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表情,薛蟠就觉得一阵无力。
这次要是开口为贾家的人求情,最主要还是因为三个女孩的缘故,皇帝还不知道要发什么疯呢,不会一下子来一个诛灭九族吧,好吧,这条显然是执行不了的,他本人也在贾家的九族之内。
薛蟠正犹豫要怎么开口才能达到目的,之后也不会引得皇帝报复,却只觉得身后一暖,一道熟悉的气息喷洒在耳际,薛蟠蓦地一惊,转过头一看,惊叫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皇帝依旧是那副面瘫的模样,但眼角的笑意却显露他的好心情,甚至还有了开玩笑的心思:“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我有什么地方是去不得的。”
一想到这个人把薛家都当做自己后花园随便走,薛蟠无力的叹了口气,索性任由他将自己像娃娃似的抱在怀里,反正反抗也只会为那个无赖增加一丝情趣罢了,想到这里还不得不承认,皇帝那些辉煌的经历不是摆着看的,每次都能弄得他丢盔卸甲:“你知道了?”
“你是指什么?”姬栐笑着问道,很享受薛蟠难得的温顺,当然,,他要是能再主动一点儿就再完美不过了。
薛蟠很不屑的撇了撇嘴角,暗道一声恶趣味,却还是扭过身子看着皇帝,淡淡说道:“贾家的人来求情,我打算为她们求情的事情……”
皇帝不悦的挑了挑眉,显然不想从他口中听到这些事情,当初能问他一句已经是皇帝最大的容忍了,要说起来,皇帝还巴不得薛蟠九族都死死光,最好是只剩下自己可以依靠,这样薛蟠也用不着考虑太多的事情,以至于到了现在还死咬着最后的承诺不松口。
“一起去泡温泉,我再听你好好说话。”皇帝淡淡说道,没等薛蟠反对就拉着他就,薛蟠很不满他的暴君政策,但也不敢大声嚷嚷,要是引来其他人的注意就糟了,只好伸手狠狠揪住皇帝的手臂,那人却像是没有丝毫感觉似的往前走,连回头都没有回一下,倒是薛蟠觉得自己的动作太像女人而停止了动作。
到了温泉旁边,薛蟠还是闷闷不乐的板着脸,姬栐微微一笑,出声说道:“洗温泉这种小事当然不用征求你的意见,若是发生什么大事的话,我一定会为你的意见为主,何必为了这种小事生气?”
薛蟠一噎,觉得这话很像电视里那个笑话,大事你做主,小事我做主,但咱家从来没有大事,明明之前一直都是皇帝迁就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状况,薛蟠心中忿忿,怒瞪了皇帝也一眼就是不下去。
姬栐也不在乎,自顾自拖了个精光,施施然的踏进温泉,还颇为惬意的舒了口气,然后挑眉看着岸上的人,被温泉熏得粉红的眉眼带着媚意,看得薛蟠微微一愣,心中暗骂妖孽,皇帝这才满意的开口说道:“下来吧,以后凡是大事小事都由你的意思办,成不成?”
薛蟠暗自唾弃了一句卑鄙,什么大事小事都按自己的意思,说到底还不是顺着他的意思来,每次都是事后才假惺惺的说什么,唾弃归唾弃,薛蟠还是脱了外套,剩下一条底裤,在皇帝惋惜的眼神中踏进去,随即也舒服的呻吟了一声,微微闭眼再睁开的时候,却只看见近在咫尺的一张大脸。
“喂!别靠得这么近!”薛蟠这才意识到现在不比从前,不是能够和这个人面对面泡温泉的时候了,尤其还是这样坦诚相对!在看到皇帝眼底汹涌的欲望的时候,薛蟠暗骂自己一声糊涂,怎么就自己洗白白送上门了呢!
“有什么关系,反正再亲密的时候也不是没有。”皇帝淡笑着挪到他身边,却没有再进一步,薛蟠似是放松,似是失落,只索性扯过一边的布巾将自己的头盖住,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但显然,皇帝是不会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没等薛蟠合上眼睛,脸上的布巾就被扯了下来,皇帝拿着那条布巾开始搓澡,一边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淡淡说道:“你方才要跟我说什么?”
薛蟠鄙视的看了他一眼,伸手又拿了一条过来,这次倒是没有再盖在眼睛上面,只是挂在颈子上备用,一边看了眼皇帝才说道:“你不是都知道了,贾家派来的人是我从小认识的几个丫头……我知道朝上的事情容不下人情,但贾赦贾政或许有罪,后院这些小姑娘却从来没有做错什么,我并不想为贾家开脱,只请你治罪的时候能饶了那些小姑娘,不要让她们落到……悲惨的下场。”
皇帝并没有说话,只是偏过头来看他,薛蟠一阵心虚,不知怎么就想到上辈子还没有穿越的时候,是想过贾家哪个女孩最适合当老婆这样的问题,虽然说这辈子是没有过企图,但这时候却觉得有有些别扭,虎着声音说道:“喂,我可不是因为对哪个姑奶奶有兴趣,你别再乱吃飞醋了,上次吴越整整七天都没进我妹妹房间。”
皇帝眼角泛起一丝笑意,伸手撩起薛蟠的发丝,淡淡说道:“这种不着调的事情朕当然不会做,上次也只是公事公办罢了,倒是你,每次都急着解释,莫不是真的有什么?”
