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夫人摇了摇头:“我们是个瞎眼的,看不到它的人形,哦,对了,我丈夫和他打斗时,似乎抓伤了他的左爪。”
适才越泽他们与贾夫人相斗,虽然能够自保,但是穿山甲皮粗肉厚,要伤它们也非易事。
那狼妖居然能够将十余只穿山甲怪尽数杀尽,而且撕成片片碎片,其可怕凶残可想而知。
三人不由脸色凝重。
贾夫人又重新跪了下去:“三位少侠身手不凡,希望还能够诛杀狼妖,为我冤死的家人和安平百姓报仇雪恨。”
和贾夫人道别之后,无忧三人沿原路出了山洞。
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
无忧忽然跑到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的巨石旁,招呼越泽:“越泽,快来帮忙!”
越泽和林若兰赶过去后,听见无忧说:“来,我们把这石头搬到刚才若兰掉进去的陷阱里。”
越泽抓了抓头皮:“无忧,你搬这块石头去那干嘛?”
林若兰噗嗤一笑:“无忧是担心下次再有村民掉进去。”
“你看!林小姐可比你聪明多了!”无忧叉着腰对越泽皱了皱鼻子。
越泽吐了吐舌头:“林小姐见的世面比我多,自然要比我聪明。”
林若兰笑着谦虚道:“其实也是越公子品性纯良,还有,你们不要再叫我林小姐,尽可以叫我若兰好了。”
无忧开心地搭上若兰的手:“嗯,开始我也叫你若兰来着,就是越泽这家伙,非林小姐林小姐的叫,把我也捎上了。”
越泽耸了耸肩,摊着手说:“我怎么知道该叫她什么?看着小二叫她林小姐,我不就。。。。。。”
“好啦好啦!”无忧拍了一下越泽的胳膊:“再扯下去,天都要亮了。我们还得赶紧回去呢!三人就数你力气大,还不赶紧的”
越泽听见无忧夸自己力气大,自然十分高兴,挽起袖子就将那巨石搬到陷阱上盖住。
拍拍手上的灰,越泽问无忧:“无忧,咱们今晚住哪?是住这后山上么?还是到你说的有间客栈去?”
林若兰接话道:“两位也累了,不妨到我叔叔家休息。”
无忧昨天一夜没能洗澡,又加上长途跋涉,身上甚是难受,但想到和林若兰萍水相逢,还是推辞道:“那怎么好意思。。。。。。”
林若兰笑得真诚:“不碍事,我父母自幼双亡,是叔叔抚养,叔叔和哥哥都是待我极好的,我的朋友也就是他们的朋友。”
越泽单纯地拒绝道:“不用了,无忧说了不去我们就不去。”
林若兰拉上无忧的手:“我们既然已经同生共死一回,自然不必如此拘礼,况且,那狼妖只怕已经回到安平城内,我们进去也好和叔叔商量此事,一来可以尽快解决妖怪,二来也还沈大哥一个清白。”
无忧听得如此,也欣然回答:“那就多谢了。”又开心地转向越泽:“来,咱们今晚有地方住!快多谢若兰。”
越泽点点头:“谢谢若兰。”
无忧毕竟是个十五岁的女孩,想到一身疲累能够洗漱,已经让她心花怒放,居然一路上哼起了小曲。
越泽不知从拿摸出刚才采的一朵茉莉花,一下插到无忧的鬓发之上:“小曲唱得不错!大爷赏你的!”
“你这个采花贼!若兰!快帮我抓住他!”无忧一把扯住想跑的越泽,向一旁忍笑的若兰招呼。
在月光的笼罩下,三人在路上投下了嬉笑打闹的身影。
回到安平城内,已经是夜深,街道上的行人也开始逐渐稀少。
顺着安平城的主干道往左拐,路过一家已经打烊的钱庄,前行大约一百米,就是林府。
林县令是安平城的父母官,而且世代都是安平的大户。
无忧从前常听邻居家的胡大夫吟诵:“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一直还不得期间要义,如今才算是明白了。
安平城自从传说强盗出没以后,人心惶惶,而无忧看这安平城内的房子也是比村庄的略微高大气派些,及至看到这林府,才发现确实是大得离谱。
无忧并不了解官宦家宅应该是怎样的风格,可是林府明显占地极广,犹如古堡:建筑的中心是宅邸,高墙环绕四周,建筑的四角均有双层样式的角楼。整个格局分东西部分,西边为宅,由南及北依次是大门,中门,厅堂。东边为前后两院,回廊环绕,前院恰有一方水井,后院伫立着一座望楼。
穿过中门是后堂,仆人的住处与马厩仓库等皆在此处。更有甚者,居然有着一座武库,库中各式刀剑、弓弩、长枪。。。。。。不胜枚举。
这林府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一座王府,期间往来仆役衣着也较外间平民光鲜不少。
无忧看在眼里,心中暗自惊叹,想到刚刚去世的父亲,当年父亲的衣服坏了,他补了又补都舍不得买新的,还是邻居胡大夫的妻子胡大婶送了新的来。
想到父亲这样善良正直的人身处贫困,死了也仅有一座矮矮的坟墓,自己却在父亲死后不久来住这样的高床软枕,无忧不由有些心伤,可又想到村民们对自己和父亲的关照心里也涌起一股暖流。
正思量间,仆从已引着他们到了客厅,林县令和儿子林海正等着他们。
看到若兰平安归来,林县令赶紧迎了上来:“哎呀!若兰啊,你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
若兰赶紧回答:“叔叔,我和两位朋友到后山去查看了。”
“天!你怎么那么不听话!”林县令气得嘴巴上的两抹胡子都要飞起来:“都说了有强盗,你,你这样年轻貌美!万一那个沈崇光,对你图谋不轨,那我怎么对得起你死去的爹爹?”
