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着脸哀求自己,不免心软了几分。他上前几步,只见庄子尧趴在地上,站不起来,又不敢压到屁股。
「但愿瑞王是真的得到教训了。」说着,赵澜蹲下身,轻轻地抱紧了庄子尧的身体,他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将庄子尧弄疼。
庄子尧毕竟也是一个成年人,体型和赵澜相差无几,两个人就这么紧挨着,鼻尖差点撞在了一起。
除了美人在怀之外,庄子尧极少与人这般亲近,他几乎是贴住了赵澜的胸口,对方身上独有的味道让他不禁迷醉。与此同时,赵澜也是一愣,曲少宁的身材纤细,倒是不像庄子尧这样又软又舒服。
赵澜的心里坦坦荡荡,庄子尧却红透了脸颊,心儿狂跳不止,下意识地命令道:「放手。」
赵澜皱了皱眉头,顺从地想放手,庄子尧一时没能站稳,只得抓紧了他的袖子。
赵澜无奈地摇了摇头,搀扶着他站稳了,这才对着外面喊道:「谁都不要进来,把瑞王的护卫放了,让他进来。」
话音刚落,外面突然冲进一个人,不是贺旻又是谁呢!
贺旻看到自家王爷一手摸着屁股,一手抓着赵澜的袖子,心中顿感疑惑。
不容他多想,赵澜喝道:「过来,扶着瑞王。」
贺旻不敢耽搁,赶紧走上前,扶住了庄子尧。
庄子尧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身旁的气息突然离开了,心里顿时泛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只是很快又被羞愤盖过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庄子尧如此想着,脸上扯出了一抹轻笑,神情自若地说:「皇叔,子尧就此告辞了,改日再与皇叔一聚。」
原本以为赵澜还会说些什么,没有想到对方只是沉默地点点头,甚至不再多看自己一眼,庄子尧心中大怒,咬牙切齿地道:「我们走。」
庄子尧就这么一拐一拐地走出了王府大厅,等他看到众人围在外面的时候,硬是不让贺旻搀扶,只是搭着他的手臂,吃痛地慢步前行。
赵澜远远地瞧见这一幕,禁不住叹了一口气,原本的怒火早就熄灭了七八分,此时,他只希望这个小王爷不要再闹事了,安安分分地待到离开宣城的日子。
第三章
「混帐,太可恶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客栈,庄子尧再也毋须强压怒火,他愤怒地将桌上的东西砸了个干净,可怜的贺旻只能乖乖地跪在地上,听候王爷的发落。
「好你个赵澜,竟然敢为了一个小小的戏子打我,天大的胆子敢冒犯本王。」
原本以为庄子尧是冲着自己来的,听到这句话时,贺旻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他也不敢掉以轻心,生怕庄子尧的下一句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庄子尧一边捂着自己的屁股,一边手舞足蹈地大骂着,俊秀的脸孔早就涨得通红,愤怒的情绪让他已经顾不得身份了。
「很好,你很喜欢那个小戏子是吗?不肯让给我是吧?看我怎么给你颜色瞧瞧,不把曲少宁弄到手,我就不姓庄。」
听到这话,贺旻忙是劝说:「王爷不可,那可是皇族的姓氏,怎可说改就改!」
话刚说出口,贺旻就感到不妙了。
果不其然,庄子尧一脚踹在他的身上,气愤地道:「乌鸦嘴,你就吃准了本王弄不到曲少宁是不是?你不说我都忘了,今夜的事情统统是你的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贺旻哪敢让庄子尧继续说下去,他赶紧解释说:「王爷,这不是属下的错啊!属下原本已经掳到人了,没有想到刚出了院子,竟然遇上了四个王府护卫。属下肩上扛着人,怎能以一敌四。」
「住嘴!不是你的错,还能是谁的错?你说,难道是本王的错?」
庄子尧气得怒目圆睁,表情狰狞的样子就连贺旻也吓得不敢作声。
终于,等到庄子尧骂不动,也打不动了,只得乖乖地坐在床边,费力地喘着粗气。想到赵澜教训自己的样子,庄子尧就有一肚子的气。
不就是一个戏子吗?难不成他真的如此喜欢曲少宁?哼,就算喜欢又怎么样,本王偏偏要弄到手,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贺旻,我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我给你三天时间,要是想不出好主意,你就给我滚到边疆守城门。」
这是贺旻第一次看到庄子尧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他哪里还敢说一个「不」字。
「王爷,属下一定想到办法。」
庄子尧心里烦躁,看着贺旻就来气,恶狠狠地说道:「还不快给我滚,本王要休息了。」
他话音刚落,贺旻一溜烟地就跑了,哪里还敢多做耽搁!
