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脸色一变,没想到就连这烟雾都如此厉害,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阿曼达的脸,心里犹豫不决。
“杀了他!杀了他!”但福吉已经等不及了,眼看着邓布利多几次躲过攻击,只受了点轻伤,自己这方却是差不多都死光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对着食人花尖声命令,“立刻去杀了他!”
食人花似乎能听懂人言,福吉话音一落,便又是一股黑液喷出去,被邓布利多用火焰挡住,但食人花也不再像刚才一样等待着黑液与火焰分出胜负,而是接二连三的不断喷出黑液,邓布利多只能一次次的用火焰抵挡,没过多久,邓布利多面前便以竖起一道一人高的火墙,将他密密实实的护在后面。
这时,一种极其危险的预感再次在心中浮现,这是他经过多年战斗所养成的警戒预感,绝不会出错,于是他当机立断的弃了火墙,往一旁滚去,顿时只听“嘭”的一声巨响,一道绿色的影子不知何时在火焰上方闪现,然后对着邓布利多先前所在的地方狠狠的插了下去,力道之大,硬是将那几块坚硬的花岗岩地板拍成了碎渣。
邓布利多透过泛起的灰尘定睛一看,竟是食人花以毒液为饵诱导他立起火墙,遮住视线,然后再用枝叶无声无息的探入火墙上方,对他进行偷袭。
他心中一阵悚然,可以确信这种攻击人的方式并不是福吉对它下的命令,难道它还会自己思考?还是……还是阿曼达还没死?
“阿曼达!”邓布利多仍旧不死心,还是决定再试一次,他一边躲避着食人花的攻击,一边对着食人花大声呼唤:“阿曼达!我是邓布利多!你还活着吗?阿曼达!阿曼达!!!”
福吉抱着双臂冷笑着看他,心中对此更是不屑,这人还把他刚才骗人的话当真了不可?“省点力气吧,什么阿曼达阿蒙德的,早就死的不能再死了,你再怎么叫唤也是白费力气,与其做这些没用的事,不如想想怎么对我说点好听的话,哄的我高兴了,没准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邓布利多理都不理他,还是继续的呼唤着食人花,“阿曼达!你能听到我说话吗?阿曼达!阿曼达!我是邓布利多啊!阿曼达!”
这时,食人花的动作突然有了短暂的停顿,食人花的脸也微微的变了一变,目光正紧盯着邓布利多的福吉没有发现,但邓布利多却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当下心中一喜,他想的没错,阿曼达果然还活着!
“阿曼达!阿曼达!我是邓布利多!阿曼达!!!”邓布利多再接再厉,继续呼唤着他熟悉的那个活泼的女孩。
这时连福吉都察觉到不对劲了,他转身看着食人花,突然脸色一白,蹬蹬蹬的往后退了数步,嘴里仍不敢置信的喃喃着,“不可能,不可能啊……明明已经……”
食人花像是突然被什么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枝叶僵直在半空,连花瓣都分毫不颤。
“阿曼达!”邓布利多继续呼唤,心中的滋味却只有他自己知道,声音也是苦涩难言,“我是邓布利多啊!”
他此刻早已说不清楚,到底是希望阿曼达还活着,还是希望她已经死了。如果阿曼达还活着,已经成为了这种怪物的她,真的还有办法复原吗?如果不能复原,那她以这种方式活着,倒还真的不如死了。
曾经貌美如花前途不可限量的小女孩,却只剩下了一张扭曲的脸,贴在这恶臭无比的怪物身上,不能视物,不能说话,不能行走,只会吐出腐臭的黑液,这样的活着,还真的能算活着吗?
邓布利多不能确定自己做的是不是正确的,他一开始本能的想要唤回阿曼达的神智,是希望知道阿曼达还活着,可现在没有了福吉的阻碍,食人花也如他所愿的有了不同的反应,他却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
是不是……就让她这样无知无觉的安息,才是最好的决定?
邓布利多经历了太多次的打击,已经不能再对自己的决定坚信不疑了,此时的他,比任何人都还要容易动摇。
突然,食人花动了,它发出了几声急促而嘶哑的尖叫,伸出的花叶猛的一收,静了一秒,然后砰然爆开,成片成片的黑液与纠缠的枝叶冲着福吉与剩下的那名剩下的黑巫师急速窜去,那名黑巫师在惨叫一声后,便被黑液化成了尸水,而福吉却不知用了什么一挡,那黑液并未着他的身,反而是一个巨大的火球从他的魔杖中飞出,直接扔到了食人花的花囊里,花囊迅速的开始燃烧,花囊上的脸也扭曲变形的更加厉害,几乎已经看不出是人的脸了,脸孔嘶声惨叫着,黑洞洞的眼窝里猛的喷出了两簇火,眼看着就要将它整个烧化了!
