幺妹听了,不屑地道:“三哥,我就不信三嫂会流眼泪。”
老三盯了幺妹眼,冷笑声,指着灵堂的方向道:“不信,我带你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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幺妹随着老三,朝灵堂来了。老九有自己的事,两人也不为难他。来到灵堂,果见黑压压的二十几个妇女,哭声都将灵堂的横木震得颤颤的。
幺妹没见过老三新娶得二房,听说三嫂很小,朝灵堂里扫了眼,见有个小媳妇在那,便朝老三低声道:“三哥,那就是三嫂吧?”
老三点头道:“你去看看她,年纪还没你大,就比你懂事。”
幺妹不服气了,走到老三二房跟前,噗通声,朝烟斗钱的棺材跪下,恸哭起来。众人听得她的哭声,都回头来看。
老三二房听得声音凄厉,便来扶她、劝她,可她悲痛万分,哪里禁得住哭声。老三旁听了,心里也极其难受。在关键的时刻,爹却离开了。他走到灵堂外,去寻找老八,让他派人盯着线天隘口。
老八很不愿意地道:“三哥,如今都在守丧,你说让我去守隘口,这不是……。”
老三拍着他的肩膀,叹息声道:“八弟,我知道你很难过,但非常时期,万佘家营攻过来,咱们都成了鱼肉。你要觉得屈得慌,我带人去守隘口。你昨晚偷偷的回来为爹守丧,我心里很高兴,但也很不是滋味。咱们家,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窝囊,守丧都还得悄悄的来?”
老八被老三这么说,摇了摇头道:“三哥,这事早分拨定了,我马上就去。佘家营的人要来攻,我就杀他个片甲不留,为爹报仇。”
老三压低声音道:“老八,千万不要冲动。杜二管家想必明天就来了,你见了他,只放他个人过来,其余的人,都给我堵在隘口。我想大哥有点怕事,他见许多人来,便没了底气。”
老八点点头,默认老三的说法,便朝线天隘口去了。
老八去后,老三便来找老大启辉。启辉正忙着叫人去打井,见启圣来了,吩咐众人先去。启圣见他便道:“大哥,这些天你也够辛苦的,去休息会,我来帮你处理些事。”
启辉摆摆手道:“老三,这些事喂行,不过你必须完成爹的遗愿,年后必须给我们老钱家续上香火。如今爹尸骨未寒,我就先把话搁在这,你要是完不成,就再给你娶房媳妇。”
老三有些愤愤,为何这么多兄弟,偏偏让他个人来受这罪?
良久,他叹了口气道:“大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看九弟,人又年轻又壮实,怎么不给他娶几房媳妇?”
老大启辉走到老三跟前,压低声音道:“三弟,我们都是看了鲁班书下册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九弟为人凶横残暴,自己看了鲁班书,还不给我们说,悄悄的在外面干那些嗅事,说起来让我心寒。昨晚的事,你知道不?”
老三惊,朝老大道:“大哥,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启辉便将昨晚发生的事说了遍,老三叹口气道:“难怪今早我都没见小娃儿家,老九这怎么搞的,也太不成话了。”
老大抽了口凉气,更压低声音道:“九弟的个性你也知道,我们哪个敢去劝他?如今小娃儿去了,属牛媳妇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他怎么收场,咱们也只能看着了。”
老三嗯了声,望着不远处,好像有人影晃动,便走开了。
他回到灵堂,便听有人说杜二管家在线天隘口侯着呢,要启辉去趟。老三见启辉命人打井去了,慌忙去追,启辉只得随着老三回来。
老三低沉着声音道:“大哥,喂以为杜二明天才来,没想到他手脚倒挺利索,难道他真的查清了围困爹的那伙人?”
启辉冷笑道:“就那杜二管家?那不如胡二呢,只是胡二太不像话了,不但得罪我们线天,还连立锥之地都没了。不过杜二管家有点,他嘴皮子会说,你和我去,看他怎么嘴澶莲花。”
老三背着手,点点头,跟着老大启辉,来到线天隘口。
老八迎着,三人朝隘口外望,只见不远处,隐隐有队人马,足有数十百人。老八心急地道:“大哥、三哥,咱们只有二十余人,怎么和他们对持?”
启辉冷哼声道:“我谅他们也不敢强攻,咱们把他的人马全放进来,然后再守住隘口,不准人进出。”
老八摇头,朝老三望了眼。
老三拍了拍大腿道:“大哥,不可,要是将他们尽数放进来,有三不妥。”
启辉听,捻须朝老三道:“有哪三不妥,你说来听听。”
老三伸出个手指道:“不妥,敌人上次来探虚实,定必想拿下线天。二不妥,守丧期间,人手都分散在处理丧事的事上,万分敌人存心来攻,岂不是枉被鱼肉?三不妥,大股敌人进来,四处烧杀抢掠,咱们哪来抵御的壮丁?”
