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依旧保持原貌,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祥和。
兰儿迫不及待地跳出神舟,向着玉室冲去,一边跑一边高叫着:“师傅们,我和公子回来了。”
然而周围一片安静,只有树梢头的鸟儿在唧唧喳喳的叫个不停。叶昊天心头一紧,以为三位大儒出事了。
然而当他们冲入玉室的时候,却看到一张留言:“御史已醒,并传我等三人修儒大法,使我们一月之间便突破了三重亚圣的境界,进入圣人第一重,不但功力大进,而且连头顶的“紫儒”之气也可以隐入心中,身体从内到外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每个人都比先前年轻了二十岁。因此我们觉得守在此间意义不大,不如结伴同行,畅游四海,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正是儒家本色。汝等无需挂怀,日后必有相见之日。”
看了这段话之后,叶昊天心底的石头才算落了地。可是马上又生出一个新的问题:“王献臣到底悟出了什么功夫?能够具有如此巨大的威力?”
他清楚地记得将王献臣救回来的那一天,自己曾经跟三位大儒有一番比较深入的探讨。
儒家要想真正在天界立住脚跟,必须做到两件事。一是深入挖掘“身圣”方面的修炼方法,找到符合儒家的修行方式。二是寻求将“外王”建立的功勋转化为“身圣”,即将儒功转化为神丹的方法。这两者缺一不可,就像一个国家的发展一样,既可以自力更生,也可以加强外贸,多跟虽的国家,如果只有自力更生,或者只有外贸,都无法繁荣富强。
佛家的修炼便是如此。诸们一菩萨既可以自己修炼舍利子,也可以将佛心转化为神丹,因此他们在神仙榜中的排名都很靠前。
如今叶昊天在监天神尺的帮助下已经找到了将儒功转化为神丹的方法。可是儒家的“身圣”修炼方法在哪里呢?王献臣悟出的功法空间是什么样子?那就是儒家梦寐以求的某种神功呢?
叶昊天迫切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可是大儒们却又不在。
兰儿没有想那么多,反正只要几位老人没出事就好。
她将风先生请进玉室中休息,自己将小木屋里里外外仔细察看了一遍,然后拿了把宝剑去修剪湖边疾风如劲草的番薯。
叶昊天见了笑道:“我看你不如将番薯全部铲除,将来如果想种就到山下农家找几棵幼苗好了。估计本地家家户户都种了番薯。”
兰儿听他讲得有道理,便将近百棵番薯拔起。只余两棵留作纪念。
等到她将一切收拾妥当的时候,已经是快到傍晚时分了。
她看着满天的晚霞,心中激动,感叹道:“我最喜欢地还是人间的日子。公子日后若是想开辟一方乐土,最好不要离家太远。对我来说,只要看到天高云淡,月白风清就足够了。”
叶昊天也有着同样的感觉。
他们静静地欣赏天上的彩霞。直到夜幕低沉月上枝头,才和风先生一起腾空而起向京城飞去。
从雁荡到金陵不过千余里,所以三人根本不用启动瀚海神舟。即使是腾云而去也只是一盏茶工夫的事。
三人将身形落在王府内宅。
此时正是晚饭时刻,大厅内灯火通明,待候的下人婢子走来走去。
当兰儿出现在门口时候,王妃手中的筷子一下子掉在地上,王爷的双手也禁不住微微颤抖。
兰儿三步两步冲了过来,一头扑进母亲怀里,眼含泪花说道:“娘,我们回来了!”
王妃紧紧地搂着女儿,泪水已经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好孩子,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没想到你们回来得这么快!”
王爷忙着招呼叶昊天进来。
叶昊天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身边的风先生,把他说成是在天界新结识的朋友。
王爷赶紧吩咐下人撤下桌上的菜肴,重新上酒添菜。大摆宴席。
叶昊天更是命人将殷东平也请了来。
两月不见,殷东平脸上的忧郁之色早已一扫而光,甚至还掌握了南宗五祖之一石泰《还源篇》中传下的腹语之术,所以虽然他的舌头还没有长出来,但是与人交流已经问题不大了。
叶昊天将自己和兰儿地行程略微讲述了一小部分。听得不到王爷和王妃目瞪口呆。殷东平更是羡慕得眼睛睁得大大的。
王爷也大体介绍了一下京里的形势:“自从王府大宴出事之后,摄政王和两国大师就没有回来,九阴教在朝中的势力下降很多。皇上不但重新坐回金銮殿,而且最近半月比往日更加勤政爱民,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一样。还有传位招书已经颁布,皇上要在明年三月初三日正式传位天太子。
朝中的奸臣贼党也收敛了不少,不过太师刘衡还是跟以前一样神气。
比如前天皇上询问如何处理摄政王府的房屋宫殿。刘衡道:“那些房子不能动!摄政王一定会回来地,他只不过出了趟远门而已。”
太傅宋九龄笑道:“都已经三个多月了,没有见到摄政王的影子。他连一句话也没留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回来?”
