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胜男诧异的看着他。
司武干咳一声:“是我在门外听得殿下应付那王女,似乎甚是辛苦,随口说的。”
胜男反应过来,忽的笑了:“原来我装得就这么差劲,你在门外都听得出来?”
“不是,殿下并不差劲,是,是属下想多了!”司武低头开口。
胜男笑着抬手拍了拍他肩:“真不愧我们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太了解我了!多谢了,我确实烦得很,刚才就算你不说话我也该找事先出来了!”
司武低头不语,胜男走到栏边向下望去,正好看到了江悦进了一楼一间客房,司武跟上来顺着胜男的目光看去,开口说道:“听江姑娘的意思,殿下倒似是有危险。”
胜男点头:“嗯,听她的话,倒是挺关心我的安危,可又只是让我小心,却并不说危险是什么,在加上她如今是姬扈的谋士……”
“您的意思,是姬扈?”
“谁知道呢!便真的是我也没什么办法,何况说不定她只是随口感慨一句呢,天都黑了,去用晚膳吧!”胜男转身笑道。
“是!”
一夜安眠,第二日清早胜男与众人准备好接着上路时却发现,昨日与她们住在同一客栈的姬扈一行人早已不见,问过店家便到得知,姬扈一行十几人早在今日凌晨,几乎是连夜走了。
“店家说是往北面去的。”司武打听后继续向胜男说道。
北面,就正好是胜男她们一路而来的方向,姬扈若真是向北她要去的应不会是梁国,毕竟梁国从边城走更近些,又不用途经成国也更安全。那姬扈要去的便只能就是成国内部了!
胜男有些忧虑,想想无论如何,一日未曾起事便总是不稳,于是让司武传令,让众人准备,接下来的路程要赶着些。众人收拾妥当,用了早饭,便也开路继续向南行去。
越往南行天气便越来越热,胜男一行也算日夜兼程,没到一月便行到了南镇,这是通往南蛮的路上最后一个中原人的城镇,离了这镇再往南行便再无平坦的官道,只有葱葱郁郁的丛林,算是正式踏入了南蛮之地。镇虽不大,但熙熙攘攘人流不少,偶尔还能看见几个南蛮人,倒也与她们没什么太大不同,不过穿着大胆些,说话没人能听得懂罢了。
胜男待得侍卫随从在客栈歇下,自己便打算带着司武打算去找当时易久走时留下的联系地址,似是一杂货铺,易久当日说只要到那铺子里找掌柜表明身份,便自有人接应。
只是胜男还未出客栈大门便被楚敖拦在了门口,胜男看着他开口问道:“小将军这是……”
楚敖皱着眉头,面色烦躁,扭头说道:“母亲吩咐我护你周全,你要出门我自要跟着,万一谁看你不顺眼伤了你,母亲岂不要怪我没本事?”
胜男无奈开口:“只是在附近转转,不会有事。”
“哼,若不是母亲,你当我想放着战场不去,左前将军不当,非跟着做你侍卫?不想让我跟着便别出门,在客栈老实呆着,少废话!”楚敖挑眉开口,语气傲然。
胜男被他这话噎得一窒,司武此时却在后慢慢开口:“楚将军多虑了,殿下有难自有盾士护卫,何况若真有危急小人也不能应对,以小将军之能,怕也只会让楚老将军扼腕长叹!”
楚敖自是能听懂司武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在船上有那一战,一时间却也说不出话来反驳,只气的面色涨红,右手便又已握上了腰间弯刀,似就要在此再比一场。
胜男心中暗笑,不待他开口,便抢先出声:“司武!怎能如此?为人须知谦谨,不可自大!”
说罢又转向楚敖,语气诚恳:“小将军莫要生气,在下盾士不善言辞,以将军出身,若真有危急,在旁略阵便也足够!”
“殿下所言甚是,属下受教!”司武躬身答应,似胜男所说确是圣言真理一般,满脸的赞同钦佩。
楚敖一声怒喝:“够了,当日本将军不过一时大意,你也莫太嚣张,不服便在此地再战一场!”
“不敢,家主刚刚教训小人岂能有违?若将军不忿尽管动手便是,小人决不躲闪!”司武拱手一礼,转身对胜男说道:“殿下我们这便走吧,莫误了殿下大事才好!”
胜男点头,两人便当真不再理会楚敖,转身走了,楚敖看着两人背影,手握刀柄确是不知该不该拔出,片刻愤愤松手一甩,却还是跟着两人走了上来。
“殿下,楚将军跟上来了。”司武侧目向后看了一眼,对胜男说道。
“嗯,气性这么大的人,这般也要跟着,楚老将军对我还真是上心!”胜男并不扭头,只苦笑着说道。
两人不再理会楚敖,只按着当日易久的话向镇上西头走去,果然在边角发现一杂货铺,挂着长条的招牌“晋记!”只看名字也知定不会错。
胜男当前抬步迈入,铺子不大,又异常冷清,除了一伙计神思不属的靠在柜台后便再无他人。那伙计见着两人也并不热情,只懒懒开口:“两位要点什么?”
