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走!”贺奇帆突然开了口。
我有些怔怔地看着他。
贺奇帆猛地回头看我,狠厉的眼眶中是阴狠的血红,“岳随风,今天你离开,一定会后悔的!”
我后背一僵,我知道,这是抉择,在他和上官云之间做抉择,我选择了上官云,我不会后悔的。
我还是打开门冲了出去。
我急忙忙地回到上官云家,只一眼,我就看到他坐在阳台上,动也不动,仿佛石化了一般,茫茫然地望着远方。
我顾不得换鞋,走过去坐在他身旁,心头微微发酸。
“我……”
“嘘——”他没有看我,只是笑了笑,“回来就好,不是我一个人就好。”
、夜场相寻,阿云偷情
不等我说完,他突然一下子拥住我,有一下没一下地拍了我的后背,“累了吧,洗洗睡吧,我帮你放热水。”
说完他蓦地松开我,一个人进了浴室,听到了他放热水的声音。
洗完澡,我主动挨近上官云怀里,红着脸搂紧了他的腰,手抚上那个伤疤的位置,因为这个伤,我有幸认识他。
我没有半点睡意,该告诉他贺奇帆的事吗?怎么告诉?告诉他我身为他的男朋友,要去陪别的男人三个月吗?
“上官云,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些踟躇地抬起眼看他,“我因为一些事暂时离开你,只是暂时,你会原谅我吗?”
“离开我去陪贺奇帆吗?”上官云闭着眼睛说道,语气很平静,没有半点涟漪。
我僵了下,突然觉得无论他同意或者不同意我都不会开心,我难道要他笑着把我送给别人吗?
“也许,不一定是你先离开我。”上官云突然静静地说道。
我猛地抬头看他,他是什么意思?
上官云睁了下眼睛,啄吻了下我的唇,笑了笑,“睡吧。”
我窝回他的怀里,只要有他在,终究是一夜好眠。
检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几千号人里,居然没有一个对上型的,我终究是没有告诉上官云贺奇帆的事,我依然住在是上官云家,本来我还在为每天的出门找理由,可我却发现我根本没有找理由的必要,因为上官云也不在家,他都不在,我还需要和谁解释?
贺奇帆已经开始住院了,我能做的,只是坐在床边给他讲着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还有为他的剥各种水果的皮。
我终于见识到白血病的可怕,我只是抓了下他的手腕,他的手腕顿时形成一大片淤青,久久不散,那样可怕……
我无意识地削着手中的苹果,手指突然一痛,我忙把手指塞到嘴里。
该死,为了这个破苹果,我已经割破我三个手指了,十指连心,心呐呐呐呐!
贺奇帆躺在床上看电视,皱着眉头看着我,一脸嫌弃地伸手拿过我手中的刀子,“别削了,我不吃了。”
“不行!为了那个破苹果,我已经牺牲三个手指头了!”这都是血啊,人血啊!
“可是等你削完,还能吃吗?”
我看了看手中的苹果,好家伙,和世界地图似的,还是红色的地图,我撇着嘴把苹果扔了,低下头装鸵鸟。
贺奇帆坐起身来,抓过我的手检查伤口,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突然的温柔,他低下头,轻轻吻上我的手指,我一惊,猛地抬起头,看到贺奇帆帅气的脸孔瞬间放大,吓得我连忙起身,被身后的椅子绊倒,摔倒在地上。
我揉着某个不好说的位置站起来,我可怜的臀部啊,这是你第二次在医院受伤了,看来你和医院真是八字不合啊。
不过还好,没吻到。
哎?贺奇帆要吻我?
从这个问题中觉悟以后,我后退N米看着他,“你……”
韩宁宁买完午餐回来,我松了口气,从来没比现在更喜欢韩宁宁了!
她把午餐放在桌上,贺奇帆看向她,“宁宁,我还想喝粥,唔,皮蛋瘦肉粥好了。”
韩宁宁面不改色的打开袋子,“我买的就是。”
“额,我突然想喝银耳莲子粥了。”
韩宁宁看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门。
我含泪看着韩宁宁出门,我的救星,救星啊,你别走……
我无措地看着贺奇帆,嘿嘿地笑,“那个,一碗粥肯定不够你喝,你生病了,多喝两碗,我也去给你买哈。”
不等他回答,我忙着冲出病房,那速度,不是我吹,刘翔都得甘拜下风!
离开医院,我直奔了上官云家,他依然不在家,连上官奶奶也不在,我能做的,只有等,坐在沙发上等。
我听到扭动钥匙的声音,我忙着站起身,门被打开,一位大约四十岁的妇人踏进来,如果不是因为我知道她的身份,我断然猜不出她已经四十岁出头了,因为我曾见过她,只是一眼,足以印象深刻。
妇人见到我也是一怔,像是正在想事情,有些走神,好半晌才轻轻笑了下,“你就是小风吧?”
