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太上皇躺在床榻上苟延残喘着。从幼时被父皇夸赞一直到如今凄清之景,在面前不停的闪过。太上皇一张脸都狰狞了,那些画面一个个闪过,最终停留在眼前的只有两幅画面!一副是父皇离世前,指着他不停呼喊的画面,耳边仿佛还回荡着父皇的嗓音:“逆子!逆子!你这个逆子!”以及多年之前曾说的‘竖子不足以当大任!’。另一幅则是被他活活烧死的同母大哥的嘶吼‘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东西!遗臭万年!不得善终!’
半昏迷之中,太上皇恍惚着听到凤凝在耳旁轻声诉说,“太上皇,圣上和我们都知道您对于那些背叛欺瞒您的世家大族的痛恨,只是如今您的身体可不适合杀生造孽。所以我们思考了之后,决定等您下去跟前太子解释了清楚,那时再叫他们下去给您和前太子赔罪!您就放心吧!不会碍了您与前太子的感情的!”
太上皇睁大了眼,喉里嗬嗬的说不成句,还勉力想要伸出手。最后却是无力的掉了下去,再无一丝动静!
凤凝眼神复杂的看着躺在床上安静的老人。这个老人曾经那么意气风发,如今却是颓然不堪。可是凤凝却是一点都不同情他,这个老人,妒贤嫉能,一生残杀忠臣无数,强抢民女(男)、残害手足的事情更是举不胜数!可以说,他做了非常多的坏事,他造成了无数人的悲剧!他在位的那些年,整个国家是哀鸣不止,偏偏这个老人又好大喜功,不知赔上了多少东西,造成了多少家庭失散流离。。。。。。
她和她身边的人都是被这个老人逼迫,被这个老人祸害才有了今日的成果,她们的悲伤和绝望都是这个老家伙造成的!可是。。。。。。如今看着他布上绝路,凤凝的心情很是复杂。
耳旁传来低声哭泣的声音,凤凝从迷惘中清醒过来,转过身。哭泣的正是雪灵梦,这个女子终究还是太过脆弱,报仇雪恨之后的迷惘,让她忍不住哭了出来!她不知道该做什么?现在还能做什么?往日是复仇的火焰支撑她活着,如今呢?就算是大仇得报,可那个人还是死了呀!再也回不来了呀!!!
凤凝走上前去,将这个沉浸在悲伤之中的女孩抱在怀里,她能够理解她的心情。因而曾经的她也是如此的,如此迷惘,如此心碎,那时候的她要不是还有睿儿在身边,怕是早已自尽,去陪着那个人了!可是她好歹经过了两世,可怀里的女孩还只是个孩子呀!她们护了那么久的孩子呀!
作者有话说:亲们,乃们觉得要不要让她们家的那两个复活捏?伦家设个投票,亲们去投一下好不好,她们以后的幸福就靠乃们了!
第二卷 一百一十一、哭丧
“梦儿,你要坚强!你还有巽儿要保护,他还太小了,他跟逸和夜不同,他很需要你!没有你的话,他在这宫里会很危险!”事到如今,凤凝除了用那个孩子来激励雪灵梦的求生意志,再无它法。那种沉甸甸的悲伤和心碎,绝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得到的!当成为活下去的理由——仇恨,得到了实现,有多少人心如死灰,就那般了却余生的,凤凝再理解不过!
可是眼前的女孩还那般年少,她的生活只不过刚刚开了个头,她又怎愿意她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呢?她本应该是在阳光下快乐自由的笑着的,而不是这般。。。。。。凤凝不是没有过那种心情,只是她早已做好了准备,早已有了迎接那个时候的到来。也正是因为有着相同的心情,所以凤凝才会拿她没办法,因为那永远不是外人能够感同身受的!再亲密的人,所能感受到的也不到百分之一吧!
“凝姨。”雪灵梦泪眼朦胧的抬头看着凤凝,双目相对无语凝噎,而后才慢慢的吐出话语,“凝姨,我要是也要你这么勇敢就好了!我知道巽儿还需要我,可我总感觉好累!好累!凝姨,你说,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他从未入我的梦呢?是不是还在埋怨我,所以才不肯见我?”
凤凝叹息,“傻孩子!你已经很勇敢了!你一个人抚养巽儿长大,还将他照顾得那么好。而且你哥哥和父亲如今也已经能够谅解你了,不是吗?这其中不正是你的功劳吗?是你的坚强感动了他们!至于为什么没有入梦?我也不知道呀!或许是因为他们其实一直都在,只是我们看不到而已!”
