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国荣接过严澈倒好的热茶,放到鼻子下嗅了嗅——严国荣就好一口,那就是茶。不同乡下人喝茶,只要解渴就行,没有太多讲究。而严国荣对那样的茶,绝对是闻逗不闻一下。
倒不是说严国荣大牌,觉得乡下的茶叶不好,相反的,严国荣很喜欢严家湾后鸡冠山上采摘的这种茶叶,觉得与外面那些名贵的茶比较起来也不相上下。
只是严国荣不喜欢乡下人那种煮茶喝茶的方法,觉得是牛嚼牡丹,浪费了茶叶。
满意地放下那一缸严澈泡制的热茶,严国荣严肃的脸上微微缓和,对着严澈点点头:“还好有个识货的。”
严国强脸黑了。
说来,严国强在和他三个哥哥的矛盾中,除了大哥和三哥的刻意刁难外,和这个二哥的矛盾有些叫人啼笑皆非。
前面不是说了严国荣爱茶么?
严国强恰恰就是不在乎细节的人,喝茶?真的是当解渴而已。于是……就这样得罪了严国荣。
那时,严国强的父母皆在,严国强也还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少年,严国荣就开始了严国强所谓的“穷讲究”——品茶了。
有一天,严国强下地回来,天气炎热,口干舌燥,看到家里桌上摆了一壶茶,端起来就咕嘟咕嘟灌了下去。
呃……然后事情就发生了。
原来那茶是严国荣从部队回来时,他的领导送他的。本来想着趁家里没人,泡一壶悄悄喝……呃,反正他家也没人懂这个,与其浪费给他们,不如自己悄悄品。
谁曾想,转了个身回来,就看到严国强抓着那小小的紫砂壶……给他喝光了。
哎,反正就这样,兄弟俩的矛盾就这么扯开了。
所以严国强才一直觉得二哥不可理喻,蛮不讲理,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不如和大哥张嘴对骂,三哥直接动手来的更爽利(囧)
这会儿听严国荣又重提这事儿,一向憨厚的严国强不淡定了,鼻孔发出冷冷两声哼哼,直接侧过身,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矫情,你就自己穷讲究去吧!!
——————————脑抽小剧场“巡山小分队之不是真相的真相”——————————
半夜的巡山行动圆满结束,成功收队,并顺利抓获贼人四名。
其中,小金小银表现极佳,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迅猛出击、迅速收尾,干净利索,毫无拖泥带水,实为可圈可点。
……呃,虽然战斗中使用了没什么技术性的又挠又咬云豹爪,但还是完美击倒了一脸爪花,浑身血迹,躺在地上嗷嗷乱叫的贼人三名。
而长期处于(被异)种^族歧视,(没)人权(可)丧失,劳动力剥削(不出来),欲(……表误会,睡欲啊,是睡欲啊)求不满……等多重压力下的藤子都藤大少爷,其体内隐藏的无限潜力爆发,由高处跳下,飞出一记近期刚领悟出来的“雾戌山无影PIU~PIU~要你死神功之晴天霹雳雨天劈不动你腿(掌?)”与贼首之首进行亲切会晤,友好切磋。
……导致贼首精神过度亢奋,血气不稳,目前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至于巡山小队队长严澈同志……嗯,领导嘛,就得有领导的样子,所以……严澈同志临场站一边亲自指挥战斗,指挥小金小银留下清扫战场,还指挥藤大少爷看护犯人(三个抬一个,三人均身上均被系以艺术性的麻绳捆^绑),一本正经,满脸正气地领导着下属与战俘凯旋归队。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折折腾腾又一年”
捣乱问题基本稳定下来了,大年也到了。
严爸由衷一声感慨:哎,折折腾腾又一年啰!
今天下午14点的时候发生了地震,茶居然以被做枕,睡得十分之香甜,毫无感觉……o(╯□╰)o……果然高枕、无忧……
折折腾腾又一年
说到怵严国荣,那绝对不能忘掉还有一个严国盛。
在家收拾利落就去了雾戌山下严国盛刚院门口还没进大门便看围墙下有个人影定神一看原来是在竹楼里被彻底无视而无限怨念藤子都正蹲在围墙根下……拔草(囧)。
上前一问这才得知一大早家里就来了客人虽然不知道是谁不过严国盛肯定来人一准儿是为了昨晚事来。
咧嘴哼哼冷笑严国盛正准备抬脚往里走时心底突然冒出一阵阵寒意连忙脚一顿退了还在一边嘟囔一边拔草藤子都身边问:“小藤啊家里来是谁啊?”
藤子都抬头幽怨地说:“哦是一个黑脸大伯。”
严国盛心下一怔小心翼翼地又问:“大伯?知道是谁不?”
“小人小人小人……”藤子都又抬眼看了看严国盛:“严国盛叔我很透明么?”
