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报仇。”卓逸轻声说,“只凭巴尔亚一个人做不到架空你的黑网,黑网里一定有人跟他勾结。巴尔亚的目的也不止是图谋你的黑网,那不值得他与你们为敌。你那五个兄弟,杀伤力极强,他不动用更多更强大的力量做不到那一点。不管是雷比特还是出卖你们的人,我帮你找出来。就算你那五个兄弟下了地狱,我们也要让他们开心的笑一次。”
俊阳的喉结耸动了两下,“我,也会下地狱。”
“怕什么?”卓逸终于放下了心结,“有我陪着你。”
冬日午后的太阳,从厚厚的云层里飘出来,明媚的阳光普照大地。温暖着,每一个黑暗的角落。
第一次,他碰了卓逸的时候不记得控制力气。狠狠地把人进了怀里,暗哑的声音,无助的祈求:“卓逸,别推开我。我……”
卓逸闷在俊阳的怀里,咬着嘴唇。
还是不会哄人么?甚至不会为自己辩白。齐俊阳啊齐俊阳,我无可救药的爱上了你这样一个不解风情,木讷而又迟钝的家伙!
分手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没了自己,谁来疼他?谁来宠他?谁来照顾他?没错,这个世界上只有自己最疼他、最宠他、最爱他、最能安抚他的伤痛。他经历了太多的痛苦,或许,自己宠的还不够,爱的还不够。
抓住他的衣襟,想起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死都不放手!
察觉到怀里的人放然软了身体,俊阳却不敢轻举妄动。他生怕做错了什么惹卓逸不高兴,而到底该怎么做,俊阳不清楚。他想要的,就是紧紧抱着他,不撒手。
两个人谁都不说话,紧拥着对方。不知道拥抱了多久,俊阳终于懂得捧起卓逸的脸,试探性地靠近。他只是本能的想要吻他,想要再一次亲吻让他魂牵梦绕的恋人。
灼热的呼吸倾洒在彼此的唇上,滚烫的令人心跳过速。他们似乎都等了很久。为了这个吻,他们小心翼翼地接近,像是两只受了伤的野兽,谨慎的,带着温暖,靠近对方的伤口……
那该死的!响个不停的警笛声打断了眼看着就要贴在一起的嘴唇。俊阳猛地一惊,顺势将卓逸搂在怀里,转头看着从后面赶上来的几辆警车,他马上探过身子到后座上,用力拍打了一下车座。车座瞬间翻了个儿,那把狙击枪掉进了里面的夹层,车座像个翻斗似地又弹了回来。这时候,警车已经靠近了他们,俊阳不慌不忙地从小储物箱里掏出一瓶透明的膏,涂抹在手以及手腕上。
“这样,就检查不出硝烟反应。别担心,我不会有事。”
俊阳的反应之快,让卓逸觉得非常满意。但是,他回了头,瞧着已经停下来的警车,愤愤地骂了一句:“碍事的条子,来的真他妈不是时候。”
闻言,俊阳一愣,随即红了两边的耳朵。
还是那个农场,还是那个马房。七八个身材魁梧,凶神恶煞的男人趴在地上,紧咬牙关忍着身上的疼痛。雷比特缓缓走在他们之间,手里拎着皮鞭子,看到哪个不顺眼抽上几下。男人们硬挺着不吭声,这越发让雷比特感到烦躁。
“我亲爱的兄弟们,你们的感情真丰富。”雷比特晃动着手里的鞭子,傲慢地说:“几年了?两年还是三年?你们想他,知道他回来了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他。天呐,这是多么感人啊。”
话音未落,鞭子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狠狠抽在一个男人的脸上。男人闷哼一声,握紧了拳,却不敢反抗。雷比特根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继续慢悠悠地边走边说,“我待你们不错,为什么总想着离开我呢?”
这时候,一个伤势较轻的男人抬起头来。他的脸上布满了伤疤,赤红的眼紧盯着雷比特的背影,开口说:“头儿,您误会了。我,我们只是在一起聊聊天,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哦?”雷比特扭着腰,回头看伤疤脸,“这么说,是我误会你们了?是我的智商有问题喽?”
“不,不是这个意思。”伤疤脸赶紧解释。
雷比特忽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戛然而止。他冷眼扫过这几个人。一共八个,当年狂徒亲自吸收进黑网的主力干将。出了那六个人外,这八个人也是身手相当强悍的雇佣兵。不过,那又怎么样?他们趴在脚下,像一条狗盼着自己扔点骨头。这种将狂徒所拥有的东西踩在脚下的感觉简直太棒了!
