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名分 作者:为伊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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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名分 作者:为伊憔悴-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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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口子又说了半宿的话。
次日夜半,赵世帧带着亲信侍卫二十人,城墙上放下绳索,动作迅速,人不知鬼不觉,等厉王的兵士发现,赵世帧早已走远。
赵世帧走后十日,炮声隆隆,震天动地,厉王军队发起总攻,厉王的军队的炮火打开城墙一个缺口,如潮水般涌入,守城将士主力奉皇命退守皇宫。
京城破,沈绾贞就觉得这日仗打得特别激烈,心惊肉跳,陈叔夜仗剑进上房,也不顾礼仪,冲着沈绾贞道:“王妃,京城陷,微臣保护王妃迅速离开”
沈绾贞事到临头,出奇地镇静,“现在走不是时候,叛军正涌入京城,乱军中更不容易脱身,厉王接下来目标是攻入皇宫,逼皇帝退位,等厉王军队攻打皇宫之时,再走不迟。”
陈福道:“王妃说的有理,这时候不能出城,城里城外都是军队,不如留在王府安全,厉王爷现在无心顾及王府家眷。”
不到半日功夫,叛军入城,陈福跑得满头大汗,“回王妃,不知何人严令,不得动安王府,士兵已把咱们王府保护起来,任何人不得靠近。”
这时,陈叔夜大步进门,“王妃,厉王的部队不知何意,不允许动安王府,微臣看,待半夜,还是突围出去,厉王军队一半驻扎城外,接下来攻打皇宫,城门定然昼夜不关,正好是个机会。
沈绾贞不自觉按了下小腹,这样一折腾,自己可能脱离危险,可腹中胎儿不知能不能保住,若执意留下,万一,她犹豫。
这时,一个下人跑入,“王妃,领头围住王府的将军求见王妃。”
沈绾贞猜不透厉王是何意,与安王没有过节,放她一马,这好像不是厉王的性格,厉王暂时还顾不过来,不会这么快想到安王府。
沈绾贞道:“请他进来”
陈福亲自去开了角门,不敢开大门,怕士兵蜂拥而入,那个将军就一个人入内。
沈绾贞看他进殿,这是个中年男人,步履刻板,一看就是军人出身,这将军洪亮声音,恭敬地行礼,“末将拜见安王妃”
沈绾贞道:“将军请坐”
“王妃面前,末将不敢”
那将军瞅瞅左右,陈叔夜仗剑立在一旁,虎视眈眈,看帷幔后好像也有人影晃动,那将军微微一笑,“末将可以跟王妃单独说几句话吗?”
陈叔夜不打算下去,他要时时刻刻保护王妃,不能出一点差错,就是要了自己的命,王妃也不能有闪失,王爷走时特意交代。
沈绾贞也犹豫万一侍卫下去,那人拿自己做个人质,正拿不定主意,那人一转过头去,沈绾贞暮然发现这男人右耳长了个小小肉瘤,胎生的,她恍惚那里见过,这人笔直生硬的身板,这样熟悉,她几时见过。
突然,她想起来,在钱塘桃溪坞住着的时候,平王送这个人出门,她正好看见这个人的背影,虽面貌没看清楚,可右耳上的肉瘤她看得仔细,而且背影跟那个人很像,她恍然明白,为何军队围住王府,却不入内骚扰。
难道平王他,反贼,她悚然一惊,当时在桃溪坞她就看出平王有重要的事,难道是联络反叛的事,想到这里,她朝陈叔夜道:“陈将军,带人下去吧”
陈叔夜警惕地瞅着来人,王妃的命也不敢违背,就告退出去。
那将军异常机敏,似乎感觉出,“王妃猜到末将是谁了吧?”
沈绾贞点点头,“将军和我见过的一个人长得很像”
“王妃大可放心了”
沈绾贞微笑,“替我谢谢你主子,说我心领了”
那将军抱拳恭敬地道:“王妃真是聪明人,末将此来得我主子吩咐,怕王妃趁夜深出城,城外乱军,我主子怕王妃有闪失,特来告诉王妃一声,末将会护王妃安全。”
当天夜里,京城内,兵士高举火把照得通明,厉王军队开始攻打皇宫,整个军队分成两部分,上半夜强攻,下半夜这批军队撤下休息,换上另批人,继续攻打皇宫。
整个晚上,炮火没有停歇,城墙撤下来的军队,死守皇宫,护卫皇帝。
沈绾贞担心太后的安全,丫鬟都聚在上房,听着连天的炮火震耳欲聋,无人都安稳睡觉。
绣菊道:“主子,战事紧急,皇上为何死守皇宫,不撤走,这样岂不是很危险?”
沈绾贞摇摇头,“你别忘了,宫里有厉王爷的母妃在,皇上不到关键时刻不肯拿闵贵太妃做人质逼厉王撤兵,毕竟胜之不武,让天下人耻笑,若真逼急了,可就不好说了。”
绣菊道:“主子说得也是,厉王爷也不会弃母不顾,落下不忠不孝的罪名,即使登上皇位,也会给天下人留下话柄。”


