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内的水,清得可见底,温水蕴出阵阵水雾,令周围有些朦胧,只是,也仅限是屏风之内的地方,气息并没有外散;
这,是一处天然温泉池。
玉有凝息之功能,将雾气凝聚在其一部分区域内,屏风之外甚至感觉不到温热,唯能听到鱼嘴里喷出洒落在池子内的水流响声。
紧随而至的飞飞,一瞧到天然温泉,天蓝色的眼睛里顿时涌出一片星光,身子一蹿,”卟嗵“一声跌入池内,砸得水花哗啦一声向四方乱溅。
很荣幸的,水啸被水花洒了个正着,淋得半身衣衫俱湿。
她是可以躲开的,不过,她不想躲。
飞飞落入池内,一个潜水下浮潜入池底,像鱼儿似的在水中打了向个翻转,才浮出脑袋,眨巴着大眼,热切的望着站在边上的主人。
呃,爱水的马?
水啸抹去面上的水迹,瞅着在水里晃腿儿的小绿马,心中好一阵的惊奇,也赶紧踢掉鞋子,将怀里的小叮当摸出来捧在手心中,沿着台阶步入池子。
自望城一路赶来,几乎是日夜不曾停歇,现在是该好好的洗洗,舒活一下筋骨。
走到水位齐胸的地方坐下,很不厚道的将小叮当按在水中,帮着搓洗,小家伙最近正在进化,一直处睡眠中,正常情况是雷打不醒,除非用非掌手段才会让其睁眼。
小叮当泡入水中后,终于没法再睡了,当睁开乌溜溜的大眼,一瞅,正瞅到自己的主人正给自己搓肚皮,二只耳朵一耷拉就捂住了眼睛,小腿一蹬,使劲儿的挣扎。
”小丫头,你羞什么羞?“水啸一瞪眼,将小家伙按在膝头,修长的手指更是直搓向小家伙的前肢腋窝下,一边没好好气的数落:”你天天藏在本公子的怀里,贴着本公的肌肤睡觉,这么久都没觉得害臊,现在给你洗个澡,你脸红什么?“
小家伙是个小丫头。
一直以来从不给她看肚皮,每次都用大尾巴遮得好好的,可每次藏到她怀里睡觉时,就喜欢贴着她的肌肤,如果不许,小东西还会不开心。
哼,小丫头吃了她的豆腐想躲,有哪么容易的事么?她的豆腐的哪是那么好吃的?,如果不吃回来,她不岂太亏了?
这会儿,水啸可是一点也没给小家伙面子,很不客气的上下其手。
她早将小家伙全身上下看了n回,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而且,小家伙也将她自己身上能看的,不能看的也都看了。
大家坦诚相见过,更没什么可害臊的了。
小叮当偷偷的松松大耳朵,悄悄的看一眼,又赶紧的捂住脸,不再挣扎,只缩着四肢,前肢更是交捧在胸口,像人类护着咪咪似的抱得紧紧的。
”你又还没化人形,看看也不打紧,如果等修至人形模样还这么害羞,岂不是连本公看你一眼你都要羞得钻地缝儿?“瞅到小丫头人性化的举动,水啸嘴角一抽,差点没笑喷,忍不住调侃。
哼哼,看吧看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叮当气呼呼的一松耳朵,赌气似的松开四肢。
呃,还会耍脾气?
