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绻决绝夜伤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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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绻决绝夜伤歌-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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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歌就那么趴在床榻边沿,一手被他抓在手里,一手被他咬在嘴里。那只手臂昨晚的伤口再度裂开,另一只手臂被傅尔夜咬着。血顺着他白皙的下巴滴落,红色的血液挂在他嘴角,几分妖冶。
即便这样,他还是入不了她的眼。
傅尔夜垂眸掩去眼里的苦痛松开咬着千歌手臂的嘴,伸手在唇上抚过,鲜红的血染上他修长的手指。
“千歌,你的血味道真好。”
他伸出舌头,仿佛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
“要我重新写吗。”
千歌开口,还是那句话。傅尔夜霎时只觉满口的苦涩,他和她之间只剩下这些吗?还是一直以来都是他自作多情,都是他痴心妄想,都是他一个人在苦苦煎熬?!
“岳千歌!你凭什么!你给我滚,立刻,马上,现在就给我滚!”
他颤抖的伸手指着殿门口,双目赤红。他怕他下一刻真的会忍不住杀了她!
“松开手。”千歌抬眸看着他还在捏着她手腕的那只手。
傅尔夜闻言,胸中的怒火已经快要把他焚毁。扬手重重的把她摔到地上,千歌爬起来跪好。一步一步挪动着膝盖跪出夜殿。只留傅尔夜一人懊恼的伸手抓过千歌昨夜抄写的经文扬手扔掉,右手凝出一股内力在空中击散那叠红色的经文。白色的粉末洋洋洒洒的落下来,掺杂着红色的小点。落了他满身满眼。
这辈子,到底是谁欠了谁!
作者有话要说:好纠结,我这到底是在虐男主,还是在虐女主?还是在虐我自己?


、奉琴

“澜陵,还有多久到毕喻轩?”
一青衫公子走在前面,蓝衣人走在他左下方。手里拿着一把剑,肩上背着一个包袱。
“两天。”
“这么久啊。”青衫公子左手负在身后,右手拿着张手帕曲在身前。闻言回头看了一眼蓝衣人,那双浅灰色的眸子里笑意涟涟如湖水般漾开。
瞬间,街上的人纷纷驻足形成拥堵。万众瞩目的看着郁言伤。他好像还没感觉一般,继续抬脚往前走。那脚步,就好像丈量过一般。每步都是刚刚好的距离。长衫下摆随着步伐荡漾,青衫依旧,不染纤尘。
“反正有的是时间,不急不急。”他笑,想起坐马车他就头疼。里面又闷又无趣,走两天就两天吧。
“这位兄台,能否借过?”他伸手一礼对着堵路的人笑语晏晏。那人看傻了,此时仿佛如梦初醒一般侧身让过。
澜陵皱眉,转身走向街旁的摊位买来一只斗笠递给郁言伤。郁言伤挑眉看着澜陵,很明显的意思再说,你给我这个干嘛?后者眼神坚定的看着他,那意思就是,你带上。郁言伤在挑眉,能不能不带?澜陵瞪眼,不能!好吧,他带上。
“早知如此,便带着澜倾出来也是好的。”身后无言。
唉,澜陵这性格如何是好。真不知当初救了他是给自己结缘还是造孽。
客栈吃过午饭,郁言伤站在房间的窗前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湖面。粉色的荷花开在翠绿的荷叶间。在碧绿色的湖水中央宛若湖中仙子。岸边杨柳依依随风轻拂。湖中一座亭子四周挂着白色的纱幔,看不清亭中是什么样的光景。只看到岸边围着无数的人几乎要把整个湖包围。
湖中那座亭子没有任何路径到达,恍然间看见一绿衣女子踏着荷花几个起落飘进湖中的亭子。一湖的荷花娇艳欲滴仿佛都做了她的陪衬,昂首以待的朵朵荷花好像只为了与她做垫子。郁言伤挑眉,世间真有如此俊俏的轻功啊。
不久,亭中传来琴声,起初低回婉转,轻灵愉快。慢慢的纠缠不清,愁绪渐现。待得那一曲奏罢,人们都早已泪流满面。
郁言伤凝眸看着亭中被风撩起的纱幔,她莫不是传闻中夜殿的奉琴。只不知她为何来此当众演奏。
猛然间,他只觉心肺剧痛。喉间汹涌而上的血腥几乎快要让他控制不住。赶忙从怀中掏出手帕捂住嘴唇,一阵剧烈的咳嗽心肺都快要从喉间咳出来。慢慢稳住呼吸把手帕攒紧握在掌心,嘴角只留下一抹嫣红在苍白的脸上越加明显。
澜陵听到房内的咳嗽声推门而入,那抹竹青色的身影已经咳得弯下了腰。背后的黑发顺着肩膀披落在身前,那个咳得浑身都在颤抖的人还努力压抑着声音。
澜陵皱眉,刀刻般的眉目显出一丝愤怒。抬脚奔到桌前倒了一杯茶递到郁言伤跟前。
“吃药。”
郁言伤抬头,还是在笑。微微弯着的眉眼让澜陵心中更加愤怒,嘴角那抹没擦掉的嫣红刺进他的眼。语气不由多了几分冷硬。
“吃药!”
