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光阴不可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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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光阴不可轻-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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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激怒了那光头,他恼羞成怒又砍下自己一根小指。自己当时不怕么,怕啊,失了一根小指,其实也没什么大碍,可从此,残疾这个残酷的词眼,就要跟着自己一辈子了。那时他几乎是立刻闭了眼不敢看自己的指头离了身体的画面,听见豹子那伙人嘲笑不屑的笑声,又怒从心底起的睁开眼,他陈今是个大老爷们儿,身体差点底子弱点,在道德制高点的高山上,站的不高,山脚而已,可也比你们这种负海拔的高出一节,你们这种为非作歹、恃强凌弱的人,有什么资格嗤笑和瞧不起我,敢看这种血肉模糊的场面的人难道就是真爷们儿么,我不认同,却也不会让你们生出优越感。陈今瞪着清亮的眼睛,将那天在屋子里带着鄙视笑意的人一个个环视过去,在他们讪讪的止住笑的时候,眼睛不眨目光不移的盯着那把砍刀在那个房子里昏暗的灯光下划出一道银光落下,他左手的小指弹珠一样的斜着飞出去,断指创面几乎是喷薄而出的血……因为疼痛,一切在陈今眼里,都被拉的跟慢镜头一样,他眼里看着,心里却疯狂的念着林隐的名字,林隐林隐林隐…好像这么念着,自己就能借他一点镇定和冷静,就能生出勇气和硬气来,他对着众人围观猴子似的目光,扯出一个很不屑的嗤笑,在将近一天电击和断指的剧痛里,两眼一翻,终于得偿所愿的陷入了那水泼不醒深度昏迷,意识褪去的瞬间,他想,林隐,老子现在是残疾人了,越发,配不上你丫的了……
陈今醒来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在那间审讯的小黑屋。晚上十点多的时候,他被那光头叫人架着弄去了那种一看就是非正规的医院来了管麻药,又昏过去了。这样也好,不挠心挠肺的疼,就是不知道他们又要将自己怎样,不会是,在身体里安个定时炸弹吧~~~~~他醒的时候,惊愕的发现手指居然被接上了,而且绑着他的床边,还坐着个穿黑色西装气势十足的男人,气质偏阴沉,额发用发油梳着往后拢去,眉毛长入鬓角,一双眼睛深邃幽深,眼珠黄褐色,居然还是双眼皮,鼻梁高挺,嘴唇薄抿成一道坚毅的线,五官的轮廓极其深刻,陈今觉得这人八成是个混血。气势这么霸道,不是霍三还能是谁,陈今不动声色的打量这坑害自己的罪魁祸首,这人全身上下每个毛孔都透露着一股商场高层冷漠精英钻石王老五的味儿,可人家偏偏是个黑社会老大,这社会,真是伤不起了。 
霍三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利落简洁,低沉淡漠:“陈今是吧,豹子这事做的不对,他怎么对你,我就怎么罚他。我没想伤你,也不想得罪林隐,也不想冯至怨我,只想弄到我要的东西,希望你配合一点。” 
配合你妹,说的轻巧,东西被你弄走了,能不得罪林隐,能不被冯至怨恨么,退一万步说,你特么没想伤我,那我现在这幅惨兮兮的德行,难不成是我自己害的?陈今就酝酿了一小会,嘴巴还没张开,人霍老大抬起尊臀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起身走了,陈今那个郁闷憋屈恨哪。 
他昨天安稳的在病床上躺了一天,今天九点多,又被注射了一管镇定剂,杜绝他逃跑或是降低他被救走的可能性。他现在之所以还能维持一丝丝清醒,除了归咎于人的潜力是无限大这个理由之外,也可能是痛过了火,他生怕自己坏了事,不停的拿左手的无名指挤兑刚接好的小指,痛的汗毛直立冷汗直流,好歹是将自己从昏迷的深渊拽了回来,连镇定剂都镇不住从骨子里往外透的疼,这几天,怕是将他一个普通小群众一辈子的痛觉都用光了。一看见林隐心疼的目光,他强装的镇定、支棱起的骨气和咬着后槽牙死命憋住的痛苦,立刻洪水般绝了提,见了亲妈似的,心底涌起浓浓的委屈,他大姨子家的奶奶的,凭什么咱这样奉公守法待人友好的社会好青年要遭这样非人的罪。 
