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暯没有关注这些,他只是在给粉丝做了告别后就完全不理网上这些谣言了。在别人把他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时,他却坐在了安静的面试室里。
“……你真的是来面试的?”而不是走错了地方?
主考官里有人认出了这位来面试他们公司提供的广告策划这一职务的是演员连暯,没认出的其他四位考官也看到了眼前这份简历上分明写着,工作经验:演员,还很详细地介绍了出演的剧目。
“是的。”连暯仿佛没看到他们眼里的质疑,回答得大声又自信,充分体现了一名求职者该有的心理素质。
惊诧过后,主考官恢复如常,问了个面试时常问的问题:“你为什么要来我们公司?”
连暯:“因为贵公司的福利待遇很好。”
考官:“……恐怕比不上演员。”
连暯当做没听到。
考官:“如果你到我们公司,能为公司做些什么?”
“我……”以下省略一大段冠冕堂皇大而空的场面话。
“好的,我们会考虑你的情况,请……”考官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
考官们面面相觑,都没想到会有人这个时候进来,但还是礼貌道:“请进。”
门开了,一身职业装的陶沫走了进来,她没有看面试的人,径直走向了考官面前,说道:“牧总的一名助理被调职了,现在正缺一名,你们看看能不能面试一名合适的人送上来。”
“好的,没问题……只是牧总说没说要选男士还是女士?”
“没有这方面的要求,只要……”陶沫说着余光扫到了连暯身上,愣了愣,确定真是连暯,想了想道,“就他吧。”
“啊?”一名考官低声道,“他似乎……不怎么符合我们公司的选定标准。”
“助理的工作就是要让上司在轻松愉快的环境下工作,能替上司分忧。”陶沫顿了顿,自己也有点不确定,“如果是他的话,牧总应该会很满意的……吧。”
满意?看一眼就能看出满意?就因为长得好?
虽然内心充满了疑惑,但主考官还是问道:
“你愿意当牧总的助理吗?”
连暯点头:“愿意。”
他回答得太过干脆,干脆得让考官忍不住要吐槽:“你刚刚不是说想要在策划这职位上发光发热燃烧自己么?”
连暯面不改色地改口:“其实我是想为公司发光发热燃烧自己。”
“……好吧,你被录用了。”
“陶沫,给我杯咖啡。”牧久意头也不抬地说。
一会儿,热气腾腾的咖啡端了进来,被轻轻放置在办公桌上。牧久意被那双完全不同于陶沫的手吸引了视线,他顺着手臂向上,一张熟悉的脸闯入眼帘。
“你怎么来了?”牧久意惊喜地站起来,在他的认识里,完全没有连暯会来公司看他这一想法。突然看到他,这也算是惊喜了。
连暯耸肩:“因为现在到了八点,再不来全勤奖就没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现在我是你的助理,出现在这里是我的本职工作。”
牧久意微笑地看着他:“你又开玩笑了。”
“……希望你给我发工资的时候,不要以为这是一场玩笑而拒绝给我发。”连暯回视他,“虽然咱们是兄弟。”
“你真的是……”牧久意吃惊道,“你怎么会成为我的助理的?”
连暯:“我可是通过了主考官们的一致认可,在众多面试者中脱颖而出,靠着自己的本事得到这职位的。”
牧久意:“嗯,可以想象面试的过程中一定出现了一些意外。”
连暯:“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说,连助理,帮我把这份文件送到营销部的莫经理手上。”牧久意将自己签好的文件放到他手上,“快去吧,要是不认识路,就问一下陶沫。”
“好的,牧总。”连暯装模作样地朝他欠了一礼。
牧久意:“噗……”
连暯刚出办公室就看到陶沫站在门外,微皱着眉,似乎有点焦躁。
“怎么样?”陶沫拉住他,问道。
“牧总十分满意我这个助理,第一天上任就委我以重任……”连暯看了眼手里的文件,“话说,这营销部在哪儿呢?”
陶沫看他的样子,心里松了口气。选连暯为助理她确实冲动欠考虑了,万一牧总责怪她,她连个原因都找不到,好在……
“营销部在二十五层,你送资料回来后,到我的办公室来一趟,我有些事儿要向你交接一下。”作为牧久意的特别助理,她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与牧久意的办公室只有一墙之隔。
“嗯。”
连暯抱着资料刚走几步,就被陶沫叫住了。
“连暯,你为什么会来横意?”娱乐圈到职场,这跨度不是一点半点。
连暯开玩笑:“当然是因为我们牧总需要我,在召唤着我,所以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真假
“你选谁?”
连暯被堵在茶水间里,眼前的女子有着妖娆的身段和魅惑的脸庞,此刻她雪白如葱的芊芊玉指轻轻搭在他的肩头,1米7几的身高让她能轻易迫近他,此时她以十分引人遐思的角度微仰着头,吐气如兰:
“陶沫、我……”手指在他肩头画了个圈,“你选谁?”
