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光阴不可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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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光阴不可轻-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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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3 章

孝顺的胖子连忙追问:“美女,麻烦你细说下行么?” 
知性美女点头一笑,拿起盘身伸到胖哥面前,说:“你看,这盘身胎质细腻,白釉肥润,外壁用粉彩绘桃树枝叶果,色彩鲜艳纹路精细,是古瓷没错。这个绘画风格属于雍正时期比较奇特的一种,叫“过枝花”,《陶雅》曰:过枝云者,自此面以达于彼面。枝干相连,花叶相属之谓,皆雍正官窑也。有八枚桃果,索价就巨,这个通身九枚,价格是可观的。我觉得有些怪,但是可以肯定这盘绝对不是现代高仿,年代绝对有。” 
之前看过的几人没有被她说服,笑着说这是真品。胖子夹在两拨人之间,顿时脑门冒汗,不知道应该听谁的。 
陈今:“阿隐啊,那美女说的对么?” 
林隐:“没上手,判断不了。” 
陈今拉着他往前窜了几步,对上胖子疑惑的目光,笑着问道:“我们能看看么?” 
美女教养很好,点了个头递过来,陈今接了递给林隐。 
林隐拿起盘,眼睛看向盘里的花纹,手指在外壁无意识摩尼,细细感受瓷器的细腻感和光滑度。看完绘画,他又将盘面翻过来,足底对着脸,对着阳光晃动足底青花色的官窑款识。看完款,他又将竖起来,盘沿对着自己,细看那些从外壁过接到盘内的桃树枝纹,慢慢旋转盘身。看完这个,他平摊着盘,拿右手拇指和中指比量口径和圈足。 
懂行的人一看这手势就能明白,敢这么干的,绝对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看的不够多,摸得不够多,练不出堪比尺量的手感。你要是想随便比划比划,那是行不通的,古瓷器形本来就多,口径变化的诧异以毫米计计,你要是想将就着那么一乍下去,可能就跳到另一个器形的口径上去了。看过的几人顿时不那么淡定了,这人看着也就二十五六,就这么牛逼?
林隐量完了,又正反面细看了一遍,抬起头递给那胖哥,低声说:“不是真品,也不是赝品,乾隆时期的后仿,很不错。” 
胖子一看这小哥不同寻常的淡定和沉着气场,不由自主就信了。他激动的重问了一遍:“真的么,嘿嘿我不太懂这个,麻烦兄弟告诉我一下这玩意儿稀罕不,我家老头子能看得上眼不?” 
林隐看了眼摊主,又去看陈今,不说话。现场顿时弥漫起一股微妙而尴尬的气氛。 
倒是站在旁边的美女适时站出来解围,美女向前一步靠近林隐,笑着问道:“这位先生,能不能给大家解说一下怎么看出来的,让大伙借鉴借鉴。” 
林隐扫了一眼两眼放光点头的陈今,显然,他家这位正是求知不逮的时候,好奇心比谁都旺盛。他又从胖哥手中接过粉彩盘,拿起来边说边比划:“这个釉光自然,没有够久的时间,做不出来,足底的款识的青花料颜色纯正,款识也方正规整,所以这件是古董。器形是雍正时期的粉彩盘,桃纹,果九枚,过枝技法作画,外壁内里对的规整,描摹了摊开,还是一副完整的画。粉彩也浓艳精细,不对的地方在这里。” 