“凝姨,我真的好难受,感觉心好像被紧紧的捏住了一样,喘不过气来!明明我不想哭的,可是我还是哭了?我真的以为我的眼泪在当初就已经流尽了。已经不会再哭了。可是为什么,现在我的眼泪却是不停的落下来?明明我已经不想哭了?明明凝姨你也说了,我很坚强的?为什么我觉得很绝望,心里堵得慌?”雪灵梦抬起头看着凤凝,无声的留着眼泪,喃喃自语。
凤凝看着雪灵梦,有些心疼。可是她知道的,还能哭出来,就表示还不算最糟。如果像自己当时,极尽悲哀却是想哭也哭不出来。那才是最糟的!可是自己却是帮不了她呀,现在的自己完全帮不了她,那些劝服的话。只怕是自己也不会相信的!或许还得。。。。。。
那一晚,京城上方传来一阵钟声,太上皇驾崩了。。。。。。
只是在群臣和百姓中间,这太上皇的丧事却显得有些哀戚不起来了。这位皇帝在位的这些年,可不像莫逸这般受人爱戴。与之相反,这位皇帝是骂名广传的!他好大喜功,常常征兵打仗,使得民间哀怨不止。况且就已查明的人数,这位皇帝在位时说错杀的重臣和功臣多达二十四位,而且还有刑部和御史台那边还有一些未成查清的!更何况他宠信李氏和宦官。而李氏等人一朝受宠,鸡犬升天,他们可谓是坏事做尽!这民间是被他们祸害得尸骨遍地。家破人亡!而且这位皇帝极好美色,在位期间每隔两年便会选一次秀女,再则这抢夺的更是不在少数!
尽管这些东西在史书上都不曾记载,但是这位皇帝在史书上,也只不过以稍稍几笔便一概而过。相反的。在野史上这位皇帝倒是占了相当大的篇幅!因为民愤和诸位大臣谏官的意见,这位皇帝的谥号也是少有的短。“文、武、明、睿、康、景、庄、宣、懿”等字都用不得。几经争论,最后为了平民愤,圣上忍痛同意了礼部尚书采用了‘厉’一字!而为了安抚圣心,另一字则是选用了比较和缓的‘惠’字。
与太上皇不同的是,那些个冤死的功臣和忠臣,当今圣上也一一作了追封,也算是还了家属一个公道。其中当时被诬陷的大将军和丞相分别被赐谥号‘武忠’和‘文正’。而这一举动,倒是让民间对这位帝王印象更加好了几分。
当然,这其中那个小小的一道旨意,自然被百姓们忽略了!太上皇驾崩,令贾氏贵太妃和琴美人陪葬!其余诸妃嫔如有子嗣的,则归子嗣接回府里,好生侍养!其余不曾孕育子嗣的,皆迁往更深更偏僻的院落。而媚太妃,早已在太上皇逝去的时候,已是自尽而亡。
这下,京城各家像开了锅似的,贾家更是惶惶不得终日。许多人心里都有数儿,圣上若不是顾忌着太上皇刚刚逝去,恐怕这动作会更大也说不定!
丧钟轰鸣;京城中有爵人家,符合品级的外男和内眷自然都要入宫哭丧。即使明知道气运不长,可那些个世家大族也得忐忑不安的起早贪黑的去宫里;要是不去,这可就是个极好的接口,足够让他们抄家问斩了!心情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再加上劳累;很多世家大族的老太君和老太妃就消瘦下来许多。
贾府虽说已是不如往日,但是好歹还是个‘国公’府。其实贾府到了贾赦这一代,本是应该变成将军府,而不是国公府的。可笑贾家还因这个自豪,竟是不知这事儿若是莫逸非要管的话,光凭这个就足以订罪了!
不谈那些,却说这事儿贾母也是例外不得的。别说只是走路不利索外加只是话说不清楚,就是半边身子全瘫了那也是得叫人背着去哭丧的。为了荣国府,贾母只得咬牙,每日和邢夫人、东府的尤氏都得,天不亮就得去往宫中去哭丧。虽说现在已是春天,但这早春的时节,天气还未完全回暖,这些个人又皆是娇生惯养的。每天这么折腾,饶是邢夫人这么个心里无事的楞木人也吃不消,更别提贾母这个年纪大的了!反倒是王夫人,因着只是白身,倒是免去了这受苦受难的事儿!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贾家已是再无计可施,只能听天由命,一切等着圣上的安排了!她们倒不是不曾想过做一些事儿,比如在太上皇的灵殿前哭得凄惨一点。只是这些却是没多大用处的,毕竟那些个后宫妃嫔,皇家子弟的内眷都在前面呢!即便是她哭得在凄惨,也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安慰罢了!说不得还会引起其他人的一些不好的猜测,那时,贾家可算是真的遭了!
只是贾母不知道的,这哭丧的队伍里,早已便又不知道多少女眷,都不着痕迹德打量着荣国府和宁国府的女眷呢!要知道,这回不仅仅是太上皇驾鹤西归了,更是要琴美人和贾太贵妃陪葬呢!这琴美人倒是还说得通,毕竟太上皇喜爱她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虽说,这妃嫔、宫女陪葬的规矩已经打破百多年,但这位太上皇可是不知道违了多少事儿了,倒也不缺这件!可这贾太贵妃陪葬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怎么看怎么觉得蹊跷呀!
好在这是外命妇哭丧的地方,这些女眷倒也不敢大大方方的打量,更不用说说话了!在这风声紧的时候,要是落个不孝不忠不真心哭丧的名头,可是累及自家老爷和儿女呢!
