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妇by二成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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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妇by二成井-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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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嫣见何瑾上车慌忙躲开,瞧见何瑾与自己衣着相仿,她心底更是惊慌了。
不待何瑾出声,何婉就已开言替何嫣说情:“姐姐,莫要怪罪嫣儿妹妹,嫣儿妹妹这身衣裳是婉儿给的,若姐姐要怪怪我便是。”
何婉模样正气,言语诚恳真切,何嫣见其为自己求情,便眼巴巴地往何婉那躲去,与何婉两人俨然一副姐妹情深的情景。
何瑾心中气笑,自己这是若不说些什么倒是对不住这给人硬安上的恶名了。
“脱下!”何瑾大声呵斥,她瞪着何嫣转而看向何婉,语气委屈道:“婉儿妹妹你与她换!你与她换!我不要和她穿一身衣裳!”
既然已经做了次哭闹鬼,何瑾不介意在扮一次娇小姐,她并不认为这身衣服是何嫣主动去求了何婉得来的,天下无巧不成书,就是这“巧”字也该是人一笔一划精心写出的,何瑾瞧来,何嫣可没有再度挑衅她的胆量。
何瑾不动声色地瞧着何婉,暗中打量她。自重生以来,何瑾越发觉得自己将这才貌双全的妹妹看得太容易了。
听何瑾要换了自己这身衣服,何婉皱起柳眉,但旋即却又摆出一副好妹妹的嘴脸,应下了。
“只要姐姐不生气,妹妹换了这身衣裳便是。”
何婉已答应,何嫣忙点脑袋,须臾片刻,两人便将衣物交换,回府穿戴整齐后,这才转起了车轱辘,出发了。
马车上,何瑾心中暗忖,比起那件粉荷色长裙,这身蓝衣并穿不出何婉温婉大方的气质来,而何婉回府完全可再换一件衣裳,而不必穿那件蓝衣,但她却没有那样做,只是按自己之前说的那般将衣物同何嫣交换了,若说是无意之举,便罢了,若是明日里府外传出了何府大小姐欺辱自家姐妹的闲言闲语,那何瑾就不可就此罢休了。
马车渐行渐远,将月楼逐渐出现在视野里,何瑾便暂且拾掇起疑虑,待马车停下,便由着妙珠扶下了车。
将月楼是帝京书院学子常来之地,每逢月初便有诗赛一回,学子们在此处泼墨题诗,末了由生徒诸君选出最上乘的佳作挂于高阁。
何瑾入内,抬首便瞧见了悬于高楼之上的诗作,共两幅,一幅作飞花,提名何婉;一幅咏冬梅,落款杜墨洳。
望着那幅冬梅图,何瑾不觉露出一抹暖笑,隐居山野时,杜墨洳也曾做了一幅山水图,画中溪水潺潺,溪边是一处梅林,梅树枝桠上积着厚雪,零星瞧得见几颗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树下是一布衣女子,女子绾起鬓发遥望对岸风光。那是杜墨洳为何瑾作的画。
何瑾知晓杜墨洳是听从杜父的意思为报答外祖对杜家的恩义才迎娶的自己,故而从未奢望杜墨洳能将自己视作杜家媳妇,能将自己当成妻子,而对何瑾自己而言,杜墨洳比起夫君更是恩人,在何瑾视来,她与杜墨洳的情谊是永远无法越过那条不知名的界线,成为真真正正的夫妇的。