郁言伤笑了笑把右手里的手帕揣进怀里,拿出一方木盒子。盒盖上一朵莲花栩栩如生。打开盖子拿出那枚珍珠一样的药丸放入口中,就着澜陵端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以往都是能拖上几天也没事的,怎的这次愈加凶猛了。”
澜陵接过郁言伤手里的茶杯放回桌上,侧头看着那抹竹青。他身有顽疾,每年必回预言宫取药,不管多远他都必须赶回去。不赶,他就没命了。
澜陵不明白,这样一个人。风华绝代,时不时有些赖皮。可他总是能看到他眼里那抹忧伤落寞挥之不去。尤其是每年必看的那个夕阳,就算是站在金黄色的光晕里,他还是那么的悲戚。他总是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即便那是个背影也看的让他想哭。随身带着的手帕,他咳完就往自己怀里揣。难道这样别人就不知道他每次咳都会呕血?!
澜陵性子冷,不喜欢言语。可是这个一年前救了自己的人,真的让人揪心!
郁言伤抬眸看向窗外湖中的亭子,却早已人去楼空。岸边围观的人群也已散去,那白色的纱幔还在随风舞个不停。
“澜陵,你去歇着吧。我没事了。”郁言伤侧过身看着桌子旁边呆站着的澜陵,阳光越过窗户照在他身上。周身就像染上黄色的光晕,那么的让人不敢直视。风吹过他垂在鬓边的长发,轻抚过他苍白的脸掠过他没有血色的嘴唇。仿佛透明。
澜陵如梦初醒,抬眸看着郁言伤。这个人,还能活多久?
他走过去拉起郁言伤拖到床上,按住他的身子抵着他的背输入真气。
“澜陵,不需如此。”
澜陵却倔强的不肯听话。郁言伤只觉一股暖流走过浑身经脉最后汇聚在心肺之间。刚刚咳嗽的剧痛也缓解不少。
“澜陵,够了。”他起身,侧头看向背后的澜陵。澜陵已是微有薄汗,郁言伤掏出怀中干净的手帕递给他。起身倒了一杯茶。
“澜陵,以后莫要如此。我的身子自己是知道的,你无需介怀。一年前我救你也是随手之劳,并不用你什么报答。你跟随我这一年已是够了,若你何时想走,不用跟我讲。他日若江湖再见,只愿你记得还有我这个朋友就好。”
澜陵抬眸,背光里看不见他如何的表情。郁言伤走到窗前,背对着澜陵。
“我并没有赶你走的意思,若你无处可去留在我身边也是好的。澜陵,我累了,你出去吧。”
澜陵起身,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站在窗边的郁言伤抬脚出去关上房门。慢慢合拢的两扇门,逐渐隔断了那抹竹青。直到消失,不见。
原来,他早已知道自己的目的,自己的来历。郁言伤,你能不能不要如此聪明?!就让他这么跟在你身边不行吗?是,你是没有戳穿他的身份他的目的。可这一年的时光就真的这么破碎,不见了?