司武上前开口:“我们找这铺子的掌柜!”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jj又抽了,我试试能发文不。。。
☆、入蛮
37
听了司武这话,那伙计猛地直起了身来,打量了两人一阵,沉声开口:“两位稍待!”说罢转身入了内间。
片刻那伙计出现将门帘掀起,门后接着迈出一男子,见到胜男司武神色激动,上前几步压了声音说道:“殿下!”
“易久?”胜男看见他带着诧异开口。
易久点点头,此时在一旁的伙计也忙转身将铺门关上,与易久一同在地上跪了下来,躬身见礼。
胜男伸手将两人扶起,对易久问道:“你一直在这?司徒那里呢?”
“是,主人担心殿下会来镇上,却无人识得,特命下奴在镇上等着!”司武站起身来,恭敬回道。
胜男点头:“司徒他们如今在南蛮怎样?”
易久开口说道:“两月前出来时一切皆好,主人听了殿下吩咐已在与南蛮人族长皆蚀商量借兵一事。只等殿下起事了!”
“嗯,事不宜迟,你将这里的事准备一下,尽快去寻司徒。”胜男想想,断然开口。
易久躬身答应,又问道:“是,下奴今日准备好入林物品,明日去寻殿下。只是不知殿下带了多少人?下奴也好准备。”
胜男想着她从上党带来的十名侍卫是安平特意送与她的,身契都在她手里,自是要跟着她,阿言与那名医士却是在梁国有家有业要回去的,只是不知楚敖和他带着的两名护卫会如何,沉吟一阵,还是开口:“应有十余人,可要准备什么?”
易久想想说道:“寻常食量便好,不过要将马匹一类留下,孤身从小路走快些。”
胜男答应了,两人商量妥当,伙计将刚合上的铺门打开,将胜男送了出去,楚敖便停在铺子门口,面色阴沉。
易久见他样子不善,转身看向胜男,发出无言的询问,胜男笑着摆了摆手:“无事,你们回去吧。”
易久与那伙计躬身施礼,回了铺子,胜男看着楚敖不言。
“晋记!哼,堂堂大晋现在也只能龟缩在这南蛮小地了!”楚敖看见她,靠着柱子不屑的开口。
胜男叹息一声,行到他面前说道:“不知楚小将军多大年纪了?”
楚敖有些诧异,还是开口:“明年便行冠礼!”
此处无论男女,二十而冠,那楚敖便是十□岁的年纪,胜男苦笑开口:“果然是少年得志!难怪了。。。。。。”
楚敖挑眉一愣,反应过来,立直了身喝道:“你什么意思?我倒记得殿下年纪也比我大不了几岁!”
“只是赞叹而已,小将军多虑了。”胜男拱拱手,又继续说道:“我们明日便要动身入蛮,不知小将军如何打算?可还要与我们一路?”
楚敖皱眉看她一阵,慢慢开口:“母亲吩咐我护你直至南蛮。”
胜男也有预料,点头开口:“既如此我们便要回客栈尽早准备,明日一早上路。将军随意!”
说罢也不再理会楚敖,转身与司武向客栈而去。
到了客栈胜男便找了随着她一路而来的医士与阿言,对她们说了自己打算,也算是致谢告别。阿言笑得爽朗,打算明日等得胜男走了便也起身回梁,至于那位医士或许是因这一路颠簸,且只在胜男吩咐下医了她并不看得起的司武几次,也算归心似箭,表示思念中京夫儿,也想尽早回去,便于阿言一起动身。
众人听了胜男吩咐,皆开始准备明日的出行,将为伪装商人带着的货物,以及车辆马匹一类卖出,买进一些必需的食材等物品,等到一切将将备好再用了晚膳天色也就渐渐黑了下来,为了给明日的入蛮存些体力,大家也就早早睡下了。
次日一早,天色还昏沉的很,胜男站在客栈门口送别了医士与阿言,与众人等着易久过来,楚敖因不舍得他自小养大的白马追风,便并未卖掉,而是出了大价钱让店家代养,此时正一边与他的“追风”依依惜别,一边絮絮叨叨的嘱咐着一旁满脸不耐烦却强自忍耐的客栈小二。
胜男好笑的看着楚敖迥异平常的这一面,司武在耳边对她说道:“殿下,易久到了。”
胜男抬头看去,确是易久与昨日铺子里的伙计,两人都带了很大的包袱,向她们行来。
易久看见胜男,赶了几步迎了上来,将包袱放下,拱手开口:“殿下恕罪,因准备的东西多了些,来的晚了!”
胜男并不介怀:“无妨,还早得很,既到了便上路吧!”