水啸撇撇嘴,当没看见小家伙的别扭,继续吃豆腐
。
飞飞转动着耳朵,将脖子伸到小叮当上方,皱鼻子喷气,向着小家伙扮怪脸儿;小叮当挠挠爪子,狠狠的瞪眼。
将小家伙洗干净,水啸也不管她,将其一抛抛至池子外,自己散开头发,坐到鱼嘴喷水下方,任热水冲洗头发。
被抛出池子的小叮当,幽怨的瞅瞅主人,自己喷出一团火,将自己的毛发上的水迹焚干,有气没力的趴在一边。
飞飞也凑热闹,坐到另一边,竖坐着,让水流冲洗脖子,还时不时的举起蹄子,挠挠头,挠挠鬃毛,摇头晃脑,一副乐陶陶的模样。
那动作,比人类还专业。
凌乱,水啸在温水中凌乱了。
而正在她倍感无语时,三字园远远的出现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大约有数百之众,正浩浩荡荡的向园子奔来。
人群来势如风,很快便开至三字园外,更自大门而入,风风火火的奔向三绝院,其来势汹汹,有勇不可挡之锐气。
那架式,明眼人一眼就知道,那是找碴的来了。
第一百零六章
三绝院寂如荒古,但凡有任何一点响声,听起来都似雷鸣,当外面的脚步声穿透空气传进内院时,好似是千军万马在奔腾,鲤鱼嘴里喷出的水流有瞬间的缓滞。唛鎷灞癹晓
正任水冲洗头发的水啸,睁开微闭的双眸,盯着在热水中浮动的发丝,抿着唇,拧起眉峰,眼神越来越来深幽。
小叮当抬头,耳朵旋转一个圈儿又耷拉在脸两脸,再次伏趴着,懒洋洋的睡自己的美容觉。
被声音一打挠,飞飞也没搓洗脖子的雅兴,闷闷不乐的扑到水中,打个翻滚后四足朝天的漂浮,用蹄子拍肚皮玩儿。
外面,来势汹汹的一群人,不消片刻便涌至三绝院前的小广场上,前面的人立即收足停身,后面跟着的也齐唰唰的顿身。
有数人越出人群,从储物空间搬出一套套桌椅,一一摆定,呈半圆形,桌朝院门,椅背朝三字园的园门一方。
桌椅摆好,十余中年男子跨步落座,一脸肃容。
众人之中,居最中一座的,也即是正朝院门的一张桌椅的人,正是一身碧绿衣袍的余盛余副院长。
与余盛一起入坐的则是九方学院的部分院士,后面的,则是学院上届学生中的一小部分。
待副院长与院士们坐定,后面跟着的学员们向二边一分,分别排站在桌椅后,视线俱齐唰唰的集聚在三绝院门处,想瞧瞧是何方神圣竟能入居禁地之院。
一位青年站至余盛右侧,他面相清秀,约二十七八岁,一身银丝锦袍,头戴宝冠,眉宇间有倨傲之色。
在场的学员们都认识此人,他姓余名余兴,是上届学员中最优秀的前十人其中的一位,在上届学生中风颇盛。
余盛站定,雄纠纠的挺胸,提气,冲着三绝院就是一声高喝:”呔,三绝院里的新人,赶紧出来!“
声音很响亮,语气则傲慢至极。
那声音入耳,水啸扬眸,唇角一挑,挑起高深莫测的笑,人,不仅没动,反而更深入水中一分,至于那喊话中的意思,直接无视之。
内院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一个新人,竟敢拿架子?
外面的众人,神色顿变,个个脸上隐隐有黑云晃闪。
余兴的面色更是当场冰冷,不客气再次提气高喝:”三绝院内的,赶紧滚出来!“
当听到余兴最后一句,余盛眼角一跳,第一反应就是阻止,然而,还没容付储于行动,视野内突的发现一团黑影自三绝院的二门飘出,飘忽着向院外射来。
余盛心神一紧,眼神变得一片凝重。
学生们看着只能判断出是在闪动的一点黑影,惊得双目一凸,连眼珠子都不会动了。
就凭那种速度,甭说他们,估计再来几百也是白搭,这新来的人,究竟是何来头?
