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幽幽地看了秦牧一眼,抛下一句话:「混多了人会变怪。」说的是申生,其实也是警告秦牧。
「……」秦牧满头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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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韩信少年大概已经对这世界绝望了……包括嬴氏一家……
扶苏是箭靶?
早晨成了嬴氏一家聚会顺便锻链的机会;韩信见了几次,便无视了扶苏和秦牧的互动,在练武时做到了心如止水的入定状态。但依然被申生缠着,有点手忙脚乱。
秦牧的弩兵与韩信的军队配合着;演练出几个兵阵。当然楚军不时来骚扰;只是韩信和秦牧有默契地一退再退;做出弱不堪挡的表象,吴沛两国的将军见状;纷纷不屑於秦国的弱小,慢慢变成了主力与楚军对战的人员。
渐渐地,他们对着扶苏等人也不怎麽尊重了;言语上甚至有着蔑视的意味;大言不惭地把秦国眨低。扶苏好脾气地忍了,但秦牧他们却不能忍,不时发生肢体上的冲突,渐渐火药味亦浓厚起来。
在九月底,秦牧打算先率领一部分军队在城外的空谷紮驻,准备与韩信里应外合,把楚军引进城里击破,但与吴沛两国的将军又在这件事上发生了争执。两个将军都觉得这战术显不出威风,而且三国的军势颇强,无必要处处顾虑,更扬言若是秦国无能,吴沛两国也会多加关照,让他们可以安然撒退。
秦牧的脸色诡异,韩信只是冷笑了一声,便甩袖而去。於是双方再次谈不拢,也就把问题搁置了。
之後,扶苏亦在侧厅设了私宴招待,韩信负气而入,而秦牧则随後,背着手很淡定。
「欺人太甚,不过是一方小霸,居然视大秦如无物!」韩信用力的拍桌,怒道。与扶苏相处久了,他已经开始回复真我的个性,变得不拘小节,这阵子他就气得忘了行礼,直接坐下,愤愤不平。
「莫气。」秦牧亦坐下来,淡淡地说。
扶苏为他们各自倒了一杯凉茶消消火气,好奇地问:「他们又说了甚麽?」
秦牧把话重复了一次,这下子连扶苏都皱起眉头,不爽地说:「这口气也太大了吧,他们跟楚军对战也不是百战百胜啊,还不是偶尔有几次被打到痛哭流涕,要让你们出去收拾……真是的,当个炮灰也不好好当,这麽嚣张地蹦来跳去,惹人烦厌。」
韩信自动忽略了扶苏话语中令人难以明白的词汇,只回应部分他听得明白的:「确实是过分嚣张,我想我们也不必过於退缩,此时与秦将军两军汇合,加上新战术,必然能大扫四方。况且秦将军手上不是还有秘密武器吗?何不就此与他们决裂,驰骋沙场?」韩信这道气真是憋久了,除了不得意时,他从来没这样憋郁过。
「不急。」秦牧的大姆指磨擦着杯沿,忽然微笑了一下:「让他们得意,也得意不过几天了……」他决意让这两个将军以身葬国,直接用血肉之躯挡住楚军的兵马,好让他的军队可以缓一口气。
「恐怕以他们的表现,一兵败便会逃走,想拿去挡也难啊……」扶苏忧伤地说。
「凡事总有意外……」没有人可以冒犯了他後还能安然无恙,过去不行,现在也不可能。秦牧冷笑了一声,他就是在他们撒退的路上埋伏一两个弩兵,把他们都杀死又怎样?
扶苏默默地往韩信那边移了一步,这样散发着低气压的秦爹看上去好恐怖……
韩信轻咳了一声,却是有点不太赞同这等小人的行径。他性格正直,有话直说,因此容易被人觉得是嚣张跋扈,容易得罪别人,但这不代表他本性是坏的,反而是过於忠直而不知不觉间常得罪人而不自知。
但他最终没有反驳秦牧的说话,因为那两位将军也把他得罪狠了。
「那他们败了也没关系……?」扶苏左看右看,他两位将军的脸色有点难看啊。
「本来打算清空一城百姓,以城为主要战场,弩兵们在高空中进行射击,而韩将军的兵将穿着特别的衣服以示区别,现在他们先行挡住楚军,兵败後再由他们引楚军而入,也并无不可。」秦牧说,今天的战术本来就是用来唬人,他才不会把真正的目的告诉吴沛两国的将军。
由扶苏改良过後的弩弓因为穿透力强,而且操作方便,因此士兵操作时亦能灵活自由,方便从不同方向攻击,若从高地往下直击,必然能如瓮中捉鳖,如入无人之境。
而最好引他们进城的人选……
秦牧看向扶苏,真诚地建议:「陛下,此等重任非你不能担任了。」有谁会比扶苏更适合当箭靶,那些人即使知道是陷阱,为了杀扶苏也得冲啊。
「……」扶苏木然地转头看着秦牧,若不是韩信在场,他真想问他爹一句:他真的是他的儿子麽?