我深深鞠了个躬,“沈阿姨您好。”上官云和我说过,他的母亲——沈曼。
沈曼点了点头,丝毫不忌讳地拉着我的手走到沙发前坐下,“小风,你爱阿云吗?”
“爱。”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不过我一点也不想问为什么。
沈曼笑了下,“阿云应该也很爱你,不然也不会这样保护你。”她喃喃说道。
我有些奇怪,“这样保护”是什么意思?怎样保护?我有什么危险吗?
“好好爱他,”她拍了拍我的手,“也许我不能给他的,你可以。”说完她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留下茫然的我。
我拿出手机又给上官云打了个电话,难得的,电话竟然接通了。
“喂……”
这不是上官云的声音,我知道。
“上官云呢?”我问,对方在的地方很乱,有叫声有歌曲声,不是酒吧就是KTV。
“他在……不,他不在……”对方唯唯诺诺的。
“到底在哪!”我感觉我身体里又有些异样的骚动。
“……”电话明显被另一个抢了去,刘佳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岳随风你吼什么啊?想找上官云,就来夜色KTV36号包间。”说完立即就挂了。
我茫然地盯着手机,上官云在KTV?还和刘佳佳在一起?垂在身侧的双手狠狠地握成拳。
我站在36号包厢的门口做深呼吸,冷静,一定要冷静!如果上官云和刘佳佳在里面乱搞怎么办?
唔,我要怎么开场?就说,“嘿,饭后来偷情吗?”额,不对,太老套了,就说“嘿,你也来偷情啊?”额,貌似我好像是来捉奸的,有了!就说“偷情吗?算我一个吧。”到时候看他们怎么回答我。
我很温柔很温柔地打开门,随即僵住。
包厢里最起码有三四十号人,里面全是我不认识的人,他们打扮的十分不正经,这样的打扮却是我熟悉的,一个个衣衫不整,几乎每个男人身边都搂着一个小姐,至于那些小姐……额,你们还穿衣服干嘛?反正穿和不穿没什么分别。
我怔在门口,怀疑我是不是走错了。
有个男生认出了我,大喝:“嫂子来了!”
我:“……”
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忙碌看着我,唱歌的不再唱歌,喝酒的不再喝酒,抽烟的不再抽烟。
那个男生小跑到我面前,“嫂子,你怎么来了?”
其实我一直很佩服上官云的这些朋友,他们是怎么把“嫂子”两个字说的这么自然的?我们是在搞基搞基搞基啊!至于这么淡定吗?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小姐立即风情万种地扑到他怀里,“阿炮,她是谁啊?你怎么丢下人家不管!你叫她嫂子?难道你们是……”
不等小姐说出什么不堪的话来,阿炮已经一巴掌打了上去,小姐愣了下,随即捂着脸乖乖回到沙发上嘤嘤地哭去了。
“上官云呢?”我没心思和他们纠缠,直接不如主题。
“云哥……他不在这里……”阿炮左右游移着眼睛,身子挪动着,似乎想挡住身后的某些东西。
“我再问一遍,上官云在哪里?!”我的情绪有些渐渐失控。
阿炮干脆仰头望天,无视我。
我绕过他。
原来这就是他不想我见到的,上官云坐在酒桌前和一名小姐正激情地拥吻着,那个女生并不是刘佳佳。
我就那样看着他们接吻,吻了有一会儿,上官云嫌恶地推开那名小姐,使得她跌坐在地上。
上官云通红着脸,桌上放了一堆空瓶子。
我的拳头重新握紧,这些天不见他,他就在这种地方鬼混吗?
那名小姐可怜兮兮地望着上官云,“阿云……”
醉酒的上官云似乎没看到我,只是瞪着她,“滚!你不是她,不是……给我滚!”
愤怒的火焰降了些,他说的,可是我?
上官云抬头,看到我怔了怔,严重浮过一丝心虚,但只是一瞬,他转过身继续一杯一杯地喝酒,余光扫到坐在地上的小姐,“还坐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过来坐好!”
“可是阿云你不是叫我滚……”
“我叫你过来坐下!”上官云一声怒吼,所有人倒吸了口凉气,向中了孙悟空的定身术一样,动也不敢动。
那名小姐怯怯地坐会他身旁,上官云一下子搂住她的肩膀,有些挑衅地看着我。
我感觉我的怒火就像英国的天气一样时好时坏,现在的我就处在一个怒火焚身的边缘,我忙着转过身不再看他,我需要离开,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我才刚踏出一步,几张陌生的脸孔挡住我,笑得不怀好意,“小弟弟,来都来了,干嘛走呢?”
“对啊,留下玩玩嘛。”
“弟弟,你是哪个学校的?放学哥哥去接你啊……”
我红着眼睛看着他们。
是了,以前我跟着爷爷的时候,爷爷手下的兄弟也是这样,不一定是同性恋,但一样男女通吃,上官云就算不是黑社会的,也一定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在我发火之前,阿炮已经把他们拉开,“你们几个想死啊,他是云哥的人!”
