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光阴不可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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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光阴不可轻-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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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的真爷们儿,他可以忍受别人拿刀片他身上的肉,却容忍不了一个后辈拿抢抵着他脑门,他就说了一句话:“开枪吧。” 
谁知霍三慢悠悠的环视一周,将目光停在握着匕首的冯至身上,歪了歪嘴角说道只要有兄弟甘愿为他舍一条腿,常联退出黑道,自己保证没人动他。 
不少兄弟嚷嚷着他们为联哥舍命都行,被冯至一把制止,那天在场的人,没人能忘记这个清秀瘦削的年青人带给他们的震撼。冯至站直了,朗声说道他是常联的弟弟,最有理由也最应该出这个头,话音刚落蹲□手起刀落就挑断了自己的右脚脚筋,然后站起来一瘸一拐的拖着右脚一路血迹的走到常联身边。 
霍三本来是场面话,谁知道冯至一点余地不留,大伙都看着,以后要是常联出了问题,头一个就得套到他头上来,再说他很想将冯至拉拢到身边,也没真想过断他脚筋。事已至此,霍三只能将常联送回他自己的别墅,他要送冯至去医院,冯至执拗的跟着常联,哪也不去,再去医院的时候,时间已经晚了。 
冯至脑子灵光的很,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从名牌大学毕了业,他使了些手段将常联送出了建水,自己回了老房子。霍三来找过他几次邀他,冯至只是沉默不语,霍三之后忙起来也就不再来了,也吩咐过小弟不要来找冯至的麻烦。 
这些都是冯至的过去,陈今遇见冯至的时候,他已经是个从容淡定笑容温暖的瘸子,只知道冯至以前是混子,父母双亡,但从没想过瘦削的冯至居然还是个打头的,这和他的形象背道而驰太远。冯至已经走出了当年的阴影,还笑着说联哥现在过得也不错,找了个对象,不用担惊受怕。 
林隐下完面,端过来的时候顺手将折叠桌拖过来放在冯至边上,将面搁在桌上,然后坐回去。 
面条里煎了两鸡蛋,还切了几片火腿,丢了几根青菜,卖相还不错,冯至饿坏了,也不客气端起碗就开吃。冯至吃完了面,笑着看向林隐问道:“你怎么知道霍三,还有他和北方的黑社会有联系?”
林隐看了陈今一眼,陈今也很好奇的望着他,他淡着表情说道:“以前当兵的时候出任务,目标就是霍三。” 
可不是什么当兵的,都能将霍三这样的当目标。冯至盯着林隐接着问:“方便告诉我你是哪个部队么?” 
“西部军区猎豹。” 
陈今有些茫然,冯至却有些震惊,他们这种边境上的人,不只是混江湖的,连寻常群众家,都没有不知猎豹这支神乎其神的部队的人,他们在边境解救了无数被俘人质,为边境的安定做出了极大贡献。 
“猎豹”并没有冠名特种部队,只是一支队伍的代号。据说“猎豹”基地在西部,可他们常年驻扎在边境,里面的军人都是西部军队里抽出来个个素质顶尖的战士,他们拥有最高新的军事装备,军事行动神秘莫测,飞车捕俘、攀登绝壁、擒拿格斗、踏冰卧雪、涉水泅渡无所不能,作战更令人惊诧:侦察谍报、秘密渗透、袭击破坏、联合作战、解救人质等,总之被传言成了一支神话。 
相对于他的身高,林隐不显壮实,反而有些瘦削,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连肌肉都看不出来的人居然是通过层层残酷训练进入猎豹的一员,他的战斗力绝对惊人,今天见到的另两个,估计也是。小今是怎么认识这人的。 
这些都不在陈今的认知范围内,他见过林隐腰间的弹痕,指着林隐腰侧,问了个更关注的问题:“你怎么转业了,是因为伤么?” 
林隐拉开陈今的手指,笑着说是因为他师傅强烈要求,被陈今嗤笑是没断奶的娃。 
陈今兴致勃勃的跟冯至说林隐开了家古瓷店,说他一定会喜欢。过段日子风头过了,让冯至过去镇店,冯至笑着说好。 
第二天大清早,林隐打的去了宁显壹家,和宁显壹交了底,将他的车开过来,将睡眼朦胧的小宝哥和冯至送了过去。宁显壹难得的没去工作等在家里,将他儿子抱过来,亲切的领着冯至的将偌大的房子转个遍,将冯至的卧室安排在小宝哥的房间旁边,让他有什么需要尽管找刘妈,和蔼可亲的让冯至当自己家,交代完这才走,将春风般的温暖发挥个淋漓尽致。



、第 88 章

上午发生了一件趣事,陈今靠在柜子上神游,越发觉得林隐额恶劣本质正渐渐浮出水面,别看他平时一脸平静的满是正经,骨子里却不只是有奸商的潜质,简直是奸诈狡猾的老油条。 
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林隐市场里转去了,陈今带着鉴宝镜正伪装资深老专家装模作样查看一件黄釉盘,对于纯色的瓷器,他都喜欢。 
一个有点傲气的年青人提着一个包装精美的袋子前脚进门,林隐后脚就回来了。 
那人将袋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柜台上,神色里掩盖不住的激动,昂着下巴对陈今说道:“老板,收货。” 
陈今头也不抬指着进门的林隐说那是老板,然后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继续往黄釉盘足底凑。 
林隐走过去,拿出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件青白釉褐彩荷叶形盖罐,他拿下盖子放下,用手摸了摸罐身的外层釉,看了足底和罐内,然后将罐子放在柜台上,抬眼问道:“想卖多少?” 