“怎么会!”薛蟠直觉的说道,“要真的说起来的话,也是我该生气吧,你那后宫还住着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呢,我可从未说过一个不字。”说完却蓦地一愣,见身边人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但他也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再一次背过身子爬在池边闭目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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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96、败落 。。。
薛蟠趴在冰凉的地板上,还是有些受冷,想要转身却拉不下这个面子,只是继续忍耐着,暗骂自己自寻苦吃,身后也是一阵沉默,平时霸道的要死的人并没有将他板过去,反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你介意?”半晌,皇帝开口问道,带着一丝确定的意味,其中甚至还有一丝欣喜,但挺爱薛蟠耳中就显得有些讽刺,忍不住冷下声音说道,“我不介意。”
“不,你介意。”皇帝紧接着说道,带着一丝得意,薛蟠却还是死咬着牙说道,“我不介意,一点儿都不介意。”
“我说你介意。”皇帝伸手将他扳了过来,头抵着头说道,“你介意的,不然也不会随口说出这样的话,因为你介意,所以才迟迟不愿意接受我吗,我说过,从知晓自己的心意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后宫的女人,你为何不愿意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只是一句介意而已,让你这么为难吗?”
“现在,告诉我,你是不是很介意?”皇帝缓缓问道,一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眼睛,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魅惑。
蓦地,薛蟠却像是被踩到了底线,一把推开了身边的人,冷着脸站了起来,姬栐一把拽住他的手,冷声问道:“怎么,这句话就这样让你为难,朕难道是见不得人,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吗?”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薛蟠停住了脚步,站在温泉里冷冷的看着对面的人,“在你的眼中,我是你的臣子,你给予的爱情就是恩赐,我必须非接受不可,甚至还要感恩戴德的接受,但是在我看来,从一开始,我们之间就不可能存在这种感情。”
“你这是在否定什么?”皇帝的脸色也真正的沉了下来,“到了这样的地步,你才站在这里说这些,不觉得太迟了吗!”
“是很迟。”薛蟠索性转身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要付一半的责任,但是,也就到此为止吧,明明可不能的事情,又何必坚持下去,说什么从未踏足后宫,你是皇帝,难道真的可以一辈子不进去吗,到那时候,我要怎么自处,成为你的男宠吗!”
“你是皇帝,只要一句话就可以要了我的性命,对我好一点,就可以说是恩赐,你们之间从来都没有所谓的对等公平,现在你可以容忍我的放肆,但十年二十年后呢,你真的会为了一个又老又丑的男人放弃后宫。”薛蟠的声音带着一丝悲绝,是啊,人是会老的,现在的他就不是什么惊世无双的,以后又如何敌得过一个百花娇艳的后宫。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对待我,但是……拜托你,即使是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不要再继续的,那样的后果,我不想接受,也不能接受。”说完这些话,薛蟠忽然觉得很无力,面对自己的懦弱觉得痛心,却不敢往前踏一步,生怕落到粉身碎骨的结局。
“什么后果,难道你以为,我会变心抛弃你?”姬栐冷冷说道,但眼神触及那人只觉得刺痛,这一刻,他才发觉也许自己从未了解过他们寸步难进的原因,并不是薛蟠不动心,而是考虑了太多,生怕受伤害,而男子之间无法用婚约捆绑的爱恋,两人身份的不对等,才是真正的原因,姬栐忽然想到后宫中那些女子,每一个都对着他诉说过爱意,他却从未相信过,只因为……
“你该死的!”姬栐带着一种绝望的恼羞成怒,一把将他按在石壁上,“你这算是什么,因为不能相信我,所以想要逃开吗?”