、第一百五十七回

陈福脚步匆匆;快走到上房,轰隆一声炮响,陈福往南皇宫方向看了看;眼里尽是担忧;厚底皂青布鞋擦着地面,步子又加快。

沈绾贞计算着赵世帧走已有半月,估摸着早就到了西北,见到赵章;赵章大军就算路上迟缓;不出一月也该到京城,一发炮巨响好像离王府很近;震得窗棂直颤;绣菊朝窗外望了一眼;不无担心地道:“主子,不然找地方躲躲,这里离皇宫近。”

“躲去那里?”

这正说着,陈福的身影出现门口,沈绾贞猜陈福这一早上来,一定有事,果然,陈福给王妃行礼,便开口道:“韩大学士府上来人想接韩侧妃回去,人在前厅等候,奴才请王妃示下,是打发回去,还是放韩侧妃回娘家。”

树倒猢狲散,这就要大难临头各自飞,“去问问韩侧妃的意思愿不愿意走,韩侧妃不走,谁也勉强不了。”

“是,王妃”陈福又颠颠走了。

“听说京城不少王公大臣都降了厉王,其中就有韩侧妃的娘家,韩大学士为人油滑,善见风使舵,大概看出大势已去,急忙寻新主子。”

沈绾贞对韩岚之兄没什么好感,还没怎么样就急着接妹子回去,遂又吩咐绣菊道:“你去小韩夫人屋里问问,如果不想呆在王府,也收拾了回娘家去或是找个安全地方躲起来,不用都陪在王府,如果战事吃紧,王府离内廷近,怕要殃及鱼池。”

绣菊走不多一会,陈福就回转,“回王妃,韩侧妃来给王妃叩头,愿意跟她娘家人回去。”

沈绾贞淡然道:“免了吧,我也没什么话说,她在娘家好好过活吧。”

韩侧妃听陈福传王妃的话,跪在门口叩了几个头,起身离开。

一会,陈福又回转,“禀王妃,王府外的守将求见王妃”

他又来作甚,“让他进来吧”

平王派的那位将领姓魏,沈绾贞看他进门,恭恭敬敬地行礼;“末将参见王妃”

“魏将军请坐”

“末将不敢,末将有一事奉了主子之命,我主子说安王府不安全,离皇宫太近,炮火不长眼睛,怕万一伤到王妃,还请王妃移到别处。”

沈绾贞想都没想过要离开安王府,她要在这里等赵世帧回来,于是道:“替我谢谢你主子的好意,我不想走。”

魏将军看她一点没犹豫,便一口拒绝,知道劝也无用,就告辞出去,回禀平王。

平王住在平王府邸,内城久攻不下,心甚急,相持下去,万一朝廷援兵赶到,就有场恶战,鹿死谁手,为未可知。

“安王妃不肯离开,意志坚决。”

