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姑娘笑嘻嘻的:“好好好,我哥哥我哥哥,你们都是我哥哥。”她挥爪:“哥哥们,我走啦!”一阵风似的卷出去, 跑了。
两辆马车停在门口,一辆是她自己的,另一辆是郁亲王的。
“小叶子,你是自己上来,还是要本王亲自请你上来?”郁亲王撩开马车帘,摆明了要让花花坐他的马车。
花花姑娘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扯得太难看。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就她这种情况,好比大象踩死一只蚂蚁。她想了想,低声对妮可吩咐:“你先走,去把我房间那个装着紫色披风的盒子找出来,一会儿在星府门口候着。我坐王爷的马车回来 。”
妮可应了声“好”,这便上马车走了。
花花姑娘很谦卑的样儿:“恭请王爷大人先上马车。”
郁亲王听得相当不顺耳,命令道:“你先上去”
“民女不敢!还请王爷大人先上。”
章节目录 第180章 一段辛酸血泪史
花花姑娘的头,歪歪靠在马车窗上,随着马车的颠簸,一摇一晃。她微微闭着眼睛,摆出一副不愿跟郁亲王谈话的样子,令后者愤恨不已。
其实呢,这有点冤枉花花姑娘了。她并没有真的刻意不理郁亲王,而是她此刻被三件事充盈着整个大脑,根本腾不出地儿来容他。
这三件事中,首先是对傅家两兄弟的改观,也为她四姐高兴。她觉得花蕊跟她之前一样,中了“情窦初开”的毒,错认爱侣,完全可以及时纠正。
第二件事,是傅伦玉光辉的哥哥形象深入人心,让她一下子想起自己的亲哥哥江雨城。
第三件事,便是这恩将仇报的小三,对正室的种种手段。她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大户人家都有一本厚厚的血泪史,但傅家的情况,跟她前世的家确实很像。
小三上位,正室遭难。江雨影家也如此。江家声名显赫,在T市也算排在前十的家族企业。她的母亲陈晓嫁给父亲江晨风后,生下了江雨城。
一家人本来其乐融融,不幸的是,因为江晨风的出轨事件,将整个家搞得七零八落。
那时,江雨城才四岁。
一个女人带着个两岁的孩子找陈晓摊了牌,说那孩子叫江雨雁,是江晨风的女儿。
令陈晓震惊的不止是江晨风的背叛,而是那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晓的闺蜜冯佳月。
据说,江晨风第一次出轨,正是在陈晓怀上江雨城的日子。
陈晓的幸福美满生活,至此划上了重重的一个句号。无论江晨风如何道歉求饶,陈晓坚决要求离婚。
其实陈晓在离婚书上签字的时候,肚子里刚刚怀了个孩子,还没来得及将这个好消息跟丈夫分享。
这肚子里的孩子,便是江雨影。
……
这是江雨影在母亲陈晓死后,整理遗物的时候所发现的日记。
那是一段血泪史,是一个女人遭遇了丈夫背叛的辛酸史。
……
江雨影重重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恨自己,不止没能替母亲出这一口恶气,还蠢得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到底,她还是太善良了,做不成大事。
蓦的,她全身一抖,惊觉郁亲王已经抓住她的手。
花花姑娘大怒,猛一甩开他,怒目圆瞪:“你干什么?动手动脚,有毛病啊!”她本来就在气头上,这会子正好把火一股脑撒在郁亲王身上。
郁亲王怔了一下,面色有些尴尬。想他堂堂亲王,几时受过这种气?
可那会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竟然没有发火,觉得花花姑娘诡异得不像花花姑娘。
也在那一刻,花花姑娘意识到自己失态,立时微微倾身,一副恭顺的样儿:“民女想事情想得入迷,还请王爷大人恕罪。”
这是等级划分很严重的古代世界,她怎么可以这样大声讲话呢?来到异世界之后,她很努力地在适应了,并且自认为适应得很好。
如果不是今天触动了那样伤痛的往事,她不会失态成这样。
章节目录 第181章 武力值不等
郁亲王对于花花姑娘的情绪反复,其实也很适应了,甚至有些害怕她这样恭顺的态度。他想起了什么,压住火气,尽量隐忍地问:“小叶子,如果你那么讨厌本王,为何上次又要帮我?”
“什么?”花花姑娘完全不在状态,想不起他说的什么事,足见她对他,根本不上心了。
郁亲王觉得她是装的,状似随意地提醒道:“靶场的那次比箭……”
他因为那件事,开心了很久。他觉得小叶子对他始终是不同的,哪怕太子殿下每次扮英雄救美,都不会磨灭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可惜他错了。
花花姑娘恍然大悟的样子,淡淡地笑道:“你说比箭啊?我没有帮你,那不过是奥林匹克精神而已。”
她说的什么精神,他完全听不懂:“又是千罗商旅的说法?奥林匹克精神是什么?”
