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应的音位,反反复复无数遍后,又试着动手抚琴,练习最简单的曲子,以便掌握指法。
这就是那所谓的照本宣科的最佳典型。
对谱识音,抚琴以试,她沉浸其中,忘了时间,忘了身在何处,直至亚叔进入书室唤她时,她才恍然明白竟在不知不觉间过了一天。
”亚叔,今日来的是谁?那边送出谁当替死鬼?“收拾好书谱,将琴一并的收起,转身,水啸一边轻抚着手指,一边漫不经心的询问。
她的手指本就很纤细,这会儿那白皙的指肚上竟被弦勾勒得起了好多的红痕,有几根手指肚更有些肿意,手指触过弦的地方都火辣辣的疼。
”左右二护法与二位长老,“亚叔瞧到小主子抚手指的动作,心疼的蹙起眉,回了一句,迟疑一下才接上:”幕后主指者是四长老,还有四房的一位嫡孙。已经按族规废去修为,秘密谴送出帝都,流放万里。“
好算计,到最后还不忘记给水十九树一房敌人,她真是小看大房的手段了。
”真是小看了他的能耐。“她不傻,自然不会相信四房嫡孙真参入其中,而且,就凭四房一个嫡孙又如何能指使得动供奉长老?水啸冷笑一声,大步往外走。
二人离开书室,关上石门,沿着阶梯直上,在到达近出口十个阶时,没有按任何机关处,暗道口自行开启。
用过晚膳,梳洗好,水啸回房,褪去外袍后,抱过红蛋亲近会便放到面前,自己对着红蛋盘膝坐好,开始修习心法。
这是她第一次正式练功,原本心里有那么点忐忑,怕自己弄错路线,而待平心静
气后,她发现竟相当的顺利,意念所至,丹田内的源力立即遵遁着行功所经的脉线,开始缓缓游走。
都是水十九那娃的功能哇,她真是捡大便宜了,水啸偷乐了一把,心情顿时变得愉悦起来。
源力,也可以说是一股气,就像西方所说的斗气,看不到它,却能感应得到,它游行过的地方,水啸感觉就像是一川温水在身体内流淌,暖暖的,温温的,很舒服。
她带着轻松的心态,全心投入练功中,默默的感受着源力所过处的感觉,慢慢的,源力行走了近大半经脉,很快便到达一个周天。
慢慢的,慢慢的,源力终于形成一个回路,一个周天完成。
突的,就在一个周天完成的瞬间,丹田内猛的一热,一股突来的力量似火山爆发般自她丹田中迸开,又似海啸一般在丹田内疯狂的涌动。
那力量,狂爆,燥动,疯狂,邪妄,它冲击着丹田,似千万把刀尖在戳肉,剧痛,似水流漫遍全身,水啸一悸,四肢阵阵痉挛。
而丹田也在这瞬间膨胀,似一只鼓鼓的汽球。
小命危矣!
水啸惶然大急。
她记得之前也曾有二次有过相同的感觉,一次是在她刚醒时,一次是在刑堂中她对水十二出脚时,那二次凭空而现的令人爆燥的感觉与现在丹田内的力量给人的感觉相同,而这次来得更凶猛更突然,几乎令人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智。
有人给水十九使了阴招!
亦在这刹时,水啸猛然明白,那是有人想要致水十九于死地,在他身上做了手脚,给他丹田中输了一股邪气。
各人修习的心法不同,源力也有阴有阳,不尽相同,如果是不同的源力碰在一起,无法融合时就会爆发,下阴手的人给输入另一种涛力,乘着练功人全身放松时突然爆发,一举击溃人的所有意识,令人丹田爆裂,经脉俱断,形成一种练功走火入魔的假象。
好毒好狠的心!
狠狠的一咬牙,水啸忍着锥心的巨痛,拼命保持着理智,控制着将行功一周天的源力调往丹田,以去引导丹田内的狂爆力量,将其疏散出,再想办法消耗掉,保丹田经脉无恙。
第十八章 丹田爆废
丹田被爆燥的力量占据,意识被袭击后,头脑抽痛难忍,水啸的理智几乎要被吞噬尽,失去自我思维。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不甘心,不甘心,绝对不能就此放弃。
水啸一遍一遍的提醒着自己,数次在即将要意志溃散时又堪堪夺回一丝理智,控制着源力回转。
度日如年,此刻,她也真正的体会到了那种滋味,而且,那种煎熬比度日如年更甚,她觉得源力回走的速度比龟速更缓慢,感觉比运行时慢了几十倍。
在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时,源力终于运行到丹田处,她也不敢冒然将力引回,如果冲动的将力引回,万一与丹田内的邪恶力量突然相撞,她更加无法掌控,那后果也更严重,极有可能直接爆体。
她试着将一点点源力引进,让其进入丹田中,等没有剧烈的反应时,才慢慢的试着将在丹田爆动的外力由源力带着流向经脉。
狂爆的力量有了突破口,立即跟着她的源力外流,缓缓进入经脉中,而那力量流经之处,似有人拿着锯子在锯,经脉一阵阵的收缩,似要寸寸断裂。
地狱之刑,或许就是如此。
痛得全身肌肉自然的抽蓄,水啸脸上的汗一层一层的渗出,汇成一条条的水线往下流淌,可她不敢叫喊,唯有紧紧的咬着牙关挺着,忍着。
源力行一个周天后,她全身都已麻木,亦在行经一圈后,她发现那股邪气竟然无法疏散,而且,也只引出其中一小部分而已,尚不足留在丹田内的十分之一的量。
更恐怖的是,当她将源力一起又引回丹田时,竟无法再次与丹田内的融合,那一股力形成单独的存在,只能无限制的运行。
惊悚!