“哈?”严国盛不明所以不过……跳过啪地狠狠拍了藤子都肩膀一记:“别岔开话题说来人是谁。”
“哦~~~~”吃痛藤子都忧郁了那眼神儿看得严国盛肝儿一颤抖了抖猛搓胳膊准备继续下黑手时藤子都坦白了:“好像是小……澈他二伯。”
“呃……”严国盛手停在半空整个人一滞然后……
藤子都发现严国盛凭空消失在跟前……呃不对是已经在十多米开外正往家湾跑呢。
外面发生情况竹楼里三个人当然是完全不知道。
并没抽强烟放了一遍端着热茶有条不紊地慢慢品着至于强明显黑脸完全视而不见。(……老人们咳嗯挺可爱滴_|||)
与强三不(不待见、不欢迎、不搭理)相比面对这个无事不登三宝殿二伯澈正以坐等待二伯说明来意呢。
估计是喝茶喝满意了肃脸上居然露出了淡淡笑意轻轻斜了强一眼惹得强又是冷哼一声。
“澈你弄这么大一摊子时候能自己收尾吧?”眯着眼看着澈问道显然一副不相信现在年轻人样子估摸着就是一个五分钟热度头来还得自家娘老子收摊尾。
点点头轻轻一捏手澈发现手心已经沁出了些许湿意:“二伯承包雾戌山之前我已经好好想过了也跟嗲商量过心里早有了准备不会半途而废。”
“嗯”了一声满意地点头又斜了强一眼:“嗯你……你嗲想事太过局限你念过书自己多拿主意。”
强不舒服了老实人发飙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喝道:“你什么意思?跟我儿子说他老子不中用?啊?”
澈嘴角抽抽第一次见自家老父亲炸毛(_|||)看来父亲和二伯关系这么多年也没见好转啊。
“哼你中用?”一张肃脸上和强相似薄唇微微抿紧嘴角上翘:“嗯你怎么中用了?儿子你教?教老三终于自己回来了老二至今不回家?”
强这回焉儿败了巴着桌沿儿缓缓坐回凳子上脑袋也耷拉下来整个人沉浸在一股阴郁氛围里。
澈还没出声安慰眼角余光却瞥一直盯着强二伯眉头微微一蹙连忙起身走强身边:“嗲你去看看叔怎么还没过来嗯再看看还有菜没要是没有了让藤子都去地里摘点小白菜一会儿我去做什么早餐。”
明知道二伯戳了老父亲痛处那个痛处自己也是始作俑者之一澈却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强只得支开强免得一会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在澈记忆里反正每次二伯一来不对盘两兄弟总会来这么一场针锋相对口舌之战。不过根据所有记忆记录每次输下阵都是自己老父亲。(抽~~热血爸啊!!)
不由心底摇头感叹:老小老小两个加起来都一百三十多岁人了……真是越老越像小孩子。这嘴都斗了一辈子了怎么了现在一碰上……还能斗得起来啊?!
等强一脸黑青地甩手走出去后澈这才坐下看着正色道:“二伯你这次来有事就明说吧。”
眉头舒缓又端起了搪瓷缸吹开水面上茶叶抿了一口道:“你大伯事知道了吗?”
澈点头“嗯”了一声。
“哎……”双手捂着搪瓷缸浅浅叹息一声:“以前你大伯那些勾当你也知道。这次事闹得有些大上面追究下来你大伯自然就载了。”
澈不说话安静地听着。
“其实我这次过来也是看看这边有人找你们麻烦没有。”看着安静澈继续说:“刚进湾我听说有人进山找事?”
“嗯损了二十几株果苗人抓村委看守室里绑着呢。”澈食指拇指轻捻语调平缓地好像在叙述别人家事。
“损失不重吧?”闻言又拢了眉看着脸上无风无波澈问道:“你卓哥如今调吉兆县派出所有事话那边能搭上话。”
听这句话澈脸上漾出了笑容:“二伯放心没什么大事不用劳烦卓哥了。”心里却道:等就是你这句话。
叔侄俩东一句西一句扯着无外乎都是关于对雾戌山将来发展计划。
澈当然不可能把自己想法全盘托出不然话就算是置疑要是以前他恐怕自己也要质疑。
于是在问话下澈总捡一些简单说:比如果树比如池塘养鱼等等。反正不出格也不钝庸平平稳稳和一般人承包山头差不多。
进院之前也大约看了一下山上果树长势不错对澈话也就更是信了几分。
在澈第二次给搪瓷缸倒水后就换了一盅新茶重新泡了递给。
要知道绝对不喝这种连续泡过两次以上茶用他话来说那就是茶已经没味了那样还喝话不如喝白开水。
“这包山什么我虽然不懂不过也知道要就是一个顺趟你这下来三天两头出事儿有想过怎么一次解决干净么?”抿了一口茶水轻敲着搪瓷缸缸壁享受完去年新茶在舌尖余味后半眯着眼看着澈如是问。
澈敛眉蠕首:“这些事不可能一次解决干净不过侄儿心里有底。”
满意地点了点头瞟了一眼门外强自打出去后就再也没进过屋难免有些讪讪然:“你嗲……河事想来你是不知道不过那得等你嗲自己跟你说你也别想着瞎问更别瞎想。”
澈张了张嘴最终出来还是一声“嗯”。
说这里了抬腕看了看手腕上机械表放下搪瓷缸起身道:“时间也不早了我这边就先回去了。”
澈也起身:“二伯留下吃午饭吧。”
摇头晒道:“我和你嗲一个桌吃饭?那你们就别想吃好了。”
干干一笑澈倒觉得这会儿自己也开始矫情起来一下不知道该留还是不该留。
“好啦好啦。”拍了拍澈肩头盯着澈认真道:“你嗲一辈子就那臭脾气哎亏得生出你这个儿子。以后这边做顺了找时间也上县城去认认门吧如今家里就剩我和你二伯娘两把老骨头了能多看一眼就看多一眼吧。”
在临出门前看了看空无一人院落又瞄了一眼静悄悄雾戌山和周围一眼悄声对澈说:“上次你大伯说你们家橘树事我不管你是用了什么办法以后给我掩实了弄出这么大动静……哼要不是你卓哥给镇派出所说了话让人看着点……反正以后再有这样事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澈身子一僵没想先前还和蔼慈祥人走几步就来这么一招有些愕然地看了一眼:“二伯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么。”
“哼。”冷哼一声:“你当我和你嗲一样一根筋?自己好自为之有事来找我。”
说完手一甩背着手一边打量竹楼四围模样一边缓步向院门口走去:“不要送了赶紧回吧!”