她仍旧很淡然,敷衍道:“不知道就算了,总之我没有帮你就对了。我不过是本着公平公正的态度而已,如果易位而处,我也一定会帮着太子殿下。”
她的话,激怒了他。但他仍是隐忍的:“你爱上了太子殿下?”
她没回话,只是笑,脸上隐隐的两个小梨窝,好看极了。
她的笑,在郁亲王看来就是默认。骤然一股怒气,窜上胸口。他将她一把扯进怀里,喷薄着狂怒的气息,就要咬上她嫣红的唇瓣。
她竟然没有挣扎,武力值不相等,挣扎也是白费劲儿。只听她凉凉地冷笑一声:“王爷若是用强,民女只能束手就擒。”
意思表达得很明确,王爷如果不嫌寒碜,要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她又能怎样呢?
她的身体僵硬地被扯倒在他怀中,脸上是无比不屑的神情。
无形的对立,比任何一次都要明显。
她不反抗,却是比任何一次反抗都来得有效。
他的身体也僵硬了,慢慢慢慢放开她。
他们之间什么时候沦落到“用强”的地步了?
他竟然怀念她的反抗,那样带着清脆的娇笑声,说“放开我”,小手扑打着他的胸膛。绝不该是这样,脸上带着冷笑,眸如寒星,呼吸都仿佛不带任何一丝热度。
他终于彻底放开了她。
花花姑娘若无其事地朝窗边靠了靠,仍是那样不达眼底的冷笑。
他的心,像被一把尖刀划割开来,比眼睁睁看着太子将她抱走来得更加痛楚:“我们,一定要这样么?”
她扬了扬眉,轻蹙,继而低眉顺眼:“民女不明王爷所指。”
他气得伸手捏住她精巧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
他们就那样,冷冷地对视着。他的愤怒,她的不屑。
窗外,大雪纷飞,寒气逼人。
他的目光迸射出骇人的光芒:“小叶子,你是不是觉得本王不敢动你?”
她没说话,事实上,她被捏住了下巴,无法说话。她瞪着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眼前这张陌生又英俊的脸,心头升起一丝悲凉。
他的手轻轻放开她,目光仍是那样灼人。
章节目录 第182章 他要活活饿死她
花花姑娘终于开口说话了,一说话就惹得郁亲王更加生气:“民女以后还要嫁人,望王爷体谅。”
郁亲王大手一挥,狂肆道:“要嫁也是嫁进我亲王府!”
花花姑娘的笑意更浓,眸底倾泄出的,却是讽刺的波光。她眼中光芒一闪而过,令他想起刚才她的一派胡言“男人只喜欢一个”。
他朗声笑起来,笑她的荒唐和妄想。
她嘴角的弧度也勾得更加大了,仿佛在笑他的无知。
他的笑声渐渐淡去,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隐去。她没看他,一副无所谓又疏离的样子。
郁亲王被气昏了头,开始吓唬她:“小叶子,不要仗着本王喜欢你,就随意让本王难堪!待本王不想怜香惜玉的时候,就把你关起来,饿你,直到把你活活饿死……”
他的话,像一把剑直刺她的心。他永远知道,什么话最有效。只是他忘了,他面对的,不是敌人,而是他喜欢的一个少女。
而这个少女的确最害怕受饿,一听这话,全身就控制不住地颤抖,眼泪也大滴大滴滑落下来。黑白分明的眼晴里,盛载的满满都是惊恐。
他要饿死她!
他要活活饿死她!
这是她唯一记得的话。她的喉咙里发出一种小兽般的哀鸣,带着些许嘶吼。
她自己能听到这种声音,这声音便是她从鲜活的生命走向死亡时的鲜明印迹。
郁亲王被她的表情和那种哀鸣吓得不轻,伸出手想安慰她,却见她骤然将身体缩成一团,紧紧贴在坐榻的边上,离他远远的。
好似他是洪水猛兽一般。他明明不过就是随口说说,难不成还真会饿死她?说不出的窝囊,说不出的颓丧,还说不出的心痛。
看她那受伤的样儿,那样惨白的小脸,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本王很可怕?”
她惊惧地看他一眼,像看一个魔鬼,抖了抖嘴皮:“怕,可怕。”
他要的不是她害怕,要的是她妥协。要的是最初他们在一起时,她虽然也低眉顺眼,但却根本无所畏惧。
她敢踩他的鞋,敢挑衅他,那样狡黠又可爱的样子。他想,他正是在那样的笑容中一步步沦陷,直至今日,不可自拔。
他拿她束手无策,似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遥远。
好半天,花花姑娘缓过劲儿来了,慢慢也意识到,这男人不是真的要饿死她,只是吓唬她而已。
她苍白的小脸,一丝血色都没有,觉得京都很不好混,跟她预想的完全不一样。这么想着,之前那些宏图伟业,远大理想,迅速化为灰烬。只觉找一方净土吃饱穿暖,离京都远远的,方是上策。
马车一路行到“星府”,花花姑娘远远看见妮可捧着叠好的紫色披风站在大门口翘首以望。
她整理好情绪,低首道:“请王爷留步,民女有东西要交还给王爷。”
待马车停下,她便下车从妮可手中接过紫色披风,双手恭敬地将之还给郁亲王:“民女谢王爷之前的照顾!”