年青人见这高个子看了不到一分钟就问价,不禁更加得意自己这宝贝,再看店里两人年纪都不大,料定他们没见过什么好货,趾高气扬的开了个四万,他爹买回去的时候还花了七万呢,便宜这小子了,等待对方忙不迭的答应。 
在他看来他这罐子无敌金贵,从他这精美的袋子加木盒包装就能看出来。他并不懂瓷器,只是个没钱花了偷了家里一件摆设来换点钱花的二世祖,哪里知道就是对面那个不抬头手里的黄色盘子,都比他这个金贵的多。 
林隐将罐子装回去搁在台上,不看这人往陈今那边走去,说:“这位先生,小店收不起,出门左拐四十米是“佑福当”,你上那试试。” 
陈今带着放大镜抬起头看林隐,跟个独眼龙似的,心里奇怪林隐这次怎么这么没礼貌。林隐摘下他眼睛上的放大镜问道:“陈老板看出什么名堂了没?”说完便坐在陈今旁边,从抽屉里捞出一本书开始看,陈今看林隐这德行,同一个鼻孔出气的低下头去穷研究。 
柜台那年青人开始以为这人是吊自己胃口想压价,等了足足有五分钟都不见对面那两人有搭理自己的趋势。他正是缺钱用,心急起来说道:“我说老板,收不起可是笑话。价钱好商量,可你也等告诉我为什么不值这个价啊。” 
林隐这才掀起眼皮,也不说话,就是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人,将人盯得浑身不自在,过了会儿才说:“首先,这罐子应该是一对,少一件价值大打折扣;其次,这罐子放在古代是用来装泡菜的,价值远不及文房陈设用品;最后,就算是一对,市场价也才不到两万。” 
“不可能,我爸买回来的时候可是花了七万。” 
“那是拍卖价,随个人喜欢而水涨船高。我们做小本生意,只收市场价。” 
陈今这时也不装专家了,脑袋在林隐风平浪静和那年青人五颜六色的脸之间来回转,心里一阵欢乐,林隐没长那根热络的神经,他每次一本正经的小本生意来去,陈今就觉得特别想笑,觉得他其实更适合去当保镖。一面又在心里打着堵,那人到底会卖不会。 
最后那人拿了一万块钱,提着空了盒子的袋子蔫吧的离开了“一寸光阴”。 
陈今放下黄釉盘,指了指荷叶罐,林隐拿着走过去递给他,坐下。 
陈今抱着盖子笑着问:“你不喜欢那小子,为啥?” 
林隐胳膊将他脖子箍过来,两人脸离得不超过五厘米,笑着说:“因为我喜欢你。” 
陈今摊开手指推开他的脸:“林老板,光天化日耍流氓遭雷劈。这罐子不止一万吧?” 
“要是一对,大概七八万。只有一件的话,看你嘴上功夫。” 
“啧啧,林老板真是老奸巨猾,说吧,为啥这样忽悠祖国的别人小年轻?” 
“这人品性不好,他撞了拾废品的老太,不道歉还将人推倒在地。” 
陈今耸耸肩,这就活该那人倒霉了。林隐除了不爱与人说话这点不好以外,其余都好,道德感可是比自己重多了。 
吃过午饭,初冬正午的阳光温暖明亮,陈今被这幸福的暖意一照,本来昨晚就没睡,今早又要跟过来,登时困得眼皮使劲往下瞌巴,林隐索性将两把椅子拖到朝西的门口阳光下,让陈今靠在身上打瞌睡,不是什么亲密的姿势,自己拿了本书撑在下巴的高度,给他挡住头上的阳光。
“秀月斋”看店的小姑娘风风火火冲到“一寸光阴”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阳光下古色古香的朱红色镂空门口,两人身上反射出淡淡的光晕,那个平常表情淡淡的高个男人,认真看书的模样是如此放松而平和,那个总是眯着眼睛笑着的青年此刻靠着睡的安稳。她急奔的脚步莫名一顿,觉得这个画面是安静而温馨,那道敞开的店门像是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那两人和门外热闹喧嚣的市场隔离开来,任店外人车遁走,店里时光静谧流淌。
她恍惚一阵,回过神来奔进去喊到:“林老板,不好了,赵叔他……”
她这样平地一声雷的一嚎,陈今本来就容易惊醒,现在更是猛的一弹失去重心就往地上倒,林隐赶紧拉住他,放下手里的书,转向那姑娘问道:“慢慢说。”
原来就在陈今睡的迷迷糊糊的时候,市场里已经因为明成化时期的黄釉紫彩觚差点大打出手,某摊主中午突然摆出这对色彩鲜艳、富丽堂皇的瓷器,立刻引来一众围观,其中一人出了高价钱正欲了却这笔老板客人都笑开颜的买卖,谁知人群后突然冒出个蛮不讲理的横刀夺爱的,先前的买主大怒,两人谁也不让谁,恨不得拳脚相向被人架住,脸红脖子粗的凭着一腔冲动将价钱越吵越高。