尤其是在知晓杜墨洳忽然染上劳瘵的缘由后,何瑾就更是消了那些女儿家的小九九,但唯一在收下杜墨洳的冬梅图时,何瑾却有了些许她自以为不该有的逾越心思。
何婉同何婉出现后,引起了楼内不小的反应,何瑾垂下眼睑,悄悄收敛起心中的思绪,而后安静地站在一旁瞧着何婉应付自如地同每一个为其寻来的公子贵女打招呼。
跟在何婉身后的何嫣也显然是落了单,她被众人挤开,正磕磕绊绊的往后退着就不觉撞到一人,何嫣回首,见自己撞到的是一位面容清秀的小姑娘。
小姑娘是个胆小的,何嫣跋扈在书院里也没少欺负那些个她看不舒爽,身份较为低下的家族庶子,不巧,小姑娘就曾被何嫣欺辱过,瞧见何嫣扭头看着自己,她顿是瑟瑟发抖心中害怕。
小姑娘神色畏畏缩缩,何嫣还没将她如何,她便自己摔坐在地。
何嫣瞧着地上的姑娘又下意识地心虚地瞧了瞧不远处的何瑾,人们都围在何婉那处,未瞧见这遭事儿,何瑾站在一旁却是看得清楚。
何瑾见何嫣就那样小心翼翼地望着自己而对地上那家小姐不闻不问,心中颇有些无奈。
跌坐在地上的姑娘脸蛋精美小巧,何瑾瞧着有些眼熟,她刚迈出步子打算去将那小姑娘扶起,却有人先了她一步。
“阿萱?”杜墨洳皱眉扶起纪子萱,眼底关切之意溢于言表。
朝夕相处多年,这等熟悉的声音何瑾怎会听不出?望着眼前人,何瑾心中一阵欢腾,但在瞧见那男子关切之人并非自己后,她心下一愣,晃了心神,心口微微绞痛。
纪子萱被杜墨洳小心扶起,并顺势躲在他身后,小姑娘哭红了眼睛,低声哽咽。
杜墨洳轻声安慰她,纪子萱扯着杜墨洳的衣角便拉着他往楼外走。
何瑾愣愣地瞧着杜墨洳离开的背影,伸手想要留住他,话到嘴边却只化作无声。
见那人头也未回地离去,何瑾心中空落落的,来时的满心期许刹那间被抽空,再抬首望向楼阁上悬挂的那幅冬梅图,何瑾只觉讽刺,她讥讽自己终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何瑾想那被杜墨洳唤做阿萱的女子应就是杜墨洳藏在心中的佳人了,当年杜墨洳迎娶何瑾前月突然落水染上恶疾,正是因他为了救起湖中一位名中含有“萱”字的女子。
在杜府,何瑾不仅一次听府中那些哎嚼舌根的丫鬟婆子说起杜墨洳与萱字女子的情缘,都道是那恶名声的何府大小姐拆散了这对苦命鸳鸯。初闻这些,何瑾还不甚在意,但听多了便放在心上了,倒是杜墨洳那处藏得严实,何瑾未曾听他提过那小姐一字,也未曾在府中见到过任何关于那女子的事物,何瑾想来也只当是杜墨洳不愿与自己多说罢了。
那时何瑾虽住在杜府,却觉杜府众人皆是将自己当做这府中的宾客,就连她自己也不禁有了这等心思,最应是亲近的夫君,待她都只道是客气,空前的孤独感在何瑾心中扩散,直到杜父宽解她一番后,何瑾才渐渐解开心结。
但眼下瞧着杜墨洳陪伴那女子渐行渐远的背影,无助感再次涌上了何瑾的心头。
好在何瑾贯来不是个执拗的,她垂首微微一笑,呼出热气便是劝自己放下了。
何瑾回首无意一瞥,只见何嫣仍站在原处战战兢兢地瞧着自己,都急红了眼。
瞧何瑾看向自己,何嫣心中委屈,便壮起胆子过去同何瑾讲道,生怕她又将这事儿归罪于自己,回府再将自己推下湖一次。
“我没动手,是那纪子萱自己跌倒的!不干我事!真的不干我的事!”何嫣着急解释。
何瑾眼神一凝,吓得何嫣一个哆嗦,“你说她是纪子萱?”