他指着粉彩盘的圈足底,接着说:“雍正时期的瓷器,底部处理讲究,特别是官窑的圈足底,抚摸有细腻的柔润感,呈滚圆的“泥鳅背”,而后仿的雍正瓷胎质较薄,由此可以识别。” 
美女凑过去一看,手指摸了下圈足,转头盯着林隐笑着说:“先生,你真厉害。” 
美女凑得近,一股淡雅的香水味从耳后细碎的漏出一些,悠悠的钻进林隐的鼻子。他极少闻道这样的味道,陈今连沐浴露都选的味道约等于无的那种,香水什么的那更不是他世界观里存在的东西。更何况这女人凑的这么近,林隐不由自主的往后撤了一段,抖了抖鼻头,觉得鼻子痒的紧,当场就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美女礼数好,不代表她就不会尴尬,她不动声色的退离林隐两步,脸上依旧挂着温婉的笑。肇事者林隐同志完全感受不到现场的气氛变化,他说完,径直将盘子递给那孝顺的胖哥,看了眼陈今,拿眼神示意,走么。 
林隐缺的那根敏感的神经,全长到陈今的脑壳里去了。陈今心虚的要死,好像朝着美女的那个喷嚏是他打的一样,他歉意的朝美女笑了笑,拉起这个使劲拉完风再丢人现眼的货赶紧逃离案发现场,完全无视后头胖哥深情的呼唤:“诶~我说兄弟,帮哥们儿砍个价呗~~~” 
陈今拉着林隐一路狂走,拐过这条道才恢复正常的步行速度。他跑得比兔子要快,悔的却比闪电更快,摸着下巴隔道的一条摊贩街上踱,哼哼唧唧的 抱怨:“草,我都还没摸过那个盘子。” 
林隐好笑的拉住他:“回去看呗。” 
陈今阴阳怪气的笑了几声,斜着眼怪他:“回去,你不觉得那里的气氛被你搞的很尴尬么?特别是最后那个坑爹的喷嚏。” 
“喷嚏”二字被他刻意加了很重的语气。 
林隐完全没有良心发现:“尴尬?不觉得。不回去,那就随便转转。” 
陈今不可置否。两人沿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逆流而上,陈今爱凑热闹,但人多的摊,他不爱去,净见着没人光顾的小摊扒拉,还经常捞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林隐显摆。这不,他又在一堆破烂零碎里刨出一个泥巴颜色的东西开始检验林隐的智商和挑战他的耐性。 
“林隐,这是什么?颜色这么丑。” 
林隐在他身旁蹲下,接过陈今递过来的一坨,凝目开始细看。
那是一块圆盘状的漆盘,盘身大部分覆了厚厚一层泥巴水泥,难得见得着本来面目的地方,朱红色的漆褪去亮色,斑驳的裂开蜘蛛网一样繁杂的裂纹,露出里头被水浸过有些发虚的木头,是件任谁看了都不愿意下手去捞的破烂玩意儿。可陈今是个无聊人,对于捡漏没有执念,对于鉴宝又一知半解,他这里刨那里扒,纯粹就是感受氛围,所以刨出了这么个玩意儿。
林隐将那本就破烂不堪外加糊的乱七八糟的漆盘竖起来对着光晃悠,隐约看得到泥巴薄弱处有七彩的微光闪烁,他眯着眼想了想,拿手指抠了抠,抠掉一块泥巴,下头的盘身露了一些出来。
一旁伸长脖子的陈今立刻赏脸的咦了一声,原来这泥巴抠掉后,下头竟然是五颜六色的一片,看起来画的是牡丹花,而且色泽十分鲜艳夺目,不像是漆,偶尔晃过一个合适的角度,还会反射出亮丽的色彩。陈今瞧了瞧正和另一个小伙子你来我往的压价抬价的摊主,心里隐约有些兴奋,他激动的想,难不成我就这么一扒拉,居然扒出个漏来,他做贼似的凑在林隐耳朵边上低声问:“阿隐,这是什么?看着像是宝贝。”
林隐低低的笑了一声,觉得陈今像个等待老师表扬的小学生似的,他也照样凑到陈今耳朵边上,说:“我对漆器不太懂,不过这种工艺,我在瓷器上见过,点螺漆,知道吗?”
陈今:“那是啥?”
