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笑了笑:“殷荷,母后可是休息了?”
“没有,娘娘刚刚命奴婢去小厨房备些您爱吃的甜点,说这八成您晚点时候要过来,这不奴婢才出门就瞧见您了。”殷荷从善如流,眼睛瞧着鞋面,轻声说道。
太子点点头:“这里没你事了,你在外面等着。”他和身边的内侍交待了一句,便径自进了寝宫。
皇后已经褪去了华服,只穿了一件平时的宫服坐在烛火前,随身翻看书本。
“母后。”太子喊了一声。
皇后微微抬眸,脸上带着一丝喜意:“皇儿怎么这个时辰过来了?”
“我心里有些问题,想不通,便来问问母后。”太子坐在皇后对面的软榻上,看了看皇后手里拿的书。
“母后也看珍宝之制?”太子有些诧异。
毕竟谁不知道皇后是有多么反对珍宝之制的实行,太子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在皇后的寝宫里面竟然能看见这本书。
“偶尔瞧瞧,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况且多了解一些,总归是没有错的,你父皇当年就因为这个差点要将我打进冷宫。”皇后说着将书本和尚,手指在书面上的四个字来回摩挲。
什么珍宝之制,别人不知道,当她也是傻子么?
不就是皇帝将柳青青视为珍宝,她说要改革,皇帝就亲自提笔起草。
哼,不过写了那又怎样,最后的赢家不还是她么,柳青青现在不过就是一抹黄土罢了。
皇后想到这里,心里就舒畅了许多。
“父皇的考虑向来都是周全的。”太子想了想还是说道,毕竟他今天过来是有话要问皇后的,不能急于表现出来自己的不耐烦。
“那你说说,你来做什么?这个时辰你可不应该出现在本宫的寝宫里面?”皇后笑眯眯的道。
“母后不是早就猜到了么?还让殷荷去给我备了甜点。”太子随手捡了一块枣花酥放在口中。
这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东西,入口即化。
据说这枣花酥只有皇后的宫里才有,就连皇帝有时候想吃了,也是让人从皇后这里拿的。
“本宫可没有想到你会来的这么早。是发生了什么?”皇后倒是直接,没有打算在和太子打什么马虎眼。
“母后,您以前说过母妃是身中剧毒才死了。您还说那毒药表面上闻起来很香,让人以为是简单的香粉。可是实际上却又是催情最好的催化剂,而且它是致命伤就是如果不进行男女欢好,那中毒之人一定会经血逆流,爆体而亡。”太子一字一句声音异常明亮。
皇后微微蹙眉,看着太子那突然凝重的面庞。
轻轻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情,只能怪那个女人。你母妃以前就是皇上的妾,早早生下了你,谁知道她……”皇后欲言又止,看着太子,眼睛里却是不知何时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是谁?您一直不告诉我。”太子捏着拳头。身子微微前倾。
皇后摇摇头似乎不愿意多说这个话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提起来这个?”
“您看?是不是这个东西?”太子从怀里将方才从邱茹瑟那里拿出来的香囊递给皇后。
皇后诧异的打开,却是一把将香囊扔掉,顿时花容失色。脸色煞白:“这……你是从哪里来的?”
“母后您告诉我,那个女人是谁?为什么您从来都不愿意提她,为什么我一说这个,您就岔开话题?母后,你告诉我她究竟是谁?”太子就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稻草。他急切的看着皇后,渴望从她这里得到答案。
皇后眼帘微垂,似乎一直在做挣扎。
“母后,求您。”
皇后叹了口气:“本宫一直不想说,就是担心你,她曾是皇上最心爱的女人。她的眼里容不得任何女人,尤其是跟皇上生育过孩子的你的母妃。”
“她叫什么?”太子紧紧咬着牙,离开母妃的时候他年纪还小。根本就记不住母妃的样子,可是皇后从小到大一直在耳畔告诉他,自己的母妃是一个多么温柔,多么娴静的女子。
那样的女子就是山中的百合,清新淡雅。
可是她却死的那样惨烈。以一种最苦难的方式离开了人世。
身为太子,他对于杀害母妃的凶手却丝毫不知。这才是令他耿耿于怀的事情。
“你答应母后,绝对不将这个名字在外面提起,尤其是在你父皇跟前。”皇后似乎不放心,特意又叮嘱了太子。
太子点点头,郑重其事的答应:“儿子定然不会冲动行事。”
“她叫柳青青,她的名字你应该听过,她的事情你或多或少也应该知道。”皇后说完,看了看太子。
太子果然一脸震惊的望着皇后。
“怎么会是她?”
