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杭希赫肩并肩的坐在一起,女才男貌倒是十分的般配。见婆婆敬酒回来,甄似画还体贴的将茶水递过去,杭飞鸿回了一个笑容接过在座位坐下。
洁岚曾说过,甄家现在依靠着升职为吏部尚书的杭飞鸿,看来这话一点都不假,甄似画的高傲在我初见她第一眼就有深刻印象,没想到她也有当众巴结婆婆的那一天。
“臣栾瑰娇祝吾皇陛下与皇后娘娘永结同心,情义绵长。”一句话不大的声音将我的目光从杭飞鸿那桌调回来,高台之下的红毯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女子一袭如雪的御医官服,精致柔美的容颜,黑色的长发在夜明珠的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就是不听到那个名字,只看见这一头长发我也能肯定这就是栾迪的姐姐。
我到凤都八天基本都没出过寒王新府,当然也没去拜会我的大姑姐栾瑰娇。栾迪对我情深意重,这么多年苦苦守候和他温润的性子真是让我情难自禁,所以不管未来的路有多辛苦,我也一定要得到栾家上下的认可将他光明正大风光的娶回来。目前只是没到时候,所以我选择不见以免将两家的形式弄得严峻,以后不可收拾。
见我一直盯着栾瑰娇愣神,甹绘翎当然也知道我是想起栾迪,栾迪的家书是由洁岚在我昏迷时带回来的,虽然书面上一个相思的字也没有写,里面的情谊却是无尽,现在只要是不让我想起桃小一,想起谁都没关系。
“夫人,三天前洁岚管事归来,捎回正君的家书。”甹绘翎将身子靠近我,掩在面纱之中红艳的薄唇发出小小的声音只有我能听见,在这喧闹的宫宴之中异常清晰。
“家书呢?”我终于来了精神,虽然才分别两个月,但是在这男友嫁人新娘不是我的时刻里,更加思念温润体贴可以令人心安的栾迪。
甹绘翎当然不会随身携带栾迪的家书,终于见到闷闷不乐的我有了精神,就附在我身边轻语,栾迪的信是什么内容不重要,重要的是什么话能让我开心。“正君说: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我忍不住抿唇一笑,手臂环在甹绘翎纤细的腰肢上用力的捏了一下。“小妖精,你以为栾迪和你一样没有正调吗?这情诗是你自己做的吧,快说,栾迪的家书到底说的是什么?”
栾迪的性子我比谁都了解,要他在家书上写这么肉麻的情诗恐怕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都是不可能的。
甹绘翎吃痛蓝琉璃一样的眼眸眯起,本来就妖媚无双的他此刻半掩着面纱更是风情万种,连寒嫦熙都多看了他两眼,不过碍于长辈的身份她迅速将目光转过去。
甹绘翎贴在我的怀里,手臂勾住我的腰身,三个月微微隆起的肚子已经明显起来,他不敢用力只好僵硬着身子贴着低语道。“咳唾千花酿,肌肤百合装。无非瞰沉水,生得满身香。”
这是当年我们在翠镜潭泛舟时他送我那有些黄色意味的诗,今日听来也让我的心头一颤,少了当日那调戏意味,多了一份浓浓的爱恋。时间真是改变了很多人,明明深爱的那个人现在嫁给别人,对我另有所图的细作此刻以我唯一夫君的身份坐在我身旁,仿若无人亲密的搂在一起。
我蹙着眉头将甹绘翎搂紧,心底的感慨何止万千。
“翠潭不可采莲,莲叶空自田田。无鱼戏在莲中,我亦难入莲间。”这诗是当日楚世修回敬给甹绘翎的,却可以映出这些年我的心境。我是爱上别人,这别人又不止一人,而心底最深的那个‘莲间’这些年都没人能真正到达,那为桃小一空了的‘莲间’穷极一生都不会被其他人替代填满。
、今岁花开君不待2
高台之上的桃小一靠在女皇的怀里眯着眼睛透过人群看着和甹绘翎不断互动的我,手里握着的玉杯就这样被捏碎。
就是因为这个男人,我才会负了他,就是因为这个男人,他才会横剑自刎了断一切情丝。夜夜缠绵不算,如今在他面前上演这副恩爱的画面,实在是欺人太甚。茹菲絮你可还记得当日你在海边的誓言?你可还记得今生非我不娶的承诺?既然是你失信于前,你就不要怪我。
桃小一眯着眼睛在心底暗暗的发誓。
“是何事令皇后如此气愤,连手里的杯子都捏碎了?”自从宫宴一开始大臣就纷纷敬酒,今日女皇也是真的高兴,所以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的喝下,此刻酒意有些上头。
幸好玉杯的质地极其的好,即使碎了也是整齐的两半并没有割伤她心爱男子的手,对玉杯她可以放过,但是对伤了她心爱的男子地那个女人,她绝不会放过。
