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瑾略略皱眉,似在思虑,这叫纪羲禾心中不禁慌乱,想要将那人拥进怀中不许她再犹豫不决。
如是想着,纪羲禾便如是做了。缓缓只见,何瑾从纪羲禾的怀中扬首调皮的一笑,“夫人?疯子的夫人为何人?”
话音未落,纪羲禾便是一吻落下。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疯子的疯子的夫人为何人?
疯妇是也。
*
“夫人,”转瞬已近一年过去,何瑾在榻上昏昏欲睡,纪羲禾把玩起她的一缕垂发,柔声在她耳边低语,“夫人,该起了……”
何瑾皱起眉头,扭过头,又睡了去。瞧着那人不搭理的模样,纪羲禾又好气又好笑,坏心思地凑得更紧了些,他红唇薄瓣在何瑾露出衣裳的颈脖间暧昧轻抚,“夫人,你可是在邀请为夫同塌而眠?”
女子睡得香甜,亦是不理。
春阳艳艳,院子里花香满溢。枝头玄鸟啁啾,转着毛茸茸的小脑袋,甚是可爱,突然屋内传出一声大喝,吓得鸟儿们砉地飞远,惊得院子里正在拧水的豆黄掉了手中的湿帕子。
“纪羲禾!”
何瑾面色酡红,剪水双眸狠瞪遣人,那厮却是笑得坦然自若,轻笑道:“夫人醒了?”
何瑾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不去瞧那让人恼火的俊脸。
缓缓,只闻熟悉的气息咻咻的扑打在颈脖上,暖意伴着不言而喻的诱惑之意如同一双柔滑细腻的修长双手在何瑾肌肤上摩挲着,“夫人这般,可是还想继续方才未做完之事?”
以往何瑾面子薄,纪羲禾三言两语就能逗得她双颊升温,满面绯红。
但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何瑾微闭双眸,心中一转,扭头视向纪羲禾。
突如其来的动作叫纪羲禾有些惊诧,何瑾而后的动作更是叫纪羲禾愣了神。
女子水唇主动迎来,覆在了纪羲禾的薄唇上,但只是轻轻巧巧的蜻蜓点水,还未等纪羲禾回神,何瑾就早已跳离。给人占了便宜自然就要占回来,纪羲禾一把就抓回了那点火之徒,何瑾也不是个善茬,给纪羲禾擒住手腕后,立即就翻开了嗓门:“豆黄!该梳洗了!”
豆黄实诚,听小姐呼唤,立即放下手中的活儿就往房间里去。
纪羲禾未想到何瑾会来这招,瞧怀中人笑得狡黠,他只得另使法子了。
纪羲禾媚眼如丝,比那黑白无常更会勾人心魂,叫人心甘情愿地入了他的魔。
何瑾仿若被眼前人软化了意志一般,眼中浮上了一层犹豫。
见此,纪羲禾唇角不觉扬得高了些,他正要扬声退下正在朝着这处走来的豆黄,却是一个不留神叫何瑾溜出了怀中,再细瞧去,何瑾眼中一片清明,早已寻不见方才的犹豫之色,何瑾笑得得意,推开房门打不出去,留纪羲禾在屋内哭笑不得。
贯会拿捏别人的纪羲禾,此次却是给她人调戏了一番。
真可谓是一物降一物。春光千里,山野小镇虽不如帝京繁华,却是有着帝京无法比拟的好风光。
每逢佳节,两人便回帝京,寻常便是四处游玩这大好山河。
入夜,小镇上不同往日,点起了万家灯火。是花灯节至,每家每户的姑娘书生们都提着灯笼上街寻找良缘来了。
纪羲禾将何瑾护在怀中,不让挤着不让磕着,更是不让那有心之徒瞧着。
纪羲禾不知在何瑾瞧来他才是那该被拿张布缎包裹的严严实实,藏在怀中不叫人窥视之人。
那张美艳无俦脸的脸,勾去了可不止是情窦初开的姑娘家家的心魂,躲在暗处的何瑾可是瞧得清楚,不少男儿郎因回首顾盼纪羲禾的美颜而撞上了潭边柳树的。
何瑾轻哼一声,扬首离开了纪羲禾的怀抱,果不其然,众人并没有因为何瑾的动作而转移视线,而是一直盯着纪羲禾白皙细腻的侧颜瞧。何瑾有些郁结有些赌气地离开,同路边那个唯一没有盯着纪羲禾瞧的男童蹲在了一起。
男童长得张圆嘟嘟的小脸,头上长发揪成一簇,像有簇小草长在头顶一半,随风晃悠。
男孩被小贩手中的冰糖葫芦吸引了注意力,时不时地抹去唇角口水,痴心地瞧着那连成串裹着糖衣的红山楂。何瑾同他一同瞧着,不知为何她肚子里的馋虫也因那红彤彤的酸酸甜甜的果子闹腾起来。
“你也想吃呀?”瞧着不知不觉咽口水的何瑾,小男孩仿若寻找到小伙伴一般高兴,他指着那扎满冰糖葫芦的稻草桩子,“是啥,俺不知道人有啥好看的,都瞧着那处,这处都没人来!”
没钱买冰糖葫芦的孩子,最是期盼有人来买一串,瞧着别人吃也能叫他满足。但人们都聚去了别处,这叫孩童不明白也气恼。何瑾明白小孩的心思,朝男孩一笑,她站起身来,“别人不来买,姐姐买给你吃!”
何瑾刚要拿银子,却见人抢先一步。但见一袭玄衣给了那小贩银锭银子,买下了所有糖葫芦,欣喜不已的小贩连那插葫芦的桩子都一连给了那人。
“夫人,”纪羲禾话落,旁听的姑娘家们芳心碎地,伤心离开,那些个盯着纪羲禾瞧的男子们也幡然醒悟,不再被这雌雄莫辩的脸所迷惑。
何瑾蹲回原处,不去瞧那人,他身边的男孩却站了起来,凑到纪羲禾那处,眼巴巴地瞧着他手中的冰糖葫芦。
纪羲禾给了男孩一串,男孩忙道谢而后打开咬了下去,吃得嘴边一圈糖衣。
何瑾咕噜咽下唾液,明明已经吃饱了,她却破迫不及待地想要将那红果子吃进肚子里。
咦?这是怎么了?何瑾突然感到奇怪起来。
纪羲禾贯来小心眼,拿着一串在何瑾眼前转悠却是不给她。
见何瑾瞪着自己他愈发笑得像只狡诈的狐狸。
好不容易将糖葫芦得到手,何瑾正吃得满足,却不觉进了那狐狸的包围圈。
狐狸轻啄一口,将女子小嘴上的糖衣吞进了肚子里。
何瑾未回神,那男童却是捂眼大叫起来:“姐姐要怀胖娃娃咯!姐姐要怀胖娃娃咯!”
童言有趣,何瑾刚想笑,笑意到唇边却成了一阵干呕。
狐狸的眼中顿是变得明亮,照亮了秀美山光唤醒了凌波深潭,一把扶住何瑾,纪羲禾将糖葫芦都给了男孩,高兴得男童拿着糖葫芦边跑边喊:“姐姐要怀胖娃娃咯!姐姐要怀胖娃娃咯!”
声传长街,惹得何瑾双颊嫣红。
回府后,郎中问脉。
但见那老郎中抚着长胡子道:“夫人,有喜了。”
数月之后,一男婴呱呱落地。
又是半月过去,一只狐狸半敞着亵衣,溜上了何瑾床榻。
何瑾睡意朦胧,但闻一媚声从耳边传来,“夫人,为夫还想要个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