶,我总觉得味道没有上次喝的好。”
姬栐喝了一口,果然味道差了一些,不过想想也是,宫中烹茶的人都是专业选拔出来的,那水都是有颇多讲究的,眼前的人看着是个风雅人士,但骨子里总是不耐烦这些,对他来说还不如去温泉庄子打猎更感兴趣一些,当下只笑道:“我倒是觉得更好了,茶水在一个意趣,只看喝的人罢了。”
薛蟠果然不再执着这个话题,转而抱怨起这几个月来被礼部的大臣折腾的事情,也幸好这里不是清朝,不然他是不是还要被拉去教练场培训一番,不然射箭射到了新娘身上可就惨了:“你说是不是,我觉得那礼服都已经好得不能再好了,他们还硬要回去改了两遍,就没看出来哪里有差别。”
姬栐心中暗笑,不由想到当初娶皇后的时候也是这般折腾,那时候的自己受制于朝臣,娶得那人也不是心中喜欢的,只怕比起薛蟠来更加抵制,只可惜,现在他倒是有了喜欢的人,那些大臣也不再可以拿住他,却不敢再前进一步。
薛蟠抱怨了一会儿,又笑着拍了拍姬栐的肩膀,笑道:“不过你放心吧,虽然原先不甘愿,但我既然娶了你妹妹,自然会好好对待她,不让人欺负了她去,不会让她伤心难过,你也用不着大婚前夜来我家警告吧。”
姬栐心中一怔,下意识就要吼出来,最好你厌恶了端惠,却生生压了下去,想到那个无辜被拉扯进来的长公主,心中倒是难得升起了一丝愧疚,只能苦中作笑:“那就好,把妹妹交给你我是一千个一万个放心,你也不需要太在意端惠,她……是宫中出来的女人,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
薛蟠瞥了他一眼,心中有些怪怪的,他当然知道能在宫中活下来的皇子公主没一个简单的,但正因为这样,这位自幼丧母的公主才惹人怜惜不是吗!“怎么觉得你不担心妹妹,反倒是在担心我似地?”
姬栐怔了怔,心中苦涩不已,最终拍了拍薛蟠的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摊子佳酿:“罢了,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到时候也不是我能管得了的,明天我怕是不能到场庆贺,这杯酒就当是庆贺你大婚之喜。”
薛蟠也不推辞,拿了两个干净的茶杯过来倒了酒,微微一碰一口喝下,皇帝带来的酒自然是最好的,倒是不太咧,一口喝下去只觉得喉咙下去一阵暖意,带着特有的酒香沁人心脾:“这酒不错。”薛蟠夸道,顺便用你明白的眼神看着皇帝。
姬栐勾起了嘴角,缓缓喝下了自己的那杯酒,笑着说道:“你既然喜欢,等回去让陆河送一些过来,免得你说我小气。”
薛蟠挑了挑眉,给了一个算你识相的神情,两人似乎回到了从来,身份还没有败露的时候,每次薛蟠得了好东西都会记得留一份给姜维,而他带来了好吃的好玩的,薛蟠总是要敲诈一番才心满意足。
姬栐看着长成的少年一副餍足的模样,也不像第一杯那样喝的急,只一小口一小口的抿着,跟小猫似地,不过要是把这话讲出来,眼前的猫咪一定会伸出爪子将他抓得遍体鳞伤的!姬栐享受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很体贴的给他再添上一杯,明知道这酒酒劲很大,却一点儿也不想提醒,也不知心中是不是刻意忽略,让这人的婚礼带上缺憾。
一会儿,薛蟠就觉得有些晕晕乎乎了,至少在昏黄的灯光下,皇帝那张冷脸也显得分外温暖,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眼中带着噬人的柔情,薛蟠这才觉得自己真的醉了,这样的眼神怎么会出现在皇帝眼中,那种带着排山倒海的危险的情感,怎么会是看着自己的!