“对,若是可以,我宁愿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如果那一天,我没有自作聪明的跟你说话,就太好了。”是啊,如果没有遇见,没有那段将你当做挚友的时间,没有一开始的摇摆不定,没有那一夜的错乱,那就太好了,既然无法全然接受他的感情,还不如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闭嘴!我不允许你说不!”皇帝带着一种焦躁和无可奈何,狠狠的封住他的唇瓣,但这一次,薛蟠连起码的挣扎都没有,只是闭着眼睛承受狂风暴雨,等一切结束到时候才擦了擦唇瓣,淡淡说道,“你看,你要想做什么的时候,我连说不的权利都没有。”
“你以为若不是我喜欢你,你可以站在这里对我放肆,若不是我喜欢你,单单你这些话,就足够你死一百次。”姬栐狠狠的拽着他的肩膀,想要听见一个肯定的答案,但只看见薛蟠平淡无波的眼睑,心中更是被激得无名火大冒,手下力道不由家中,薛蟠只觉得肩骨痛得似乎要被折断,却执拗的不肯低头。
“好,你很好,你就不怕朕拿你娘和妹妹,包括那个讨人厌的小子出气!”皇帝怒道,带着一丝凶狠,眼中宣泄的杀意绝不是威胁那么简单,薛蟠一瞬间几乎想要收回自己的话,却硬生生忍了下来,直直的看着皇帝,“我知道你不会的。”
“你凭什么!”皇帝几乎要掐死眼前的人,凭什么,就仗着自己的喜欢,所以肆无忌惮吧,难道他真的以为,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对着君王反复吗!带着汹涌的怒气,皇帝将他按在石壁上,用行动宣泄着自己的怒意。
薛蟠只觉得背后生疼,却不在反抗,任由他作弄着,即使诚实的身体开始升温,也不再像以往那般带着羞恼的抗拒,只是闭着眼睛顺从的站在那儿,带着一种认命似的悲哀,口腔里带着铁腥味,更加刺激的皇帝越发暴躁,他宁愿这个人像一开始那样的抗拒,也不要这般死灰的认命。
“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带着挫败,皇帝将头埋在他的颈间,梳理着暴躁的情绪,生怕自己忍不住伤害了最不想伤害的人,却又想立刻就撕碎他最后的防备,狠狠的将他占有,“只要你说,我都答应,但是,不要再说什么从来没有遇见,否则,我会忍不住,毁了你!”
薛蟠很想说,你放弃所有的融化富贵,放弃皇帝的地位,放弃后宫的三千佳丽,放弃权侵天下财力权势,但是,他又如何能开口让对方放弃一切,然后自己依旧享受着家庭妻儿:“如果你不是皇帝,那该多好。”
姬栐在一瞬间似乎明白了薛蟠的心情,心疼和躁郁杂糅在了一起,恨不得将这个人揉进自己的身体,却又不忍心看着他这样的神情:“朕已经是皇帝,朕也绝对不会放开你!”
“那是你的决定,与我无关。”薛蟠闭眼说道,不再看那会让自己动摇的神情,执意将自己封闭在只属于自己的世界中,即使感觉到拥抱着自己身体的手臂微微发颤,也咬牙不睁开眼睛,“我欠你一次,拿走吧,然后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呵呵……两清?你做梦!”皇帝蓦地甩开身边的人,冷冷说道,“朕要你一辈子都欠着我的,越来越多,永远都无法还清,想要安安稳稳心无愧疚的过日子,你做梦!”
温泉的水很暖和,薛蟠却觉得浑身冰冷,皇帝再一次拂袖而去,这一次,也许就不会回来了,薛蟠很明白,自己也许将那个人伤到了深处,以至于一贯高傲的皇帝也露出了悲痛的神色,那人离去的脚步也带着愤怒,薛蟠将自己浸在温泉之中,又想到这么晚了,姬栐八成还是纵马过来的,这时候回去会不会……
既然放手,这些事情也不该是他要管的了,他要做的,是将自己排除出他的世界,然后就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心里的疼痛也可以忽略,就当做没有这场慌乱的爱情,就当做,一直停留在那人的心已经收回,一听不再为了那个人跳动。
这场针对八公四王开始的大清洗,最后能留下来的,只剩下一贯名声不错的北静王,和半个贾家,是的,半个贾家,正确的来说,是半个荣国府,大房承袭荣国共的贾赦被搁去了荣国公的称号,发配边疆,二房贾政被革职查办,最后虽然没有获罪,但也只能闲赋家中,一家子的子弟除去几个真的干干净净的,贾琏和宝玉也吃了一顿牢狱之灾才出来,其余的也都是发配的发配,革职的革职。
但相反的,贾家的女眷几乎都没有被牵连,甚至连贾赦的夫人邢夫人都没有被连带着去了边疆,这比起其他几家斩首的斩首,抄家的抄家的世家,实在是分外幸运了,朝中众人纷纷猜测这其中是那死去的贤德妃的作用,还是跟贾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薛家在其中起了作用。
没等众人猜测出来,皇帝又一道圣旨下来,言明右佥都御使薛蟠身体不适,宜在家休养,直到太医证明右佥都御使身体康复为止。明明白白的圈禁,众人忽然明白,这是薛蟠为了贾家求情,虽然最后求了下来,但自己却惹怒了皇帝,落得一个半圈禁的地步。
贾家那三个当初上门求情的女孩更是心中愧疚,再想到贾家受罪之后,王夫人还曾经怒骂薛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