林隐:“点螺,就是用色彩丰富的彩贝,如珍珠贝、夜光螺、石决明等为材料,精制成薄如蝉翼的螺片,再将薄螺片点在漆坯上,不仅色彩浓艳亮丽,而且不会像漆,被水泡后就发软褪色。中国明代的时候盛产点螺漆,现在扬州等地,还有这种工艺和成品。”
陈今有些小激动:“那你觉得这个是不是真的?这么破,作假的再狠心,也不能将东西折腾成这样吧,我觉得是真的。”
林隐笑了一声,接着说:“小今真聪明,看螺片来说,应该是真的。不过也值不了多少钱,保存的相当糟,你想要么?”
陈今垂着眼一笑,略为有些不好意思,说:“有点想,这是我第一次发现古董,虽然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不过这种证实自己眼光贼准的虚荣心,你一定能理解,对吧~~”
他这眼睛眨巴眨巴的无辜模样,看的林隐心里乐翻了天,他尽力抿着嘴,让自己看起来和第一次遇见陈今那样面无表情和正经严肃,他说:“你眼光贼准,我一直都信,你和我在一起,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陈今默默的扭过头,无法直视这个一脸正直却脸皮其厚的货,他在心里泪流成河,草,林隐,你还知道羞耻两个字的比划顺序怎么排么…
林隐说:“想要,那我帮你盘下来。”
陈今连忙拉住他,用鼻孔看他,牛逼的说:“我要的干嘛要你帮着盘啊,老子自己来。”
林隐将那盘子拿在手里掂量,笑着看他:“行,那你来。”
陈今发誓,他从那厮的笑容里瞧出了鄙视,他腾的一下站起来,刚要张嘴喊老板,蓦地又蹲下去,蚊子嗡嗡似的问:“那我该咬住多少钱不松口啊。”
“四百。”
陈今得了boss令,这才站起来,喊了声老板:“老板,这个怎么卖?”



、第 124 章

陈今随手指的,不是他想要的漆盘,而是一堆杂货里的一片汉八刀玉蝉,一看就是假货,通透度跟自个家里的大理石地板似的。跟着林隐混了一阵,陈今也学乖了,想要什么,咱偏不看什么,等到将摊上的东西贬个遍,再自言自语似的来一声,怎么什么玩意儿都没有,起身作势要走,等老板开口挽留你再看看别的,你就成功了,做个漫不经心又万分勉强的指着你要的物件那么一点,碰上老板不识货,这时压价,再没有这么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了。
陈今依样画葫芦的挑来拣去不满意,老板急的脑门冒汗,生怕好不容易来位爷,费了自个半天口水功夫,拍拍屁股就走了。陈今看摊上的东西差不多都被指过一遍,深深叹了口气,十分瞧不上的指了指林隐放在地摊上的那一坨,问道:“这东西糊成这样,是什么都看不清楚,大哥,能卖的出去么?”
大哥也很忧愁,这东西都在他地摊上长期驻守半年了,愿意看的人都没有,也怪自己贪财,看它便宜就进回来了,现在成了他这万年钉子户了。大哥堆起笑脸,做最后的挣扎开始王婆卖瓜:“小哥,你别看它糊成这样,好歹它也是真货啊,比起假的,还是要有价值的多么不是。”
陈今装的高深莫测,也不急着反驳,等摊主大哥说完,他才慢斯条理的说道:“可它破成这样,本来面目都看不清楚了,都没法拿出手,还有什么欣赏交流价值。”
大哥也知道理亏,一口价砸下:“我也知道,所以你给你喊价,600,你拿走。”
陈今笑着摇摇头,说:“我花600,买个破烂回家藏着掖着,还是算了,阿隐,走吧。”
林隐站起来的时候偷笑一把,暗赞他家小今就是伶俐,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是正经无比。两人抬脚作势要走,大哥当然不能放人,连忙减价:“550?…500?…诶,别走啊,那你开个价吧,不亏本你就拿走吧。”
陈今走了两步停住,也不走回来,无声的昭示着爷其实不稀罕,他说:“400,多一分不谈,少一分不缺,您自个掂量,卖的起,我这就拿走,卖不起,那遗憾了,咱下次有机会再谈买卖。”
大哥一咬牙,点头应了,其实牙板也没那么紧,赚是绝对的,就是少赚了点,但总比亏本好。连忙拿了个不透明的纸袋给陈今装上了。
陈今提着个袋,这下心满意足了。他得意的有些忘形,都忘了平时在外面和林隐要保持距离以防有人瞧出端倪,他抡着胳膊搭在林隐的肩头,半个身子挂在人身上,让林隐拖着走,笑容满面的嘀咕:“照我看,刚我要是说200,老板也得卖,这玩意儿一看就是无人问津非常之久的货色,你说是不?”