平王听魏将军说完,也不惊诧,他就算到她不会走。

几年筹谋,精心准备,等的就是这一日,他明着为皇上朝廷办事,借机协助厉王夺得天下,至于最后他和厉王之间,那就是后话,先要攻下内城,逼帝退位。

京城经过短暂的混乱后,厉王军队对城中百姓安抚政策,人心渐渐稳定,朝臣又纷纷倒戈,就形成以内城墙为界,以外是厉王天下,内里是皇上的地盘。

数天后,夜半,沈绾贞睡梦里听见轻微一声,好像唤王爷,扑棱就坐起,细听外面动静,这几日,夜晚炮火歇了,能睡个安稳觉,她侧耳细听,果然,有轻微熟悉的脚步声朝里间走来,赵世帧进里间门一刹那,沈绾贞赤脚,跳下地,直扑过去,赵世帧快走两步,沈绾贞纵身就扑在他怀里,撒娇地低喃,“王爷,你可回来了”

赵世帧有力的双臂箍筋她,像是生怕她溜走,直箍得沈绾贞骨头快散了,他才松了松。

这时,绣菊端灯进来,屋里亮了。

忙活一阵,夫妻躺下叙话,各自说了彼此分开这段日子遭际。

赵世帧当听到是平王保护了安王府,默默无言。

天还未亮,赵世帧就离开王府,他骑快马,先行回来,平远候赵章的军队还在五十里地之外。

赵章亲率十万勤王之师,一到京城外就与厉王驻扎在城外的军队交火,接下来是一场恶战,京城内外炮火连天,比厉王攻京城更甚,赵世帧已安排沈绾贞离开安王府,住在离京城中心稍远的地方,赵世帧才放心。

双方一交手,便是一场恶战,厉王由原来居主动变成被动,内城里将士一听援军来了,斗志高昂,本来已支撑不了多久,就要城破,赵章军队一到,里应外合,厉王腹背受敌,又兼着朝廷北方有一支兵马,也奔袭京师,与赵章的队伍合二为一,厉王军队更雪上加霜,本来已经苦战一个多月,没歇息,人困马乏,赵章也不给他喘息机会,打败厉王城外的部队后,强攻京城。

又半月后,厉王之师,撤出京城,退回西南,凭险据守,朝廷几次派出兵马,无疾而终,这是后话。

京城千疮百孔,一片残垣断壁。

半年后,郭太后病重,急昭沈绾贞入宫,沈绾贞和赵世帧连夜入慈宁宫,觐见太后,郭太后屏退所有人等,仅留下沈绾贞一人。

郭太后弥留之际,紧紧拉着沈绾贞的手,“媳妇,替我照顾帧儿” 说话已经很吃力,说一句要喘上几口,沈绾贞流泪点头,“帧儿就托付你了,哀家相信你会好好对他”

郭太后又大喘了几口气,断断续续地道:“哀家累了,要走了”死死握住沈绾贞的手,似乎还有不少话要说,沈绾贞明白她是母亲,临终最放不下的是儿子。

沈绾贞哽咽不能言,只有流泪点头。

三日后,太后薨

皇帝率领后宫嫔妃、皇族、满朝文武大臣,扶灵送太后梓宫

入西山陵寝与先帝合葬。

半年后,赵世帧上书皇帝,预离京。

皇帝因太后之丧,情绪低落,又听安王要离京,不准奏,怎奈赵世帧去意已决,皇帝只好厚赏封地,划浙江杭州府属地,钱塘县桃溪坞建安王府。

五年后

安王府花园,绿草如茵,一大两小三个男孩在绿茸茸的草地上蹴鞠,大点的男孩五六岁的模样,两个小点的男孩三四岁,高矮胖瘦一模一样,是一对双生子,三个男孩子长得虎头虎脑,晶亮大眼睛乌溜溜黑宝石般。

这时,从假山后转出一对年轻夫妇,男子灿如春华,女子皎如秋月,望向草坪上玩得正欢的三个男孩子,霁颜,对视一眼,奔过去,加入奔跑的行列,男子直奔守门,女子带领三个男孩,一攻一守,周围丫鬟仆妇鼓劲叫好,一团热闹。