林隐抱着个木盒子抬脚就往陈今那边走,他压根瞟都没瞟旁边的霍三一眼,不是他够拽够牛逼,不怕砍刀不怕枪,是他眼里,现在只容得下陈今。冯至紧随其后,目光警惕的游移戒备。 
霍三坐着没动,老大总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他身后的小弟们肩负着保护大哥的历史重任,在被他大哥砍断手指又接上的豹哥的带领下,齐刷刷掏出黑壳子手枪指着那个目不斜视,将视线凝成一条线系在抓来的人质身上脚步不停的瘦高个子。豹子左手末端缠成一个纺锤,也妨碍不了他端稳了枪指着林隐,喝到:“站住,再往前走我就开枪了。” 
林隐终于撩起眼皮,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立刻扭回去看陈今,生怕一眨眼,就跟医院那次似的人就不见了,他看着陈今包扎着一团纱布的小指头,心里轻轻舒了口气,看到他,自己就安定。他一只手提起那个盒子一角搁在身侧,自顾往前走,熟练而自然的丢下一颗重磅炸弹,也只有他这样性子淡泊,除了陈今啥都不上心的货才使得出这样的独家必杀技,只听他说:“你敢开枪,我就把这瓶子砸在地上。” 
豹子不敢轻举妄动了,他焦急的望向他大哥,他大哥跟世外高人似的端坐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模样在看热闹。豹子光头上那满脑子急出汗哪,内心在嘶嚎,大哥啊,这人异常凶残您知道不,动作快如闪电您知道不,啥都干的出来您知道不,还容他越靠越近,这很危险,很不安全,快点说句话让那小子站好啰…… 
豹子这厢急的要命,无奈他大哥和他心无灵犀怎么点都不通,于是黑社会林立 
、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眼睁睁的看着那男人离人质越来越近。在林隐离陈今不到三米远的时候,霍三终于有了动作,他扬起手中手机大小的东西朝陈今扬了扬,陈今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呆立几秒,猛然间受了惊吓似的睁大了眯着眼睛,朝着林隐惊恐的大喊:“站住,不许往前走,退后,冯至也退后~~~~~” 



、第 103 章

两人一前一后,脚步都不带停顿一秒的往前走,不是聋子,就是傻子,二者都不是的话,那就是视死忽如归的勇士了。 
陈今急的差点哭出来,一边死命的做着毫无意义的挣扎,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声音由于惊恐害怕陡然拔高了好几个八度,颤抖着尖声嘶吼:“别过来~~林隐,不许往前走~~~滚…你特么离我远点~~~” 
林隐深深的看了陈今一眼,慢慢抬起左手,然后将食指点在心口,甚至还扯开嘴角露了个笑,那一眼里包含了太多太深沉的东西,那些深入骨髓的思念、焦急担忧的心绪以及淡定沉着的冷静交织夹杂在幽深的一眼里望过来,瞬间让陈今连担忧害怕为他着想破口而出的假意谩骂都戛然而止,没有语言,他的意思,陈今却明白,他说,你在我心里,你人在哪里,这颗心的身体,就在哪里。 
陈今痛苦的闭上眼,将执拗前行的林隐挡在眼帘外,他对于生活一直逆来顺受的心里突然怨恨起命运来,就在几天前,自己好不容易才确定了再难也要坚定一生的感情,不再介怀来自社会异样而不认同的眼光,不再纠结是否因此对不住双亲
,要和林隐好好过日子。可命运就是这么搞笑而悲凉,自己还没来得及对林隐说一声陈今爱他,希望他一辈子都安稳,立刻就将他拉入危险的漩涡里来了。没遇到他之前,那些琐碎平静重复单调而被浪费挥霍掉的日子,原来都是赊来的,细水长流的感情以及尘埃落定的岁月必须经过生活残酷的捶打,才能练就一块经受的住时间冲刷而不被腐蚀的精钢。生活体现它无所不在的公平之处的时候,来了。 
在林隐离陈今不到一步的时候,霍三终于开了口,他说:“绑票的规矩,你们二位,就不用我重复申明一遍了。我不想也得罪不起两位,东西都带来了,交货换人,人你们见了,东西是不是也该让我们检验一下?” 
林隐和冯至对视一眼,传达的意思,那就只有他俩知道了。冯至说道:“你的人端着枪口指着我们,是不是不太公平,要么大门口,要么你那边的人,放下枪
,让你的专家,到中间的空地上去,我的要求,不算过分吧?” 
