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也差不多了。
范遥又怕柳淡依仗轻功难免疏忽了其他,想要教她几招防身功夫。但现下武林中剑法往往讲求精妙漂亮,那一个个剑花挽起来,好看倒是好看,奈何真正遇到高手,这剑花只能给自己增加弱点。
范遥也是个聪明的,索性自己融合各家之长,拟定了三招。看起来简简单单,其实每招含有九种变化,俱是凭借手腕转动便可以伤敌的。
那匕首也不过两指宽,两边开了刃,很是锋利的模样。但范遥预定的时候做的精巧,剑鞘上雕了白鹤衔枝的纹路,手柄则是镀金的。
因为黄金质软,若是对方内力震来,搞不好会直接断掉。所以只做个装饰。
柳淡看见爱不释手,连着冰线也眷恋的蹭到剑鞘上磨蹭了好一阵。挂在腰间好看又别致,如果不拔出来,任谁都会以为是闺中小姐手边的玩物而已。
范遥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出其不意才是正理。因着一路训练,难免耽误些时候。等再次来到昆仑光明顶的时候,又过了一月有余。
作者有话要说:
花家的结局交代清楚了~下一章估计成师父会出场了。。。。。。不过也说不定。。。。。。
黑发碧眼什么的很戳我萌点啊嘤嘤嘤,谢无忌小同学快过来抱抱~表示既然谢无忌长大了,那张无忌还会叫这个名字吗?当时是谢逊把自己儿子的名字给张无忌的。。。。。。望天~
、第69章 第六十八章
一月上旬的昆仑山巅还是冰雪覆盖的模样,山腰处竹林飒飒,似乎并不受那冬风影响。天际金乌攀上云层,探出半轮耀眼的浅金。令人不可直视。
而近处小镇喧嚣,家家户户门前悬挂了大红灯笼,商铺在街道上支起摊子。怀中酒还是那般用青釉坛封存,只得一个手掌大小的模样。红泥封口,偶尔有人打开一坛,那酒香便飘散开来。倒在碗中却是纯净如水的颜色,半点杂质都不带。
柳淡和范遥本拟在小镇休整一日再前去拜访花绣谢逊,但堪堪在小镇前勒马,便看到有金发男子立在镇口,五官深刻俊朗,眼瞳湛碧如春水汤汤。柳淡讶然:“谢,谢大哥?”看了看范遥,范遥从马背上跃下,抱拳见礼:“谢狮王。”
谢逊和范遥算的上是同僚,范遥和旁人不热络可也不疏远,把持一个恰到好处的程度。而在明教中,范遥还比谢逊分位高上一些。谢逊还礼道:“同为明教教众,范右使原也不必同谢逊这般客气,没得将兄弟情分疏远了。”
他素来是个直爽性子,觉着范遥是个可结交的人,那就先将自己坦诚信任交付给对方。比之范遥的含蓄内敛,又别有一种明朗真挚。
谢逊可因为一盏酒将一人引为知己,也可因为一句话而拍案不平。这种爱恨分明,对谢逊而言有着说不出的快意。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谢逊比范遥更适合这个江湖,江湖本就不同庙堂,纵然机智过人,说到底还是一个打字才能解决问题。就是要豪情纵马痛饮美酒才称得上一句快哉。若太过拘泥文人墨客那些风雅底蕴,反而失了那种韵味。
范遥倒也不多加客套,道:“既然如此,反而是范某拘泥俗礼了。”谢逊哈哈一笑,浑不介意。范遥牵着马看向柳淡,柳淡偏偏头将手伸向范遥,范遥却向后一闪,笑道:“你莫要偷懒,这次我可是定然不帮你。”
柳淡翻身上马到是干脆利落,颇有几分飒爽美感。但下马则犹犹豫豫,踩着脚蹬总觉着不稳。每每都需要范遥过来扶她。这次见范遥不帮忙,当着谢逊的面无论如何不好意思对着范遥撒娇耍赖。
柳淡抬眸瞪了范遥一眼,范遥只做不见,促狭道:“你这一路跟着我学了那般久的轻功,总是要学以致用吧?”