而贾母在宫里过得痛苦,王夫人在置着金丝炭炉,点着熏香的屋子里,也是不太好受的!她如今这心里是焦躁不安的,原本因着老太太瘫了,自己独掌大权的喜悦也全部消失不见了,她是再也顾不得那些了!与贾母不同,无论如何,贾元春到底是她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是她费劲千辛万苦、经过生死而生下来的公国府嫡女呀!便是如今王夫人再不能依靠贾元春得耀,但是想到自己花容月貌、年轻的女儿现在就不得不活生生的等死。等着太上皇的陵墓修好,便要跟着发丧!
这一切怎能不让王夫人焦躁万分呢?她曾经看着一个月一个月成长的胎儿,看着出生的婴孩,抱着哄过的孩子。。。。。。这怎能让她不心疼万分呀!只是她能怪罪与太上皇吗?能怪罪于圣上吗?能够怪罪于谁呀?!王夫人目露凶光,她恨呀,恨贾母当初为何要让贾元春进宫,为何要让她的宝贝女儿背负上那种压力,为何。。。。。。等着,给她等着,她绝对不会让女儿白白牺牲的!贾母?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的!怒火正在丫头上的王夫人,完全忘记了当初贾元春进宫之时,她曾经多次劝哄,只为了说服贾元春进宫!
贾家如今虽然颓势已定,可大部分的奴仆尚不得知。不说外面的奴仆,便是那些内宅的丫鬟和婆子们也是不知道的!其实这也是很正常的,贾母和王夫人便是知情,又怎会告诉她们呢!自然的,如今依旧懵懵懂懂的贾宝玉更是半点不知情!
科普小知识:‘厉’表示‘暴慢无亲’、‘杀戮无辜’,而‘惠’则是平庸的意思,不是‘聪明’哟!(*^__^*)嘻嘻……
作者有话说:┭┮﹏┭┮,可怜的伦家,昨天被‘为基友台风报仇的热带风暴’给成功逆袭了!┭┮﹏┭┮
最后小小说一声哟,今天还有一章,是福利章节哟!~(≧▽≦)~某只挑逗了某只那么久,终于要被啃掉啦!!!
第二卷 一百一十二、欢喜
事情终于有了个结果;因着有了牵挂的人,莫逸几人倒是不如凤凝和雪灵梦那般失魂落魄,几人皆是心里有些安慰。
待到下了朝,莫逸与几人便一同离开皇宫,前去祭拜了云雅,而后便前去莫夜的闲云王府。
“哈哈,熙羽、浩远,你们看,小七儿府里的人就是贴心,我们还没有说呢,就已经帮我们备上酒菜。”进了王府,进院子里的桌上放着小菜和水酒,莫逸忍不住笑道。
“哎,大少爷可就别太抬举我们了,这些可不是我们备下的。这可是林家的两位姑娘差人送过来的,还吩咐了我们叮嘱各位:喝酒可以,切莫过度,千万记得明早可还要上朝呢!”赫羽笑着说道。
几人相视无语,不一会儿后皆大笑出声。
“这两个小丫头倒是真会替我们设想的呀!我们可不能辜负了她们的一片心意呀!走,喝酒去!”凤兰奕拿起几坛子酒,心情很好的拉了莫瑾回府邸去喝酒去了。
莫逸有样学样的的顺走几坛子酒,找某人喝酒去了,“我也走了。”
“你要不要也回府去?”莫夜看着莫睿,挑眉轻笑。
“。。。。。。那我就回去了呀!”莫睿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不打扰他了。
“我应该不用回去吧!我可没人陪我喝酒去呀!”云熙羽轻笑着拿起一坛子酒,边喝边说。
“哈哈。。。。。。”莫夜与他对视,突然大笑出生,“喝酒,喝酒。。。。。。”
云熙羽有些惊讶的看着一向莫夜大笑,而后心里也是一阵放松和欣慰。举起酒坛,这位一向以斯文著名的丞相大人,难得豪爽道:“喝!不醉不归!”
两人相视而笑。皆是一阵心神激荡,那么多年的大仇得报,此刻他们的心情是无法言说的放松呀!
林家,紫雅阁
“怎么了?”黛玉与冷瑶本来正在刺绣,见冷瑶突然停了手,还皱起眉头,忍不住关心的问道。
“没事。”原是冷瑶想到忘了告诉赫羽那些酒的后劲很大,喝多了一开始虽不会怎样,但后来可会醉倒的呀!不过想想,自己都叮嘱他们不能多喝。而且明早还要上朝,想必应该不会有多大关系吧!想到此处,冷瑶便将此事放下。继续刺绣去了。
冷瑶绝对没有想到她这一忘记造成的后果。
水月范(云冥自个在外面置办的房子,名字由冷瑶友情提供!—0—iii某人的恶趣味呀!)
莫逸远远的便瞧见了云冥。月光下,一身白衣的立在风中,长发舞动着,身后是白色的冷月。。。。。。好像比较适合截杀?莫逸好笑的想着。
“来啦!”慵懒而带着些许沙哑的嗓音。莫逸莫名想到那日这人刚睡醒的模样,外加某些儿童不宜的事情!莫逸苦笑,看得到吃不到,自己定是这世上最可怜的帝王了!
便是脑子里转着奇奇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