学员们目瞪口呆之余,心里打起退堂鼓来。
也只在众人一念之间,黑影便晃出院门爆光在众人面前,却赦然是那个邋遢的老人,此刻,他好似是刚从泥塘里洗过脸,面上满是泥垢,污垢上面还沾着些草屑,一张脸都脏兮兮的,也令人看不清他的真容。
随着他的到来,一股酸臭味也随风飘至众人的鼻子内。
哪来的糟老头!
一干青年们忙忙的伸手捂住鼻子,眼里尽是嫌恶。
院士们亦闭住呼吸,又在瞬间后,脸色突的发白;余盛在瞧清老人时,面上顿时一片尴尬。
”哪个作死的在鬼叫,挠人清梦。“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神色,邋遢老人连眼都没睁,不满的咕嚷。
而在咕嚷时,他的身子晃了晃,就好似喝高了站不稳,一个踉跄摔到墙根下,最后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余兴的面上瞬间笼上黑云,大有瀑风雨即将来临之兆。
”归老,今日三绝院新来一位少年,我等来按规矩办事,刚才小子口误,您老别介意。“还没等余兴发作,余盛抢先一步作解释。
年青学员猛然想起身在何处,再联想到刚
才差点就要爆出不该露出的某些情绪,惊得暗自打了个冷颤。
归老揭开眼皮,瞅了瞅,身子一滑,就着墙根坐下,头一耷拉,睡着了。
他睁眼时,一双眸子一片浑浊,像那种半截身子入士的普通人中老者的眼神,修为高深者眼神炯炯有神,犀利令人不敢正视,从眼神看,他不像个修为高深的强者。
余盛见其好似入睡般的没了动静,高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安稳下来,立即向旁边站着的小青年使个眼色。
那满含深意的一眼,也唯有熟悉的人才能读懂。
收到暗示,余兴赶紧的凝神,再一次提声大喝:”三绝院里的新人,快快出来接受考核!“
第三声,远没有第二第三次声音那么宏亮,气势也明显减弱。
正应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论述。
温泉里的水啸,低低一笑,伸长手,扯扯飞飞的毛发:”乖飞飞,你先去露个面,我稍后即到。“
飞飞明白主人的暗示,赶紧的翻个身,四足踏在水面上,轻轻的抖落水迹,欢快的跃出浴池,撒欢似的往外跑。
目送飞飞离开,水啸摸出把梳子,不慌不忙的打理长发。
对方即然换了台词,她也不得去露面,至于哪时去,当然得看她心情如何,她只说稍后出去,可没说马上出去哪。
奉令外出的飞飞,穿出重重纱幔,奔出小屋,迈着优雅的步伐,晃悠悠的慢行,磨蹭着走至二门时,才四足踏地,跺出声响。
外面的一群人,在余兴喝出第三遍后,一个个危襟以坐,只等着里面的人出来,然而,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任何声响,不由得怒火烧心,人人皆满身的火气。
蔑视,这是对九方学院院士的蔑视!
怒,院士们震怒。
只恨不得立即冲进去,将里面的揪出来狠狠的收拾一顿,以此证明学院院士的威严,奈何三绝院的规矩摆在那儿,谁也不敢逾越,只能敢怒不敢言。
当听到自院内传来的声响时,不由个个怒目相视,下一秒,当瞧到单独走出垂花门的小绿马时,两一瞪,青筋爆跳。
人不来,只让魔兽来,这是无言的羞辱哪!
