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处理妥当。”姬少峰漠然的面对父亲的探究,回了一句便看向似乎已经无视两人继续看书的云潇,目光看着他那面具,有些不悦他的无视,嘲讽道,“云相为何要带着面具,有何见不得人需遮遮掩掩的,莫不是真如传言中被毁去容貌了。”
他这话和态度,让人听起来第一时间都会以为他对云潇很讨厌,而这也让刚刚猜疑起来的骊南王稍稍放了心,只以为自己这个儿子对云潇真的很不满。
听他这话,他也是假意的呵斥两句,“少峰,不得无礼,这些年的礼仪教养用到哪里去了。”
“哼,因人而异而已。”姬少峰冷哼一声,“云相,流离的情况如何?”
只是某人明显把这唱双簧的两父子完全无视个彻底,半句话都懒得回。
姬少峰眼中的怒意顿时就升了起来,冷冷的看着那漠然的人,“听闻云相此次还带了一位公子出来,对其还极为宠爱,在下倒是很好奇怎么样的人能入得云相之眼。”
听他这话,这父子两明显都能感觉到云潇气息似乎僵硬了一下,随后便见他慢慢的抬头,迎合上姬少峰的目光,“不及少将军一二。”
只有那个人才能让他有反应,这更凸显出那个人在他心中的重要性,这个认知顿时让房中两父子眼底伸出染上了浓墨,一丝杀机若隐若现。
“本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少峰,你便好好陪云相说说话,切不可怠慢客人了。”骊南王冷硬的说着,脸上没有了笑容,多了几份威严,眼底还有些许的怒气,而这话又似乎话中有话。
等骊南王出去,姬少峰沉默了一会,便站起来,浓墨般的眸子很具侵略性的直射云潇,似乎要把他烧出几个洞来,他直接走过去,利落的步伐带出一些锐利的风,刮着书籍纸张微微颤抖,有力的手直接抽走被他压在手下的书,随意扔到书桌上,手称在窗边的书台,低头逼近他,和他面对面,眯着眼睛。
“云潇,别再用你这高傲的样子了,不用我提醒现在你是什么处境,如今你的命,还有你那在乎的人的命,可都是抓在我手中,只要我一句话,你们随时都见不到明天的阳光。”
云潇顿了顿,抬起头,迎上那侵略性的目光,微微偏头,斜看外面的景色,骄阳灿烂耀眼,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眸,“明天的阳光,又与今天的有何分别。”
姬少峰皱起眉,心里越发的不爽云潇这样无所谓的态度,他伸手,想要去拿下云潇的面具,隔着一块面具,会让他觉得很被动,无法控制主导。
只是手才抬起,还没有接近,手腕便已经被抓住,云潇侧头,懒懒的看着他,“少将军,不知何为尊重么?”
那手上的力道不大,但是却让姬少峰没有立刻抽离手,那被抓住的触感出奇的好,入手的温度有些微凉,却不冷,如玉般让人感觉清爽,而且看他手虽然骨节分明,可手心却极为柔软,也没有茧子,这触感突然让他喉咙有些发痒,舍不得放开。
不过他还是慢慢的收回手,依然冰着一张脸,或许是为了掩饰自己那好不存在的失态,心虚的站直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要看你,值不值得那两个字,对于敌人,我从来都没有任何耐心和善意,云相若想得到那两个字,起码要让我认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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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涉情第四十七章 愤怒
“少将军如此作为,怕本相对那两字也无可恭维。”云潇冷笑一声,站了起来,悠然的转身便要向门口走去。
姬少峰也没有阻止,只是眯着眼睛跟着他的背影移动眼瞳。
绕过书桌时,云潇却突然转头看向他,下巴微扬,傲然又冷情,“不知在下这阶下囚可能踏出这房门。”
姬少峰背靠着墙,双手环胸,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得意,就算再怎么不可一世,如今不也成为他的阶下囚么,早晚,他会磨平他的棱角,让他变成一只温顺的家猫,“云相说笑了,这院子里云相想去哪尽可随意。”只是院子而已。
云潇也没点头,转身自然的走出门外。
此刻正好几个丫鬟端着一些吃食过来,看时间,应该已经到了中午了。
云潇站在门口的围栏边,一侧靠着朱红的柱子,微微抬头,看着当空的骄阳,眯起了眼睛,红眸中流光闪烁不断,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相爷,请入屋用膳。”一个丫鬟垂头走过来,轻轻福神,声音中带着羞怯。
云潇扬了扬手,示意她下去,却没有打算去吃饭的举动。
那丫鬟皱起眉,有些不知所措,转头看向门口,见姬少峰出来,脸色顿时就白了,一抹惊慌在眼中浮现。
姬少峰扬下巴,示意她可以下去了。
丫鬟顿时一喜,松了口气,福身一礼转身离开。
姬少峰走到他身边,靠在柱子另一边,两人隔着一支柱子靠着,“云相这是在变着法子反抗么,不过绝食,对男人来说,可是显得懦弱了,还是说,云相本来就是如此的。”