水啸惊得毛骨悚然。
如果不能化解,那她就只能无止境的运功,那还不是重要要的,更严重的是留在丹田内的部分右无法处理掉,那仍是逃不过被爆的悲剧。
此种情况,谁也帮不了她,如果再受外力,她会死的更快,唯一的办法就是自身化解,可那太难,因为她根本不知道方法。
急,水啸急的六神无主,在骑虎难下之下,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运功,一边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一遍又一遍,经脉内的力量在遁环运行,剧痛一遍一遍的重复,她早麻木的没了感知,表面反而平静,就像是跟平日修习时没两样。
约过了一个时辰后,亚叔也进入房间,今日他守值。
当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屏风边,探望一番后,竟没发现异样,以为见小主子在修习,便微笑着回到小屋子内,坐于椅内闭目养神。
水啸感知到亚叔的到来,可她没法诉说。
时间的针摆旋转不停,时辰在轮转,很快转过初九的最后一时刻,到达初十的凌晨。
当子时末刻到达时,水啸丹田内的那股力量再次狂爆,好似是受到某种指引,疯狂的乱旋,其力量更是凭空而变,竟越来越强烈,越来越浓厚。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难不成这时空中也有盅?
异样突生,水啸不禁联想起盅事件,有些怀疑水十九被人下盅,赶紧的拼着所有的心力,小心的压抑着。
此种情况太危险,只要一丁点不慎,就有可能万复不劫,她不敢有丝毫大意。
然而,无论她多努力,所有的压抑无效,丹田内的力量仍在发疯似的爆涨,丹田也跟着膨胀。
汗,如泉水涌出,水啸的呼吸越来越急,脸上的肌肉一阵阵的抽蓄。
”公子?!“亚叔猛的睁开眼,惊吓着跳起,跑向后方。
听到惊呼,水啸心血一涌,思维骤断,再也无法自控。
她失去我自掌控,压抑力也刹时消失,丹田、经脉中爆乱的力量再无一点束缚,如脱缰的野马,疯狂的一涨,迸然炸开。
”砰!“一声闷响,丹田涨爆。
霎时,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疼痛,铺天盖地的涌向四肢百骸,水啸猛的一抖,张口”哇“的吐出一道水箭,往后一仰,”嗵
“的便倒在席被上。
果然逃不过。
如果死掉了,也许能再穿回去呢。
在意识模糊时,水啸无奈的苦笑着用阿q精神自我安慰。
随即,她缓缓上双眼,也再无声息,又在她眼皮合上后,丝丝缕缕的血线自她的鼻、眼、耳、口角溢出。
竟是七窃流血。
”哗“她喷出的一口血箭飚过空中,全部喷洒在红蛋上,溅起一片水珠。
”公子!“亚叔一转过屏风,正好看到小主子倒下,惊得心魂俱裂,尖叫着掠向大床处。
那一声尖叫如铜锣敲响,水宅尽闻。
东厢的左统领与禁军,外院的秦伯夫妻,西厢房中的绿萼,几乎在同一刻冲出房间,直奔上房。
”亚爷,十九公子怎么了?“
”亚叔,出了什么事?“
守在房外四周的禁军,打了个冷颤,不约而同的现身在后院廊下与屋顶上,询问声四起。
”公子出事了!“亚叔一蹿扑至床侧,声音嘶哑。
当他视线一触及躺着的小主子时,足似生根了般,钉立在地,再也挪不动半分。
而亦在此时,那只被溅了血珠的红蛋,表面莹光一闪后后凭空消失。
亚叔呆呆的盯着七窍流血的人,没有察觉那只红蛋就那么的在他在眼皮子底下失踪的事。
”什么?!“
四周的禁军却在听到亚叔的回应时,惊得几乎集体晕倒。
赶到门外的绿萼,正好听到那一句,娇躯一抖,白着脸,狠狠的一撞,”砰“的将门撞得四分五裂,发疯似的冲向屋内。
稍后一点的左统领,秦伯夫妻先后跟进。
几人竟都是衣衫整齐。
”嘶—“
冲进内室,绿萼惊得一个趔跷,差点栽倒在地,眼泪夺眶而出,”唰“的流了一脸,待好容易稳住身后几步就冲到床侧,伸手探上小主子的鼻息。
”公子,公子……“感应到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绿萼流着泪,使劲的掐人中,一遍一遍的呼唤着。
可无论她多用力,水啸仍是没有半丝动静。