从来没有被人轻视过的众人,气得鼻子都歪了。
而青年学员们一瞧到长着一双小翅膀的漂亮小绿马,顿时被萌得早将来这里的目的给抛去了九宵云外,一个个眼睛变得贼亮贼亮的,似星星在眨呀眨。
无视**辣的,怒腾腾的目光,飞飞晃出大门,向着众人丢出个冷嗖嗖的眼刀,甩了甩鬃毛上的残留着的水珠。
被那么用力一抖,一片水迹化为无数雨点,像一只只暗星子,狂飚着射向空中,直直指向或坐或站的人群。
余盛与众院士眼角一抽,忙忙的暗中使劲,将飘来的雨点全部挡落,让其真正的化为雨珠洒地。
飞飞抖净水珠,四平八稳的往门前一站,冷冷的睨着虎视眈眈的人群,大有一马当关,万人莫开之勇。
余盛与众院士气得气血乱涌,却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水啸在理顺长发,又揉肩舒筋一番,终于出浴池,进换衣间,换上一身干净的衣衫,将小玉葫芦取出来系在腰间,收拾好,转出,将小叮当塞入怀中,慢步走出温泉小屋。
踏着树叶与花瓣,悠悠漫步,走得极缓,那步伐那气势,哪里有去见不速之客的紧张,竟似在游山玩水,赏花观景一样的悠闲。
走到东边倒座时,随手推开一间房门,入内拎把椅子藏入戒指,取出琴抱着,才再次慢条斯理的轻移莲步。
待到走出二门,真正的爆光在众人视野里时,距余兴第三遍高喝也足过二柱香的时间。
面似娇花,一身白衣初开梨花,纯白无暇,长发披散,琉璃目中水光滟滟,款款而来,通身气质俊雅飘逸,像不食人烟的神诋。
望着缓缓行出垂花门的少年,众人的眼中一片惊艳,甚至忽略了水啸怀中抱着的散发着深幽气息的琴,更忽略了她腰间那只若隐若现的玉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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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一干学员,连余兴也包括在内,两只眼瞪得老大老大,张着嘴巴,宛如三魄已不在,变得傻愣愣的。
十余院士在惊艳过后,再细看时,发现来人那闲庭信步似的步伐,顿时双眼爆瞪,须发乱动,嘴唇哆嗦。
看情形,好似有要吐血的迹象,或者,如果再添点火刺激一下,估计能一下子爆跳到天空中去。
能不吐血么?
他们等了老半天,别人根本就没当回事儿,这反差,简直就是天地之别。
院士们气得真的快一佛升天二佛出窍了。
太没定力了。
瞧到一干人想跳脚的表情,水啸不屑的撇嘴,暗中将人从头到脚的给鄙视一遍。
当然,因为有些人看起来非常不爽,她心情立马的变得很爽,步伐也更轻盈,面上也挂上暖如春风般的微笑。
就在这当儿,归老好似突然被惊醒,睁载灰蒙蒙的眼睛,看看天,扶着墙站起,摇摇晃晃、东倒西歪的走向院内。
他的步伐极为零乱,走路时高一脚低一脚的没个准。
见老者不请自离去,余盛顿时暗中大喜过望。
水啸看见老者回避,神色未变,在快要碰面时,微笑着微一弯腰,有礼的退到一侧给长者让道。
一身邋遢的老人,在离得水啸还有一二步远时,自己一不小心绊了自己一脚,一个踉跄摔向一边。
想都没想,水啸身形一动,快快的跨前,一手抱琴,右手伸出,疾疾的扶住老者。
归老就着挽扶稳住身,连看都没看扶自己的人是谁,半眯着眼儿,自顾自的走自己的路。
”这路好多坑,走路都绊脚,真该修理修理。“唯有一声不满的嘟嚷声随风传响在空气中。
微微一怔,水啸瞬间又释然,低眸,轻然一笑,抱着琴,仪态万千的步出大门,行至飞飞一侧,搬出椅子,以无比大气的英雄气概揭袍入座,将琴横放。
冷冷的扫过人群,挑眉,唇角叽色尽显:”本公子怎不知,九方学院的人竟何时干起打家劫舍的勾当来了?“
”年青人,这里是九方学院,休得猖狂。“一位院士实在忍无可忍,爆跳着站起,怒目相视。
”难道是本公子误会了?“水啸眨眨眼,望望全场,似是自言自语:”所幸不是,堂堂九方学院若真干起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不仅本公子会大失所望,大陆人也会痛心疾首哪。不过,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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