澈嘴角抽了又抽站在原地:我没想送你!难怪嗲和你不对付真是转身就变脸一套一套吓死人啊!
送走后澈才发现强已经带着藤子都上了山一大把嫩生生还滴着露水萝卜苗放在篱笆旁竹簸箕里想来着应该是强去家湾老院子里摘。
自从竹楼完工透了半个月一家人基本上就搬来了山下家湾老房子几十年来第一次空了下来。院子里除了澈后来搭出来那个小菜园基本都养起了鸡。
而这萝卜苗就是当初那个被澈用来做实验迷你小菜园里摘回来——虽然后来知道那巨型萝卜都是澈手里“高科技技术”造成后来把家搬山下竹楼后强还是在里面撒了一些萝卜种子说是沾沾养分。
强说也没差这已经是那迷你小菜园里出来第四茬儿萝卜苗了几乎每隔两三天就能摘一两大把够炒一个菜而且没有一般萝卜苗苦涩带着甘甜有些像甜麦菜。
端起竹簸箕澈看了看天估摸着做早饭怕是晚了不得不开始张罗午饭早中两餐一起解决算了。
眯眼想临走前说话澈心下还是有了计较:这事恐怕以后还善终不了。得想个完全办法既能把湾里人心抹平了还能把人嘴巴都给堵得实实。并且藤子都来了之后很多东西越来越不方便实施了……
藤子都跟在强身侧正认真听着强教导如何照料果树还有看果树是否健康是否有病虫害时觉得鼻子一氧扭头打了一个大大喷嚏。
揉了揉鼻子藤子都望天暗想:诶?难道是哪位美眉想起我了?
色迷迷笑还没勾出来脑袋上已经狠狠挨了一下藤子都一回头看强正怒瞪着自己:“要我教你你就给我认真学着不然收拾东西下山待着。”
藤子都这才摸了摸鼻子一脸谄笑:“伯父伯父您教可真好真真你这么一说一教我脑子里居然能出现电影画面真是绝了!”
强好笑又好气地摇了摇头:“跟上了不然中午三儿不给咱爷儿俩吃。”
“嗷~”哀嚎了一声藤大少爷屁颠屁颠地跟上了强脚步继续接受他现学现卖农科普教育去了。
时间被一只无形手翻阅一天一天有条不紊地翻了过去。
勇一行恶意破坏澈家山上果苗事虽然在询问澈建议时澈开口好意说着不计较然而不知怎么被人捅了乡政府几个领导耳里。陈书记尤为震怒在办公室拍桌而起大手一挥恁是将勇一行扭送了派出所归类为年底打揪出来地痞流氓一流。
在乡里村委干部年结会上昌和冲也被张乡长重点点名批评。
虽然昌代理村长职务在这次大会上直接被撤销却意外地保留了两人工作态度既没有给两人处分也是没有换掉两人。
乡政府对这对叔侄俩决定澈是在次日得消息。
于是当天就去了镇上拉着江去了黄生群家。
在黄生群带领下三人好烟好酒拧了陈书记家。并由澈开口为勇一行求了情陈书记也口头承诺去跟派出所说说话通融通融要是四人态度良好有悔改之心话就让四个人在家安安生生过个年。
因为这个在澈回家第二天勇继父孙益远、勇母亲带着勇和他媳妇儿一同来了一趟家湾亲自登门跟澈赔礼道歉也对澈出面帮勇求情表示深深感激。
强拒绝了勇家送来礼物和钱难得地说了一番话既教育了勇“家本是一家人”又让孙益远“不要过分溺爱孩子那是害了孩子”还叫勇婆姨“看好男人女人是家里主心骨男人在外面奔波女人不光要把持家还要把持男人别叫男人做错事”……云云云。
神采奕奕地讲述长篇大论强看得澈藤子都一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