赵叔是个和事老,见事态越发往失控的方向发展,于是挤到两人中间劝解几句,让他们都冷静些好好说,别气上脑门的瞎喊价,最后买回去亏大发了。谁知不止摊主涨红着脸骂这老头砸他场子,坏他生意,就连后来从天而降的夺宝人也怒骂赵叔侮辱他的眼光,挣脱了拉住他的人扑过去就揪着赵叔衣领要给这老头几拳头。
围观的熟人早就有人去“秀月斋”报了信,可店里只有一个看店的小姑娘。小丫头急坏了,店门都顾不得锁就往林隐那跑。
那人一拳虎虎生风的砸向赵叔脸面,完全没有中华民族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众人发出一阵抽气声,仿佛那已经预见了那一拳头将这矮胖和善的老头轮个大白天就见着漫天繁星花般盛开的场景。
拳头还是落下了,却在离赵叔面门不到一寸的位置顿住,随后时间倒流似的,猛的沿着落下的弧线折回去,结结实实的打在了这人自己脸上。
那人被自己一拳头打得发蒙,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揪着那老头的手腕剧痛,忍不住连手也松了,捂着脸扭过头,旁边站了个面无表情的高个子,他身边还有一个男人,脸上的衣褶印子,眯着的眼睛以及懒洋洋的精神无不显示着这人刚睡醒。这人连觉没睡醒,跟着起哄的激情倒是一点没落下,他耸了耸肩笑着对他旁边那女孩说了句:“说了少不了你叔一根汗毛。”
那人气得发晕,也不知是对着陈今还是林隐吼道:“你特么的什么意思,干啥打老子。”
林隐又恢复了对外人的清冷模式,抬手指了赵叔说:“这我叔,是你在打他。”
他说完便不再看被他气得七昏八素的人,蹲□去看引发血案的古件,那是一对黄釉紫彩人物花卉纹觚,器形是明代万历年间的官窑。林隐看了个大概,正要伸手去拿来细看,摊主却猛的抄起这对觚。林隐摸了个空,毫不尴尬,木着脸蹲着自下而上看向摊主,对上摊主戒备的神情,再转头去看刚被打了一拳的男人,那人不算高明避开视线的小动作落在他眼底,心里的猜想进一步证实,他站起来对开始要买的人说了句:“我提个建议,听不听在你。你们俩一人买一件,价钱按最后定的对半开,你买这件。”
说完抬手指了摊主左手的那件。



、第 89 章

林隐不是爱管闲事的人,通常别人同他搭讪他都不大爱理,现在却给人提建议都提到买下左边那件瓷器,陈今虽然茫然不知所以,也大概猜到了这笔买卖里猫腻还不小,心里立刻搬起了小马扎等着看究竟,残留的睡意顿时被席卷的无影无踪,满身的神采奕奕。
林隐可没有送佛送到西的闲散耐心,他轻飘飘的说完就准备撤退,也不管先前的买主疑惑不解的询问和难为赵叔那人气极要开骂的架势,这种招数他见多了,完全不感兴趣,他更在意的是陈今睡到一半被醒,趁早回去让他接着睡,他看向陈今,刚还呵欠连天的人,此时却伸长了脖子去瞅摊主手上的觚,眼睛恨不得放光了,哪里还有什么睡意。看他这样子,感兴趣不止一点点,若是别人林隐早就拔腿就走,可偏偏他所有对人的耐心,都分在了陈今身上,于是也就站定了。
先前看上那货的中年人也不傻,这年轻人提建议的态度看着有些拽,可他抓住了重点“左手那件”,也顾不得不满,先是狐疑的盯着摊主两手的瓷器看了一眼,转而对着追问到:“还得请教兄弟,这…左边和右边的,有什么不同么?”
他刚说完,摊主立刻喊到:“我说先生,这小子年纪轻轻的懂什么,别听他胡说。您要相信自己的眼光,这两件就是一对,哪里有什么区别,您要不要,不要我卖给那位先生了,到时您自个悔起来,可不要说我啊……”
被自己打一拳的兄弟听到这也忘记怒了找那小子算账了,激动过头的前走两步,喜滋滋的搓着手说道 :“哥们儿,他不要了,卖我吧,快点我还有事呢。”
见着摊主蹲下来要卖的架势,先前的买主急了:“诶诶诶,等会,我没说不买啊。”
摊主说道:“先生啊,你到底啥意思,你有不买,又不让别人买,我还做不做生意了。”
那厢吵着,陈今感觉到不对,但具体又看不出来,于是歪着头问林隐:“到底咋回事啊,你为什么让他买左边的,右边那件是假货?那挨了一拳的老兄不是亏大了 ,虽然他人品不咋地……”
赵叔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老头人老听力倒是不减,顺风耳似的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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