雷比特觉得舒爽了很多,他的眼神扫过八个男人的脸,微微一声叹息。扔掉手里的鞭子朝着马房的门走去。趴在地上的一个男人长吁一声,又熬过了一次。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时候是个头儿?为什么要惧怕雷比特?他不过是黑网的首领而已,比当年的狂徒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他凭什么对他们这样?妈的,不干了!天底下,又不是只有黑网一个雇佣军团。
再忍忍,找机会带着弟弟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
男人看着雷比特走出了马房,门紧紧闭合,铛啷一声!八个男人的心顿时紧绷了起来。与此同时,马房屋顶的四个天窗同时打开,四挺重机枪的枪口,穿着天窗口探进,对着他们……
午后的农场里,马匹和牛羊还在草地上悠闲地漫步,枪声如暴雨般响起,惊的马儿扬起前蹄,嘶叫长鸣;牛羊受了惊吓,在草地上乱跑乱撞。可怖的枪声持续了五分钟之后,才算停下。从马房屋顶下来的杀手们走到雷比特身边复命,都死了,无一疏漏。
雷比特靠在车上,摆弄着手里的抢,头不抬眼不睁地说:“进去补枪。”
杀手们一愣,随即不敢耽搁,转了身跑进马房。不多时,枪声再度响起,八枪,爆头,再无生还机会。
雷比特这才觉得满意。他晃悠悠地站直了,告诉手下人,收拾东西,换个地方。随即,招呼了下属,“来,伊布,帮我收拾东西。”
年轻的伊布默默地跟在雷比特身后。
“伊布,你跟着我多久了?”坐在床上的雷比特望着伊布忙碌的身影,问道。
伊布是个很帅气的小伙子,只有二十三岁。他平时很不爱说话,脸上鲜少有表情。雷比特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当个干点杂事的小弟使唤。伊布没什么特殊的能力,身手枪法也不好,他只是很安静。有的时候,雷比特需要一个存在感很低的人。
“一年多了,大哥。”伊布恭敬地回答。
“一年多了啊……”雷比特忽然笑了。他的视线落在伊布挺翘的屁股和略细的腰上,“伊布,过来。”
伊布的手顿了顿,帅气的脸变得苍白。他转了身,慢吞吞地走到雷比特面前。毫无悬念地被拉倒在床上,被撕坏了裤子……
“大哥,我不是基佬。”伊布紧皱着眉,试图反抗。
雷比特笑很开心,他扬扬眉,撕坏了伊布的外衣,“你是什么东西跟我无关,我高兴,这才是主要的。小子,你该觉得快乐。”
不,如果可以我更想杀了你!
当伊布被雷比特压在身下,忍受剧痛和屈辱的时候,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拼命忍耐。
没人知道,马房里有他同父异母的哥哥。他们感情不好,从对跟别人提到这种关系。但,已经没有其他亲人的伊布,还是偷偷关心着自己的哥哥。现在,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
、24
在半路上被警察打断了和好的机会,卓逸早早憋了一肚子的气。幸好他还有些理智,以三寸不烂之舌让警察放过了俊阳,他一个人跟着警察去了。
一路上,卓逸都在纳闷,已经报出了霍华德家族的名号,警察怎么还是穷追不舍?而且,警察轻易的接受了他对俊阳这个人存在的解释,就像,从一开始就没想带走俊阳。
卓逸带着很多疑惑走进警察局,走进一间小办公室。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警察行动不合理的原因。看到国际刑警挂着凝重表情的脸,卓逸噗嗤一声地笑了出来。
“你还有心情笑?”雅各布总是容易冲动,他似乎也总是忽略,道格拉斯是他的搭档也是他的长官。
为什么不能笑?卓逸不但要笑,还要笑的大大方方,淋漓尽致,舒畅豪爽!不管是霍华德家族还是国际刑警,连黑网都包括在内,他们都眼定定地看着自己和俊阳的一举一动。他们三方相互制约,相互挤兑,每一方都想着坐收渔翁之利,而每一方都想抓着他跟俊阳不放。这不得不让他觉得好笑。
卓逸言明:你们国际刑警的正牌军等到炸死了两个人、霍华德家族被杀了一个人才姗姗前来,你怎么不等我彻底破了案再来呢?那样不是更省事嘛。被他调侃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道格拉斯也知道自己的确是想坐享其成,等齐俊阳跟霍华德家族掐个你死我活再出来收尾。可如意算盘打的再好,也抵不过齐俊阳对卓逸的感情。这一点,道格拉斯漏算了。他没想到,齐俊阳为了卓逸只身闯入霍华德家族,更没想到家族的BOSS本杰明居然没有一枪崩了齐俊阳。其中原因,敌对双方的理由,只为一个逸公子。
道格拉斯是个典型的异性恋,他看不出逸公子究竟哪里好,值得两个男人为他放弃了原则,放低了底线。在他看来,逸公子无非就是长的帅了点,鬼心眼儿多了点,为什么本杰明就因为他没杀了齐俊阳呢?