“当年的事情一言难尽,我之所以特别反对珍宝之制,就是因为这个是她提出来的,当时她要赶走后宫所有的人。”皇后胸腔剧烈的起伏,显然多年后在提起这件事她依旧觉得压力很大。
“难道,父皇同意了?”太子觉得不可思议,一个女人竟然要求这么多?甚至要堂堂一国之君将后宫完全消除。
“是的,你父皇当年同意了。”皇后不得不承认这一点,当年如果不是她提前得到了消息,恐怕现在早就没有了她的位置。
女人间的争斗本来就是这样。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至于太子的母妃,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庶女,好运气的怀了胎儿,要不然皇后也不会让她活了那么久。
现在太子这颗棋子终于可以用了,皇后又何乐而不为 呢?
反正不论怎么说,太子今天已经看到了邱茹锦,这笔账算来算起还是要算到邱府的头上。
柳青青,你死了,你的女儿就要替你偿还一切!
我失去的,都要让她加倍还给我!!!
皇后掐着手指,默默道。
第八十七章 无法生育
第八十七章
邱茹锦和王家十八姑娘被内侍抬走,陈妃娘娘闻讯而来,她站在太医院的门外脸上的表情有些诡异。
陈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拉着一个太医问道:“李太医,里面的两位姑娘怎么样了?”
那太医摇摇头,又叹息一声:“此时只有女医过来才能知道。”
说罢,便提着药箱匆匆离去,似乎不愿意多言。
宫女依言回禀陈妃的秀眉微微一挑:“等女医?这么说不是简简单单的落水了?”
“娘娘,您看外边不是都吵得挺凶么?据说是那邱四姑娘身上带了异香,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十八姑娘同她交好,结果两个人都中的合欢。”宫女小声的说道。
宫里从来都没有秘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就算太子有心隐瞒,可是那也架不住霍玉一心在那里咋呼,还有霍宗山在后面推波助澜,这件事情想要瞒住众人简直就是不可能。
“外面是这么说的?”陈妃摇着团扇,眼睛一瞬不瞬的瞧着太医院里面紧闭的房门。
“奴婢听来的确是如此。”那宫女点点头不过旋即又说道:“不过,奴婢怎么没有瞧见周公子和王家公子。”
陈妃冷笑一声:“周远筠这会儿自然不回来,很明显的一个局,王家人更是聪明,那个王十三人虽然是其貌不扬,可你注意到没,谁都不敢得罪他。”
宫女点点头:“娘娘您说的是,可是他不在能去哪?王家的十八姑娘生死未卜,难道他也不管么?”
“女子的命向来就是这样,看在邱茹锦跟本宫示好的份上,我就帮她看看,若是皇上怪罪。本宫尽量帮她留个全尸便是。”陈妃娘娘眼睛微微眯起,丝毫看不出来她此时在想写什么。
“娘娘宅心仁厚。”宫女笑着称赞。
陈妃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在说什么。不一会儿就有四位女医匆匆赶来,太医院的小医连忙将她们迎了进去,一边说着里面邱茹锦和王家十八姑娘的病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里面依旧是忙忙碌碌,时不时有宫女端着水盆进进出出。
皇上那边似乎并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只有皇后派了殷荷过来守着,再怎么说也是两个官家的女子,若是在宫里出的事情。总归不好听。
殷荷跟陈妃娘娘行了礼便笑意盈盈的道:“娘娘您怀有身孕,怎么不在宫里好好歇着,倒是来着等着了。”
陈妃娘娘冷笑一声。皮笑肉不笑的:“本宫去哪里,难不成还要跟你说一声?”
“娘娘您误会我了,殷荷可不是这个意思。”殷荷笑着俯身,可是她脸上却丝毫没有道歉的意思。
“哦?那殷荷的意思是本宫听不懂你的话了?也是,本宫向来对动物的语言都不懂。尤其是皇后娘娘身边养的狗。”陈妃娘娘扇着团扇,丝毫不去理会殷荷脸上僵住的笑容。
区区一个宫女,也敢这样和她说话,当真是她平时太好说话了。
殷荷抿着唇,不发一言,她在皇后身边多年。除了当时面对柳青青,还没有人这样不给她面子,当众叱责她。
陈妃娘娘身边的宫女。瞧了瞧殷荷的背影,有些担忧的问道:“娘娘您怎么突然……”
“突然撕破脸皮么?”陈妃接过她的话说到。
宫女点点头,这正是她不明白的,陈妃一向都是韬光养晦,尤其是现在怀有身孕。事事小心,绝对不会轻易树敌。皇后是后宫之主,得罪她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
而且皇后的身后还有一个强大的霍家作为后盾。
此时跟皇后硬碰硬无异于鸡蛋碰石头,自寻死路。
“我若是不吭气,下一个躺在里面的就是本宫。”陈妃语气一冷,不再说话。
此时太医院内终于有个胡子花白的老太医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朝着陈妃娘娘行了礼:“老臣幸不辱命,娘娘,两位姑娘都没有性命大碍了。”
“没有生命大碍?那别的?”陈妃娘娘第一时刻就听出了老太医这话里的意思。
那太医抿了抿唇:“这药性实在霸道,再加上两位姑娘年轻气盛,毒气攻心,能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之事了。”他的言下之意便是陈妃娘娘不能要求的太多。
两个姑娘又是落水,没有溺死就不错了,您还要求什么呢?再加上她们跟你非亲非故的,陈妃又为何要管这么多?