抬首看了看天色,看着那轮将坠未坠的夕日,又慢悠悠补充一句:“冉儿若是再拖延下去,如今天色渐晚,夜间风大,你那点内力又要分出一半来御寒。凭借一人之力登上这昆仑山,怕是有些难度。”
这一路柳淡算是怕了范遥,奉元这个地方山峦巍峨,山脉连绵,夜间雾气升腾,古树参天。又有藤蔓交错,虬根横于地表。马匹是说什么都过不去的,没听过谁能纵马翻山的。
可偏生范遥放着平坦大道不走,专挑捡些崎岖山路。而且硬下心肠,只让柳淡跟在他身后,却是无论如何不肯帮忙的。
而且山间又多蛇蟒,夜色中柳淡手指搭上树枝借力,触手滑腻冰凉鳞片细密,看起来坚硬的树枝上原来是缠绕着一条巨蛇。虽然有冰线护身,一般毒物蛇虫不敢靠近。饶是如此,柳淡也惊吓不已。
不过这般训练的效果也是很明显的。此时柳淡瞪了范遥一眼,手掌在马背轻轻一按,借力跃下。虽然做不到范遥那般潇洒飘逸,好在干脆利落并不拖泥带水。两个人将马匹寄存在客栈中,由谢逊带路,向昆仑山中行去。
——
因为花绣全然不会武功,畏寒怕凉。有孕之后谢逊便禀明了阳顶天,另行在山腰气候温和之处搭建了一所竹舍。后来谢逊父母也从来此居住,连带着几个丫鬟仆妇,总共一十三个人。或许过不了多久,便又会多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婴儿。
谢逊这个地方选的巧妙,屋舍在翠碧竹林掩映之中,再向前行一段距离,便有瀑布奔流而下,在山峰下堆积成深潭。水流飞落到岩石上,溅起白色碎末。水雾迷蒙,说不出清静宁和。
那潭水中生有鲢鱼,肥美鲜嫩。随手掰折一根花枝探入水中,便会引得鱼儿聚集。竞相去啄吻那桃色花瓣,可只要手腕轻微颤抖,花枝惊起一圈涟漪。这些鱼儿立时散去,好久也不会再聚过来。
若是溯流而下,大概数里之外便会有人家。可谓静中有闹,那鸡啼之声被晓间晨雾阻隔,听得隐约模糊。的确是个清静且颇有意趣的好地方。
柳淡来到竹篱围成的小院外的时候,推开门扉,便看到白衣女子站在院落中对她盈盈而笑。大概是因为有孕在身,花绣并没有过多讲求衣饰。墨发松松用一枝翡翠发簪束起,余下则只有一袭宽大白衣。
柳淡和花绣分别前,记忆中的花绣还是那个笑的分外明媚的少女,会拉着柳淡的手,两个人钻到被窝中小声倾诉。会将自己的担心害怕毫无保留的说给柳淡听。
现在柳淡看着花绣,接近一年时间,她却突然有些不敢上前。只是相视而笑,轻声唤她:“殷然?你……。”
一句话出口,却是浑然不知应该说些什么,只好就此顿住。
花绣却毫无顾忌,欣喜笑道:“柳淡!”看样子似乎要想之前那样亲热的扑过去,柳淡急忙上前扶她,关怀道:“殷然你小心一些啊。”花绣顺着柳淡的目光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肚子,忍不住略带腼腆的笑起来。
花绣生得好看,这一笑略带羞赧,可眉眼弯弯,说不出的温柔婉约。肤白如瓷,墨发松绾,却是难得一见的动人风姿。
她亲亲热热拉着柳淡的手,像是很久之前一样。丝毫不见任何隔阂:“柳淡,我很想你。你这般久也不写信给我,我还担心你将我忘记了呢。苏州到昆仑很远的,这一路很辛苦对不对?这倒是我任性了,我先带你去休息。”
她语声轻快,可以轻而易举听出那份好心情。转头对谢逊道:“夫君,烦劳你招呼客人了。”说罢粲然一笑,带着几分未曾褪去的天真。
谢逊看花绣抬步要走,吓的急忙上前搀扶:“殷然你慢些走,可是觉着累了?”顿了顿感觉怎么都不放心,迟疑:“要不然我抱你回去?”