刘衡回目横了他一眼道:“太傅敢不也跟我打赌?赌输之人自残四肢,你敢吗?”太傅底气不足,没敢回话。
皇上当时说道:“数万间房子总是空着也不是办法。不如先将京中无家可归的百姓安置进去,若是王弟回来再请那些人离开就是了。”
我当时有两大疑惑,一是那假扮摄政王的妖人会不会回来,二是皇上什么时候变得那么仁慈起来?”
叶昊天笑道:“假扮摄政王的妖人已经被我除掉了,不可能再回来,如果又有一个摄政王回来地话,只能是另外一个人假扮的,神教在天界的势力正在急剧扩展之中,越来越多的神仙被逼无奈变节投靠真神,所以在众多的神仙中找到一个假扮摄政王的人还是非常容易地事。”
听到这里。风先生道:“中土是宇宙间为数极少的圣地之一,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相信神教不会轻易放弃本地的统治。由于他们已经失败了一次,肯定不想失败第二次。因此如果在有人来,必将是高手中的高手,我们必须千万小心。”
王爷一听这话就知道风先生决不是寻常之辈,连忙吩咐下人:“难得今天高兴,将我珍藏多年的女儿酒取两坛来,我们要一醉方休!”
听见女儿酒三个字,风先生的表情便凝住了。等到两坛酒拿上来。进而倒入碗中的时候,风先生眼看着橙黄清澈的佳酿,闻到芬芳浓郁的酒香,整个人都变得仿佛泥塑木雕一般。
王爷笑着看了兰儿一眼道:“二十年前,当兰儿刚一出生的时候,我便请人到酿酒圣地曾是越国都城的绍兴酿制了一千坛美酒。运回来埋在地下。这种酒非比寻常,以得天独厚之鉴糊水,选用上等精白糯米、优良黄皮小麦为原料酿制而成,呈湖泊色,芳香馥郁,醇厚甘鲜,经过多年陈化之后,滴滴入口,唇齿留香!我本想等兰儿出嫁的时候才拿出来喝的,自从去年开了一坛之后。就再也无法按奈得住,隔三岔五都要开一坛,再这样下去不用多久就全部都喝光了。”他一边喝一边劝众人喝酒。
叶昊天笑嘻嘻的看了兰儿一眼,兰儿的脸上已经蒙上了一层彩霞。
在座之人都看出了异状。王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继续原来的话题道:“绍兴的酒自古以来就很有名。你们应该听说过‘蕈蓼牢师’的故事:春秋时,越国被吴国战败,越王勾践酿造了许多佳酒献给吴国君臣。吴国伍子胥的军队驻扎在杭州湾的北岸,得酒狂饮,喝剩的空瓶堆积如山。越王勾践牢记奇耻大辱。经过十年经营,兵强马壮,粮食充足,决心兴师伐吴。出征前,百姓们前来送行,纷纷进献美酒犒师劳军。勾践为了能与三军同饮,即将酒投江,众军民都俯身河畔,迎流而饮。将士们勇气倍增,个个奋勇杀敌,终于大破吴军。越王投酒之河,就是现在绍兴的‘蓼河’,又称‘劳师泽’。”
兰儿一直担心的看着风先生,不知道这段故事是否会触动他的心事。
风先生的神色越来越暗,酒越喝越快,到后来直接端着二十斤重的酒坛痛饮起来,惊得王爷连忙闭了嘴不敢再说下去。
叶昊天也有些纳闷,不知道这些故事怎么会如此深的触动风先生。
风先生喝光一坛酒之后,将酒坛轻轻放在地上,低头环视众人一眼,再也不愿沉闷下去。他抬头望着高高的房顶,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表情十分激动的说:“吴越大战之后,作为战败者,越王勾践与夫人一起被扣在吴国为奴。越国百姓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了,大部分男丁都战死沙场,老弱妇孺耕作农桑。越国每年的出产,都要先挑最好的送到吴国去。勾践为了讨得吴王欢心,专门搜集了美酒千担、极品佳酿十坛送给吴国,你们知道那十坛酒的名字吗?”
众人纷纷摇头,没有一个人听说过其中的细节。
风先生略微稳定了自己的情绪,脸上增添了一抹愁容,缓缓说道:“那些酒便唤作‘女儿酒’,又名女儿红,每坛都有一个专门的名字,最香醇的两坛分别叫做‘夷光’、‘郑旦’。吴王饮了美酒之后问起酒名的来历,随后才有了西施赴吴!”