房里只剩下庄子尧一个人,四周立即安静了下来。庄子尧痛苦地趴在床上,一边揉捏着自己的屁股,一边回想赵澜追着自己打的情景。他既是气愤,又觉得狼狈,恨不得掐住赵澜的脖子,逼着他忘记这一段。
就在这种又气又羞的心情之下,庄子尧没多久就睡得迷迷糊糊了,他恍恍惚惚地闻到一股特别的气味,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身后仿佛有一双有力的臂弯抱住了自己,使他感到放松而又安心,突然,他下意识地转过头,竟然看到那个人是赵澜。
「混蛋!」
等到庄子尧喊出声的时候,他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睡迷糊了。一想到自己非但没有梦见曲少宁,竟然还撞上了赵澜,他更是大声骂道:「可恶,阴魂不散的东西,坏我好事,抢我的美人。」
抱着这样的心情,庄子尧强逼着自己不能睡下去,生怕还会遇到那个可恶的家伙。他就这样一夜撑到天明,一直到听见了鸡叫声,总算迷迷糊糊地睡着。
翌日,庄子尧刚刚睡醒,贺旻就带着一包东西走进房里,身后的小二手里端着一大盆热水。庄子尧睡意朦胧地看了贺旻一眼,只见他拘谨地站在床边,吩咐小二快些出门。
「怎么了?」
庄子尧刚想坐起来,却发现整个人就好像散架了一样,非但浑身提不起劲,屁股更是痛得火辣辣的。
尽管庄子尧及时遮掩了自己的尴尬,皱紧的眉头仍是泄露了他的伤势。
贺旻见状,脸上的表情更为小心翼翼,问道:「王爷,是属下来替您上药膏,还是问齐王府借一个侍女过来伺候?」
庄子尧不禁一愣,看了一眼桌上的袋子,诧异地问:「你买了药膏?」
他刚想夸奖贺旻,不料,贺旻竟然老实地回答道:「许总管大清早就来了一趟,送来药膏之外,还叮嘱属下一定要伺候王爷用热水敷……」
话未说完,就被庄子尧气愤地打断了,「扔出去!」
庄子尧睁大了眼睛,狠狠地瞪着贺旻,愤怒的表情让贺旻吓得赶紧后退。
「王爷,许总管说,您身上的伤……」
「住口!许总管算什么东西?赵澜已经爬到本王头上了,难道许总管也能对本王指手画脚?」
闻言,贺旻便知道这话又戳中了庄子尧的痛楚,连忙解释说:「王爷,齐王也是一番好意,王爷身上的伤如果不及时敷药的话……」
贺旻的话几乎是火上浇油,庄子尧激动地骂道:「连你也要帮着赵澜说话?很好,你给我滚出去。」
说罢,不等贺旻反应过来,庄子尧就准备自己下床赶人,可是,他的双脚根本没有力气,屁股痛得就好像在火上烧一样,挣扎了好久,好不容易才站起来。
贺旻看到庄子尧急了,只得先行离开。
「王爷,您好好躺着,不要乱动,属下立刻就滚,现在就消失。」
贺旻刚走到门口,突然听到庄子尧又叫住了他。
「等等。」
贺旻以为庄子尧回心转意了,一回头却发现庄子尧把那包药膏砸在了他的脸上。
「哎哟!」贺旻赶紧捂住脸孔,痛得说不出话。
庄子尧冷冷地说:「带着这包东西滚出去,不要让我再看到齐王府的东西。」
终于,贺旻走了,房间又安静了下来。庄子尧的表情却不平静,愤愤地瞪着贺旻离开的方向,气恼地骂道:「好你个赵澜,冒犯本王不说,竟然派人过来羞辱本王。」
说到激动的时候,他脚下一时没能站稳,整个人倒在了床上,屁股狠狠地撞在床边。
庄子尧吃痛地捂住自己的屁股,一张俊秀的脸孔涨得通红,自言自语地道:「哼,等到本王伤好了,绝对不放过你。」
一连三天过去了,庄子尧的伤势仍旧不见好转。每日,贺旻吩咐小二端一盆热水进来,并且为庄子尧配好了疗伤的药膏,只不过,寻常店铺的药膏自然比不上王府特配的,庄子尧又不肯让别人伺候自己,非要亲力亲为地用水热敷,他毕竟是王孙公子,走到哪里都有一群侍女伺候,如何能照顾好自己。
到了第四天,贺旻看到庄子尧仍是不便下床,难得走到大堂吃一顿饭也要捧着屁股,不禁劝说道:「王爷,不如属下到齐王府讨一包药膏,兴许齐王府的药膏效果更好一些。」
话音刚落,贺旻差点就被庄子尧的目光杀死。
「住嘴,忘记本王说过什么话了?」
贺旻一愣,赶紧回答:「是,属下再不敢提齐王府这三个字。」
直到这时,庄子尧总算满意地「哼」了一声,不服气地说:「我就不信没了齐王府的药膏,本王的伤就好不了了。」
说罢,庄子尧觉得饿了,便让贺旻下楼点几个菜。等到贺旻走了之后,他的表情立即紧绷起来,原本担心被人看笑话,庄子尧不得不死撑着,如今,他总算可以调整姿势,长呼一口气。
半晌,突然有人敲门,庄子尧心想,贺旻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进来吧!」
庄子尧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刚想看看贺旻带来了什么菜色,可是,等他看到来人的时候,惊讶得说不出话了。
「皇叔……」
庄子尧刚刚发出声音,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明明是害惨自己的罪魁祸首,凭什么受他一句「皇叔」。
当然,庄子尧只是想想罢了,不管肚子里有多少怨气,他都没法立即发泄出来。毕竟,自己狼狈地躺在床上,对方却好端端地站在门口,气势已经输了一大截。
赵澜点点头,没有吭声,他上前几步,走到了庄子尧的面前。
庄子尧最受不了这种沉默的场面,抱歉地笑了笑,假模假样地说:「皇叔,恕子尧无礼了,实在是身体不便,没法下床向皇叔行礼。」
若是贺旻待在房里,一定会吓得说不出话了。庄子尧将赵澜骂了整整三天,怎么会突然变得如此恭敬,甚至带了一点愧疚的意味?