澜陵黯然,提着剑挪动步子慢慢走开。房里的郁言伤听着外面渐渐远去的脚步声,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
何时呢?也许是救他那刻就知道了,也许是他坚持随自己上预言宫的时候,再或者、是奉琴出现的时候?总之不管何时,这段情谊此时已经过去了。凡事随缘就好,师傅说的万事不可强求。澜陵既不是同道中人,又何必勉强。万事随缘便是。他回首,看着桌子上空了的茶杯孤零零的在那里拉出一方阴影。
澜陵,你既是别有用心,又何必跟我真心以对呢。
窗外湖中那一池的荷花依旧,杨柳清风。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有时候感觉真的不到位。


、初见

夜殿,响起傅尔夜空洞的声音。带着微微上翘的尾音在黑暗里听起来叫人从心里升起恐惧。
“失败了?”
“属下无能。”殿下跪着一个人,一身深蓝的衣裳双手撑地。手旁放着一把剑。
“下去吧。”
澜陵抬头,眼里不是惧怕而是担心。
“殿主,他只是一个病弱的书生。命不久矣。何必逼得那么紧呢?”
空气中的温度瞬间下降到冰点,前方破空而来一股内力毫不留情的击在澜陵胸口。澜陵跪着不敢动,只抿紧了唇。面前的地上啪嗒啪嗒的顺着下巴滴下几滴血来。
“本殿要怎么做,还用你来教?嗯?这次任务耗时一年,你给我带回来的结果除了失败还有什么?自去令罚,其它不必再说。滚!”
“是。”澜陵俯身拿起地上的长剑出了夜殿。
黑暗里,傅尔夜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闭上眼睛,眼前不断地掠过那些场景。毫不留情的剑,满院的血腥,疯狂的眉眼,死去的爹娘,千歌的绝望,墨乾的固执。。。。。。所有的一切就仿佛电影一样在眼前不断地重演,不断地反复。
傅尔夜猛然坐起,肩上如墨的长发流泻。黑暗里看不清他的表情,只那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微微泛着荧光。
他真的,就快要坚持不住了。头疼的仿佛要裂开一样,修长的手指抵着眉心轻柔。仿佛这般就能减轻些许疼痛。
“属下参见殿主。”
“什么事。”
“十八堂快要坐不住了,集体要求斩杀岳千歌为老殿主报仇。请殿主示下!”
“叫他们明天来见我。”
“是!”
“下去吧。晚上那些个暗卫再多派点给我看好了。”
“属下这就去办。”
千歌,我还能保你几时呢。
这些年夜殿虽说是傅尔夜主事,可底下那帮老家伙仗着是父亲的旧部倚老卖老硬抓着岳千歌不松口。容忍了这么些年,是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这夜殿,现在是姓傅的!
傍晚,夕阳还是毫不留情的落下地平线。就连最后那一丝留恋的温暖也慢慢越来越远。东边升起的月亮愈加明亮起来,日升月落这何曾改变过?天上可真有神仙么?人间这悲欢离合还要上演到几时方才罢休呢?