章节目录 第183章 恶梦萦绕
郁亲王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定定地看着这个柔弱少女的脸,眸色中翻滚着复杂的情绪。
花花姑娘将披风放在坐榻上,没有迟疑,便跪地“恭送王爷大人”。
漫天大雪迷人眼,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白色。
她始终没有再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仿佛还掉了那件紫色披风,就洗掉了一切前尘往事,彼此再无瓜葛。
其实有那么一刻,她想告诉他关于苏妃怀孕的真相,但一想到他刚刚还想要“饿死”她,便将要说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郁亲王惨然一笑,负气道:“小叶子,我们之间没这么快就算了。”说完,帘幕低垂,马车启程。
花花姑娘自始至终,再没瞧过马车半眼,在妮可的搀扶下,缓缓起身。她以极低的嗓音,跟妮可说道:“女子要创一番事业谈何容易?怪不得有句老话说,女子一生只有嫁个好夫君,才是正途。妮可,若是你有合适的人选想嫁,便嫁了吧,别耽误了青春。”
她说得有气无力,一副哀哀的样儿。
那晚,白鸽仍旧不送信,天空仍旧飘着雪。
花花姑娘睡得很早,迷迷糊糊,辗转反侧。她梦到了母亲,也梦到了哥哥……她在梦里喊他们,很大声很大声,可是,他们听不见……
一辆车撞过来,砰一声,哥哥倒在血泊之中。那时哥哥十七岁,她十二岁。
隔着一条街,她亲眼看见那辆车将哥哥撞死。她尖叫着,猛地从床上坐起,大口大口喘着气儿。
恶梦萦绕。泪,不可控制地狂涌。
……
天还没亮,夜很漫长。窗外白雪纷飞,窗内小烛还燃着。
这些年,她从来不敢在夜里吹灭烛火,怕面对黑暗的长夜。她再次躺了下去,心还怦怦跳着,各种复杂的情绪,都堵在胸口。
自从来到异世界,她一直强迫自己不去想前世那些还没做完的事。在那一世,因为她自己的心软和失误,葬送了自己的性命。
这一世里,她很少直视自己的过失,因为那会让她无地自容。却在这一夜,该想的,不该想的,统统都想起来了。不过,她的前世还没想出个名堂来,花蕊就出大事了。
花花姑娘本来是去相国府找花蕊,跟她说说这亲事相当不错,虽然人家傅伦西像个孩子,但实在比一个不像孩子的男人要好得多。最起码人家单纯啊,又答应只娶她一个。另外,她还想劝花蕊想开点,要敞开心扉好好对那个苦命的孩子。
说辞都想好了,结果过去却找不着人。
整个相国府都蒙上了一层阴影,白雪盖住的,不止是大地,还有肮脏。
当时,花荣光在,大夫人也在。花花姑娘说要见四姐花蕊时,花荣光面染薄怒,甚至有些粗暴地拒绝了她。
大夫人很贤惠地充当和事佬,是这么解释的:“小七,你今天先回去吧。花蕊被你爹关在供堂罚跪呢。”
“为什么?”花花姑娘很不解,一个就要出嫁的女子,干嘛要被罚跪?
章节目录 第184章 花蕊出事了
大夫人面露难色,一张憔悴的脸上难掩疲惫:“唉,那孩子知道了要嫁的人,是傅家那个脑子有些毛病的少爷,便绝食绝水吵闹着不肯嫁了。”
听起来合情合理,可花花姑娘总敏感地察觉哪里不对。她本来想问“花蕊不是早就知道傅伦西的情况吗”,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不如让我去劝劝四姐吧。我……”
她还没来得及说无数个好听的理由,就被花荣光黑着脸再次拒绝了:“她的事,你不要插手。今天就不留你吃饭了,你先回去。”
娘的!这像个当爹说的话吗?花花姑娘本来还要跟花荣光谈他跟蓝锦“休书离婚”的事,看来今天诸事不宜。
她恭顺地行礼,准备离去。转身前,她迟疑了一下,问道:“那跟傅家公子的大婚,会如期举行吗?”
花荣光先是一怔,才冷声道:“押也要押她上轿。”
花花姑娘没说话,再行个礼,退了出去。花花姑娘对送她出门的肥硕婆子道:“你去忙你的,我自己知道门在哪。”
那肥硕婆子答应一声,却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仍是紧跟着她。这个举动让花花姑娘更加疑惑,花蕊到底怎么了?
要说绝食绝水吵闹,那绝对不是花蕊的个性。并且她早就知道傅伦西是什么样,一个连逃跑都没勇气的少女,会以性命相逼?
正想着,从拐角处出来一个人,“砰”一下撞在花花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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