“那有怎样,以前大家又不是没有玩过阿云的人。”
如果说我现在是一颗C4炸弹,他的这句话就是导火线。
、干柴烈火,裂爱分手
怪不得上官云对于我是同性恋一定也不诧异,原来他早就和别的男人牵扯不断了!不只有女人,还有男人!
我相信我现在的脸一定比青青河边草还青。
我一拳打开眼前的人,随即转身一把揪住上官云的领子,竟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跟我走!”
上官云淡淡地看着我,不紧不慢地笑了,“你去陪着你的贺奇帆就好,别来烦我。”
我的手一僵。
他依然那样淡淡地看着我,“想救他吗?”
我顾不上听他说这些,事实上我也根本没有听进耳朵里去,我瞪着他,一字一顿道:“我说,跟、我、走!”
“想救他也不难,”上官云不理会我,自顾自地说道:“我的骨髓型号和贺奇帆完全吻合,”他定定地看着我,“可是我不想救他,我想让他死。”
我听不进他的话,注意力反被他脸上的五指印吸引了去,“你的脸怎么了?”
“没什么,”上官云刻意别开脸去,“不小心碰到而已。”
你是碰到了什么,才能撞出这么整齐的五个手指头印啊!
我还在揪着他的领子,手指触碰到他的脖颈之间,刚才没有注意到,现在才发现,他竟烫得惊人。
“你发烧了?”
上官云闻言轻轻笑了笑,“你终于发现了。”
“烧了多久?”上官云侧过头很认真地想了想,随即笑了,“好像有一个多星期了,自从那天你去陪贺奇帆没有回来那晚开始……”他重心不稳,身子软软倒在我怀里。
我顾不得其他,拦腰抱起他冲了出去。
刘佳佳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二话不说跟着我就挤进了出租车,我懒得理会她,满心都是昏迷的上官云,索性由着她去了。
“阿云的妈妈回来了。”刘佳佳突然开口。
“我知道。”是沈曼,我已经见过了。
刘佳佳又顿了会儿才重新开口,“那不是阿云的亲妈妈,虽然阿云是刚转来的新生,可是他和我哥认识很久了,阿云的生母在他出生不到满月的时候就一个人去了美国,再没回来过。”
“为,为什么?”什么理由可以让一个母亲抛下未满月的儿子孤身出国?
提到那个女人,刘佳佳顿时皱起眉,一脸鄙夷,“还不是那种最老套的电影情节,她嫌弃那时候阿云的爸爸太穷,就跟别人跑了!”
……果然很老套,我看着怀中昏睡的人,他就是这段老套电影里的受害者吗?
“阿云的爸爸怕没有母亲对阿云的成长有影响,才和沈阿姨再婚,想给他母爱,所幸沈阿姨真的对阿云很好,甚至为了他没有再生。”
唔,这点从开学那天在车上看到他们的相处方式就看得出来。
我握紧上官云的手,紧紧地握住,“后来,他是怎么知道的?”
“哪有永久的秘密,有次沈阿姨出车祸,医院的血库不够,阿云想给她输血,却发现他们的血型完全不符合。”
我想,那时候,上官云的心里一定很疼。
“现在,她回来了。”
虽然刘佳佳没说是谁,可我知道,她说的是上官云的生母。
“她是来带上官云走的?”
刘佳佳没有再说话,而是叫司机停了车,自己二话不说下车就走了,我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头渐渐不安。
我扶着上官云回到家,家里一个人都没有,我想这些一定和上官云的生母有关,我扶着他回到房间,药刚才在路上已经给他买好了。
躺到床上,上官云朦朦胧胧醒来,让我有些不确定他晕倒到底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醉酒,不管因为哪个,发烧是真的,药总是要吃的。
“我不吃。”上官云一把挥开我的手,有些像闹别扭的孩子。
“听话,把药吃了。”我稳住杯子,还好没掉下来。
上官云扶着头坐起身,我忙过去帮他按摩太阳穴,几乎是我触碰上他的一瞬间,他立即躲了开,仿佛碰到一件多么恶心恐怖的事物一样。
他这一躲,我感觉心从头彻尾地凉。
上官云对于自己的动作也怔了怔,随即有些不自在地别开脸。
“包子……岳随风,我们分手吧。”他平静地吐出这几个字,平静得好像在谈论天气一样。
分手?我甚至觉得我们都还没来得及在一起过,怎么就分手了?
我笑了笑,觉得杯子里的水不太热了,忙着给他换了一杯,“来,先别说话,把药吃了。”
“吃了也没用!”上官云干脆抢过杯子和药全数摔到地上,“我说我们分手吧,我腻了!”
腻了腻了腻了腻了——
分手分手分手分手……
“我不同意!”我猛地抓住他的肩膀。
上官云苍白着脸看着我,笑得猖狂邪魅,“分手是两个人的事情,可是交往也是两个人的事情。”
他残忍、决绝地看着我。
他眼中的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