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柳淡一劳永逸,范遥则全然不曾考虑。
作者有话要说:
三尸脑神丹这个绝对是借用了笑傲江湖里面的毒药~
猜猜看柳淡妹纸预留了什么样的退路啊~其实前文有提示的。只不过这个退路自我感觉有点不靠谱,所以柳淡妹纸。。。。。。恩。。。。。。
作者君表示支线剧情即将开启。。。。。。花绣妹纸搭配谢逊什么的~
、第30章 第二十九章
范遥回过身来,难得温言对柳淡道:“别怕。”
可柳淡如何会不怕?强装淡定是一回事,但害怕又是另一回事情。柳淡轻轻吸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是感觉那个楚司彤的名字有些耳熟。大概是太过久远的记忆,翻找起来只留下淡淡的梨花香气。司彤,司彤……
她顿了顿,明明知道这个时候不适合询问任何和逃亡没有关联的话题,但还是问出口:“阿箴……范公子,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楚司彤这个名字,我总觉得有些熟悉。”
范遥见柳淡正站在船舷之侧默默出神,雨水打在她身上,衣衫贴到身上勾勒出窈窕的曲线。范遥今年已经二十五岁,江湖中虽经历过漂泊。江湖侠女豪气不输男子,同柳淡花绣又差了一种内敛温婉的气质。而至于所谓秦楼楚馆中的女子,大多妖而不纯,眉宇间夹杂太多浮尘。虽然诗词曲赋都尚可,却让人觉得有些轻佻。
柳淡则不同,起初范遥并没有在意柳淡,在范遥最开始的印象中柳淡只是花绣的附属品。所谓两次救得柳淡,也不过是因为花绣背后是花家和金毛狮王、阳顶天的缘故。可现在范遥却渐渐发现,柳淡从一个朦胧影子慢慢在他脑海中鲜活起来。
像是水墨画卷,刚开始寥寥几笔淡色晕染,并没有让人觉得注目。可渐渐的这幅画卷活过来了,那些靛青朱砂缓缓点缀。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等到发现了,才发现已经默默注目了很久。
可惜这还不能算是爱,只不过是淡如云烟般的喜欢。想来登山远望,看见云海在崖岸下涛生涛灭,心生那一刹那的倾慕大抵便是范遥对柳淡如今的心情。
不过范遥既然选择留下来,那定然会护得柳淡周全。虽然他不一定会光明正大的说出口。
范遥站在柳淡身侧,看着少女单薄衣衫被雨水打湿,头发也湿漉漉的,雨水顺着面颊滚落下来。他想了想,回道:“楚司彤这个名字,我倒是第一次听说过。”一边说着,一边解下头上斗笠替柳淡戴好,顺便调整一下角度。这才满意的放开手。
柳淡本来抬头,正说到:“可是我觉得司彤这个名字,好似在哪里听到过……”结果看到范遥的动作,顿时面如火烧。连带着耳朵也红起来,本是羞赧的模样。可转念间又想起昨夜范遥言语轻薄,脸色又苍白起来。一句话说的低低:“范公子,男女授受不亲,公子还请离远一些吧?”