“不过分,除了天窗上戒备的,那边的枪都放下。余老,劳驾您老过去看看。” 
霍三扭头对着旁边坐着的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说道。 
那老头瞬间喜上眉梢,耸拉着浓重鱼尾纹的一双眼激光灯似的探过来,黏上了两人或抱或提的木盒,撕扯不下来了。这老头一看就是个深度文物热爱者,枯木枝桠一般的手掌叠在一起无意识的轻搓,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股即将见到稀世国宝的激动和忐忑,看这情形,怕是霍三请来的有交情的资深专家,估摸着还不知道这小子是要倒卖投送给外国佬呢。 
陈今看着林隐和冯至抬脚往空场中间走去,又急有气,拼命的在禁锢的牢实的椅子上挣扎,带出一阵阵声响,眼睛充血面部扭曲嘶嚎:“林隐,冯至,不许去,不要去~~~都滚~~都出去…我特么命不值钱~~~~”
林隐背对着陈今不说话也不回头,听见陈今几乎是声嘶力竭的话语,心里想着,
你的命是不值钱,兑我的命,刚刚好,这瓶子再值钱,我不稀罕,比起你的命,也就一文不值了。 
三人走到中间,林隐和冯至打开木盒搁在地上,那个余老蹲下来,伸手就去拿林隐那个黄地青花荸荠瓶,林隐单膝点地蹲在余老对面,冯至背对着蹲在他身后,两人一个戒备前方,一个戒备门口,蹲的位置也相对安全,有这余老挡着。 
只见这余老拿起这色彩鲜艳的荸荠瓶凑向他带着鉴宝镜的右眼,一手提瓶颈一手拖足底,几乎是一厘一厘的转动着细看,此瓶绘画流畅器形优美造型规整,,透过放大作用的鉴宝镜看来,青花青翠深沉,黄釉娇艳飘逸而不显厚重,表面温润光滑,胎质细腻坚硬,翻过足底,二行款书“大清雍正年制”,款识清晰字迹规整,好物件,好家伙,好宝贝,余老一连赞叹三个好,笑的合不拢嘴。他头也不回,中气十足的说了句“真品,珍品”,小心翼翼的放入木盒,转而去看冯至的一对蓝釉罐子。凭心而论,这罐子并不是什么精品器形,它虽纹饰精细、秀丽典雅,胎质细腻,釉色均匀,可只要是官窑,哪件不是这个水准,算不得稀少,它之所以成了稀罕物件,一是在于这器形多数被毁,传下来的极少,又加上这是一对,且保存完好,价值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得成指数倍增长。 
余老细细的看了,扭头对霍三点了点头。 
人也看了,货也验了,这下一步,就该交换了。 
林隐合上木盒,抱着站起来,对着霍三说道:“拆炸弹,把人送过来,这东西你拿走。” 
霍三坐在椅子上,两手撑着下巴,审视的看着林隐和冯至,说起风凉话:“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太顺利了些,冯至,你之前不是死活不给的么?” 
“哼,我现在也死活不想给,冯至烂命一条,死就死了,没死就当赚了,可你拿小今的命来威胁我,我能不就范么,他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哦,林隐,托你的福,你扎的一刀差点要了我的命,还有我兄弟两条腿和一只胳膊,我可不记得,你是这样兄弟情深的人,你呢,你这么配合,让我觉得总有陷阱等着我。” 
林隐瘫着脸对上霍三疑惑不信的目光,说道:“他不是我兄弟,他是我爱人。”
由于交易过于诡异不正当,所以现场的气氛一直紧绷而严肃,人人拧着神经屏着气高度紧张,等待老大一声令下迅速做出反应采取行动,根本没人说话,一点声响都得在偌大的空间里回声一般的传开。所以林隐这句时间不正确地点不浪漫声音其实不算大的深情告白清晰的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连上了年纪的余老都听的一清二楚,没办法欺骗自己是听错了。所有的人都很惊讶,许多探寻的视线在林隐和陈今之间来回转换,看着看着就带上了鄙夷或是轻视的意味,连紧绷的神经都懈怠了不少。 
霍三微微一愣,意味深长的盯了林隐一眼,笑了一下说道:“难怪,我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热心无私了。你很厉害,我不得不啰嗦一句,不要耍花招,不要搞小动作,我保证你们安全离开,以后也不再骚扰你们。拆炸弹可以,古董先给我一件。” 
林隐态度也够坚决:“不行,放到那边去。”他抬手指了右边离双方距离差不多,大概十几米的空地。 
豹子端起枪指着林隐,咔哒,那是上保险的声音,他怒气滔天的吼了一句:“你特么以为你谁啊,你有资格谈条件吗?” 
高度紧张的小弟们听见这声响,窝枪的手条件反射似的齐齐拉开保险,气氛陡然危险紧张起来。 
放在其他场合,霍三根本不用考虑,可这次,他不能把事情搞的太过糟糕,林隐这人背后的关系网有些复杂,惹毛了他,自己好过不了,况且从私心来讲,自己不想伤害冯至。自己这边人多势众,林隐和冯至就是再厉害,换了人起码得抽出来一个照顾人质,放在那边,也就多一个去取的过程,和到手,其实也差不多了,优势全占在自己这边。不管他们打的什么主意,要想从这里救到人还带着东西一件不落的离开,可能性基本为零,霍三思量一番,点头表示同意。 
霍三对着身后一人摆了摆手,那人走到陈今后边,蹲下来鼓捣,冯至抱着蓝釉的鱼纹对罐戒备十足的往右边那块地上去了,霍三紧紧的盯着他。林隐则是一眼不错开的盯着陈今那边,陈今摇的恨不能从脖子上飞出去的头部动作以及满脸都是不赞同的表情落在他眼底,被他别开眼,跳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我回家了,我摸到电脑了,我语无伦次了~~~~~~~~~~~~~


、第 104 章

冯至将木盒放在地上,站起来戒备的盯着四周慢慢的退出五步,站住不动了。 
接下来,就是拿货换人的阶段了。陈今身上的炸弹被解下来放在椅子脚边,两个人反剪着他胳膊架着往前走,还额外赠送一根枪管抵在头上,林隐抱着盒子迎过去,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 
突然,林隐看到正对着自己的陈今对猛眨了三下眼,变故陡升。 
陈今整个重心悬空了使出吃奶的力气大幅度的往前一到,脚猛然踩在拿枪抵着他头的左边人脚上,那人惊叫一声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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