对于国际刑警那点小心思,卓逸明明白白的。他清楚,道格拉斯并不是指望着本杰明能杀了齐俊阳,而是希望他们之间能有一番生死相搏,那样的话,紧追俊阳不放的雷比特必然会参与进来。以雷比特对俊阳那种变态的执着来看,这人必定会先帮着俊阳杀了本杰明,那时候霍华德家族就等于群龙无首,谁都能吞了他。随后,俊阳若能杀了雷比特,国际刑警就可以抓住机会彻底铲除黑网。
卓逸把道格拉斯整的尴尬异常,最后,他笑道:“所以说,你来早了。”
一旁的雅各布恼羞成怒,瞪着眼睛要跟卓逸理论一番。道格拉斯赶紧制止他,也是知道雅各布根本斗不过卓逸。既然话已经说开,道格拉斯倒是大方地承认了,“在其位,谋其职。这还是你们国家的古训。既然我为国际刑警组织服务,首要考虑的就是整个组织的利益。我不否认的确想借用齐俊阳的手,将两家连根拔起。但是遇到危险,我,以及我的组织会全力以赴支援你们。这就是现实。”
“我想你误会了。”卓逸说,“我只是剖析一下你们的目的,而非讨厌你。我并不讨厌你,你这个人虽然缺德了点,但缺德的很坦然。这一点我不讨厌。我只是要警告你们,别再打俊阳的注意。”
说着,卓逸缓缓站起身,似笑非笑地看着道格拉斯,“他不高兴,我也会不高兴。我不高兴,谁都别想高兴。”言罢,手指点了点雅各布,“先生,你的脸再扭曲下去就可以进古生物化石馆了。”
“你太嚣张了!”雅各布扯着嗓子叫嚷。
“去查霍华德家族干部一年内的经济情况。”卓逸无视了雅各布的反击,严肃地说,“别管多少人,一定要查个仔细。我怀疑,霍华德家族里的人跟黑网勾结。还有,你们组织里的问题你们自己解决。当年是谁跟巴尔亚有密切关系,这个问题不查清,别说本杰明和雷比特,就连你们也得一起死无全尸。”
一次见面,卓逸成功地给国际刑警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下马威!故此,他的心情很好。走出警察局,一眼瞧见了俊阳那辆被撞到走形的车,卓逸洋溢着笑脸跑过去,一路上明媚的阳光仿佛为他的脸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光。
坐在车里的俊阳看傻了,多日来的苦闷,焦躁与急切仿佛都在这一刻,被卓逸发自心底的欢笑驱散的一干二净。神奇的笑容,永远不会离开他,这就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他打开门,让他的阳光靠近,紧紧地抱个满怀,温暖的,悸动的,幸福的无言以表。想要说些甜蜜的情话,却发现说什么都无法表达自己的心情。忽然意识到,内心被塞满了幸福快乐的心情卓逸早已有过。所以,才会说:横刀立马,谁抢砍谁。
“卓逸,我想跟你做爱。”
没办法,这种时候他只能说心里话,也只会说心里话。
但卓逸却是实打实被吓到了。他不记得有教过俊阳这么直率地表达心情,谁教他的?混蛋,自家的木讷狼被带坏了。但不可否认,他高兴的一塌糊涂,期盼的亟不可待。
故作愠怒的模样,却忽略了自己通红的脸。卓逸故意咳了两声,不轻不重地拍打着俊阳的额头,“胡说什么呢!先查案,那个,晚上,晚上再说。”
木讷的男人直来直去,不懂得控制自己。紧紧楼住卓逸,大手顺着腿根摸到了里面,“我不想等。”
“那也等!”混蛋!大白天的,还是在警察局门口,你想干什么?车震?妈的,还要不要脸了?
俩人腻歪的难解难分,幸好谭小青的电话打过来,这才让卓逸找到机会推开俊阳。谭小青并没有询问这几天俊阳在本杰明庄园过的怎么样,他开口便说:“爷爷把那本日记寄过来了,你们过来看看。”
这是正事。卓逸偷偷地按了按裤裆,让已经冲了血的家伙安静下去。再瞥一眼俊阳那儿,好家伙,都支帐篷了!今晚,他不会让自己睡觉了吧?要不要下午补个眠什么的,没有充沛的体力根本招架不住他啊。
开着破车赶到卓然的别墅,卓逸做好了被哥哥痛骂的准备。哪知见了面,卓然压根就没搭理他,直接把爷爷邮寄过来的日记放在桌上,说:“看吧。”
谭小青偷偷给卓逸递眼神,告诉他:你哥快气死了。
没关系,哥哥什么的慢慢哄就可以,不哄也可以。卓逸没把这个当回事,招呼谭小青和俊阳一起看日记。
日记里记得东西很杂,有生活日常、有果汁菜谱、还有一些对政治局势的分析。反正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卓逸翻翻找找,总算找到了他曾经看过的那两页。
奇怪的是:上面没有年月日,看上去不像一天的日记。开篇就是一句——太可怕了。
接下来,日记里记载的事情基本跟国际刑警关于倒卖儿童的资料差不多,甚至还有些内容是俊阳曾经回忆过的。所以,卓逸对这篇日记显然有些失望。但,这篇日记背面的字引起了他的关注。
「我一直无法理解雷的做法。世界上有着太多太多的黑暗,你根本看不到它们。即便看到又怎么样呢?仅凭你一个人能改变什么?但是,今天我看见了,亲眼目睹。那时候,我理解了雷,理解了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一辈子搭进去,理解了当初他什么要放弃我们的感情。没有亲临其境,谁都不会有那种愤怒和不甘。我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