连暯在美女的诱惑下面不改色,他看了眼在他肩头作乱的手,眼里闪过微光:“我为什么要选?”
何子尧觉得无趣,她收回自己的手,退后几步站得远了些。
“当然是因为牧总身边只有我和她两个女人,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果有谁能得到牧总的心,当然是从我们两人里决出一人。”
连暯奇道:“你喜欢他?”
“牧总那样的人谁不喜欢!”
连暯更觉奇异:“包括陶助理?”他怎么没从陶沫那张禁欲的脸上看到过喜欢这样的情绪?
“她跑牧总的办公室可比我勤多了。”何子尧撇嘴,“可见其居心!”
连暯:“……”难道不是因为她作为特别助理任务繁重吗?
“说了半天,你到底选谁啊?”何子尧有点不耐烦了。
连暯诚恳地说道:“我想知道我选择的意义在哪儿。”他选择谁有不可能左右牧久意的选择,哦对了,以他对牧久意的认识,他可能谁都不会选!所以,更没有意义了。
“也没多大意义,只是决定我以后看到你时心情好呢还是不好。”何子尧顿了顿,“如果你选择她的话,以后你见到我就聪明点绕路走,免得惹我心情不好。”
连暯郑重其事地点头:“我会的。”
何子尧蹙了蹙眉:“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连暯瞄了一眼时间,觉得玩儿得差不多了,决定离开了,“我也不怎么想见到你。”
他不怎么喜欢这种胸大无脑整天幻想些有的没的的女人,更重要的是,他一点不喜欢被人堵在墙角。
何子尧恼怒道:“你!”
连暯耸了耸肩,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温馨提醒,你该补补妆了,我看到你脸上的斑了。”
何子尧再也顾不上恼怒,惊慌地掏出化妆镜……
连暯进了办公室,将文件递给牧久意,后者接过来抬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这么久?”虽然这么说,但话里却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反而担忧道,“没找到地方?下次找不到就问陶沫吧……怎么一直看着我?”
牧久意这才发现他一直看着自己,眼睛都不带眨的。
“我想看看你到底哪里不同,怎么桃花儿一朵接着一朵地?”连暯纳闷了,他长得也不差嘛,怎么就没有女人缘呢?
牧久意失笑:“又遇到什么了?”
连暯瞥了他一眼:“你就放任桃花开到公司里?还是比较享受这种感觉?”
“你在说谁?”牧久意疑惑。
连暯惊奇地看着他:“她的爱来得这么高调,你居然不知道?”连他这新入职的都知道了。
牧久意:“……”他还真没注意,他很久以前就发现了自己的心思,所以对其他的人难免少了些关注,特别是那方面的。
“不管是谁,只要没妨碍到正常工作就行。”牧久意无意在这话题上纠缠,“时间不早了,再过会儿就该用午餐了,你坐那边休息会儿,等我处理完了手上的文件,我们就到楼下附近的餐厅吃饭。”
“哦。”
说是一会儿就处理完,但到真正处理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有点问题,等终于处理完后,他抬起头发现连暯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无声地笑了笑,牧久意放轻了脚步走到他面前,欣赏了会儿他的睡颜,伸出手指拨了拨遮住他眼睛的头发,完成后手指却没有收回来,轻轻地落在了那淡色的唇瓣上。
指尖柔嫩的触感,让他顿觉心悸。
他猛然收回手,触感已失,胸腔里的那颗却久久不能平静。牧久意苦笑,他向来严于律己,没想会做出这般不稳重的事。
连暯对他的吸引力,会让他暂时忘掉一些原则,那些搁别人身上不能不能的事,他却甘于忘记。
这个人是他从小喜欢的,5年的离别,思念早已融入骨血,不可弃不可逃,小心翼翼地守候,期待着他的回头。
“再看你就成了望夫石了。”连暯调笑的声音响起,然后他的睫毛动了动,缓缓张开了眼睛,“什么时候了?你该不会已经吃过了吧?”
连暯揉了揉自己的后颈,这一觉感觉睡得真久。
牧久意笑得无奈:“我怎么可能抛下你?”
“也是。”连暯一脸坏笑,“都要成望夫石了,可见用情极深啊,怎么都不可能抛下我的!”
是用情极深。
牧久意垂眸掩下眼底的异样情绪,再抬头时已恢复如常:“饿了吧,吃饭去。”
这顿饭却吃得极为不顺,吃到一半时连暯就接到了一通电话,是占屹的。
连暯也不避着牧久意直接接了:“吃着饭呢,做什么快说吧。”
“这个点儿吃饭?你连大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委屈你自己了。”占屹原本要说正事的,听见他的话顿时就忘了,好吧。他就是不满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竟然就这么拍屁股走人,转眼就跳槽到别人公司去了,“为了牧久意,你还真这么卖命啊!”
