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油锅还没端上来的时候,君清婉在君子衿和君魅寒中间的座位落座,笑吟吟地说道:“大皇兄,你不是经常念叨着那幅《浴马图》吗?等会儿文斗结束后,我就把《浴马图》送给你。”
君子衿脸上却并无喜色,反而染着淡淡的忧虑:“清婉,你真要用油锅洗手吗?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啊,若是到油锅里取铜钱,你的手一定会被烫伤甚至烫熟的。”
君清婉托腮,笑道:“大皇兄,你放一万个心好了,这是我出的题,我怎么可能做不到?”
“可是,唉……你怎么出这么古怪的一道题?”君子衿长叹一口气,说到底,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君清婉冲君子衿眨了眨眼,笑道:“这就叫‘出奇制胜’。”
君魅寒若有所思地望着君清婉,道:“其实,本王一直有些怀疑,你真的是清婉吗?为何跟以前比起来,你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以前的清婉娇纵任性,非常孩子气,他一眼就能看透;但现在的她,时而俏皮可爱,时而神秘妖娆,让他好似雾里看花一样,怎么也看不清……
见君魅寒怀疑自己的身份,君清婉干笑两声,道:“二皇兄,你可真会说笑,我如果不是清婉,又会是谁呢?”
“是吗?”君魅寒红唇微微扬起,话音未落,他便出手如电,大手蓦地伸向君清婉的脖颈!
君清婉防不胜防,不禁吓了一大跳,转身扑入右侧的君子衿怀里,惊慌道:“大皇兄,二皇兄他、他……”
君子衿淡淡一笑,道:“别怕,你二皇兄自有分寸。”
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君魅寒当然不可能像上次君子衿那样,去验证君清婉胸口的毒蛇咬痕,只见他将君清婉从君子衿怀中拽出来,又用手在她的脖颈处来回轻抚。
“二皇兄,你在干什么?”君清婉一头雾水。
君魅寒邪魅地笑,道:“本王想验证一番,看看你究竟是不是真正的清婉,脸上有没有戴人皮面具。”
卧槽,君子衿和君魅寒都是火眼金睛啊!
君清婉暗暗心惊,没想到君魅寒也看出自己是冒牌货!幸好自己是魂穿,无论君魅寒怎么检查这副身体,也绝对查不出任何疑点来!
思及此,君清婉笑嘻嘻地说:“好啊,那你慢慢验证吧!”
君魅寒一挑眉,继续在君清婉的脖颈上摸索。
他的大手骨节分明、温暖有力,因为长年习武的关系,掌心布满薄薄的茧,摩挲在她柔嫩的肌肤上,引得她浑身不由自主地一阵战栗。
君魅寒在君清婉的脖子上摸索许久,却并未发现人皮面具的痕迹,不禁脸色微变,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验证够了吗?”君清婉斜睨着君魅寒。
君魅寒眼神复杂,幽幽叹息一声,道:“原来你真的是清婉,是本王疑心病太重,才会怀疑你的真假。”
事实上,早在几个月前,君魅寒就开始怀疑君清婉的真假了,他曾私下里找到君子衿,向君子衿提出过这个问题。
当时君子衿告诉君魅寒,他已经派人调查过君清婉,证实她并没有被人假冒。于是,君魅寒就相信了君子衿的话,还以为君清婉是因为受到南王的冷落而性情大变。
然而,最近这段时间来,君清婉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种种表现越来越出色,与曾经的她差别很大。因此,君魅寒便仔细地分析了君清婉的一言一行,觉得她的言行虽然跟原来比较相似,但不管怎样,总觉得有些奇怪,仿佛不是同一个人。
如今,见君清婉居然精通西洋文,又提出“油锅洗手”这样骇人的文斗题目,君魅寒的心里,不由再次对君清婉的真假产生怀疑,所以他才会亲自动手,想找找她脸上有没有戴人皮面具。
当发现君清婉脸上并没有人皮面具时,君魅寒适才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来。
虽然清婉的性情与以前相比有些变化,但无论如何,只要她没有被人假冒,他也就放心了!
见君魅寒一脸迷惑的模样,君清婉心中暗暗好笑,笑眯眯地说:“无所谓,真金不怕火炼,二皇兄,你就算再检验一百次,我也是真正的清婉,而不是别人假冒的。”
听君魅寒说眼前的女子是真正的君清婉后,君子衿松了一口气,笑着转移话题道:“清婉,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西洋文的,朕怎么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因为姐是穿越过来的啊,哈哈!
君清婉端起宴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口热茶,笑道:“你们还记得给我托梦的那个白衣仙子吗?她不仅告诉我凤阳古城近日内将有地震发生,还教了我一些西洋文。”
“哦?竟有这等奇事?”君魅寒半信半疑,“那你会说西洋文吗?说几句让我们听听。”
君清婉略一凝思,笑道:
“If you were a teardrop,
In my eye,
For fear of losing you;
I would never cry。
And if the golden sun;
Should cease to shis light;
Just one smile from you;
Would make my whole world bright。 ”
清婉说的是什么?