”亚爷,赶紧找杜丹医。“左统领赶至,看到那情形,一颗心沉到了水底,好在还有些清醒,急急的出声提醒。
秦伯还在外间,急急的转身先一步跑向前院。
”快快,备马!“如被雷击,亚叔惊醒后,颤抖着手,抱起人跌跌撞撞的往外跑。
”传书王爷,速查周围。“左统领丢下一句,与绿萼一起跟在后面。
亚叔抱着人到达外院时,跳上还没来得及装鞍的马,冲出侧门,转出小巷,直冲大街,没入南方的夜色中。
绿萼,左统领紧紧相随在后。
马蹄声声如骤雨,划破了夜的寂静。
街道二边居民闻声惊醒,很快又睡去,唯有狗吠声声声不绝。
第十九章 丹医断命
快,要快……
抱着人的亚叔,不敢看小主子,只一个劲儿的催促着马儿快跑,脑子里唯有一个想法:要尽快赶到医馆。唛鎷灞癹晓。请记住本站
马儿在他的催赶下,拼力疾跑,四蹄交错落地的声音几乎分不出先后,后面的绿萼、左统领二人虽然也在急追,却总是相距有十余丈。
初十的凌晨,也是子末时分,天地间黑漆漆的,人们都在睡梦中,处处寂静。
虽然大街上各铺各门前挂着灯笼,那光也只照亮了门前的一小片地方,照不到大街的路面。
亚叔凭着修武人黑夜能视物的优势,指挥着马儿穿过小街,转至大街,将一排排的建筑甩在身后,在用了约三刻钟后,终于远远的看到了仁心堂的灯笼。
仁心堂是帝都最有名的医馆,位于南区最繁华的大街,府诋被高墙圈护,古铜色大门上有虎头街圆环扣,大门上一溜儿的挂着六只圆形灯笼,每一只上面都书着医馆的名字,顶上处横着一块匾额,朱砂书”仁心堂“三字,从左往右而写。
医馆内有数院,正对大门的是看诊抓药的诊院,三进三间,后面另有四院,一处是医院主人杜丹医所居,一处是杜丹医徒儿与药童所住,另一处是护院、仆人所居,还有一处,则是给从远地而来求医、或是不宜移动的重症之人借居。
院与院之间由花墙相隔,墙中间是圆月亮拱圆,整个府诋即相隔又相通。
深夜时分,馆前亮着的灯笼,明晃晃的,仿佛能照亮人心,般着温暖与希望的气息。
到了,终于到了!
亚叔盯着灯笼,紧张的心脏一阵阵的收缩不停。
在马儿即将到大门前时,他一紧马缰,疾行的马儿身往前一冲又一顿,在”得得的的—“蹄敲地面声中骤然站立,其身也恰恰到医馆门前。
外面马蹄声才停,院墙内的门房内灯蓦然亮起,在墙壁与各处屋檐下的隐蔽的地方亦划过了数道冷冷的峰芒/
亚叔在马收足时一甩蹬,双足一点马背,身形乍拔高数丈,在空中双足互点,一跃跳过医馆高墙,直冲内院。
”杜丹医,水震家仆阿亚求见!“人在空中时,惶急的声音也同时传出。
闻声时,医馆内暗处的冷芒在一闪后又突的静止。
”亚爷,是你?“诊所后方传出一声惊讶的男音。
”杜丹医,快救我家公子!“亚叔闻音,如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草,激动的喉咙几乎要堵住。
”十九公子怎么了?“浓厚的男音中多了一份急切,随着声至,一道白影自屋顶跳下,”噔“的落于地面。
就着诊屋檐下的灯光,但见他四十来岁,仁面仁目,而此时身上只穿着中衣,发丝也有些零乱,看样子是急急而来。
”杜丹医,您快给我家公子看看。“亚叔已不知该如何解释,一下子冲到来人面前,将抱着的人逞送出去。
他的手、脚,都在轻颤不定。
”这这是怎么回事?“一瞧到水啸的模样,杜丹医惊得瞳孔骤缩,伸手夺过人,转身就往后院方向跑:”快随我来。“
”杜丹医—“二人才动身,在门外又是急骤的马收蹄声中,绿萼、左统领亦翻墙跃进。
”将他们的马引进来。“杜丹医只略略一顿,又急掠着跑路,声才起,人已转过花墙。
绿萼、左统领连气都没喘,飞速跟上。
等人走了,门房开门,将老实的呆在门外的三匹马牵进院内安置。
杜丹医抱着水啸,转过数道花墙后,冲进一处院子,过廊道后,又一头扎进一间屋内,而一进屋时,他随手一抛,将一颗比鸡蛋大的珠子丢了出去。
房内刹时明亮。
那颗珠子在一声轻响后落于一张桌子上,稳稳的竖立着。
这是间书房,满室书架,一侧摆着床,一侧是专用书桌之类,中间有一套红木桌椅,近书桌旁是一方榻。
杜丹医将水啸放在榻上仰躺着,立即诊脉,将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