花绣略带嗔怪的瞪了谢逊一眼,抬手借着衣袖遮挡,不动声色的拧着谢逊腰间软肉,面上却笑语嫣然:“夫君,这就不必了吧?”谢逊习武之人,花绣手上一点劲力都没有,两根葱白的手指又隔着衣袖。谢逊根本不以为意,笑吟吟的道:“慢点拧,仔细手疼。”
花绣使劲瞪了谢逊一眼,转身把手递给柳淡。柳淡同她来到竹舍内,先是拜见了谢逊的父母,谢逊的父亲是个留着长髯的老人,穿着葛布衣衫。看起来倒像是小镇学堂中的教书先生。而谢逊母亲则是金发碧眼,性子爽朗,极好相处。
谢逊五官虽然酷似其父,但这发色瞳色皆是从母亲这里遗传过来。
见到柳淡,谢母打量柳淡片刻,柳淡含笑而立。半晌谢母笑道:“你这姑娘,我很喜欢。”顿了顿又道:“我曾经也有过一个好姐妹,看到你们,让我觉得很亲切。”
柳淡温温一笑,左颊梨涡浅浅:“承蒙伯母夸奖。”谢父谢母又问了两句,大多则是关心花绣的身体,花绣扑倒谢母怀中撒娇:“娘在这样宠着殷然,可是要把殷然宠坏了。”
柳淡在一旁含笑看着,她本就不是话多的人,大多数时间沉稳静敛。但心中却觉得花绣这样的生活甚为悠然自在,她之前的担心完全多余。
花绣如同以往一样,并没有同柳淡坐在大堂前厅中叙旧。两人携手来到房中,坐在卧榻之上谈笑,捡着各自的经历说了起来。
花绣又指着放置在桌案上的木雕小马,笑道:“你莫看夫君剑使的很好看,但这些细致雕刻却是笨拙的厉害。起初听闻我有孕,兴致勃勃的要给未出世的孩子雕玩具。结果一刀下去居然将手划破了,那般长的一道伤口,居然还藏在身后不让我看。哪里有这样孩子气的父亲呢?我爹爹可从来不像他这般……”
她含笑诉说,语气轻柔心疼。柳淡静静听着,也不去打断她。花绣顿了片刻,又说道:“最近夫君的师父,混元霹雳手成昆,也来到此处小住。”
柳淡听闻成昆这个名字,觉得隐隐约约有些耳熟。蹙眉想了想,没想起来在哪里听说过。忍不住重复:“混元霹雳手成昆?这名字却是好生耳熟。”
花绣却轻轻蹙眉,贝齿轻咬下唇,似乎遇到什么为难的事情。她素来对柳淡无所隐瞒,此时也是一样。她轻轻扯了扯柳淡的衣袖,压低声音道:“柳淡,说实话,我总感觉这个成师父有些……有些怪异。但夫君很尊敬成师父,我也不好说什么。”
柳淡疑惑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花绣摇首:“这到是没有……不过夫君说成师父是个居无定所喜欢云游四海的人,乃是世外高人。我看成师父对夫君也并不是多么看重,可却经常前来居住,说是探望夫君。但往往和夫君说不上几句话,便整日不见踪影。后来,后来……”
她轻轻咬住下唇,把声音又压低了一些:“夫君说,成师父和阳教主夫人乃是同门师兄妹。所以阳夫人和我也很亲近,之前住在光明顶时,我闲来无事,便经常去找阳夫人。有几次都看见阳夫人同成师父坐在一处谈笑。这、这……”
柳淡听得花绣提起阳夫人,这才陡然想起,之前她同花绣一起拜见阳顶天的时候,遇到过那个穿蓝衣的女子便是阳夫人。当时阳夫人询问柳淡混元霹雳手成昆的消息,柳淡随口作答。此后也没放在心上。
柳淡顿了顿,她也并不急着否定花绣的感觉,急于安慰打消花绣的念头。只道:“师兄妹在一处谈话,原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今天一看字数,被自己震惊到了,这绝对是我写的最长一篇文了。。。。。。完结的曙光就在前方,咳咳~
于是果断决定周六或者周一双更~好吧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第70章 第六十九章