宫里的人都习惯见风使舵,邱茹锦一开始的确是香饽饽谁都想要巴结,可是明显皇后将她视为眼中钉,那么哪个太医愿意给她说好话。
若不是陈妃在这里盯着,这些太医恐怕也不会这么尽心尽力。
宫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陈妃一副丝毫没有听懂的样子,手指摩挲在微微隆起的肚皮上:“张太医,您是太医院的权威,有您出手,我想邱四姑娘和王家十八姑娘定然会平安无事的。”
听见称赞,张太医自然是有些得意,可是得意归得意,他仍旧改变不了里面那位姑娘身子落下后遗症的事实。
“陈妃娘娘,老臣也不瞒你,那王家十八姑娘是平安无事,身子有些虚,毕竟她中毒的时间不长,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也就能痊愈了,只是另一位邱四姑娘就有些……”他说道一般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找邱茹锦的姐妹。
“不用找了,张太医您忘记了,太医院里她们是进不来的,有什么话张太医不妨告诉本宫,本宫自会转告给她们。”陈妃轻声道。
有了陈妃的授意,张太医也不含糊,当下就一本正经的说道:“邱四姑娘今后恐怕都无法生育了。”
“啊?”陈妃身边的宫女,惊呼一声,差点扔掉手里的团扇。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是中了春药,怎么会失去生育的能力呢?而且那邱四姑娘一直看起来不是都好端端的么?
她如果真的是自己带着合欢进来,难道就没有想过若是像现在这样失败了,带来的后果是什么?
没有哪个女人会不想成为一个母亲。
陈妃皱了皱眉,不悦的看了看身边的贴身宫女。
那宫女知道自己太过惊讶以至于失了态,连忙跪地:“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陈妃摇了摇头:“张太医医术过人,您既然说了,定然就是太医院里的定论了。”
张太医很满意陈妃对他的态度,脸上的笑容也和煦了几分:“陈妃娘娘您怀有身孕,不易操劳,老臣回头给您开几幅补气养神的安胎药,也好帮您补补身子。”
“有劳张太医了。”陈妃笑着接受。
张太医便亲自去皇后那边去禀告。
毕竟后宫有人落水,又中了毒,皇后作为皇宫的女主人,她是责无旁贷,于情于里皇后都要知道事情的缘由。
眼看着张太医离开,陈妃身边的宫女才站起身轻声道:“娘娘,奴婢实在是大意了。”她不是故意那般惊讶,实在是事情太过匪夷所思。
“无妨,这样无形的手段,宫里好久都没有出现了,我以为她是不屑于动手,现在看来,她是要扫清一切障碍,若是我没有猜错,下一个遭遇的一定是本宫。”陈妃的双手摸在自己小腹上,眼睛里是一层淡淡的漠然。
“莫芯,跟本宫去见皇上。”陈妃说完突然转身。
叫做莫芯的宫女十分诧异的问道:“娘娘,您不进去看看邱四姑娘么?”
“她如果聪明就知道现在根本轮不到伤心难过,能不能保住命还是另外一回事。”陈妃头也不回的大步朝前走。
莫芯连忙跟上,还小声的在陈妃身后道:“娘娘您慢点,仔细身子。”
………………
王十三身形矫健的穿梭在皇宫内,他双眸紧紧盯着前面那一闪而过的影子,心里的问号也是越来越大。
耳边时不时传来的宫女对话声,也让他大概知道,邱茹锦和十八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眉头微蹙,虽然有些担心,却并没有放慢跟上前面那人的脚步。
前面那个影子似乎知道有人跟着,专门绕着王十三往皇宫的正门走去,王十三自然不能跟上,他是应邀来参加皇后办的乞巧节典礼,不是来追踪人的。
况且十八姑娘落水,他身为兄长,若是不在,定然会被人来回说道。
他到不怕什么闲言碎语,只是觉得这个时候妹妹醒来,应该很希望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的亲人。
王十三停下了脚步,看着越来越远的影子,嘴角牵扯出一抹笑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下一次我们再见吧。”
说罢,他便是原路返回,走到春恩殿的时候特意喊了个宫女,问了下情况,才由宫女带领去了邱茹锦和十八姑娘休息的地方。
两个姑娘已经转醒,陈妃安排人将她们接到了自己的寝宫。
陈妃留下宫女好生照顾她们两个,又让人将邱茹鸢和邱茹瑟送回了邱府,不是邱茹鸢不想留下来照看邱茹锦,而是宫里有宫里的规定。
宫外的人没有旨意,不能随意留在宫中。
陈妃没有皇后那么大的权利,皇后绝口不提要留人的事情,陈妃自然不会给自己主动找麻烦。
第八十八章 受伤
嗷嗷嗷。,今儿七夕,祝大家节日快乐,有男盆友和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