又五年后

赵世帧手握一纸书信,对沈绾贞道:“平王攻占京城,面南背北称帝”

沈绾贞淡然一笑,“早就知道会有这一日,厉王死后,平王招兵买马,苦心经营,得偿所愿”

年底,梳着妇人髻的绣菊没见人影,笑声便传进来,“王爷、王妃,皇上赏赐很多东西,千里迢迢用大船运来。”

打开满地的箱笼,绣菊失声惊喜道:“主子,这许多字画,难得皇上还记得王妃喜欢字画,皇上看来是恨不得把好东西都搬来安王府。”

沈绾贞朝她眨眨眼,又偏头看赵世帧,赵世帧瞅瞅她,憨笑,没有当年青春气盛,俩个人已有三个儿子了,任谁也无法从他身边把她带走。

闫婆子笑道:“听说皇上后宫就十几个嫔妃,后位虚,后宫由贵妃代为打理。”

沈绾贞没接话茬,装作看木箱里的东西,耳边响起当年平王说等她的话。

冬去春来,阳春三月,江南绿树成荫,湖上一艘画廊船,船头船娘悠闲摇橹,沈绾贞坐在船尾弯腰撩水。

赵世帧离她不远,看向对岸,一转头,船尾空空如也,沈绾贞竟然不见了踪影,他嗖地站起身,愕然朝水面四处张望,紧张得脸都变颜变色,他惶急唤她,“绾贞、绾贞”

波光粼粼的水面,平静如镜,他呼吸变得的急促,作势就要跳入水里。

这时,船后不远处,沈绾贞露出头来,双手高举,乱摇,扬声咯咯笑,“我在这里”清凌凌的欢快悦耳声儿传出很远。

赵世帧醒悟,撑不住也笑了,“好啊!当年不做我的侍妾,假作投水自尽,原来你个小妖精识水性,骗我,吓得我魂都飞了,看我今儿怎么整治你。”

说吧,‘噗通’一声跳入水中,朝沈绾贞游了过去,水底溅起很高的浪花,湖水清澈见底,水下面赤条条的男女纠缠一处,这条湖早已纳为安王府后花园。

夕阳西下,层林尽染,两匹千里驹,一红一白,马头并排站立,马上一对璧人,互视一笑,扬鞭打马,迎着橘红色的夕阳奔跑。

许多年后,皇帝驾崩,无子,遗诏安王孙承继大统。

、第一百五十八回

他出生的时候,他的父皇和母妃给他取名;单字;昭;光明;日,明亮;可是他的人生在六岁以后就再也没有明亮过。

母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父皇与母妃镇日形影不离;父皇无数次说“昭儿像朕”

母妃总是温柔地笑着看着父子俩个;那时候他是幸福的,母妃居住的关雎宫温馨和乐。

忽一日,他自上书房读书回来;关雎宫的气氛紧张,宫女和太监每个人脸上都写着惊恐,他寻遍整个寝宫,也不见母妃身影,他朝着奶娘大声喊:“母妃那里去了?”

奶娘神情悲凉,含泪道:“萧妃娘娘被皇上打入冷宫”

他难以置信,父皇爱母妃,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对一个妃子,是男人对女人的爱,父皇每日必临关雎宫,父皇母妃出双入对,须臾不离形影。

一夕之间,什么都变了,是他幼小的心灵所不能理解的。

他疯了似地要去冷宫找母妃,被宫人豁出命拦住,过几日趁着宫人不备,他去找父皇,可父皇避而不见,随即传出旨意,他永远不得见生母。

他偷偷跑去冷宫,冷宫有侍卫把守,他想方设法也没见到母妃,两年里,他隐隐约约从宫人闪烁言辞中,得知他的母妃私通御前带刀侍卫,令他父皇震怒,他当时小不懂这些,可他长大成人后,越来越觉得这是个阴谋,母妃爱父皇,他即便小,也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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