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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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八也点点头道:“大哥,三哥说得对。佘家营的人,都是群地痞无赖,我们要和他们碰硬,那是万万不行的。”
启辉沉吟了半晌,朝山外望了望,只见佘家营的人,浩浩荡荡,有如千军万马,心下虚,朝杜二管家喝道:“杜二管家,想不到你办事效率真高,没到三日,便把事情办妥了。”
杜二管家浅浅笑,朝启辉拱手道:“不瞒大少爷说,那件事喂真有些棘手,不曾办好。我此来,是为钱老爷子磕头的。”
启辉、启圣以及老八听完,面面相觑,不知杜二使什么诡计。启辉良久才镇定地道:“杜二管家既然没将事情弄明白,我线天你是不可进了。”
杜二管家将袍袖甩,拖着肥大的手臂微微笑道:“大少爷,还没给老爷子磕头,就要拒我于线天外,这可不是你的待客之道啊!”
启辉冷笑声,指着杜二道:“杜二管家,来磕头,不必带着那么多人来吧?你要真有心去我爹灵前磕头,就个人进入线天。”
启圣也道:“杜二管家,得罪了。不能让你的弟兄们进入线天,想必你也不会为难家兄吧?”
杜二管家脸色变,随即仰头大哭道:“钱老爷子,我是诚心来给你磕头,却没想到你的儿子们,却将我挡在线天外。”
启圣听罢,低声朝启辉道:“大哥,不要中了他的奸计。我虽没和杜二打个交道,但凭他能当上佘家营的管家,应该不是等闲之辈。他不能给咱们个交代,敢来线天,说明他早有准备。”
启辉太息道:“若不放他进来,传将出去,说我们不肖,那可怎么办?”
老八心里暗怒,心想都到什么地步了,还管这些?
但听启圣朝杜二管家道:“杜二管家,你也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即便我兄弟让开条道让你去我爹灵前磕头,谅你也不敢做出啥事来。”
启辉愣,心想你这么说,不是自己掰石头打自己的脚吗?刚你还不答应放他们进入,现在你又放他们进去,万有啥事发生,那岂不是不妙?
杜二管家听得启辉的声音,禁住哭声,冷笑道:“我原以为线天的人都是胆小怕事的,没想到还真有不怕死的人。”
杜二管家说完,朝启圣打量了眼。
他不禁心下狐疑,此人怎么这般眼熟?似曾在什么地方见过,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杜二管家想了想,猛地想起十几年前发生的事,心下虚,颤抖地道:“原来你便是……。”
启圣听出他的声音,便是当年的群土匪,怒喝声,跳出线天隘口,朝杜二管家扑去。启辉见状,吓得盯住老八道:“八弟,不好,你三哥认出当年的人了,快去通知你九弟来。”
老八见启圣拼命扑去,吓得退了几步,飞也似的去了。
启圣站在原地,喝住几个家丁,不让跳出隘口去救启圣。
启圣却不管佘家营来有多少人,几大步奔到跟前,朝杜二管家抓去。吓得杜二管家向后倒去,结巴地呼叫众人挡住启圣。
启圣见他栽倒,顺势抓住杜二管家,只提,将他的脖子扣住,朝扑来的名佘家营家丁砸去。那家丁害怕杜二管家有事,慌忙伸手去接,谁知启圣力道过猛,那家丁接不住,也摔倒在地。
众来人见启圣勇猛,都不敢来攻。
启辉在隘口见了,兀自害怕,堵住守隘口的家丁,不让外出。众家丁担心启圣的安危,都请求出去救他,可启辉硬是不许,害怕佘家营的人趁机攻线天。
启圣见线天内的人不出,心里稍慰,个侧身,扑到杜二管家身边,将他制住。其余众人,害怕管家有失,才不敢来攻启圣。
启圣冷喝声,猛地朝杜二管家天灵盖拍去,只听嚓的声,杜二管家的脑袋像碎裂了般,发出怪响。启圣拍出这掌时,也有几分的怕了,深怕将他拍死,另生事端。只见杜二管家耷拉着脑袋,动不动,嘴里、鼻子都不停的冒着鲜血。
启辉见杜二管家被启圣打得冒烟了,吓得全身直抖。
正当此时,只听得马蹄声响,身后人,朝启辉喝道:“大哥快让。”
启辉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让了让,那马和人已飘出隘口,朝佘家营的家丁驰去。众守隘口的家丁见,都欢呼道:“九少爷,小心。”
启辉朝远处望去时,老九也将佘家营的两名家丁打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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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辉顿足道:“老九啊老九,你怎么还是这样鲁莽,打死了人,佘家营的人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老八远远的走来,听得启辉之言,冷笑声道:“大哥,要像你这样,岂不是和爹样了?”