桃小一丢掉手里碎掉的玉杯拿起女皇的杯子,对上女皇的时候眸光里仍旧是毫无掩饰的恨意。“臣妾敬陛下一杯。”
女皇接过杯子豪气的饮下,在仙岛国女子就是应该有这种豪气,她就不信她堂堂一国之君还比不上一个满身铜臭又丑又矮的商人。
女皇幼年登基,多年来勤政爱民深谋远虑,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独揽大权成为这仙岛国真正的主人。这些年她腹黑,她嗜血,她狠戾,她更孤独。后宫三千佳丽,美男夜夜在怀却从没让她冰冷的心有过一丝温暖,这些口口声声说要爱她一辈子的男人,哪个不是有心之人派到她身边的细作?纵使有‘含情’可以为她测出这些男人心中是不是真的有她,却不能真正的帮她分辨枕边之人的身份。
所以这些年她的妃子换了又换,三年一次的选秀,即使她夜夜换新郎也没关系。她喜欢的男子有很多,只要是俊美的男子她都不介意宠幸一次,然而她却清楚的知道一个‘度’字,就像当年百媚妖异的甹绘翎,为了国家前途她仍旧可以选择适可而止。
直到桃小一的画像混在所有秀男的画像之中一起摆在她的书桌上,她才知道她命里的那个人出现了,桃小一出生就有的那个谣言她当然也知道,可是谣言终究是个谣言,再贴近事实也只是个谬论,她就是要专宠于他,就是要满足他所有的要求。做为堂堂一国之君她若是相信这些荒谬的蠢言,那她早就没命还能坐在这个皇位之上?所以她就是要逆天而为,在调查中明明知道桃小一早已经心有所属,甚至为情不惜拔剑自刎,她仍旧钦定桃小一进入秀男的队伍,甚至破例在桃小一还没进宫的时候就封为妃子,她爱他,宠他就是要向老天证明她才是天下的主子,命运也只有她自己能决定。
“为了皇后,朕不惜毁灭天下。”女皇将桃小一搂紧,将心意字字清晰的说给他听。
“臣妾不想毁灭天下,只想杀了寒王。”桃小一隔着女皇看着远处与甹绘翎深情相拥的我,眼底只有浓浓的恨意。他不介意任何人知道他的情感,哪怕是女皇。
女皇的手臂更加用力,似乎恨不得将桃小一揉碎放进她的身体。她什么都能做,可以让我求生不得,但是她不能杀了我,因为她知道我断气之日将会是桃小一命绝之时。桃小一对我的爱有着太多狠戾,这份狠戾能送掉我的命,同样也可以送掉他的。她宁愿选择抱着一个爱恨都在另一个女人身上的男子,也不愿意失去他。
最后,女皇终于放手,在臣子的面前极尽宠爱的为桃小一拨弄好耳边的碎发,这墨绿色的长发就像长在她心里的野草,是野火烧不尽无法控制的爱恋。“皇后的身子不宜熬夜,早点回去休息吧。”
桃小一站起来行礼,然后托着长长的衣尾威仪的离开。也许传言也有可信的地方,比如说桃小一那一身难以掩盖的尊贵和威仪,就是阅男无数的女皇也是第一次见到,若说他不是龙仪天下的皇后,这仙岛国还有哪个男子能当的起?
我拥着甹绘翎感叹着往昔,桃小一的离开我并不知道。愣神好久才想起来栾迪的信,小妖精还没告诉我呢。“小妖精,你若再没个正经我就把你送回茹府去。”
甹绘翎松开我,终于认真的开口。“正君说一切皆好,黛儿也很健康,希望夫人不要惦念。”
信里提及桃小一,他当然不能真的将书信交出来,只能选一些平常的话敷衍。
这些话倒很似栾迪会说的,所以我不疑有他信了甹绘翎。洁岚是在我昏迷的时候来的,为什么我清醒三天都没在新府遇见他呢?“洁岚已经走了?”
“他最近在凤都店铺查看早出晚归,夫人身体不好,所以没来打扰。”机会只有一次,洁岚自己选择放弃,他当然不会再帮他。栾迪的消息已经让重情念旧的我有了一丝神采,他现在要是还将其他男子推给我,那就是个傻子。
洁岚拼命三郎的工作精神一直都是我钦佩的,别说让我日日巡店检查,就是光想都头痛。
寒王的承袭大典,做为三足鼎立的孝慈太后当然应该到。皇后的加冕大典,做为宫里唯一的老辈,孝慈太后更应该到。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必须到的场合,孝慈太后却没有来,这无疑说明寒王和皇后二人让孝慈太后恨之入骨,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
寒嫦熙出身皇室,对于孝慈太后的为人再清楚不过。因为议罪银让她清楚的认识到我绝对不是国家栋梁,为了一个喜爱的男子竟然不惜为祸黎民,心底的失望早已经高于亲情,所以听说我是被人抬回新府人事不知,也没有来看过我。
寒嫦熙眼见我这一晚上不是盯着高台上的妖后桃小一苦苦冥思,就是搂着这个妖精亲亲我我,心底的失望比寒珮怡死的时候更甚,真是天要亡她寒氏一脉。若我不是寒阳的唯一血脉,恐怕她杀我的心都有。也就是念在寒阳的面子,她必须要提醒我。“太后佛爷龙体欠安,本王已经备了礼物,寒王是不是应该去看一看?”