范遥从善如流的后退一步,他其实听得柳淡说道楚司彤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印象。可单单说道司彤两个字,却平白觉得有些熟悉。他看了一眼柳淡,他们两个人并没有交集,如果单独柳淡觉得奇怪或者范遥察觉不对,那都不算特别。但柳淡并非江湖中人,范遥却是对江湖典故了如指掌,两个人会对同一个名字熟悉,那绝对有不正常的地方……
司彤,司彤……
范遥目光一凝,蓦然想到,好似黛绮丝身边的佩刀名字,便唤作司彤。
——
一刻钟的时间并不算长,花绣同赵老儿一个文弱一个衰迈,怕是逃不了太远。如果三江帮执意追上来,估计也有可能被抓回来。范遥要照护着柳淡,并没有亲自护送花绣。由此只能尽力拖延时间,他之所以留下柳淡,其实也抱着这个心思。
范遥这个人,如果他想要温文有礼,那么便绝对不会让人感觉到唐突。他心知柳淡对他抱有一定的偏见,但因为前两次又施以援手,所以态度犹豫不决。柳淡表面温婉淡然,看起来没什么介意的事情,可内心却全然不是这么回事。
范遥自然不会选择这个时候同柳淡这点小女儿心思纠缠不清,何况范遥除了对于紫衫龙王黛绮丝一事情思缱绻,欲罢不能之外。做事都是当断则断,如果立时下不了决定,那么就干脆揭过不提。等到可以全部解决的时候再提出来。
由此范遥距离柳淡一步之遥,微施一礼,道:“倒是在下莽撞,还请姑娘见谅。三江帮众人设定一刻钟时间逼迫姑娘就范,可花绣姑娘虽然离开,但时间间隔短促,怕是很容易被三江帮派去搜捕的人找到。还请姑娘前去甲板同那劫匪拖延一段时间。”
他措辞文雅,不复一开始寡淡简洁。范遥身有内力护体,雨珠接触到他身体外侧纷纷被柔和力道弹开,身上倒也没有湿了多少。越发显得衣袂翩然,风姿清逸。
柳淡同范遥目光接触,随即移开。只轻声道:“公子不必多礼,柳淡自然遵从便是。”
她捏了捏袖袋中的那个大概有半个手指长短的木质圆筒,轻轻吸气。她转身待要离开,范遥却唤了她的名字:“柳淡姑娘。”
柳淡回过头来,她已经进入到船舱内,逆光看不清楚范遥的脸。其实就算看到了,那也只不过是一张面具而已。只能听到他的声音,一贯的清雅柔和。带起淡淡的慰抚:“柳姑娘不必担忧,范某说过,定然会护得姑娘周全。”
柳淡只抿唇浅浅一笑,轻声应道:“那多谢公子。”心中却全然没有把这句许诺当真。
这一句话范遥同柳淡说过两次,一次是范遥扮作阿箴,柳淡给阿箴银钱让他替赵老儿买件衣衫。一次便是现在。第一次柳淡没有相信,因为阿箴只不过是普普通通的渔家少年。这一次柳淡还是没有相信,因为范遥她并不了解。
或者说只隐隐约约有一些了解,不了解并不可怕,了解透彻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了解一半,往往这一半才是最大的变数。
范遥一眼就看出来柳淡的警惕,但他没有说出来。想了想只是将外衫脱下来递给柳淡,温言道:“柳姑娘还请披上吧,外面风雨较大,女儿家淋湿了衣衫总是不好。”
他说的含蓄,柳淡茫然片刻忽的明白范遥言下之意,面色登时通红。只随手接过道谢,便跑进船舱中。范遥看着柳淡的背影消失,那些温和瞬间褪去,他本来就不是温和的人。当然做的准备也不可能温和到哪里去,他来到房间中,取出了随意摆放在地面上的箱子。
他临上船的时候带着一个箱子,家丁问起来只说是普通的衣物,何况柳淡也正巧说过让他给赵老儿买些衣物。赵老儿受了他的银钱自然不会多口,旁人也不会在意一个普通腼腆的渔家少年。何况范遥并没有隐藏起来,而是光明正大的放在房间的角落中。
范遥态度坦然,宿在一处的家丁也没有起疑。他们的职责是看家护院,对于江湖中事还真不太了解。所以他们不知道,这个箱子中装的其实是火药,按照这个火药的分量,估计炸毁这条船完全不成问题。他们点燃烛火的时候,很有可能会引燃这一箱火药,然后就彻底尸骨无存了。