君子衿、君魅寒和冷墨相互对望一眼,又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君清婉。
君清婉嫣然浅笑,意味深长地说出译文:
“如果你是我眼里的一滴泪,
为了不失去你,
我将永不哭泣;
如果金色的阳光,
停止了它耀眼的光芒,
你的一个微笑,
将照亮我的整个世界。”
“清婉,你刚才说的那些太难了,”君子衿饶有兴致地笑笑,“你能不能教朕一句简单点的西洋文?”
简单点的么?
君清婉坏坏一笑,道:“I love you。”
“I love you?”君子衿重复一遍,问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君清婉哈哈大笑,道:“天机不可泄露。”
君子衿一愣,旋即笑道:“朕知道了,你是不是在说朕的坏话?”
君清婉俏皮地笑:“是啊,我是在骂你,骂你是个笨蛋。”
“你才是笨蛋,臭丫头!”君子衿笑骂道,也不管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竟伸手去挠君清婉的腰肢,“看朕怎么收拾你!”
君清婉在座位上左躲右闪,咯咯地笑起来,边笑边讨饶道:“哎呀,大皇兄,我错了我错了,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当君子衿和君清婉笑闹时,一旁的冷墨,修长手指托起水晶盏,淡淡地啜了口美酒,黑曜石般的眸子里波光闪烁。
那句西洋文的意思,他听懂了,清婉并非是在骂君子衿笨蛋,而是在对君子衿说“我爱你”……
想到这里,冷墨微微蹙眉,不知为何,他只觉入口的美酒,竟忽然变得苦涩起来。
就在此时,杨公公领着几个小太监,浩浩荡荡地折回广场中央来。
只见两个小太监一同抬着一口巨大油锅,锅里装满菜油,而另外两个小太监则搬来火炉。
难道栖霞公主真要用油锅洗手?
众人神色各异,私下里议论纷纷。
冷墨侧头看了君清婉一眼,见她神情悠闲,毫不慌张,顿时觉得其中有鬼,但这油锅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93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冷墨想破了头也想不明白;心中既好奇;又有些担心。
杨公公指挥着两个小太监,命他们将油锅架在火炉上;并点起炉火。炉膛中放着茅草,一点既燃,转瞬间;熊熊烈火就燃烧起来。
众人目不转睛地观望着这一幕;却见君清婉起身走到油锅前;微微一笑;道:“为确保此次文斗的公正性,杨公公,请你验油。”
“是。”杨公公一边应声;一边从旁边的小太监手里取过一只铁勺。
紧接着,在众人的注视下,杨公公用勺子从锅里舀了一勺油,缓缓浇倒在炉火之上。
一瞬间,金红火苗窜得老高,张牙舞爪,这就证实锅内盛放的确实是菜油。
这下子,众人的情绪全都兴奋起来,相互窃窃私语。
炉火熊熊燃烧着,约莫一盏茶功夫后,油锅里的油就沸腾了,翻滚不止,轻烟袅袅。
君清婉笑道:“杨公公,将铜钱丢进油里吧!”
杨公公应诺,从怀中取出五枚铜钱,洒入油锅中。
君清婉轻笑一声,看向秦洛洛道:“这五枚铜钱,要分五次将它们取出,请吧!”
秦洛洛瞥了眼沸腾的油锅,俏脸隐隐发白,道:“可是你刚才说过,你要先用油锅洗手的,等你洗完了,才轮到本宫。”
君清婉好像这时才想起自己方才的话一样,浅浅一笑,道:“是啊,我差点忘了,那就由我先捞铜钱吧!”
说着,便伸出削葱般的玉指,作势要探向油锅。
众人全都大惊失色,而冷墨噌地起身,怒喝一声道:“住手!”
君清婉抬起头,却见冷墨俊脸铁青,快步朝她走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严厉道:“油锅里捞铜钱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这只手一下锅,肯定就作废了,难道你想当个残疾人吗?”
君清婉还来不及说话,秦洛洛便哈哈大笑,道:“哎哟,我们的冷都司心疼啦!这样吧,冷都司,本宫给你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如果你愿意代替栖霞公主油锅洗手,那也成。你若敢从油锅里捞起铜钱,那等会儿就轮到本宫捞铜钱,如何?”
秦洛洛此言一出,御座上的秦奕风,不自觉地拧起眉头。
其实他也不想让君清婉油锅洗手,但是看君清婉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他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因为君清婉毕竟不是傻子,不可能拿自己的手开玩笑。
然而,本来秦奕风是不担心的,可现在看冷墨如此紧张,秦奕风的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油锅洗手真的没问题吗?万一有什么闪失,君清婉这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儿,从此后就得变成残废了!