连暯边吃边说:“是我睡觉睡过头了。”
占屹瞬间平衡了点,也有心情扯点别的了:“你能不边吃东西边说话么?听得我牙疼!”
连暯:“如果你只是来告诉我这个的,那么,再见!”
占屹:“我是这么无聊的人吗?我是有正事要告诉你。”
“说吧,我听着呢。”
电话那头顿了顿,过了一会儿,占屹低沉的声音传过来。
“莫新伟他……跑了。”
连暯停下了嚼东西的动作,片刻道吼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之前居然还有心情唧唧歪歪地乱扯一通,你脑子坏掉了?!你在家吗?我马上回来!”
电话那头的占屹委屈地握着手机,他只是一听到牧久意,所以忘记了嘛。
一直关注着他的牧久意沉默了下,笑道:“要我开车送你吗?”
“不了,我打车回去就好。”连暯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牧久意叫住他,“发生了什么事?”
连暯回头恶狠狠道:“大事儿!占屹的小情儿跑了!”
牧久意:“……”
傍晚。
杨谨最近过得很不顺,他决定出去和朋友聚聚,聚会后开车回家,拐上开往别墅区的岔路时,一个人影猛地蹿了出来正要往他车上撞。
他下了一跳,赶紧踩了刹车,车子一阵蛇行后堪堪擦过那人!
杨谨咽了咽口水,心有余悸地甩开车门下车。
“你找死啊!不知道看路吗!”怎么最近谁都来找他的不痛快!
那人没在意他的怒气磅礴,扑上去抱住了他的腿,声音暗沉:“救我!”
杨谨见那人浑身脏乱不堪,而此时这团脏东西却黏在了自己身上,顿时怒不可遏,伸腿毫不留情地踢去。
“你谁啊!快放开我!”
那人生生忍下了他的拳打脚踢,抬起头看着他:“二少,救我。”
杨谨身子有一瞬间的僵硬,他已经很久没听到“二少”这个称呼了,在那人死后,他就是连震舟唯一的儿子,也没有人敢再叫他“二少”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可是连家唯一继承人!”
“不是,你不是!那人没死,他回来了!”那人声音带了恐惧,“他要抓我,他要把我杀了,二少你得救救我!当初是你让我干的,我要是被抓了,你……”
杨谨心头震撼,他猛地抓起那人的脑袋,在看清那人的脸后,震惊地往后退了两步。
他认识这人。
“你怎么在这儿?谁让你再出现在这儿的?当初说好了,你拿了钱就离开F市的!”杨谨心里慌乱不已。
“我是被抓来F市的。二少,那场大火没能要了那人的命,他现在回来了。他要报复,他要杀了我们!”
“你说什么?!不可能,明明我父亲说尸体找到了的……”杨谨更是震撼,“你在说谎,你想要钱所以你在说谎,是不是?”
“二少,我连命都快保不住了,要什么钱!他真的没死,我看到他了,他放我回来拿东西,我跑了。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二少……”
“他要你拿什么?”杨谨勉强平复了心情,抓住他话里的疑点,“莫新伟,当初你偷拿了什么?”
“我……”莫新伟目光游移不定,现在那东西是他保命法宝,他不想轻易交给别人,也不能。
杨谨看他不想说的模样,皱了皱眉:“算了,此地不宜久留,你先跟我走……你是真看到他了,他承认就是他了?”
“是的。”看他转移了话题,莫新伟也松了口气,“他承认了。他现在改了名字不叫连衡了。”
“他现在叫什么?”
“连暯。”
作者有话要说:
、浴火
莫新伟这条好不容易抓到的鱼,由于线放得太长,导致挣脱了鱼钩跑了。得知这个消息后已经3个小时过去了,在这3个小时内连暯一直沉默地坐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占屹终于忍不住挪到他身边,用腿轻轻碰了碰对方的:
“在想什么呢?用不着这样吧,只要他这个人还在,总会重新抓到他的。”
他这番半是担忧半是安慰的话语并没有赢得连暯的抬头,他还是低着头,好在总算开口说话了。
“我什么都没想,只是在诚心悔过。”
占屹虽然惊讶,但还是很欣慰他居然有这般思想觉悟:“你总算知道自己不该盲目自信了吧;谁让你要放了他的。”
连暯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他:“我想明白了,我的确不该盲目相信。”
占屹听出了话里微妙的不同:“你说错了吧?你要说的不是盲目自信?”
连暯斜睨他一眼:“没说错。我就不该盲目相信你,你不是说你找来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么,怎么跟着个人也能跟丢?”
占屹喏喏:“……大概他们精英的方向不是跟踪吧。”
连暯也不是真怪占屹,这事大多责任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