林隐挂着某只平时前方心无旁鹭的走路,说:“是,但价格压得太低,难免轻贱了古人的心血,别压得太狠,适当就好。”
陈今嘿嘿一笑,箍着林隐脖子的胳膊紧了紧,说:“林隐,告诉你实话,小今哥很稀罕你这点,不贪不吝啬,小伙子,好!”
两人在外边瞎晃了一下午,谢绝了成老先生接风洗尘的饭局,随便找了家店面整洁些的小餐馆解决了晚饭,直接回了酒店。
鉴宝会在第二天中午,不过作为请来的评委,两人得早些到场熟悉场地,顺便认识下同来的专家学者。为了不丢成先生的脸面,两人难得正式的都是一身深色西装,陈今稍微矮些,穿深灰色,林隐是黑色,高挑的身架包裹着剪裁得体的西装,俊秀的面容沉着稳重,木着脸的时候,满身的王八之气四处泄漏,引无数人竟相侧目。
两人踏进会场的时候,陈今顿时有种林隐其实是黑社会大佬的错觉。两人一进门,正在寒暄扯皮的成老先生瞥见二人,笑呵呵的几乎是脚底生风跑过来,笑着扬声说:“总算来了,来,给你们介绍个人,我女儿,成钰,小钰,过来见见林先生和陈先生……”
四米开外的身穿珍珠色礼服背对着几人的女人闻声转过身,陈今一愣,那女人不就是昨天下午古玩街上被林隐一个喷嚏弄的无敌尴尬的知性美女么,他暗自笑道,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
美女也愣到了,回过神蹬着高跟摇曳的走过来,一双眼睛笑成了动人的月牙,她朝两人俏皮一笑:“是你俩啊,好巧,你们好,我是成钰。”
陈今对这大方的姑娘印象不错,笑道:“你好,我是陈今。”
林隐还是那副德行:“林隐。”
成老先生则是一副不知所以的茫然,他看看这两个又看看那个,他这个中间介绍人现在被冷落的厉害,而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转向他的宝贝闺女,问道:“小钰,你们早认识?”
成钰亲昵的挽起他爸爸的胳膊弯,将昨天下午的事情给他爸描述了一遍。当然,这是个厚道的姑娘,宽容厚德的将林隐那个坑爹又尴尬的喷嚏悄然抹掉,只将这人怎么凭空出现解救疑惑的众人与纠结之中的英姿说给了她爸听,直将这老先生听的看着林隐频频点头,还卖命的跟他女儿夸起这年青人是如何有才如何靠谱。
陈今在一旁好笑的想到,这老先生现在像是跟女儿推销女婿似的操心爸爸。而他家那位站在一旁口观鼻鼻观心,好像别人口中热切探讨的少年英雄是打他面前走过的路人甲一样无知无觉。
成老先生介绍完女儿,还有一众人等要向民间专家林隐介绍,他带着专家林隐,拖着自家女儿外加酱油瓶陈今,周转在还在做最后布置的鉴宝大厅,什么这是刘教授那是胡教授,反正每个人都是教授,直到11点,几人外出吃了顿便饭,条形的四方桌,成先生明显想让林隐和成钰单独坐在一起,结果林隐一屁股坐下,指着挨着的一个座位张口就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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