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睦廉，白咏秋好奇地问道：“那人是做什么的？”问罢加了句，“我在衙门里看到过他。就是你来白府找我的那日。”
睦廉和官家的来往，席嫣毫不意外，她想了想，答道：“他自己称是生意人，不过我看他是黑白生意都做，背景复杂得很。”
听了这种不清楚的描述，白咏秋沉默了几秒，问道：“你没问题吧？”简单的一问里透出真切的担忧，毫不造作也不掩饰。
为了不让白咏秋担心，席嫣咧嘴一笑，反问道：“能有什么问题？”心里却在暗想，她真得找个机会逃了，不然再这么下去就真有问题了。
从茶庄离开，坐在马车上，睦廉犹豫了一阵才问道：“嫣儿何时与白咏秋成朋友的？”那她之前所听到的内容……
“哦，一次偶遇而已，我也是才知道她是白家的小姐的。”席嫣面不红心不跳地搪塞了睦廉，说罢再补了句，“之前那些破事，我没兴趣掺和，你也别担心。”
睦廉蹙了蹙眉，隔了半晌才说道：“嫣儿别和白家扯上关系，这样会让我为难的。”
席嫣没回答，靠在车厢上假寐，脑子里琢磨着怎么才能去找沈承砚。
151 帮你布个局！
卷二 天战国 152 拿人手短！
152 拿人手短！
帮人出主意布局什么的，对席嫣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这件事它难，只难在她没有自由。且不说睦廉上哪儿都拖着她，就说但凡她出入都必须由睦廉或是睦廉指定的眼线佳儿陪着，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眼里摆着的，当然不能轻举妄动。
琢磨了一日都没找到机会，第二天的吃过午饭，席嫣听说睦廉要出门，她赶紧说着自己又累又困又乏的话，赶在睦廉说带她出门前钻进了卧房。
睦廉知道席嫣越来越反感与他同行，略略的有些无奈及失落，可看她走得如逃似的背影，就少有的没去勉强她。
最近确实逼得太急，也应该放松放松了，睦廉暗想。
回到卧房，席嫣并没真的倒在床上，而是偷摸的推开窗留一条小缝观察，心里一个劲地盼着睦廉快些离开。
等了大约十来分钟的样子，睦廉对佳儿交待了一阵，这才坐上了马车离开。
睦廉前脚走，席嫣跟着就拉开房门，看得正在收拾的佳儿一愣，问道：“席小姐，您不是说午睡了么？”
说午睡就午睡么？她不可能说着玩玩？席嫣没好气地在心里暗道了句，嘴上随口答道：“心烦睡不着，我要上热闹的地方走走！”
她这头才说完，就听佳儿那边疑惑地嘀咕了一句，“心烦不是应该到安静的地方待着比较好么？”说完她似乎也没多想别的，匆匆放下手里的事，顺手理了理衣裳，说道：“席小姐要去热闹的地方么？佳儿带您去吧！”
这话说得明白，不论佳儿是真的出于好意，还是只因睦廉的指使，席嫣觉得都没差，反正她又想出门，又不想把关系闹僵，就只有妥协让佳儿陪同。
小不忍则乱大谋哇，她可不能让睦廉知道她嘴上说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话，却从中一顿搅和。
思绪急转，席嫣摆出一副高兴样，说道：“那挺好，我还担心自己不识路，找不到北宵城里的热闹地方。”
两个姑娘家出门，照惯例来说，自然是要乘马车的，但席嫣盘算着回头好闪人，便建议乘轿到热闹的地方，再步行着逛逛。为了能让佳儿放低戒心，她还特意地说道：“佳儿，我一直琢磨着要送你一件儿首饰什么的。”
姑娘爱美，听说“首饰”二字，嘴上虽说着无功不受禄的话，表情却有些动摇。
席嫣一看有门儿，不动声色地继续说道：“什么无功的，佳儿这些日子这么照顾我，自然是有功的。而且你看，之前我不是做了点小生意么？虽比不上你家老爷的大生意，但也算是有点收入的，所以你也别跟我客气。”
佳儿平日接触的环境毕竟单纯，在听了席嫣这般江湖的话，完全就分不出她是客套还是别有用心，加上佳儿真的对首饰有点动心，犹豫了一阵之后还是感激地谢了席嫣。
席嫣嘴上说着不用客气的话，心里却在想，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她就不相信佳儿回头不会觉得拿她手短。
北宵城是北国的京城，热闹的地方自然也就颇多，席嫣巧妙地建议佳儿去了离沈府最近的那条街。
二女在街口下了轿就开始一间店挨着一间店地逛，为了拉拢佳儿，席嫣倒也不吝啬，凡是看来漂亮且不太贵的首饰物件，她都买了送给佳儿。最初佳儿收得还有点忐忑，时间一长，就只剩了购物不花钱的兴奋，她也不等席嫣选，有时看上了喜欢的，就立马喊了老板装起来，大有把席嫣当成了用不完取不尽的摇钱树的样子。