何嫣瞧着脸色骤变的何瑾,颤抖着唇愣愣地点了点脑袋。
何瑾心中怒笑,纪子萱,竟然是纪子萱,相国府的四小姐,纪羲禾一母同胞的妹妹,哼哼,我何瑾同相国府还真真是缘分不浅呀!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何瑾咬牙坐下,心中百转千回,烦思不断,何婉领着人来同其打招呼,她只搭理几句便没了后话。何婉瞧着何瑾爱理不理的端着架子,脸色微微有些难瞧,安氏一日未扶正,何婉就始终是何府庶女,凭她才气万千也不如这嫡女来的好。
何婉本是在同李家小姐说话,不知是谁提出要见见楚国公的外孙女,便让何瑾代为引见,何瑾心头不舒服却也忍下了,但瞧着何瑾这副模样,她心中就愈加愤恨羞怒,但面上却愈是服低做小。
“妹妹打扰姐姐,望姐姐莫怪,妹妹这就离开。”
何婉语气甚是卑微,在书院里她贯是才华横溢的娇女,周遭学子还未曾见过她这番模样,原本何婉何瑾进来时,众人瞧着她俩穿着相仿以为姐妹两关系甚好,但仔细瞧来,何婉身上的蓝衣,绣工布料纹饰皆是矮了何瑾一等。
年轻学子涉世未深,心思纯良,有的在心中替何婉感到委屈不公,有的连带着看向何瑾的目光都变了味儿,只有少数心中清明的知晓官家后院的妇人之事,仅是在一旁静静瞧着,不论孰是孰非。
重生后何瑾心性敏感,方才心中另有思虑才未有在意,但收敛心神后她立马就察觉出了何婉的言语变化。
陆氏是个性子软的,连带着何瑾也是个软性子,前世何瑾虽为嫡女,但吃穿用度皆与几位妹妹无二样。陆氏宽仁贤惠为帝京美谈,但因这贤惠之名,她暗中吃了不少委屈,连着何瑾也同她一道吃苦。府内府外何瑾都不是爱抢风头的,每年花会的名额她也让给了妹妹们。
以往何瑾最是不愿因嫡庶之别而与妹妹们产生隔阂,但前世正是因嫡庶无二乱了规矩,一味的忍让让人瞧低了自己,落难时阿猫阿狗都可以踩上一脚,最终沦落倒那般凄凉境地。
何瑾看着何婉越发觉得自己这妹妹不简单,短短数语就挑拨了众人,不知道的还真当自己苛刻这位好妹妹了。
何婉放下心中郁结,专心对付起这满屋子对自己怒目相视的公子小姐们。
何瑾细瞧,这将月楼里的“熟人”可真不少。
陆氏在世时何瑾曾去过书院,只是那时年岁尚小,在书院时间不长且陆氏走后何瑾留住国公府,外祖特请告老还乡的书院学士入府授课,何瑾就再没回过书院。
如今几个年头过去,帝京脚下官员调动频繁,书院学子也换了新面孔,加之何晏黎近年升官,让何婉何嫣几个换了新书院,眼下将月楼里,何瑾理应一个都识不得,但她可不是原先的何瑾。
何瑾瞧了眼站在何婉身侧颇有护花之势的华衣公子,凉凉笑开。
瞧瞧,这细皮嫩肉的公子哥不是安尚书府上的嫡幼子,安靖柏吗?
这张脸虽未长开,但何瑾决然不会将他认错。
“病秧子娶了丧门星,般配!般配!”在何瑾大婚当日说出这话的便是此时她眼前站着的这位安家幼子,安靖柏。
安靖柏是气恼杜墨洳娶了何瑾的,但这怒气的由来却是可笑。
安靖柏心仪何婉,当时,相国府执意退婚,要解除纪羲禾与何瑾的婚事,杜府未报旧恩才请旨将何瑾嫁入杜府的,但在安靖柏瞧来,若不是杜墨洳请旨娶了何瑾,何瑾当嫁之人就应是纪羲禾,这般一来纪羲禾也不会改念娶何婉了。
正是因这个原因,安靖柏恨上了何瑾,恨上了杜府。
眼下,安靖柏正一脸男子气概的将何婉护在身后,明明什么也没做,何瑾却成了恶人,这已是何瑾今日第二次见识到了何婉的手段了,方才在马车上何婉就是这样不动声色挑拨了自己与何嫣,现在又是一番低声细语就让自己成了众人讨伐的对象。
历经一世,何瑾却仿佛今日才认清她这妹妹。此时何瑾几乎已经在心中下了定论,今日撞衣之事定是何婉暗中使得手脚。
设计暗害嫡姐,欲意何为?