云潇对他的冷嘲和激将法完全无视,干脆旋身坐到围栏上,背靠着柱子,扬起头,闭上眼眸,一直腿支起踏在围栏上,一只手放到支起的膝盖之上,银色长袍垂落到地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自然而成,但是如此张扬粗鲁的动作在他坐来,却总透着一种优雅高贵和飘逸,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更是飘然出尘,但也因为这份洒脱而多了些人气,感觉起来没有那么有距离感。
姬少峰侧头看着他,微眯的眼眸中带着一些迷惑和探究,这个人他完全看不懂,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呢,云潇,你可真的让我很好奇呢。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绕过柱子慢慢的走下台阶,也不理会他了,大步流星的走出院门,没有任何迟疑。
云潇姿势不变,神情不变让人捉摸不透,周围服侍的下人都有些担忧又有些不知该如何,眼看饭菜就要凉了,但是云相没有任何表示,少将军也没有任何吩咐,他们是该上前提醒还是继续等着呢。
第一次,这些聪明伶俐的下人们迟钝起来了。
云潇突然睁开眼眸,红色流光闪现,带着几分笑意,就在刚刚,他耳边出现了一个声音。
他侧头,似乎在凝望院外,又似乎在享受阳光,目光飘渺看不到落点,嘴角却浮起一丝笑意。
一院子的明卫暗卫都不知道,就在刚刚,已经有一个身影进入他们的范围内了。
云潇站起来,旁边的下人心里一跳,目光随着他,却见他进入房里,以为他终于要去吃饭,都是一喜。
可是云潇却看都没看饭桌,直接让他们撤下去就往内屋里边走去。
看着关上的内屋木门,下人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最后还是无奈派人去向孟管家请示。
骊南王知道后,也只是冷笑的让他们按照云潇的意愿行事。
云潇进入房间里边,眼眸已经不若之前的冷漠,而是缓和了几分,带着些柔色,目光看向被白玉屏风挡住的床榻,低声一笑,“你还真不安分。”
“呵,没有你在身边,我怎么可能安分呢。”床榻之上的人也轻声笑着,翻身起来,转过屏风,双臂环胸,嘴角勾着一抹邪气又肆意张扬的笑容,下巴微扬,深邃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挑衅,“听说云相竟然要绝食抗议?”
云潇挑挑眉,“那么陛下有何举措呢?”
“当然是……亲自好好喂饱了。”风轻轻勾起发丝飘扬而起,修长的手臂向前勾住那纤细的腰身,转到后边,把他从后亲昵的抱进怀中,下颚低着脖颈轻轻的磨蹭,舌尖暧昧的描绘着图形。
云潇微微偏脖子,侧头,抬起手,纤细的手指勾住他下颚,勾起一抹不羁的微笑,“好孩子,把你的手拿来,现在不是欲求不满的时候。”
声音温润,话的内容却是让人黑线满头。
对那突然多加的称呼,姬毓轩眉角跳了跳,舌尖勾住那白玉的耳垂轻咬一口,磁性性感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孩子?嗯?看来朕还不够努力 ,满足不了,让爱卿失望了。”
两个看起来年岁似乎同等的青年人,一个却被称为孩子,这无论怎么想都会被想成贬义。
不过按照云潇真实的年龄,别说叫孩子,就算叫小鬼都很正常,他们之间的岁数,相差的不是一两岁或者一两百年,而是一两千年。
云潇可没理会他纠结到哪里去,那称呼也只是顺口的调侃而已,他挥手轻推开他,走到中间的桌子边,到了杯茶,抿了一口,微皱起眉,再放下,“大致的细节你应该知道了,差不多可以先回去,让小路子扮作你。”
“你还打算留在这里?”姬毓轩皱起眉,走到桌边。
“我还有其他打算。”云潇侧头,手懒懒的支着下巴。
姬毓轩脸色阴沉了下来,沉声,“你还打算去恒国?”
“这本来就是我这次出来的目的,不是么。”云潇抬眸,淡然的迎上他的目光,留在这里,确实有这个打算,等骊南的事情一解决,他就去恒国,如果这次回去的话,这位帝王定然会弄些东西让他分不开身暂时去不了恒国,相处几年,对他的脾气秉性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
姬毓轩紧紧的抿起唇,黝黑的眼眸深深的看着云潇,其中的情绪复杂得让人无法去分别是什么和什么,但是有一种却是很清楚,那就是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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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涉情第四十八章 心伤
姬毓轩死死的握紧拳头,他真怕会一个忍不住上前,直接掐断那纤细的脖子,此刻双目已经泛着一些红丝,死死瞪着云潇,眼眸深处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受伤和黯然,“云潇,你就真的那么想要离开?”