花绣急道:“那,那不一样啊。”一句话脱口而出,自觉声音过大了些。又重新压低,柳淡替花绣斟茶,递过去。
花绣手指轻轻摩挲着暗褐色茶盏上竹叶纹路,解释道:“就算是一般人家的姑娘和亲生兄长,说话也用不着离得这般近吧?更何况师兄妹谈论,用得着双手交握吗?更别提喂茶喂糕点了。”
花绣的母亲舒云珂出身名门,讲求一个礼字。花绣见自己的母亲同亲生兄长谈话,周围也要带着几个侍女。而舒云珂对自己女儿要求也是这般,花绣自幼便将这些规矩背熟。更何况师兄妹本无血缘,那说话纵然不能用屏风阻隔,总也得保持距离吧?
“所以,我遇见几次之后,就不愿意再去了。后来搬到这里,阳夫人再找我,我就一概推脱。”花绣轻声说道。半晌又气恼道:“连我都看出来,成师父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夫君居然还相信他。说什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那这么说,从小教导我诗词曲赋的夫子不知道有多少呢。我哪里来的这么多父亲啊?!”
她这话有些强词夺理,小女儿家心性显露无疑。柳淡想要劝说,但她本身也是背过《女训》《女戒》的人,心下也觉得成昆同阳夫人这个距离未免太近。连个为他二人开脱的语句都没有,半晌只好说:“这个,他们江湖中人都不大拘泥小节……这个……”说了一句自己也觉得这理由委实牵强,只好住口不言。
花绣哼了一声,不满道:“我夫君也是江湖中人啊,我们成亲这许久,也没见他喂我吃糕点喂茶啊。平常那么敬佩成师父,怎么,怎么也不学着自家师父……”
一句话没说完,柳淡便忍不住笑起来:“殷然,你真是……好,不如今日午间我便同谢大哥说说看,我们殷然想要谢大哥亲自喂……”话还没说完便被花绣扑倒,花绣笑道:“你居然敢打趣我?看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两个人顿时闹做一团,笑语声渐渐传开。清脆悦耳,极为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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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遥此次来到昆仑,主要是向阳教主请辞,问黛绮丝要回司彤刀。他同谢逊寒暄几句,便径直转身去往光明顶。铁索桥横跨婵岩、昆吾两峰,冰雪落在其上,被夕阳映照泛着浅浅的光泽。
桥下峡谷深深,山石呈现出一种冷寂的苍灰色,冰雪点缀,更显出十分的陡峭。称得上天险。垂眸望去,只觉得越向下越深黑,居然一眼望不到尽头。倒似被巨斧利刃狠狠砍断出一个缺口。那索桥风吹时轻轻晃动,胆小的人走上去未免寸步难行。
范遥却丝毫不介意,想到之前答允柳淡带她来此看日出,心中微微一动。纵然当时不过是柳淡醉酒,范遥随口安慰的话语,柳淡清醒之后早已忘记。
可范遥记得清楚,想到当时绯衣少女依偎在他怀中,模样乖巧却固执。轻而易举便柔和了眉眼,唇角微弯,笑意漾在眼底,在深湛如幽潭般的眼瞳中惊起一圈涟漪。
他转身向前行去,守在桥那端的明教教众齐声问好。范遥淡淡颔首,一路缓行。穿过梅林的时候,红梅怒放如鲜血殷然,清艳孤傲。其中曲径蜿蜒,疏石嶙峋,别有一番意趣。
范遥一路来到阳顶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