第二百一十五章 吴越
众人都心中一沉,知道随后而来的必将是西施的故事,于是无不屏住呼吸听他讲述。
风先生似乎喝得多了些,面上的愁容被酒色掩盖,渐渐变得神采飞扬,滔滔不绝地说道:“那一日,苎箩村东头施家的女儿夷光提着重重的竹篮,走到若耶溪边浣纱。 苎箩村以盛产苎麻而闻名,从山上采下的苎麻,先打散纤维纺成麻纱,村里的女孩子们,每天要提着十余斤重的粗麻纱到若耶溪边棕洗干净后,才能织成麻布作衣服。
芒麻又粗又硬,棕纱的女孩子们,经常会被扎伤手,一不小心就是一道血痕。秋天的若耶溪水一日寒似一日,冷得刺骨,洗得半晌,似乎手都麻得不似自己的了。
夷光她自小体弱,更有一种心口疼的毛病。因此她洗纱总比别人慢些傍晚,她终于洗完最后一团纱,刚刚站起身来,忽然一阵熟悉的痛感传来,她习惯性地捂住心口下方,抬头看着天上的云彩。
天边一片晚霞,红得耀眼,映得她的脸也一片红艳。
若耶溪边,晚霞映着她那轻颦的丽容,早巳径落入有心人的眼中了。
一个身着锦衣的青年男子上前一步,扶住了她:‘姑娘小心。’这边已经帮着她提起了竹篮。
夷光回头,不禁脸一红,眼前的青年男子这样的衣着,这样的容貌举止,她一个生于小山村的姑娘,何曾见过这样的人物,不禁吓得低下了头。
锦衣男子的眼光停在她的面上:“姑娘,你好美。你叫什么名字?”
夷光红着脸退了一步:“我姓施,名夷光,住在村西头所以大家家都叫我西施。
锦衣人眼睛一亮:‘西施——果然名不虚传,绝代佳人,倾国倾城。’
夷光看着对方,感到面前这人的眼睛里有一种令她害怕的东西:‘你是什么人?’
锦衣男子微微一笑:‘在下——越国大夫范蠡。’
夷光顿觉耳边轰地一声,眼前的男子,身上顿时散发出一层层的光环来。范蠡大夫,越国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来自楚国的奇男子,聪明绝顶的人,随越王入吴为奴三年,成功地使越王自吴国脱险回来,重建宗庙。想不到这个传奇人物竟站在自己的面前。想不到他竟是如此的年轻英俊,温文尔雅。
一个洗纱女的命运,自此改变。
西施随后被送到京城,在越王宫中学习各种宫廷的礼仪和服侍君王的方法。三年之后被送往吴国。送行的便是大夫范蠡。
此时的西施再非先前溪边浣纱时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
她本来就极美,此时更是光彩照人、明艳不可方物,一颦一笑都有着莫大地魔力。
那种美丽可以说是千年难见的惊艳,令人神魂巅倒,食不甘味。
连阅历极丰的范蠡也看得痴了,不由自主地从心底爱上了她,好生后悔三年前将她举荐给越王勾践。
西施也一直没有忘怀初次见到范蠡的情景。她也同样对聪慧贤明地范蠡十分钦慕。
从越国到姑苏,每走一天,两人的心都更加贴近一分。短短的半月行程很快结束了。两人虽然没有山盟海誓,却已是心心相印。
眼看就要到吴国都城。范蠡牵着西施的手又痛又恨,又怜又惜,依依难舍,伤心欲绝: ‘罢了。阿施,跟我逃走吧。西施眼泪汪汪,然而神态却很坚决:‘越国百姓日子好苦,我不能走。先生之情,但愿来世再报!’
随后她便入了馆娃宫 一入宫门深入海,从此范郎是故人。
说到这里,风先生语声断续,连呼吸也变得极为艰难起来。
叶昊天和兰儿早巳知道风先生就是范蠡,虽然没有觉得十分奇怪,但也为美丽的故事吸引住了。
王爷、王妃和殷东平都听得迷迷糊糊,怎么也没有想到面前说话之人就是范蠡本人。
兰儿见风先生停了下来,连忙在旁边提醒道:“后来呢,西施是怎么逃出来的?范蠡又是何时开始修仙的?”
风先生也清楚叶昊天和兰儿知道自己的来历。因此他没有刻意隐瞒,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接着说道:“范蠡一向自诩为大丈夫,一直到三十岁时都没有把儿女之情放在心上。西施赴吴的那一年他三十一岁,就是从那时开始,他终于明白什么是刻骨铭心地伤痛了。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得到的东西不知道珍惜,只有失去的时候才知道宝贵。
一想起西施进入馆娃宫前凄婉的笑容,范蠡就觉得仿佛有一根针刺在心里,可是他只是个文弱书生,虽然有奇计在身也无法再见到西施一面。那时他无比灰心、万分诅丧,百无良策,只能竭尽全力协助越王勾践,希望早日打败吴国,好将西施救出来。
这样的日子过了五年。直到有一天,他听说越国山阴南林有一位仙子,‘生于深林之中,长于无人之野’却酷爱击剑,剑法独具一格,连当世闻名的剑客袁公都甘拜下风。于是他费尽心机、不辞劳苦终于找到了那位仙子,诚恳地邀其出山。
仙子果然到了越国,向越国兵将传授了二十四式越女剑法,还将一本练习击剑的小册子交给了范蠡。范蠡一见之下叹为观止,书上分明写着:凡手哉之道,内实精神,外示安仪。见之似好妇,夺之似惧虎。布形候气,与神俱往。
从那以后范蠡便对修仙养气、习武击剑着了迷。他遍访名山,广求名师,功力进境一日千里。
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