薛蟠也是真的醉了,在他第三次打翻了酒杯的时候,姬栐一把按住他不安分的手,笑着将他拉到了没有撒上酒液的地方,细细的替他擦干十指,剥去那染上酒香的外裳,薛蟠只带着笑意任由他帮忙,也不说要喝酒,只是爬在他肩头痴痴笑着。
温热的气息一阵阵扑到颈间,姬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搂着他的手不由收紧,再看那人迷迷糊糊的眼神,十指拂过因为醉酒而越加嫣红似滴的脸颊,还有那娇艳欲滴的薄唇,空气中弥漫着酒香与情思的暧昧。
皇帝这一刻似乎也醉了,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在那薄唇上印下一吻,却在那人懵懂的眼神中蓦地回过神来,迅速的离开,看见那人只是信赖却迷茫的看着自己,心中不断的挣扎,恨不得现在就将他甩到床上,来一场肆无忌惮的爱怜,却败在那弥漫着雾气的眼神下。
半晌,平息了自己沸腾的血液,皇帝伸手将半睡半醒的人抱到了床上,替他掖好了被子,那扰乱人心的罪魁祸首这时候睡得十分安心,还很是孩子气的蹭了蹭薄被,姬栐低下头在那额头饮下一吻,到底没有再继续下去。
扶着光洁的脸颊,那因为醉意泛着红晕的肌肤更透着水嫩,似乎呼唤着人去啃噬,一遍遍较量着身边人的自制力,半晌,皇帝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松开了手:“你……应该祈祷不要让朕再见到这样的场面。”
睡着的人显然没有体会到皇帝的苦心,心满意足的蹭了蹭被子,打了个小小的酒嗝,舒舒服服的睡过去了,一点儿也不在意是不是会诱惑了谁,也没有意识到那人的挣扎纠结,半夜的陪伴最终结束在一声无声的叹息中。
薛蟠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暗暗嫉恨皇帝这个混蛋,明知道今天是他的大婚之日还引诱他喝酒,喝就喝了还让他喝醉了,最可恶的是这酒的后劲还不是一般的大,要不是侍书侍文怕他错过时间早早的进来催,今天可要出大篓子了。
喝下那碗苦涩不已的醒酒茶,耳边是薛王氏不停的念叨,薛蟠心中叫苦不迭,再一次恨上了皇帝,这家伙不会是故意的吧,好不容易说服了薛王氏去前边照应,薛蟠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暗叹一声命苦,也只能用冷水洗了洗脸颊,清醒了一些便在侍书侍文的帮忙下穿上礼部送来的喜服。
正忙着梳妆打扮,那边有丫头进来说道刘延来了,薛蟠皱了皱眉头,额头还是觉得酸痛,整个人都打不起精神来,不明白刘延这时候进来做什么,但还是让人去带他进来,刘延并不是那些会没事找事的人。
一会儿就见刘延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檀木盒子进来,似乎颇为沉重的样子,侍书忙过去帮忙接了,刘延却不放手,径直走到了薛蟠面前,面前怔了怔,随即笑道:“这些天不见,原来你是闭关给我准备大礼了,要我现在打开看看是什么吗?”
刘延见他一下子明白自己的意思,不由咧开了嘴角,猛的点了点头,将盒子放在了他身前的桌上,眼巴巴的看着薛蟠动作,倒是弄得薛蟠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伸手掀开盒子,却见是一套大红的喜服,不同于一般的喜服那般一位的喜红,摊开来一看,却发现大红的衣服上不仅绣满了暗纹,在阳光下烨烨生辉,勾勒出一朵朵繁复的花纹,那衣服中竟然穿插着用金丝银线水晶骨,阳光一洒下来,只觉得满目辉煌。
薛蟠不知道刘延是花费了多少心思才打造了这样的一件喜服,让在场的人无一不眼带惊艳,甚至连他都舍不得放开手,但今天却注定只能让他失望了:“刘延,我很喜欢你的礼物,但是,驸马的喜服是有规格的,怕是不能用你的这件。”
原本听见薛蟠喜欢而带上光彩的眼珠见见黯淡下去,刘延捏紧了拳头,只低下头不敢让他看见自己满目的悲凉,唯一的一点奢望也不能实现吗,终究还是奢求了!
薛蟠心中不忍,但他今天要是穿上这件衣服去迎亲,明天朝上就能有弹劾的奏章,原本因为娶了公主就已经在风头浪尖了,只期望随着时间的过去而不被人注意,薛蟠怎么都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这件衣服也太过于……华贵艳丽了。
但看见刘延无法掩饰的失落,薛蟠心中觉得有些愧疚,想到自己一辈子能说的上话的朋友也只有远在他乡的冯渊,身在皇宫的姬栐和眼前这个不会话说却能明白自己的刘延,仅有一位能参加自己婚礼的朋友,难道还要让他失望吗。见那人低着头不说话,薛蟠到底是心软了,想到刘延为了这件衣服指不定多久没有休息,叹了一口气,笑着开始宽衣解带。
“罢了,虽然不能穿到公主面前,但现在却可以试一试,反正时间还早。”薛蟠说着将身上的喜服除了下来,示意侍书侍文给他穿上那件华丽的喜服,侍书侍文见时候还早,也不会耽误了吉时,倒是没有阻止,上前拿起了那件绝世华丽的喜服。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最华丽的嫁衣~~泪奔,前几天才拿了工资,今天全给了房东了,租房子就是一种罪啊,要不还是回家算了,至少不用付房租啊!!!