邓布利多也顾不上再多想了,本能的就是一个清水如泉扔了过去,帮食人花浇灭了火焰。
现在的情况分外诡异,福吉瞪大双眼,喘着粗气,撤开了挡在他面前的乌龟壳,不敢置信的瞪着食人花,尖声叫道:“失败品!七百号!失败品!”
邓布利多理都不愿理他,看着被烧得七零八落,回天乏术的食人花,心里疼痛万分。“阿曼达……”
“……肆……枕……”食人花焦黑的花囊处突然传来奇怪的声响。
邓布利多侧耳听着,待他终于听清了那两个字,含在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的落下,他哽咽了起来。
“阿曼达!”
她再叫自己!她在叫自己校长啊!
她还活着!
她还活着啊!
邓布利多的眼泪停不下来的流着,胡子被泪水打湿,他也没有去擦。
这算是祭奠吧。留给阿曼达的,最后的祭奠。
食人花已经再也发不出任何的声音,所有的枝叶全都枯萎掉落,在空气中如同一阵烟雾般,彻底的消散。
从此之后,那个天真单纯,总是对周围人露出迷人笑容的女孩,就真的死了。
死了也好,死了就再也不用留在这肮脏的人世间,受到魔鬼的折磨。
她这么善良,她只是被人利用,梅林一定会宽恕她,赐予她更加美好的一切。
但愿下一世,能得到一个平安而幸福的人生。
“该死的失败品!”
这时,福吉的声音却突然尖锐的响起,将邓布利多从悲痛的深渊中唤醒,他的心中第一次充满了这么强烈的恨意。福吉……还有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他一个都不会放过,哪怕拼着同归于尽,他也绝不会让他们再有半点生机!
福吉看到了邓布利多的眼神,但他不仅不以为意,甚至还突然桀桀怪笑了起来。“我亲爱的邓布利多,这就得意起来了?七百号的确是个失败品,看来是检验的时候出了什么问题……不过不用担心,你还会有其他的对手。鉴于你刚刚的表现嘛……这次还选熟人好了,桀桀,你不是正好想要拯救他们吗?那就看看能不能拯救这个吧!五百一十八号,给我杀了他!”
邓布利多这次有了准备,在福吉说话时,便已悄悄向后退去,待到福吉说完,便已几乎到了安全距离,所以这次并没有像刚才一样狼狈的躲闪,而是尚有余裕的观察着又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东西。
只是听了福吉最后的话,心中始终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次出现的是一个灰黑色的东西,仔细看过去,竟是一个厚重的龟壳,外面似乎包了一层像是水泥一样的东西,看着就坚硬无比,此时从龟壳四周钻出的,却并不是乌龟的头尾四肢,而是一条像蜥蜴一般的生物,有着尖锐的牙齿,暗红色的双眼,爪子极长,呈乌黑色,一看就知道有剧毒,尾巴则像蛇一般,细细长长,来回的甩动,非常灵活,而这还不是最诡异的,最诡异的是那尾巴顶端竟然还长着一张嘴!此时正对着邓布利多大大的张开着,里面密密麻麻的两层利齿看的人不禁全身发冷!
这又是什么怪物!
邓布利多在心中低咒,顺便侧身一躲,躲开那甩过来的嘴,心中倒是稍微好过了一些,毕竟他之前还以为福吉又会找出另一个像是食人花那样的半人半植物的怪物,如今在这像是乌龟一样的怪物身上,没有看到什么人脸,他也算是松了口气。
只是他最近大概运气实在太差,每次只要想着松一口气,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就会出现各种匪夷所思的变故,而这次,显然也没能例外了。
“看看这张脸,你是不是也认识?”福吉尖笑着,伸出手一指。
邓布利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向着龟壳上面看过去,顿时一愣,脸色瞬间惨白一片:“卡拉多克!”
“我就说嘛,果然是认识的。”福吉笑的更厉害了,“那你们就好好叙叙旧吧!”
邓布利多这边暂且不提,在他被从电梯里冲出来的众多黑巫师包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时,安瑟尔和男人便趁机偷偷的潜入了神秘事物司里面,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神秘事物司里一片漆黑,只是空中隐约泛着些星星点点的绿色光点,两人小心谨慎,尽量避开这些光点,慢慢的四处查看。
“进哪个门?”男人低声问安瑟尔。面前一模一样的房间门一共有十二个之多,没有任何标记,他们总不能一间一间的进去看吧?
安瑟尔犹豫的回道,“我也不能肯定,我之前没有进来过……”
此时放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碰运气,还是在这里等。
但似乎哪个都需要不短的时间,而他们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邓布利多还一个人在外面,能不能孤身一人对付了福吉还不好说,毕竟之前就连邓布利多自己都说不再是福吉的对手了,所以他们必须赶在邓布利多有生命危险之前出去,不然事情就会变得更加糟糕。
而他们的运气显然比邓布利多要好的不止一星半点,就在两人犹豫不决时,十二扇门中的一扇,突然被人打开了一个小缝,安瑟尔和男人神色一凛,立刻悄然的隐藏起身形和气息。所幸这间屋子整个都是黑漆漆的,就算有冒着蓝光的蜡烛,那飘飘悠悠的光线也只是更加适合人藏身,并且由于外面守卫的很严,所以从那扇小门里出来的那人并未在大厅里使用显影魔法,而是急匆匆的打开另一扇门就闪身进去了。
安瑟尔和男人对视一眼,两扇门,一人一扇,还是一起挨个找?