相对于佳儿发自内心的喜悦，席嫣则是强颜欢笑。
莫语留给她的钱袋里并没有多少银两，就算加上她在小夫妻身上拿的，照这么一通买，席嫣觉得她迟早要把自己当在这条街的其中一间店里。
“佳儿，我有点累了。”席嫣揉着额角，很及时地喊住了又在叫老板装东西的佳儿，后者冲着老板摆摆手打发了他，同时略带失望地问道：“席小姐要回了么？”
回？当然不能回，姐们儿花这么多钱还没把正事办了，现在回？回去找豆腐撞死，以表悔恨给自己出了个赔死人不偿命的馊主意？
笑话，她可是标准的祸害，怎么着也得活个千儿百年的。
“不回去，找个地方歇歇脚吧。”席嫣笑得甜美，视线落到对面的茶馆，再道：“就到对面的茶馆里坐一会儿，听听曲看看戏什么的，如何？”
有曲可听戏可看，虽说没有购物时那种畅快，但也算是种不错的消遣，佳儿没花多少时间去纠结，就直接答应了席嫣的建议。
进了茶馆，席嫣特意找了张中间打眼的桌子坐下，末了要了两杯上好的茶，外加一盘瓜子一盘花生糖以及一些五香零嘴。
这间茶馆不是有名气的大茶楼，这种规模的小茶馆，来往的客人通常都是为了歇脚，顶天也只是在点了茶水之后加盘瓜子什么的。而席嫣则几乎把茶馆里的零嘴点了个遍，本来就挺受关注的二人，顿时就像店中的焦点一般，不少意味不同的视线全集中到了她俩脸上。
佳儿长这么大，还没受人这样关注过，她有些羞涩地埋着头，暗中拉了拉席嫣的衣袖，轻声说道：“席小姐，这般出来抛头露面的，不太好吧？”
席嫣一抿嘴，笑得妩媚，末了拍着她的手背，也轻声回答道：“有什么不太好的？光天化日之下，你还怕谁过来吃了你？”
佳儿扯了扯嘴角，不知是想笑还是想哭，反正表情不太自然，但当伙计端了茶水零食上来，加上台上的戏唱得正欢，佳儿的紧张就被成功的转移了。
坐了也就一分钟不到，席嫣压着声音，急切的对佳儿说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去趟茅房。”
佳儿连眼都没转一下，盯着戏台答了句，“好好，席小姐快去快回。”
席嫣心说这事成了，离坐就往门外摸去。伙计看到席嫣跨出了门槛，本想追上去叫席嫣结账，转眼一看，与席嫣同桌的姑娘没走，便作了罢。
得了短暂的自由，席嫣匆匆忙忙地到了沈府前，门房认出席嫣前天来过，听说她要找沈承砚，倒是没有为难什么，立马喊了个小厮过来带路。
往沈承砚住的院子去的半道，却见沈承桓以散步的速度走了过来，席嫣暗想他千万别多事的喊住她，哪知事与愿违，沈承桓好像是忘了前天闹得不开心的事般，很主动地给她打着招呼。
席嫣嘴角抽了抽，不客气地说道：“是沈大少哇！抱歉，我时间很紧，得去找沈二少说点事情。”言下之意是没事就不陪了。
席嫣不说是来找沈承砚的还好，当她说了是来找沈承砚的时候，沈承桓的表情好像翻书一样，瞬间就垮了下来。
他沉着脸打发了不知所措的小厮，很直白地对席嫣说道：“砚有未婚妻了，你还跑得这般勤，莫不是想做他的小？”
做小？小妾？姐们儿有病才当人小妾！
席嫣似笑非笑地哼了声，道：“你脑子里就只有这种念头么？我不可以有正事来找沈承砚的么？”
“正事？什么正事？”沈承桓追问。
席嫣啧了啧舌，不耐烦地说道：“你虽是他大哥，但不是什么事都得向你汇报，我找他有事，凭什么告诉你？”说罢抬脚要走，却被沈承桓伸手一拦，跟着他恼羞成怒的伸手过来捉席嫣。
他这一动手，却没想到被席嫣反拧了手臂。
电光火石之间，沈承桓只觉得肩头的关节一阵疼痛，那分明比他矮上一个头的女人，此时正扭着他的手腕反剪在身后。
“想动姐们儿？你也不打听打听姐们儿是谁！”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尼玛都不会功夫还来欺负她，当她是包子好捏？
真他娘的是扬眉吐气喂！
席嫣得瑟了一句，便听沈承桓骂道：“你这个泼妇，快给本少放手！”
泼你妹！席嫣剜了沈承桓一眼，说道：“不是你主动挑衅姐们儿的么？怎么，打不赢就骂人？”她嘴里是这么说，但手上的力道还是松了，末了说道：“算了，我急着找沈承砚，还真没工夫和你磨蹭。”
看席嫣抬脚又要走，沈承桓虽不敢再动手，但还是不服地说道：“你们一个个的都这么在意砚，他哪里好了？”
听他说得委曲，席嫣斜了沈承桓一眼，瞳仁转了转，凑到他跟前，压着声音神秘地说道：“他的出生比你好。”
席嫣凑近，凑得沈承桓先是一惊，跟着再听她神秘的一句，他惊讶的表情顿时一沉，从未见过的严肃摆在脸上，道：“果然是真的。”
呃？席嫣愕了一拍。