这是议罪银以后寒嫦熙和我说的第一句话,我抬头对上寒嫦熙厌恶冰冷的眼睛,下意识的点点头。
甹绘翎攥紧我的手同样望着寒嫦熙,她眼底的厌恶谁都看得出来,当日我去见孝慈太后被抬出宫的事谁人不知?虽然不是出自孝慈太后的手,但是孝慈太后的恨意却是人人都知道的。现在派我去见孝慈太后,这个寒嫦熙根本就是没安好心。
“皇室的男子最忌讳什么,看来本王要好好教教甹氏。”寒嫦熙将目光转到甹绘翎身上,若对我是厌恶,那对甹绘翎就是恨,恨这样一个妖媚的男人惑的我无心向上言听计从。
甹绘翎不知道寒嫦熙怎么教,我可是深深知道家法这东西,寒阳用来对付过我,我不能让寒嫦熙拿来对付甹绘翎。我马上站起身,恭顺的对寒嫦熙说。“母亲的意思絮儿懂了,事情一定会办好,不会再让母亲操心的。”
然后拿眼睛扫了一下甹绘翎,他聪慧过人想必不会顶风上,让自己受苦的。
在随我们进宫的小奴手中拿过礼物,我悄悄的离开御花园,女皇都没离席我这个做臣子的就离开实在说不过去,不过宫宴那么多人少我一个我想女皇一定不会察觉的。皇宫里都是男眷,我一个女子深夜出入确是不合规矩,但是为了甹绘翎不受苦,我也只好听寒嫦熙的现在去找孝慈太后赎罪。
可是我错了,我离开的第一时间就被女皇发现。不过她并没有什么动作,反而将眼睛转到一直低调仍旧可以吸引女人的甹绘翎身上。四年不见,这男子越发妖媚动人,今日她怎么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笙歌乐舞不断,女皇吩咐众人继续也离开了。
没一会儿,甹绘翎身边就来了一个宫男,附在他耳边低声的说出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话。“陛下有请。”
四个字如晴天霹雳一样炸得甹绘翎浑身一颤,从踏上凤都他就知道女皇不会放过他,却没想到如此之快,快到我人还在凤都,甚至还在这个皇宫之中就对他下手。
“烦劳哥哥带路,还请允许我先去一趟芳间。”芳间就是皇宫之内厕所的雅称,他要求去厕所当然不会有人拒绝。
宫男点头在前面带路,甹绘翎从茹秋的手中拿过一个包跟在他身后离开。
对于宫男突然来找甹绘翎,寒嫦熙也很奇怪。刚才我离开时那一眼她当然也看见了,全当是我怕甹绘翎留在这里受罚,所以才会前脚走后脚来人找甹绘翎。她没在意甹绘翎的离开,对我的失望却更甚,如此一个只知道贪图美色的女子,何以担当寒王的重责?
、今岁花开君不待3
因为不合乎规矩,我只能私下去见孝慈太后。没有宫男的带领,出了御花园我只能靠记忆去寻御安殿,本来以为自己记忆还不错,结果没多大一会儿就迷路了。路越走越多,各式华丽的宫殿灯火辉煌,却没一处是我想找的地方。
今夜皇宫盛宴出入的大臣与家眷甚多,所以大部分侍卫和宫男都守护在御花园附近,出了御花园我竟然连一组侍卫都没看见,宫男倒是偶尔会遇见一两个,不过他们都低着头卑微行走在宫中,看见我那一身王爷装扮当然没胆子问我干什么去,所以这一路无阻更没个人可以问路。
晚风吹着缅栀子的清香飘散,我有些酒气又走了很久,有些疲倦的看向清香袭来的地方。这是一座宫殿的后门,后门内不算太大的山坡上种满黄白色的缅栀子。缅栀子是老挝的国花,他淡然的花与香是种超脱的美,没有太多浓郁的修饰,只是一种清澈的纯美。
缅栀子的花语是单纯的爱——多么应景形容我心中对桃小一的那份执着?虽然那份平淡而单纯的爱早已离我而去。
看见这些缅栀子让我瞬间忘记此行的目的,我随意的将礼物丢在地上,着魔一般的进了那宫殿的后门。这片缅栀子似乎经过改良,并没有现代那般高大,不到一米高却开得满树满枝,我闻着清香上了山坡,心绪久久不能平静。
“谁?”天边的月牙泛着淡淡的光线,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就算这声音再清冷,也可以让我在一字之间分辨出来他是谁。
“小一,是我。”我控制着颤抖的声线,怎么也没想到这片单纯的爱中间竟然真的寻到我的爱。
桃小一在草地上坐起来,脱去繁华后服的他穿着简单的红衣,墨绿色的长发没做任何修饰披散在身后,凝白俊美的脸庞没带面纱,第一个映入我眼帘的就是他碧绿的初焰。
“不在御花园陪你的妖精,你跑到我的轩宁殿干什么?”桃小一看见我也是一愣,随后仙子般的脸庞毫不掩饰挂着醋意。
他没拒绝我,没喊打没喊杀,带着这样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