154章
最后两人还是决定一人一扇,尽量节约时间 。
男人去那人进去的门;而安瑟尔则是去那人出来的门。
知道男人是把不太危险的一扇门留给了自己;安瑟尔只是笑笑;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两人都没有废话;轻手轻脚的分别打开门侧身闪了进去。
安瑟尔所进的这扇门后连接着一个方形的房间;房间中心有一处凹陷的大坑,从他一进门脚下所站的这个位置开始,便是一个接一个的台阶;这些台阶如同长龙一般;绕着整间屋子层层向下;这些台阶比普通的台阶还要高;还要陡峭;从上面看下去,甚至会有一种眩晕感。大坑底部的中央有一个明显突起的石台,石台上立着一个拱门,看上去有些残破,盯着看的时间长了,便会有一种古老的感觉淡淡的弥漫开来。拱门的四周没有墙壁,只有一块破破烂烂的黑布随意的挂在上面,边角的地方甚至已经有些脱了丝,看起来脏兮兮的,可安瑟尔却并不敢小看这块破布,因为这屋里除了门连扇窗户都没有,也没有任何风,可这块破布却在不停的来回摆动,仿佛是刚刚被人摸过。
这里是……死刑室?
安瑟尔小心翼翼的顺着台阶逐步向下,眼睛不断的在四周打量,这房间的墙壁上除了台阶以外再无他物,那么……他的视线集中在了那扇拱门上。
刚才的人就该是从这里出来的了?
安瑟尔很快就走到了拱门旁,里面是黑黢黢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他看着那轻轻飘荡的黑色帷幔,有些犹豫。在他的印象当中,这里面似乎是一个很神秘的地方,谁也没有进去过,而一旦进去了,会发生什么可就难以预料了。
进,还是不进?
想着刚刚那人偷偷摸摸的从这间屋子里走出去,安瑟尔一咬牙,决定赌上一把!
刚一靠近帷幔,便听到里面隐隐约约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安瑟尔侧耳一听,竟像是有人说话的声音。
这里面有人?安瑟尔顿了一下,在自己身上又叠加了几个高级隐身咒,这才小心的上前,轻轻的撩起了帷幔的一角。
从外面看进去,里面仍旧是黑黢黢的一片,一点光亮也没有,自然也没有人,安瑟尔眯起眼睛,将帷幔撩的更大了些,然后抬脚,慢慢的踏了进去……
一阵刺眼的光线猛然爆发,让他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当他再度睁开眼时,却被面前的一切惊的目瞪口呆——
像是突然闯入了另外一个世界,这是一片广阔的天地,天空是浑浊说不清楚颜色的斑驳,灰白黑土黄,像是被什么东西搅拌在一起,却并未完全相溶,而是互相掺杂,尚在缓缓的蠕动着,看起来就像是奶油一般粘稠,只是多看一眼,一种不祥的感觉便会扑面而来,让人不寒而栗。
而这诡异的天空下面,只有一座极大的蜿蜒的山谷,山谷两侧的山上没有绿色,全是□的深红色山石,偶有或枯黄或焦黑的草叶点缀其中,皆呈死相。山谷中却有所不同,各种颜色的植物动物或被关在笼中,或正被烈火炙烤,几乎遍布了整个山谷,在这些笼子间,隐约能见到几个身穿黑袍的男性巫师步履匆匆穿行而过,手里都拿着一沓厚厚的羊皮纸,挨个笼子查看,然后再在纸上记录下什么。
安瑟尔此时便站在一座山顶上,对下面的情况一览无余。视线落在那些被关在笼中的动植物身上,心头一跳,有些明了,看来他这是闯入了敌人的大本营了。
那些动植物并不是外面随处可见的一般形态,而是各个巨大无比,颜色怪异,形态也是难以形容,比如一只巨型蓝色鳄鱼背上竟然长着一对巨大的蝙蝠的翅膀,四肢却是人类的手脚,浑身像仙人掌一般长满了绿色的长刺,看起来诡异异常,正在铁笼里横冲直撞,头上被撞破,流出黑色的血液,嘴里却发出狮子一样的吼叫声。还有它旁边的笼子里,是一只巨型的红色猩猩,只此刻这猩猩的脑袋不知道去了哪里,肩膀上只有一个粗大的圆疤,疤上开着一朵张满了人类牙齿的牵牛花,而在猩猩的胸膛正中间,却出现了一个诡异的人脸,皮肤青灰,没有眼睛,鼻子也被削掉,嘴唇干裂,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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