韩信亦点头:「若能得陛下相助,必定能事半功倍。」
扶苏扶额,说:「我帮忙倒没关系,但你们要我怎样做?」
「待在城里,等那两个将军离开後跟在後面,他们输了後适时跳出去吸引敌军的注意力。」秦牧简洁有力地说。
扶苏看看韩信又看看秦牧,只能无奈点头,说:「你们高兴就好。」
*
十月时,南方的天气已经转寒,但四处还是能见到绿草青青,只是都有点乾枯的模样,不太精神。申生已经早被送离开了南郡,交由驻守在阳南的章邯将军保护。城内气氛抑压,在路上走动的人也不见有多少笑脸。
在十月中的一个早上,吴沛两国的将军便志得意满地领着他们国家的军队出发,这两个国家的士兵都投给秦国的士兵蔑视的眼神,认为他们这些龟孙子也只配龟缩在城内作补替的存在了。显然因为连续与楚国小战了几场都大获全胜,使到他们有点嚣张起来。他们对於一直在城内不敢出战的秦兵都很看不起。
由於秦牧和韩信都下了命令不许生事,那些秦兵只能吞声忍气,恨恨地看着那群士兵对他们吐口水或是发出嘲笑的声音。这更助长了另外两国的气焰,得寸进尺。
在半个月内,秦牧不慌不忙地把百姓移走,再用士兵伪装百姓,因为沛吴两军紮营的地点是在城外,并没有发现南郡城早已经被清空,剩下的全是士兵伪装而成的百姓。还以为秦牧和韩信真的妥协了,一切都依两国为首,两个的将军自然有了大哥的风范,让秦兵继续‘龟缩’在城内,也不要求他们太多了。但两国之间开始有了暗斗,毕竟老大一职,只有一个能当!
等吴沛两国的士兵们全都得意洋洋地走了後,其他秦国的士兵瞬间精神起来,一直在上面暗地里观察的秦牧从城楼上下来,对裨将说了一句:「开始准备。」
他旗下的士兵不约而同地立即拿出怀中的弩弓,套在手上,再抽出箭筒背上。顿时数千个弩箭手英姿飒飒地立在大街的两旁,随时准备杀戮。这前後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便已经把所有配置都装备好了。
韩信亦从後方骑着棕色的俊马走过来,他身後便是更为庞大的秦军,而扶苏则在队伍中央骑着马,身周有着无数的人重点式保卫他。他们躲在深山之中,待到吴沛两国的士兵开始离开,才从北门走到南门。
「小心。」秦牧站在地上,抬起手与韩信击掌,神情严肃,稳若泰山的气度使他虽然居在下位,却依然不失气势。
「好兄弟。」韩信紧紧地握着秦牧的手,神情难免兴奋──每一场的战事他的心情都高昂。
等到韩信领着军队往前走,秦牧就站在一旁,等着扶苏过来。
扶苏小心地策马离开了被包围的队伍之中,特意下马来跟秦牧拥抱了一次。
「保护好自己,有事就把他们引至深山再逃,你知道路的。」秦牧已经在深山布置好炸药,以防万一,作好两手准备。正因为他有极大的把握,所以才会让扶苏亲自引兵入瓮,否则他轻易不会让扶苏去冒险,宁可亲身上阵。
「嗯嗯……」扶苏在之前几天已经让秦牧带去熟悉了秦牧特意留下的逃跑路线,闭上眼睛也能想起那条曲折的路。
扶苏蹬了一下马鞍,上了马,意气风发地说喝道:「出发。」顿时因为他停住的队伍开始走动。
那张脸上的张扬,彷佛又回到了秦牧初见扶苏之时那份嚣张。扶苏策马赶上了前面的队伍,只留下一个背影供秦牧目送。
等到整个军队离开後,厚重的城门缓缓地关上,叽哑叽哑的声音沉重地击在每个士兵的心上,使他们更为肃穆。
「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秦牧沉声地吩咐,他的裨将亦同时两脚往前一站,吆喝着各队的队长带领好自己的人员,在指定的位置上待好。
一整个南郡城瞬间便变成了杀戮的堡垒,静等着敌人入计,决一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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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又要打仗有木有……那麽坑爹的战术继续来一发……
坑死人不偿命……可行性……嗯…= =谁会真的研究我想出来的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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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自知之明
单方面的屠杀
艳阳高挂在天空上;十月的天气虽然不算热,但直晃晃的太阳还是晒得底下正在赶路的人冒出一身热汗。
「陛下,就快到七里坡了,要不大军就此停下;先观察一下形势再说?」负责保护扶苏的秦牧的裨将把扶苏拦下;拱手敬道。
扶苏抬起头张望四周;只见四周绿野青青,树影斑驳;不远处小溪潺潺,连着一湖碧绿,光看就让人感到了丝丝的清凉。