无忧和越泽搭不上话,只好在一旁站着,而林县令说话,其他人自然不敢出声。
无忧看着林县令和若兰倒是眉目间有几分相似,只是林县令如今做官,自然发起了福,加上着急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心中也不免觉得好笑。
忽然感觉手臂被人撞了一下,越泽附耳轻声说道:“哎,若兰的那个堂哥,干嘛一直看着我们?”
、15。林府见闻
无忧因而向林海望去,只见林海身着一身淡绿色的长袍,两鬓微微垂下一缕发丝,与若兰一样眉目清新脱俗,此时也是垂手恭敬地立在父亲身后,完全一位正人君子。
无忧低声回答越泽:‘人家估计就眼神瞟了你一眼,你到别人家里来,还不许别人看看了?‘
林县令絮絮叨叨之后终于发现无忧越泽二人,赶紧招呼他们坐下:“二位侠士,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陪着若兰身犯险境。”
越泽一本正经地说:“林县令可千万别这样说,我们和若兰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林县令看越泽容颜俊美,又盈盈一身贵气,不由格外喜欢:“不知是哪家公子啊?”
越泽刚才本是学着娘亲留下的诗书里的描述故作严谨,现在被林县令一问,居然愣住。
林若兰岔开话题:“叔叔,我们前去查探发现,村民被杀一事,与沈大哥无关。”
林县令仿佛没有听到,只吩咐下人:“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备饭?”随即转向无忧和越泽:“二位先用餐吧,用餐之后,我再让人服侍二位休息。”
越泽开心地说:“好啊!太感谢林伯伯了!我可都快饿死了!”这样直白的态度让一旁的仆从都几乎要忍不住笑了。
林家规矩向来森严,林县令本让客人坐主座,越泽傻乎乎就要坐上去,无忧赶紧拉住,对林县令致歉:“林县令万万不可,我们年纪轻轻,倘若坐了主座,不是折杀我们了吗?”林县令没想到这个猎户打扮的少女居然也能说出这样循规守礼的话来,不禁赞许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按家宴吧,不必拘礼。”
林县令坐了左上一席,越泽和无忧依次坐了。无忧眼见着厨娘们在竹帘外面侍候上菜上酒,还有领事带着几个丫鬟在围屏后侍候呼唤,心中暗叹这林府规矩堪比王侯。
酒过三巡,看着越泽吃的开心,林县令也觉得欢喜开口问道:“这位公子,还未请教高姓大名?”
越泽手中还拿着一个鸡腿:“我叫越泽,伯伯,您就叫我越泽好了,不用公子公子的叫。”
“哦!莫非?是当朝宰相越琛家的公子么?”林县令的眼睛放光。
越泽摇摇头:“不是的,我和无忧算是一个村子的。”
“哦,这样。”林县令失望从眼睛中一闪而过:“不知二位今天有没有把强盗抓住?还是那个强盗欺骗了你们年少无知?切莫轻信于人啊!”
林若兰一反平日温柔沉稳,带着郁闷说:“叔叔,沈大哥他不是强盗!”
林县令没有理她,只关切地问越泽:“孩子,快告诉林伯伯,今天你们是不是遇到沈崇光了?他说了什么?还在不在安平?”
越泽已经瞬间啃完了一只鸡腿,意犹未尽地咂咂嘴:“林伯伯,我们没有看到沈大哥,杀百姓的是一个灰狼妖!我们听说它是吃人的!所以我们一定要除掉它!”
林县令听到这句话吓得面如死灰:“你。。。。你说什么?妖?妖怪?”
“真是一派胡言!”在一旁一直不出声的林海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筷都跳了一跳:“我看你们存心包庇沈崇光那个强盗!才把杀人的罪名推到看不见摸不着的妖怪上面!”
“我们没有!”越泽也不服气地辩白:“是。。。。。。”忽然被无忧截止,使了个眼色。
越泽也想到那贾夫人家破人亡,如果让别人知道他们是妖,定会有危险,于是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林海也注意到无忧对越泽使的眼色,更是坚信自己的看法:“我看你们就是在胡编乱造,到时候想随便打只野狼过来了事!”
无忧忍不住开口:“你们把罪名随便加在一个斩妖除魔的好人身上,根本没有天理!”