“郡主说话可算话?”冷墨冷冷睇视秦洛洛,黑眸中射出鹰隼般锐利的寒光。他迎风而立,劲风扬起他黑瀑般的长发,更衬出他凛冽的压迫性气势。
在这盛夏的黄昏里,在晚霞漫天中,冷墨好似一把出鞘利剑,又好似一座万年不化的巍峨冰山,寒气逼人,让人感到胆战心惊。
秦洛洛被冷墨眼中的杀气震慑,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嘴里却不服软,道:“那当然,本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希望郡主信守诺言。”冷墨一边冷冰冰地开口,一边撩起衣袖,将右手蓦地探入沸腾的油锅!
“啊——!”众人的尖叫声响彻云霄,不少胆小的女子纷纷捂住双眼,唯恐看到冷墨皮开肉绽的惨状。
就连夏太后,也是心有不忍,下意识地偏开头。
然而,令众人震惊的是,冷墨不仅没有惨叫,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面色平静,在锅底摸索片刻,眨眼间就捞出一枚铜钱,放到一旁的桌案上。
冷墨将手没入油锅后,锅里的油并没有他想象中那般滚烫,而是仅比平日里洗脸水的温度热一点儿,虽然有点烫,但对他的手毫无影响。
果然如此,君清婉也不知道私下里使了什么手段,居然令油锅里的油温热温热的,就像洗脸水一样!
思及此,冷墨微微一笑,加快手上的动作,接二连三地将手伸进油锅里,紧跟着取出第二枚铜钱,第三枚,第四枚……他的动作快如闪电,一气呵成,不过是眨眼功夫,就已经将油锅里的五枚铜钱统统捞出。
这时,众人瞠目结舌地看到,冷墨的脸色仍然平静无波,而他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竟然毫无烫伤痕迹,仍然光洁如初!
“天哪,真是令人不可思议!”众人齐齐惊呼,不少人惊得从座位上站起来,用白日见鬼般的眼神,难以置信地死盯着冷墨。
秦洛洛呆若木鸡,须臾,喃喃道:“油锅洗手,却是毫发未伤,这怎么可能呢?”
夏太后也万分诧异,道:“冷都司,你过来,让哀家看看你的手。”
冷墨闻言,走到夏太后面前,一拱手,恭敬道:“属下见过夏太后。”
夏太后先是端详冷墨的手,发现毫无损伤时,大为惊讶,不由上下打量他。
只见他五官硬朗英俊,浓眉凌厉如刀,目若寒星。他的肩膀极宽,一袭玄黑侍卫装,包裹住他英武高大的身形,腰间斜佩的青锋剑,更为他增添几分野性不羁的阳刚气息。
夏太后颔首微笑,目露赞赏之意,道:“冷都司不但相貌堂堂,而且胆识过人,仅仅是做夫侍太委屈你了,这样吧,你就晋升为栖霞公主的二夫君吧!”
说着,夏太后转向身侧的内侍府总管道:“拟旨,旨诣冷墨,胆识过人,英武神勇,乃人中龙凤也。故,哀家特立此旨,将其晋升为秦安国正五品驸马都尉,从今后便是栖霞公主的二夫君,与秦太子共妻,不分尊卑。另,授予冷墨秦安国天狼营军令牌,掌管天狼营二十万兵权。”
夏太后竟让冷墨也成为驸马了,还给了冷墨二十万兵权?!
众人大惊失色,而君清婉震惊得差点直接昏过去。
尼玛,不带这么玩儿的啊,这样会死人的啊啊啊!!!夏太后啊夏太后,你没事把兵权给冷墨干嘛啊?!
完了完了,这下冷墨就有五十万兵权了!
君清婉急得直想哭,剧情在一步步往前发展,虽然跟原著不一样,但只是换了种方式,其本质并未改变——冷墨的兵权仍然在不停地增加,势不可挡!
听到夏太后的懿旨后,冷墨也大吃一惊,楞了片刻后,他顿时喜上眉梢,立刻双膝跪地,朗声道:“属下领旨谢恩,多谢太后提拔!”
夏太后微微一笑,道:“冷都尉,想必你也知道,秦太子的年龄比你小三岁,所以哀家希望,今后你能像兄长一样,凡事都让着秦太子,不要跟他过多计较,可以吗?”
夏太后之所以要给冷墨提位分,是因为在秦安国里,曾发生过不少夫侍暗杀夫君的先例。
由于秦安国男多女少,共妻的现象极为普遍,所以一般来说,一个女子不仅会有一个夫君,还会有几个甚至几百个夫侍。
其中,一些出生卑贱、但自尊心很强的男子不甘心做夫侍,于是,出于嫉妒,他们就会私下里暗杀夫君,给夫君投毒或者请杀手刺杀夫君。
夏太后身为太后,又是土生土长的秦安国人,对共妻背后的隐患自然一清二楚。
因此,一见冷墨竟敢为君清婉油锅洗手,她就知道,以冷墨这样无所畏惧的性格,是绝对不甘心只做一名地位低下的夫侍的。
更何况,夏太后知道,冷墨不但在杜太后寿宴上抱起了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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