但范遥并不在意,他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准备。按照他的计划会将三江帮的人引到船上来,而花绣将提前离开,炸药从点燃到彻底炸裂会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足够他安全逃离的。这样也算一劳永逸,江西那边战事抽去了很大一部分明教教众,想要报仇估计一时半会是没有人手了。这次也算小惩大诫。
范遥将炸药沿着墙壁边缘撒下,随即点燃了一根信香。那信香做朱红之色,纤细挺直,一点星火明灭。这一支信香彻底燃完后就会点燃下方的火药,大概会有一刻钟的时间用来做准备。
范遥再次打量一下四周,这才反手掩上房门退了出去。他武功高超,轻功虽然比不得青翼蝠王韦一笑那般天赋异禀,可也算得上少有人及。他隐匿在舱门处,耳中只听得雨声飒飒风声呼啸中,柳淡的声音正缓缓传来,她说的很慢,可对答如流。
“柳淡不过是普通女子,倒是不敢烦劳诸位如此兴师动众。”
对面三船分别围拢小舟左右,船桅高耸,上面挑起黑底红边的旗帜,对方手持火把,将江面映照的倒似水中点亮浮灯。此处正值夔门最为狭隘之处,总共宽不过百余米。两旁山壁顶端探出松柏怪枝,其形做凌空欲飞之状。
夜如泼墨,一弯弦月似是要割伤人的眼瞳;骤雨泼洒,连接成峻急白线激射而下。隐隐有猿啼凄厉,随风飘荡,似泣似叹,怪诞中带着说不出的酸楚心绪。
正中船只上一人负手而立。神色倒是恭敬,正是前几日遇到那中年男子,此时那中年男子抱拳一礼。想来原本是凶巴巴的性子,一言不合便拔刀伤人,现在却要收敛秉性同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文绉绉的谈话。总觉得有些违和:“敢问柳姑娘,怎么不见花小姐?”
柳淡轻轻的笑,左颊梨涡浅浅,道:“花绣她少见外人,还在房间内歇息。几位若是有什么事情,同小女子说便是。想来几位既然提到小女子同花绣的名字,自然也不会是只求财物了。”
那中年男子点点头,道:“柳姑娘果然聪慧,敝帮楚帮主久闻柳姑娘之名,只是无缘一见。由此派在下唐突前来请姑娘一叙。”
这番话说的更加离谱,柳淡随算不得常年养在闺中,可的的确确行踪也不过在苏杭两地。怎么可能久闻大名无缘一见?柳淡也有些狐疑,若是一般打劫,早就上前杀人绑架,哪里会如此彬彬有礼的一问一答?
柳淡轻轻抿唇,她又开始攥住袖口,但表面看来平静异常:“那请问这位公子,小女子与敝帮楚帮主可是旧识?”
这一句话让那中年男子也苦笑着摇头,只道:“这……在下也不知道。时间也不早了,不如便请柳姑娘同花小姐快些同在下前去吧。”
柳淡顿了顿,她心中思虑脱身方法。犹疑片刻,忽然见得范遥推开舱门中跑出来,那中年男子只见一个衣衫普通的渔家少年,心中也不甚在意。只听那少年道:“不好了,柳姑娘,花小姐她,她在船舱中晕倒了!您快去看看啊。”
作者有话要说:
表示遥哥最后那句绝对是要将那些人引到船上点燃炸药的节奏啊~
今天看到浅颜微笑亲和嗷君的评论,恩本文是慢热木有错。。。。。。不过我觉得过了三峡这段剧情大概就能加快节奏啦~O(∩_∩)O~,恩,三峡这段因为没有去过,景物之类的都很纠结。而且还有花绣和谢逊两个人估计也是要在三峡开展支线剧情的~
大概三峡还要持续一两章左右,然后就发展JQ什么的。。。。。
今天本来七点多要更新的,没想到作者后台莫名其妙打不开的,试验了好久的。。。。。。
还有R君说的关于花绣被成昆师傅女干污,这个作者君表示对花绣的结局木有想好,亲们有什么建议么?