55
55、新妇 。。。
繁华的红色喜服,带着异样的光辉,那广袖挥摆间带出的风度,涟漪的裙摆酝酿着新婚的雀跃,金丝银线在阳光下焕发着自己的光泽,五彩的琉璃透着光彩,不甘于人后,窗外的光线似乎只钟爱这一个人,完完全全聚集在他身边,发出雀跃的欢呼。
风华绝代,在场的人心中只留下这四个字,从来不曾盛装的人,在那华贵非凡的喜服映衬下发散着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嘴角盈盈笑意隐忍甘于沉溺其中,只一眼,再也无法离开。
见几人都是傻傻看着,薛蟠心中暗笑,忍不住动了动手脚,心想这衣服好看是好看,但也太重了一些,果然,古代剧中皇后需要人扶着是因为身上的重量超过人类能接受的范围之外了,要是真的穿着这一身去迎亲,他真的要担心那匹马能不能坚持到宫门口,自己晚上还能不能进洞房。
抱怨归抱怨,薛蟠也一瞬间被这繁华瑰丽折服,要是他是个女人的话,怕是再也不能舍弃了吧,看着镜中那判若两人的模样,这个世界上果然是人要衣装,他竟然也能变成这副模样,只是明明是男式的喜服,为什么总觉得带着一丝魅惑,看来世上万物果然是过则必妖。
“怎么,没见过你们少爷。”薛蟠笑着说道,却不知那嘴角的笑意再一次晃花了几人的眼睛,刘延只愣愣看着自己的杰作,只觉得三个月来的辛苦都没有白费,至少,能看见这样的少爷,少爷也很喜欢,喜欢就好。
薛蟠晃了晃衣袖,恍然听见一丝丝清脆的声响,但身上却没有看见一丝一毫的铃铛模样东西,也不知道刘延是怎么做到的,等几人终于回过神来,才帮着他脱去了衣服,侍书颇为惋惜的说道,“要是少爷穿着这件衣服去娶亲,那肯定连公主都比下去了,真是可惜了,这可只能穿一次,也太浪费了。”
薛蟠心中好笑,敲了敲小厮的脑袋说道:“难不成你还指望你家少爷我天天穿喜服,快点吧,误了吉时太太不得剥了你的皮。”
侍书吐了吐舌头,连忙将放在一边的喜服拿过来服侍他穿上,一边的刘延却小心翼翼的将薛蟠换下来的喜服宝贝似地收好,折叠的整整齐齐放进盒子,又小心翼翼的盖好封起来,那是他的主子为了自己,而唯有的一次纵容,虽然主子不明白其中的意义,他却要收藏一生。
一番折腾,薛蟠整理好的时候薛王氏已经派人过来催了几回,在一连串的鞭炮声中,薛蟠骑上了早就被梳理整齐的黑马,上面绑着大红的大花,衬着那马头马嘴颇为喜感,薛蟠翻身上马,听着身边传来的恭喜声,往后看去,迎上薛王氏含泪欣喜的眼神,宝钗在一边连带欢喜的看着这边,心中溢满暖意,嫁马朝着皇宫而去。
薛蟠至今没有弄清楚公主出宫的流程,只知道这时候只要跟着礼部的人一步一步行止就是,听着皇帝的圣旨,跪下谢恩,然后与不知从哪里出来的公主的车架会和,带着那足足排了一街的嫁妆朝着薛家而归,心中暗叹果然人人都想要娶公主也是有道理的,即使传说中不受宠的公主,这嫁妆都能不是一般富贵人家能拿得出来的。
马上的笑得脸颊发僵的人却不知道,公主出嫁的嫁妆都是有礼部按着份例来的,要是没有后妃的添补,绝对不可能到这种程度,这是皇帝难得一见对这位妹妹的愧疚,还有对薛蟠不可告人的心思,一股脑儿将最好的都放了进来,造成了京城一大胜景,许多年后依旧被人说起,那位俊秀无双的驸马爷和尊贵无比的公主,以及那再未有过的嫁妆排场。
闹腾的礼堂,欢喜欣慰的眼神,薛蟠只觉得身在梦中,他就这样成婚了吗,以后有了一个名为端惠的妻子,他们会繁育自己的后代,然后在这个时代扎根生底,留下自己的血脉,无论是小说也好,故事也好,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生命,自己的轨迹。
薛蟠不是那种海量的人,幸好薛王氏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将王家贾家那几个能喝酒的都请到了身边,看看贾琏一杯杯佳酿下肚就跟喝水似地,薛蟠暗道果然人人都有出彩之处啊,这位要是跟人拼酒那不是稳赢的。
有人帮忙挡去了大半的酒水,但新郎官自然不会被轻易放过,幸好在场的人也都知道里头的新娘子那可是公主,不能轻易得罪的,灌酒时都留了一点分寸,只有那榜眼孙杰豪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巴的,拉着薛蟠硬是灌了好几杯,最后还是靠着贾琏解了围,不然还真的要在这里倒下不可。
薛蟠再进新房的时候已经带着三分酒意了,喝了露碧端来的浓茶才进屋,怕自己一身酒气给了新娘子一个坏印象,还特意去简单梳洗了一下,新房中的人除了那几个礼仪宫官,其余几个都是公主自小服侍在身边的宫女奶娘,薛蟠见她们一举一动都是十分知礼的,没有半点盛气凌人之处,对这位公主的印象好了不少。
握着手中的杆秤,薛蟠手有些微微发颤,探到那绣着鸾凤的红盖头下,轻轻掀起了红盖头,红色的布帘下,是一张端庄秀丽的容颜,并不是那种让人一看惊艳不已的,但也绝对是个美人,眉目间带着一种温顺的庄严,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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