不敢往深处去琢磨的念头在何瑾脑中一晃而过,何瑾扫过何婉周身众人,李府小姐,李慕青;翰林院学士次子,段咏絮;柳知府独女,柳兰馥;户部尚书长子,齐方瑜;右侍郎狄纶幼子,狄子安。。。。。。
何瑾细数下来,无一例外皆是丞相一党的官家子女,且全是家中嫡子。
外祖一家被人诬陷,这些公子小姐身后的家族可没少出力,翰林院学士段文朗,户部尚书齐安昌,右侍郎狄纶连同丞相纪广居一起上书弹劾的外祖,而知府柳云和李逸更是在丞相纪广居诬告杜府通敌叛国时拿出了所谓的证据,将何瑾公公杜徵治了罪。
如今,何瑾回府,何晏黎巴结国公府都来不及,又怎会与丞相一党有所牵扯,因而何婉结交这些个公子小姐的事,何晏黎断然不知情,这一切都是何婉的自作主张。
较为疯狂的念头在何瑾心中愈滚愈大,何婉仅是一十来岁的丫头她有何能耐勾连丞相府,何瑾如是在心中说服自己,但终究心中是存了疑虑的。
何瑾瞧那些离着较远些的书院学子,除庶子外,剩下的几个嫡子家中或与丞相交恶,或另成一派,或态度中庸。
何瑾又瞧了瞧何婉,心思暗转。
别的不论,她这妹妹藏着的野心,何瑾是今儿个才看个明白。
何瑾可不是个傻的,在知晓别人惦记着自己东西后,还一再退让的事儿,何瑾上辈子做多了,如今她定不会重蹈覆辙。
何瑾似没瞧见安靖柏散眼中发出的敌意,起身绕道何婉身旁,做姐妹亲密状,何瑾牵住了何婉白皙细嫩的手。
“婉儿妹妹,姐妹相聊,何来的打扰一说?说这伤和气的话,不知晓的还当姐姐不待见妹妹呢。”
何婉心中一惊,本能想要抽回手,却碍于众人不得不按捺住,她原以为按这些时日来她摸清的何瑾的性子,自己说了这番话,瞧着众人的态度,何瑾心中定然不舒坦,当即发作也未尝不会,那会儿,何婉正好可将何婉这恶姐欺妹的恶名坐实了,但眼下,何瑾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反倒狠咬自己一口,这让何婉有些措手不及。
何瑾与何婉同样是一身蓝衣,但何瑾手上戴着的镯子,耳上戴的坠子还有发髻上的簪子,皆比何婉的华贵。何瑾瞧着何婉光洁没有佩戴任何饰物的手腕,心底冷笑,记得今早何瑾穿着那件荷粉色长裙时,她还戴着何晏黎前日送与她的镯子,用着锦缎坊上好的胭脂,这只回府一趟,便扮成了“贫女”,当真是好心机呀。
何瑾褪下腕上的玉镯戴到了何婉手上,“婉儿妹妹,你戴着镯子比我好看,姐姐便送你了,但切莫不要再说那些个疏远寒心的话,姐姐听了难受。”
何瑾言语诚恳,那些原本对何瑾怒目相视的书院学子此时皆是迷糊了,不禁怀疑真是自己想错了。
何瑾亲热地牵着何婉,引她坐下。
何婉瞧着手上镯子,又下意识的瞧了眼何瑾耳上戴着的坠子,那玉坠子与这镯子是用一块璞玉打出的,仅有这镯子却无坠子,那这镯子便平凡无奇,有这坠子却无镯子,那坠子也就算不得什么上上等极品,只有镯子坠子凑成一套才能体现其所有者的身份,价值是以数十倍之势增长,帝京诸侯曾争相竞之。
将这镯子给与何婉,在他人看来何瑾是真心与何婉这妹妹交好,不若也不会折了这玉石的价值也要将镯子给予何婉,两人共凑一对。
何婉瞧着何瑾耳朵上的坠子,不知何瑾打的什么主意。
何瑾瞧着何婉一笑,“妹妹,这坠子姐姐可给不得你。”何瑾嫣然一笑,而后解释道:“知晓瑾之要打这坠子,外祖便将圣上赏赐的墨宝给了瑾之,让瑾之打进了坠子里。”
听闻楚国公的名号,周遭学子都竖起了耳朵,凝神听着。
何瑾抿嘴,顿了顿,又道:“外祖说了,这墨宝是圣上赐给府中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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