云潇转开眼眸,不去看他的眼神,张了张口,以为依然不在意,但是声音却变得有些苦涩,“不是离开,是回去。”
“回去,回去,你就只知道回去,你到底把这里当成什么,暂时的寄宿之地?那你又把我当成什么,暂时的合伙人,暂时的情人?”姬毓轩忍不住上前几步,如一头发怒的猛兽,恨不得把前面那人撕扯成碎片。
云潇抿了抿唇,站着不动,眼中闪过一些迷惘和挣扎,最后还是摇摇头,“错了。”
姬毓轩听他的话一愣,随后眼中闪过一丝亮色,但是云潇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感觉心口被划了好几刀。
“不是情人,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
姬毓轩狠狠的咬着牙,牙龈几乎都出血了,血腥味遍布口腔,让他那暴虐嗜血的因子不断的网上冒,心很痛,非常的痛,这是他第一次尝到的感觉,很陌生,可若可以,他宁愿不要。
“在你看来,一直就真的只是各取所需么。”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张口,从喉咙中沉沉的吐出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如一把利刃,似乎想要把那人给千刀万剐了一般,只是他却也没看到云潇那白色袖子下已经染红的手。
“难道不是么,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云潇漠然的转身,想走向窗台,屋内的空气让他有些窒息,心中那隐隐的痛感是那么的熟悉,熟悉得让他不敢去触碰,下意识的排斥,却是不知道在惩罚着谁,逼迫着谁,是想断了他的想念,还是断了自己那浮现难以捉摸的异样情感。
他们毕竟不是一路人,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先不说种族的差异,就人类那不过百年的寿命,比上他永生的寿命,光这点就让他绝对无法接受,他不可能会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在面前死去而无力回天,若真的是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踏进去。
如果姬毓轩不是人类,哪怕是和精灵族对头的兽人族或血族,他也许还会撇开其他去尝试,可他偏偏就是人类,还是和他处于不同空间的人类。
长痛不如短痛,他承认自己自私,但是这样却对两人都好。
姬毓轩身子僵硬了许久,脸色也慢慢的平静下来,直到冷漠,深邃的黑眸中好似染上一层坚冰,嘴角冷冷的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不错,是各取所需,只是各取所需而已,几人如此,这里的事情便劳烦云相了,一旦事了,一切去留,便随云相,便当做朕的赏赐。”
云潇停在原地,背对着他,却还是没有转身,也没有开口,感受着空气中的气息,明白他已经离开。
他慢慢的闭上眼睛,手不觉的附上胸口,那好似瞬间被抽空的感觉让他深深的皱起眉,眉眼中刻着一抹他都没有觉察的痛苦。
不是无情,不是无意,只是情深不自知而已,两人都是霸道自我的人,都不喜欢任何一切脱离自己掌控的事情和东西,一个自负的认为能管好自己的心,一个自负的认为能得到他的心,最后却还是都被自己伤得血淋淋。
日暮渐深,屋子中光线越来越暗沉下来,来点灯的丫鬟敲了敲门,一直没得到里边任何回应,也不敢自个推门进去,只能不安的等候在屋外。
等到晚膳送来的时候,再敲了几次门,还是没有得到回应,小丫鬟才慌了,赶紧去向孟总管报道。
孟总管连忙带人急切过来,以为云潇逃走了,问也不问直接推开房门,急切的进去,却在脚刚刚踏进的时候被迫停下,在他进去的脚边突然多了三根暗器。
他心中一凉,心想果然出事了,便要开口喊人,云潇冰冷的声音却响起,“出去。”
“云相?”孟总管讶异的轻问了一声,循着声音看去,只见昏黑的屋子里边,某处似乎站着一个人,模糊看清是谁,只能隐约看清轮廓,不过那声音确实是云潇的,他心中暗暗一松,还好,没跑了。
“出去。”紧紧两个字,却反复含着锐利的冰刃,刺得背脊发寒脑门发痛。
孟总管被这样的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响起早上那让他窒息的压迫力,心下忌惮,“是。”说着便退出去,顺手拉上门,转身吩咐身边的人,“你们好好在这守着,说完便转身快步离开,向骊南王报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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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涉情第四十九章 冲动
云潇的事情,尽管报备给骊南王知道,他们充其量也只是以为云潇的发泄被禁的不满而已,这点不止没让骊南王不满,反而让他有些小得意,看那样总是一副运筹帷幄的人因他而成为一只困兽,心中便泛起一股股成就感,夜间也没有回院子安寝,反而到别院中去春宵了一晚。
而本该在自己院子的姬少峰却是来这院子来的勤,听说云潇晚饭也没吃,心中便气恼,又有些失望,难道云潇真真的打算用绝食来抗议,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