她会这么说，本是想故弄玄虚逗沈承桓焦躁的，哪知他其实也知道些真相，她的话无疑是让他肯定了之前的揣测。
真没想节外生枝，偏偏就又惹了麻烦，席嫣不敢再多说什么，连招呼都没打就跑走。
合着真相只有当事人不知道，那她别多说什么了，免得又惹出事来，把正事办了好回去接佳儿。
152 拿人手短！
卷二 天战国 153 见不得人的生意！
153 见不得人的生意！
看到拎着裙子跑进院来的席嫣，沈承砚错愕了。
“席小姐……”
“行了行了，别客气了，我找你有大事！”席嫣一句大事，顿时让沈承砚想起了前日她的故弄玄虚。他苦笑了笑，边请了坐边说道：“这次可别再忘了。”说着他慵散地坐下，手肘支在石桌上，一副轻佻样。
对于沈承砚的放松，本来就不严谨的女人并没在意，她抹了把额角浮出的细汗，随口接道：“不会忘。”跟着坐下，分明连气都没喘匀就急迫地讲道：“我本来不想找你说的，但现在是不说不行了。”很严肃的开场白，听得沈承砚不由收了轻佻的姿势，端正了坐姿，等她继续往下说。
“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但是这事挺麻烦的。”席嫣组织了下语言，把复杂的内容精简成了一句，“蓝令宇打算利用你和白咏秋的关系吞掉白家。”
此话出口，席嫣并没看到沈承砚崩溃的表情，唯一能看出他还是挺动摇的，只有他微缩的瞳仁。
呵，挺稳得住的！席嫣暗赞了沈承砚一句，并没给他发问的时间，又道：“你要是想白家躲过这一劫，只怕得退掉婚约。”
“退？”沈承砚的眉头纠了起来。
席嫣见他满眼的不情愿，心里叹了句今天得当恶人棒打鸳鸯，嘴上则没放松地说道：“这都是为了白家……不对，应该是为了白咏秋好，如果你舍不得，那就当我没说过。时间不早了，我是偷摸跑出来的，再不回去就不好交待了。”
她边说边起身往院外走，刚到院门口，一直沉默着的沈承砚终于说道：“退婚就是保护她么？你凭什么得出这样的结论？”
席嫣侧目看着沈承砚，无视掉他眼里的纠结与无措，硬着心肠说道：“凭我偷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还有，你最好做得顺其自然，好比说你变心之类的。蓝令宇可不是好打发的。”
离开沈府，席嫣匆匆回到茶馆，佳儿已然坐立不安的往门口不停地瞄着，看席嫣终于出现在了门前，她忙慌慌地起身小跑过来，“席小姐，您怎么去了这么久！”要不是伙计一直盯着她，她早就去茅房找她了。
“哦哦，遇上了个熟人，多聊了一阵，把你等坏了吧？”席嫣无不改色地掰了句，喊过伙计结了茶钱。
离开茶馆，二人上了轿，席嫣突然没头没尾地说道：“还是别把今天的事儿告诉你家老爷。”
佳儿疑惑地“咦”了声，问道：“为什么？”言下之意是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不能说。
席嫣抿嘴美妙一笑，不急不缓地说道：“佳儿要是说了我们出门的事，多半也得被问到原因吧。你想啊，睦廉要是知道我送了那么多物件给你，会不会责备你呢？我怎么说也是客人嘛。”
佳儿听得脸色都白了，心说她早就说了不要，还不是她一个劲地说送，这才撺掇得她买得忘乎所以的。可事实上她真要是这般说给睦廉，估计还是要被责备几句不懂事之类的话，弄不好还有别的责罚。睦家的家规可是很严的。
这样一来，她还真的不能把今天出门的事告诉睦廉。反正席小姐也没干什么，不说也就不说罢。佳儿纠结了一阵，很坚决地表示着她会缄默。
席嫣暗中松了口气。
睦廉又是在吃饭的时间回来的，看他微沉的表情，似乎有什么事在困扰他。
丫的在北国玩得风声水起的，居然也会带着张为难的表情回来？难道是得罪了大老板蓝令宇？席嫣暗中撇了撇嘴，装没看到，连假意关心的话都没有一句。
睦廉早就习惯了席嫣的冷漠，倒是很主动地说道：“嫣儿，过几天我得去趟南方。”
耶？听这话，莫非他没打算带她？这岂不是意味着她马上就要自由了？真不容易呀！
“又是生意？”为了不让睦廉看出她的欣喜，她连头都没抬一下，尽量平淡地问了句。
听不出她的情绪又看不到她的表情，睦廉闷闷地答道：“算是吧。”
他模棱两可的回答终还是引得席嫣抬头。那抹不掉的欣喜还挂在唇边，她不得不硬生生地扯着唇角，把欣喜扯成讥诮的表情，并酸酸地说道：“算是？呵，是见不得人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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