庄子尧这么做也不是没有道理,他虽然冲动又嚣张,但也不是笨人,与人交际的手腕可是比谁都厉害,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报复赵澜,还要把曲少宁弄到手,他怎么可以对赵澜表现出敌意?
他心里暗暗想着,就是要让你以为我知错了,然后,打你一个措手不及。
庄子尧心里恨得咬牙切齿,脸上的表情倒是诚恳十足,甚至连赵澜都不禁动容了。原本,他进房的时候,看到庄子尧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心里就有些不好受了。毕竟是自己的晚辈,自己虚长了他八九岁,也不该和他当真的。更何况,庄子尧的举动再怎么过分,在赵澜的眼里,他只是一个惹是生非的公子哥儿,二十大棍对于自小受尽宠爱的皇子来说,确实是太严重了。
「皇叔既然来了,怎么不说话?」
闻言,赵澜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走神了,看到庄子尧俊秀的脸孔略显苍白,他的心里咯登一下,隐隐感到了几分不忍。可惜,庄子尧压根没发现赵澜的心情,尽管赵澜心里确实有些内疚,但向来性情冷淡的他也能恰好的隐藏起来。
庄子尧一门心思地把戏演足,看到赵澜不作声,故意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皇叔还在为那天的事情生气?确实是子尧一时糊涂了,也不知该如何道歉才行。」
说罢,庄子尧竟然要下床行礼,他的双脚刚刚着地,整个人便软软地跌了下来,好在赵澜及时上前,将他扶住了。
这是庄子尧第二次靠着赵澜的胸口,对方身上独有的气息使他不禁有些晕眩,下意识地想要好好地闻一闻。只不过,未等庄子尧吸气,他突然想到了那天夜里的梦境,大脑顿时清醒过来,仅有的一丝恍惚也跟着消散了。
庄子尧强撑着床榻坐回去,不动声色地推开了赵澜。
赵澜看到庄子尧逞强的样子,也猜到了他的伤有多疼。他不禁皱起了眉头,诧异地问:「许总管送来的药膏在哪里?」
庄子尧一愣,心里暗道糟糕。
「你没有用?」
庄子尧尴尬地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两个人又一次沉默了,庄子尧听不到赵澜的声音,心里顿时感到不安。他略微抬起头,用眼角余光看向赵澜,对方果然变了脸色,刚刚的一场戏也白演了。
看到赵澜板着脸孔,庄子尧原本以为他会教训自己,没想到赵澜竟然摇了摇头,语气和缓地说:「我不怪你记恨我,但愿你确实知错了。」
听到这话,庄子尧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刚刚想要放松下来,却看到许总管来了。
「王爷,您吩咐的东西带来了。」许总管将一袋东西放在了桌上。
赵澜对许总管使了一个眼色,许总管会意地叫来了小二,端着一盆热水进来。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带着小二一同离开了,并且把门关上。
赵澜走到桌边,一边拆开袋子,一边说:「我原本以为许总管送来的药膏没有疗效,特地派人拜访了一位老医师,配制了这份新的药膏,没想到你竟然没有用。」
说罢,赵澜不顾庄子尧的反应,扶着庄子尧趴在了床上。
「我不管你是不是记恨我,我希望你能以自己的身体为重,为了呕气而吃苦头并不值得。」
庄子尧向来讨厌这种说教的口吻,但面对赵澜的时候竟然说不出话。他刚想弥补先前的失策,却发现赵澜扯开了他的外袍,一把拉下他的亵裤。
「赵澜,你干什么?」
赵澜头也不抬,理所当然地回答:「既然王爷不愿意让别人伺候,小王只得亲自动手了,王爷若是在宣城落下了病根,小王难辞其咎。」
明明是一句极其诚恳的话,听在庄子尧的耳朵里就变成了作弄,甚至觉得赵澜是故意让他难堪。
只是,就算庄子尧再怎么不愿意,这种情况下也没敢乱动,只得由着赵澜用热水替自己敷伤口。赵澜的动作很小心,先是一点一点的触碰庄子尧的臀部,然后才慢慢开始用力按下去。
沾着热水的帕子擦在自己的屁股上,庄子尧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却又被赵澜按住了。不管他怎么挣扎,赵澜就是不让他逃走。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帕子太烫了,庄子尧总觉得整个人都热腾腾的,尤其是水盆的热气慢慢升上来,俊秀的脸孔都红了一大半。
「