楚敖带来的侍卫又去催了一次,楚敖这才在客栈伙计几乎迫不及待的目光里终于走了过来,几名侍卫分着接过了易久两人带来的包袱,近二十人便也算浩荡的走了向镇南的方向。
往南蛮的路之所以艰难,主要是因为道路不通,需在茂密的丛林中前行,枝繁叶茂,道路坎坷方向又极难分辨,再加上满地的毒虫毒草,林子内里的瘴气沼泽,皆是路途中的障碍,一个不小心弄不好便是性命不保,因此中原去南蛮的人很少能顺利回乡,如此一来二去,南蛮的恐怖之名便更是愈传愈盛。
但胜男一行如今有易久带路,不用担心方向不对,易久又在南蛮呆了近一年,对这些也算习惯,大部分皆有应对之法。因此众人虽说在林中难过些,一时间倒也没什么生命危险,只是希陌就着实难说。
自小被那般调/教出的栾童身体本就很是单薄,极不健康。希陌从中京一路行来一直带在车上都已很是憔悴,何况这般艰难的步行跋涉,虽说众人都已在有意无意的照顾,希陌也已在尽力坚持,但在林中行的第三日,希陌还是倒了下去。
易久上前看了看希陌面色,转身对走过来的胜男开口:“倒是没什么大事,只是太过体弱了,抗不住这辛苦,您看……”
易久欲言又止,看着胜男面带犹豫,胜男自是明白他的意思,是问她是否理会希陌生死,毕竟对贵族来说,一个栾童生死实在算不得什么,这般状况若胜男将希陌丢下也并不奇怪。只是到底是殿下的栾童,虽说看样子并不受宠,易久却也不敢先开口说出什么话的,只能等着看殿下的决定。
说话间功夫希陌已经醒了过来,瞬间便明白了这情形,但也一言不发,面色虽苍白却并不惊慌,反而带着些认命般的沉静。
胜男仰头看了看天色,透过繁密的枝丫还能看见一丝丝撒下来的光线,应刚过中午,离天黑还早的很。胜男低头又看眼希陌憔悴的面色,果断开口:“先停下休息一日,明日再走!”
众人答应,散开准备着食物住宿,在密林中帐篷一类并不安全,按着易久的方法,大家这几日皆是找些相邻的粗壮枝干,用树藤缠绕在当中相连,中间铺上些阔叶植物便算是床榻,有会御木之术的胜男在,让这床榻更舒适些也不是难事,再在旁边燃些易久带着的药草,便可驱除大部分的蚊虫,倒也还算安逸。因此听了胜男吩咐,侍卫分散开来一部分准备食物,一部分去找合适的树木。
周围安静下来,便能听到周围似有水声,胜男心中一动,问过易久不远确是有条小溪,胜男站了起来顺着水声行去,司武见此也在后跟随。
不远确实有水,只是条很浅的清溪,缓缓向下流动,胜男也不敢走的太远,也不再行,就在这里蹲了下来,掬了口溪水抬手慢慢咽了下去,溪水入口很是清冽,胜男一喜,干脆洗了把脸,又撸起了衣袖打算洗下胳膊脖颈。
司武本在一旁站着等候,可看见胜男越洗越多时就已有些不自在,待到胜男扯开领口时便更是羞窘,扭头退了几步,也不在看着她。
胜男却并未注意到司武的尴尬,她大致洗完胳膊便转身甩着手上的水珠,抬头正想对司武说些什么,却在看清溪边的东西时浑身一凉。
是条蛇,身上蛇皮黝黑但扁平的蛇头上却有两道显眼的花纹,许是胜男刚才甩下的水滴惊到了它,此刻正上身直立对着胜男虎视眈眈,一看便知不是善类。胜男蹲在地上一动不动,僵硬着看着它,强忍着惊吓思量若用御术,囊中的木箭能否在它扑上来前刺穿它。
此时司武有一阵未听见水声,也转身看向胜男,瞬间也发现这情景,只是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呆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两人一蛇就这般僵持一阵,终于还是胜男先忍不住先下手为强,用御术控制着木箭穿向黑蛇,此时那蛇似也察觉出了危险,也几乎同时窜向了胜男,眨眼间便扑到了胜男眼前。
胜男条件反射般抬手挡到了脸前,瞬间便觉胳膊刺痛,还是咬到了,胜男苦笑。
司武冲了上来,掐住蛇口将它从胜男的上臂上取了下来,胜男看着那蛇,发现她刚才的御术还是有些用的,木箭插在了蛇头靠下的地方。
司武扔下蛇身,转身找了找随手拽下了一节藤蔓,上前手口并用紧紧绑在了胜男臂膀最上方,做完后抓起仍在一旁的蛇身,一言不发弯腰抱起了胜男向众人停下的地方奔去。
胜男一愣,本想说自己伤的并不是腿不用这样,但看司武神情严肃,且只这么一会胳膊已开始麻木,想着那蛇一定有毒,如果奔跑可能会让毒素加快传播,便也不再说话。
司武脚步很快,片刻便回到了易久旁边,易久远远便也看见了两人,知道出了事也忙迎了上来开口问道:“怎么了?”
“殿下被蛇咬了,是这种蛇!”司武将胜男放下,说得极快,把左手的蛇尸让易久看过。
易久倒吸口气,在胜男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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