「停下;在此处休息。」扶苏高喝了一声;顿时队伍里的传令兵把指兵一声一声地传下去,原本平静的森林开始变得热闹,不少野鸟被惊得高飞。
等到整队都停下来後,扶苏才下了马,小心地滑下小土坡,泼起湖水洗去脸上的汗迹,然後用手袖擦脸,甩了几下手,对身边保护他的人招呼道:「来这处啊,都来清凉清凉,一会儿再上路。」之後他便拉着杂草蹬了几步再次回到小道上。
有了扶苏的命令其他士兵也不拘谨了,纷纷分成了好多队,围着湖水使劲地洗脸,甚至还有夸张地脱下盔甲,把湖水泼到自己身上,整套衣服都湿透了。
扶苏身旁有人为他搧风,坐在树荫,配着阵阵的秋风有说不出的舒爽。
「陛下,可以借你的望远镜一用吗?」秦牧的裨将低声问。
由於机关院还没研究出玻璃,因此制造一个望远镜的功夫实在昂贵又费功夫,统共也就只有最初弄出来的那几把,出发前秦牧让扶苏一定要带上。
「拿去。」扶苏直接从怀中拿出来,然後塞到他的手上。
「谢陛下。」秦牧的裨将弯腰行了一个礼,然後拿着它去到森林的外围视察四周的环境。
身旁的侍卫递给扶苏水囊,低声道:「陛下,喝口水吧,从早上至今你已滴水不沾了。」
扶苏接过水囊,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後抹去嘴边的水迹,把水囊交给侍卫,说:「你去湖边装多点水,准备一会上路。」
「陛下。」秦牧的裨将归来,把望远镜双手交上,恭敬道:「陛下,在五里外,吴沛两国已攻进楚军的军营,等到他们接近崩溃时我们便可以快马加鞭赶上去进行截击。」
「照你意思办吧。」扶苏对打仗的战术等这些东西都不懂,因此把所有权力都往下放。秦牧能让他跟来,必然是他独到之处。
「承蒙陛下圣恩。」秦牧的裨将再次恭敬地拱手。
一行人在林内纳了半天凉,期间秦牧的裨将几次把扶苏的望远镜借去。终於在接近中午的时候,他最後一次还给扶苏後,悄声道:「陛下,可以准备出发了。」
吴沛两国的将军能如此嚣张也不是无道理,他们本身就有一定的实力,若能收起那份自傲说不定能与楚军拼个你死我活,谁嬴谁负也是未知之数。但是因为他们被小胜利冲昏了头脑,使到他们自以为所向无敌,而轻视楚军。
这次楚军虽然不是由项羽带军队出征,但是由他麾下的得力猛将领兵出战,丝毫也不差得去哪。之前的小胜利只是用来麻醉由秦﹑吴﹑沛三国联合的军队,待到他们因为骄傲而出空隙时再一击破城。
但他们万万想不到韩信不但没有上当,反而设了一个局让他们和吴沛两国先战一场。
扶苏伸了一记懒腰,站起来捶捶自己坐得酸痛的腰骨,朗声道:「准备出发。」
顿时原本闲闲地坐在四周的士兵立即刷一声站了起来,很快便能排列成军。
扶苏轻力一踩,跨上马,马因受力而向前踏了几步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看着士兵已经把装备重新背上身,扶苏朗声道:「出发──」顿时传令兵一声一声地传下去,直到远远的还能听到那声‘出发’。
秦牧的裨将说了一声:「陛下,得罪了。」便策马向前,瞬间把他身边的士兵带离了几步,超过了扶苏的座驾。
队伍变更了,扶苏由原来的领头变成了被重重地保护在中间。
沉重的盔甲压得扶苏不由得直挺背脊,僵坐在马上,怕一不小心就被压垮了,使到在其他人面前威信全无。
又走了半个多时辰,扶苏远远用望远镜看到前方已经是一片血海,死屍倒了一地,血腥甚重,而吴沛两个的士兵已经开始不敌,隐隐地程崩溃之姿。
只是令人遗憾地,两个将军依然如此□地坐在马上,看样子只受了轻伤。
扶苏吆喝了一声:「……两位将军,扶苏来助你们一战!」──扶苏实在想不起那两个人叫甚麽名字了,甚至连样子也有点模糊。
从望远镜中可以见到两个人错愕地转了头,似乎有点想不明白为甚麽胆小的秦国会派兵来增援,而且带兵的人还是他们的皇帝!
他们脑中都冒出了一想法──秦国的将军是疯了麽?居然把他们的皇帝放出来打仗?!
楚国的将军亦是一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地指挥着士兵空出了一个位置让扶苏可以进入战场。
──当然,活捉人质甚麽,还是包围着对方比较好。
扶苏顺利地加入战事之中,装出热血的愣头青一名,挥动着剑对己方的两位将军大吼:「两位将军请不必担心,扶苏定必护你们周全!」远看就像一个疯子一般,扶苏为了吸引目光已经放弃自己的形象。
吴沛两位将军也有点搞不清状况,要是说扶苏不真诚吧,但他又带着人马直闯战场,要是说扶苏特意来解救他们吧,带来的人也未免太少了……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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