、第31章 第三十章
他这一声喊的惶急,声音未免大了些许。让那中年男子听的很是清楚,那中年男子出来前得了命令,无论如何都要将柳淡同花绣两个人完完整整的带回去。听得这句话登时也顾不得什么礼数,直接带着人从小舟上跳过来。
柳淡听得范遥这句话本来一怔,但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被范遥带着跑进船舱。范遥动作快速,带着柳淡从后舱门离开。范遥离开之前已经将船舱房间的灯烛全部都熄灭了,等到那中年男子踏入到船舱中只觉得一团漆黑,不免脚步停滞片刻。
此时范遥看了看小舟同岸边的距离,因为处在夔门最狭隘的地方,百余米的距离并不算十分长。所以潜游过去并不算有难度的事情。范遥拉着柳淡站在船边,忽然问道:“你可会水?”
柳淡下意识回答:“会一些,不过不算熟练……”
柳淡自幼长于江南水乡,自然是会水的。可是她体质畏寒,在水中待得久了也会觉得冷。由此这个水性就勉强维持在一般的状态下,绝对算不得精通。
范遥点点头,他倒也没指望柳淡能水性好到比拟游鱼。他温言安慰柳淡:“别怕,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柳淡有些茫然:“啊?我……。”
话还没说完便被范遥带着向水下跃去,水波澹荡陡然间分开,又渐渐的在柳淡同范遥头顶聚拢。柳淡猝不及防,差点呛了一口水。她本身就淋了雨觉得寒冷异常,现在又干脆跳到冰冷的江水中,更是雪上加霜。
她努力想要睁开眼睛,可却觉得水波压抑中睁眼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因为眼瞳被压迫的很疼。并且几乎本能的紧闭,不受控制。柳淡唯一的希望就是左手中的温度,在幽暗的水下,听不见任何声音,也看不到任何景象。只有那一寸温度是可以紧紧握在掌心的,像是可以让人安心依靠。
可这个想法也只是一瞬间而已,柳淡握住袖中的竹制圆筒,轻轻吸气,贝齿咬住下唇。
这显然不是个好习惯,因为柳淡完全忘记是在水中。吸气的时候冰冷的江水直直灌入口中,她心下微微慌乱,忍不住挣扎。这一下水未免呛入的更多,范遥拉着柳淡的手,一直分神注意着柳淡的情况。他感觉到柳淡气息不稳,便带起柳淡浮上水面。
刚刚探出水面,柳淡便忍不住呛咳起来。她面色本来苍白,可猛烈咳嗽之下浮上几许红晕。几缕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颊上,勾勒出有些妖魅的纹路。让人无端想起青花瓷盏上那些写意流畅的弧线。
范遥忍不住抬手想要替柳淡将这几缕头发拂到耳边,但被柳淡微微侧头躲过。范遥也不强求,只淡淡的收回手,问道:“你没事吧?”
柳淡摇摇头,将手中竹制圆筒放到唇边,鼓气吹去,登时只听得那竹筒发出悠扬绵长的一声。范遥抬眸看去,只见那竟然是一只马哨。
江南花家乃是一方富贾,自然吃穿用度连带着马匹都是最好的。拉车的几匹马都是良驹,虽然比不得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可着实也不差。这马匹平日训练有素,听得马哨指挥。而柳淡当时临上船之前便预想留下这个退路,由此说服花绣带上这四匹马。因为马匹可以在水中游动,便是在江水中出了什么意外,她同花绣脱身还是没有问题的。
不过柳淡只知道马匹会游泳,可至于带上一个人还能不能游,柳淡从来就没有试验过。不过想来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她本想带着花绣一起离开,但为了安全起见,花绣同赵老儿乘舟离开的时候柳淡并没有阻拦。一是范遥敌友未明,若是自己执意同花绣一起离开,不知道会让范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