郁言伤仰头望过那一轮缺月,回身坐回桌前。月华如雪透过窗口洒在那一方地上,房内一灯如豆,微微跳跃的火焰散发着薄薄的光。他一身青衣坐在灯下右手拿着张手帕咳嗽着。
澜陵已经走了,再没有人在他咳嗽的时候皱眉。
暮然,窗边好像闪过一个影子。郁言伤侧眸一撇又转过身,前方五步之外已站着一个女子。浅碧色的衣裙,怀抱着一张七弦琴。垂着双眸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睛,额前的刘海被风撩起露出光洁的额头。面色几分苍白。
“玉公子?”轻轻的声音仿佛怕惊动了谁,让人闻之就觉得温柔。可仔细一听那声音里就如冰冷的泉水般,没有任何的情绪。
“深夜造访,姑娘何事?”郁言伤抬眸,灰色的眼眸借着微光闪闪烁烁。
“有请玉公子跟我走一趟。”她站在那里抱着七弦琴没有动,夜风顺着窗户吹进来卷起她的裙摆轻舞。
“好。”郁言伤垂眸,嘴角轻弯。
千歌不动声色的开门准备出去。
“不怕我逃跑么?”他在她背后轻笑。
“既是有心要逃,能请你第一次就能有第二次。”她开门毫不犹豫的走出去,郁言伤看着她的背影。浅碧色的衣裙,抱琴的姿势,灯光下的侧脸。总觉得几分熟悉。
夜间的街道上已没了白日的喧闹,安静的仿佛一个落叶的声音都能听到。夜风冷冷的带着枯叶打着旋在空中飘着。千歌一头青丝被风吹得几分凌乱,裙角翻飞。郁言伤负手跟在她身后,竹青色的衣裳肩上披着一件浅灰色的狐裘。风撩起他如墨的长发飞舞,浅灰色的眸子看着走在前面的千歌若有所思。
突然,郁言伤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想要叫住千歌。却被猛然跳出来的一圈黑衣人给堵了回去。明晃晃的大刀长剑映着他的眼,看了看前面几步远那个单薄的背影。郁言伤想也不想的就快步走上前一把把千歌拉到自己背后。他虽常年身体不好瘦了些,可到底是男子。被他挡住的千歌连个裙角都看不见。
千歌几分诧异的看着面前这个人。他一身青衣长身而立,夜风吹着他的头发扫到她的脸上。鼻尖萦绕着一种久违的味道,那味道在记忆里慢慢发酵快速的冒着泡泡。在她心里升腾开来。墨乾,身上也是这般清爽的香气,不掺杂任何的香料,纯粹的清水味道。那时,有时候在阳光下站的久了。她还会闻到阳光的味道在他身上。
“几位有何贵干?”郁言伤清清冷冷的声音并不似平常的温润,带着几分寒意。
“废话少说,上!”围着他们的黑衣人其中一个高喝一声举着大刀便砍了过来。
郁言伤浅灰色的眸子猛地收缩犀利毕现。他转身,那双眼睛在黑夜里仿佛盈满了满天繁星,闪闪发亮。
“我拖住他们,你快跑。”
他握着她的手,渐渐有了几分湿意。千歌正看着他的背影出神眼睛里有一丝光芒越来越亮,猛然间映进来一双浅灰色的眸子,顿时所有的光都破灭了,像星星一般悄然散去。
千歌挣开他握着的手,抱了抱怀里的七弦琴。那双沉寂的眼睛看着一拥而上的黑衣人,嘴角罕见的几分嘲笑。
时光好像慢了许多,千歌抱琴席地而坐。周身猛然乍现一股寒气,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翻飞滑出音符。冲过来的黑衣人仿佛一瞬间失了力气一般全部软倒在地,她浅碧色的衣袖随着动作滑落至手肘。那些泛白的伤痕像淡色的蜈蚣爬在她的手臂。
郁言伤眼睛不经意的瞄过她纤细的手腕,待得看见那些伤痕。猛地向前一步抄起千歌的手臂攒在手里,浅灰色的眸子闪现着从未有过的震惊心痛。他抬起另一只手慢慢抚上那一片伤疤,修长的手指有些颤抖。
千歌奇怪的看着郁言伤,并不急于抽回自己的手臂。她看着他,他看着那些伤痕。她沉寂的眼睛慢慢映出一个人影,仿佛还是那时候他几分心痛的看着自己摔下山坡时手臂上的伤。眼眸里几分自责,几分心痛,几分懊恼。和现在的郁言伤几乎重叠。
千歌抬起另一只手,慢慢的几乎是怕惊吓了他一样。抬起手接近那张脸,心跳的快要蹦出来。
郁言伤看着那些伤痕,时间过得久了原来的疤都已经淡化只留下浅色的痕迹一道一道的和周围的皮肤不同的颜色。
“这伤从哪儿来的?!”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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