启辉冷哼声,喝道:“老八,爹尸骨未寒,你就开始攻击我了,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老八低下了头,心里满不舒服。他见启辉挡住众人,不让去救启圣,心里哪能平静?眼见自己的亲兄弟被人包围都不出手相助,很难想象这样的哥哥到底是咋样的心肠?
老八晃眼见老九抢过佘家营家丁手里的长枪,虚晃几招,打死两人,拍掌叫道:“九弟,打他个落花流水,看佘家营的人还敢不敢来攻打我们线天。”
启辉不住的跺脚,不停的喝止老八。老八哪里管他,跳上隘口,猛地朝众佘家营的人扑去。
老三见老九到来,心里激动,满腔热血,喷涌直出。右手将杜二管家人,左手便去抓攻来那人手里的长枪,大踏步,吓得周围的人,都瑟瑟的退去。
启圣狂笑声,将长枪抖,喝道:“拿出当年你们的勇气来,怎么都缩头乌龟了?大爷喂没过瘾,你们就软柿子了?”
启圣的眼里,充满了仇恨的怒火,只有将眼前的敌人打得体无完肤,才能解恨。他想不到,杜二管家便是参与当年那事的人,杜二这样死去,算便宜他了。
启圣见老九骑马追赶逃跑的几人,慌忙喝道:“九弟,不可追去。”
他怕有埋伏,更怕佘家营的人大举来攻线天。线天这么点地方,能救生存,主要还是险峻的隘口,用不着几人,就可守住。老九要离开了线天的屏障,就等于自杀。
老九听得喝声,勒马回头道:“三哥,好样的。”
老九晃眼见启辉站在隘口,动不动,大怒,扬着马鞭,指着启辉喝道:“大哥,你还是不是我大哥?”
启辉木讷地望了望老九,阴沉着脸,言不发。
老九见他不出声,挥动长枪,破退剩余的敌人,跳下马,去扶启圣。
启圣拍拍老九的肩膀,压低声音道:“老九,多谢。不要对你大哥发脾气,他也是为线天好,也是为了我们兄弟好。”
老九吐了口唾沫,冷笑无语。
老八气喘吁吁的奔到两人跟前,双手叉腰问道:“三哥,你没事吧?”
启圣摆摆手道:“几个小毛贼,算不得什么。给他们个下马威,让他们不敢小觑咱们。只是打死了杜二,想必佘家营不会干休。”
老九愣着眼,喝道:“大不了跟他们拼了,他们还敢怎地?他们害死咱们爹,咱们还没找他们算账,他们就找上门来了,真不知天高地厚。”
启圣长长的吁了口气,心想自己时的冲动,恐怕会害得兄弟们不得安宁。从此线天内外,又得增加人手防备佘家营了。
三人休息阵,回到隘口。
启辉接着,让三人休息了片刻,便道:“你们也太不像话了,见了佘家营的人,就像见了仇人似的,得罪了佘家营的人,咱们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启圣叹息声,朗声道:“这事都是我引起的,佘家营的人要来,我人承担便是。”
老九拍了拍启圣的肩膀,喝道:“三哥,谁要让你人承担责任,我个不同意。不像某些人,见自己的兄弟有为难,都不出手相救,站在那干看着,这算怎么回事?”
启辉忍不住心头的怒火,指着老九道:“老九,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启圣听了,慌忙挡在两人的中间道:“你们都别吵了,关键时刻,咱们还闹纷争,不让人笑话吗?”
老八也劝道:“大哥,九弟,你们九不要闹了。刚才情况紧急,都无法预测将要发生的事,咱们兄弟情同手足,人有难,相互救援。”
启圣伸手紧紧的握住老八的肩膀道:“好兄弟。”
启辉不好多说,忍了忍,转过身去,朝老宅走去。
老九右手将长枪指,嘀咕道:“要不看你是大哥,我早枪刺死你。”
老三瞪了老九眼,厉声喝道:“九弟。”
老八双手摊,不置言。
望着启辉离去的背影,启圣感到无奈。
三人说了席话,听得隘口外声声的呻吟声,早有家丁报道:“不好了,杜二管碱过来了。”
启圣大喜,朝老八、老九望了眼道:“正好,活过来最好,我要他生不如死。”
老九望着启圣的脸,露出的笑容,心想三哥真的对三嫂太好了,难怪他不愿娶妾?他仰头望着天,心想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娶到个能让自己为她付出切的女人?
十八
启圣边吩咐人将杜二绑了,边又和老八、老九商议,加派人手,守住险要之处,不让佘家营的人来攻。
分拨停当,启圣亲自回到老宅,向启辉请罪。
启辉心想,此时正值大丧期,内忧外患,起攻来,倒不如兄弟和睦,好好应付这些迫在眉睫的事,拍平拍启圣的肩膀道:“三弟,适才都是哥做得不对,还望你原谅大哥,大哥也是有苦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