“你!”林海瞪着无忧,待要发作,林县令已经一抬手,制止了他:“海儿,不可以对客人无礼。”林海只能愤愤地闭嘴。
林县令有些胆怯地说:“二位,你们所说的妖怪实在是让人太难接受,你可知什么是妖?你是想说一只巨大的野狼,我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野狼怎么会像人一样聪明地将尸骨做处理?你说是妖,它自然变化多端,我们又怎么能抓到它呢?”
越泽急急地辩白:“才没有,我们知道那只妖怪的左手受伤了!”
无忧细心地发现林海像是无意一般把手缩了回去。
注意到无忧看自己的眼神,林海面上有些尴尬,故作镇定地说:“不知所谓!”
气氛此时已经有了尴尬,整个前厅陷入一片安静,林县令拿起茶杯,轻轻品了一口,终于开口:“若兰,你今天想必已经累了,就和你的朋友先下去洗漱休息吧。”
林若兰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叔叔不悦,还是乖乖地闭上了嘴。
在宅邸后院,居然有这样一方浴池,冒着腾腾的热气,微风拂过,水面也荡起了一层涟漪。
旁边是一方稍小的水池,可以先在水池进行简单的冲洗再进去泡澡,以免越泡越脏。
无忧看着这浴池通体用大理石铺就,虽不可称得上是富丽堂皇,但是也能算是气派非凡,闻闻自己身上,确实已经是又脏又臭,头发都感觉有些油腻。
已经有下人过来想服侍她们褪去衣物,再引她们到旁边的水池进行简单的冲洗,无忧不是非常习惯,有些尴尬:“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
侍女向来知道服侍的规矩,一时不知该离去还是继续,只怕怠慢了客人。
若兰十分善解人意,对侍女笑笑说:“你们下去吧,这里我们在就可以了。”
侍女退下之后,看到无忧还不脱衣,若兰已经知她羞涩,微微一笑:“无忧,我本想着我们既然已经一起出生入死,年龄又相仿,不必计较,不过你若觉得尴尬,我先出去,让你先洗就是了。”
、16。绝情人是情深
妖界。
古语有云:“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
狐易此刻似乎是已经醉了?
此刻的狐易,正坐在案几金杯之前,坐在各色美女中间,欣赏着妖女们的舞蹈。
酒是琥珀色的,美人的发鬓之上是美丽的孔雀翎羽。
美人在怀体香醉人,酒香似乎更醉人。
狐易似乎已经醉倒在美人的膝畔,一手把玩着手中的金杯,另一手轻轻抚过美人的肌肤,神情慵懒而诱人。
美人似乎也被这样绝色的男子醉倒,笑声如同黄莺一般悦耳,笑脸如同桃花一般娇艳。
狐易已经一千八百岁了,但是他的外表仍然如同一个少年。
如此英俊如此位高权重的少年,挥斥方遒美人在怀,此刻是多么**多么欢乐的人生?可是为什么狐易的眉宇间还有着那么一点点忧伤?难道这一切,他都还是不满足吗?
狐易闭着眼睛,将美人推倒在床榻之上,他的手指修长而灵活。。。。。。美人的气息已然有些不稳。。。。。。狐易一把拔掉她发丝上的孔雀翎羽发髻,一头青丝如瀑落下,一切都自然而然。
事毕之后,狐易仍是闭目仰面躺在床上,美人的纤手拂过他的胸膛:“能与妖王共寝一夜,果然死而无憾。”
狐易眉头微锁,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应该说就在刚才与美人欢爱的时候,他也没有睁开眼睛看她一眼,仿佛这个人只是空气,他只是用手拿着那支孔雀翎羽的发钗,轻轻地放在唇边。
美人有些无趣,她有些明白自己的地位,只是碰巧妖王今夜需要,所以她才能出现在这里。但是她对自己的美貌自视甚高,她坚信只要妖王看她一眼,她就可以成为妖王的榻上常客。
于是美人拉着狐易的手:“妖王,你为什么要臣妾侍寝?”
狐易终于微微睁开了眼却没有看她只深情地凝视着那支发钗。
“妖王,难道这支发钗比臣妾还美么?”美人有些赌气地撒娇,用胸口在狐易地胳膊上轻轻地磨蹭,她想伸手去拨开那支抢走了她注意力的发钗。
狐易将发钗夺回来,一把将她推到床下。
美人的手被刺伤了,渗出鲜红的血,她吃疼叫了一声,又立刻闭上了嘴不敢再叫了。
因为狐易终于如她所愿地看着她,不过这眼神里饱含着不屑和厌恶。
狐易只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美人已经吓得簌簌发抖,哪里还有力气站起来。
狐易转过身去:“来人,拉下去。”
守在帷幔之外的侍从立刻将美人拖了下去。
婢女服侍狐易梳洗,青鸾立身在旁边,看着狐易手中的孔雀翎羽发钗。
许久,狐易问:“青鸾,你是不是有事要说。”
青鸾沉思了一会,说:“妖王可是在思念那个人类的女子么?”
狐易在笑:“是的,我无时不在想念她。”
青鸾沉默了,天尚未全亮,屋中的灯光摇曳着。
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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